七颂六弦21

我想，小安的故事应该到此为止。因为接下来的故事主角已经变了。这个人，他倏忽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像是一朵烟花。很多时候我甚至怀疑，他是否真正的出现过。或者真正的存在过。可是我到现在还可以看见他活跃于网络和各大杂志上。像是一朵临水的花，我看得到他的倒影。他是存在的。
花儿含苞是为了盛开。我与你的不遇见，是为遇见。

而小安更像是一个匆匆歇脚的过客。我们在彼此的驿站中找寻自己想要的那些东西。到最后发现，谁也不能得到什么。只能无疾而终不了了之。我在做着和小安见面的美梦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曾料到，那个人会这样突然的闯入我的生命，带给我无法记述的改变。
而我在午夜坐在网吧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总会想起斌的叮嘱。晚上不要老去通宵上网。白天不要不吃饭。对身体很不好。
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我甚至离不开他了已经。我想。如果他没有结婚的话，我会更爱他。不过现在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只是，斌所忌讳的，也是我下面所要着重写的。我会不惜大量的笔墨以及最优美的文字来描述他。不是因为我还爱着他。是因为我爱过他。刻骨铭心的，无法释怀的。绝望而浓烈的。就像爱我自己。因为他的身上，有我的思想中，一直没有勇气展现的另一个自己。

这是关于小安的小结。我几乎弄糊涂了。
与小安的结识得益于成乐。而与成乐的结识是因为茫茫。这如网一般的关系让我觉得可笑的同时觉得世间的情事在冥冥之中果然有一股力量在操纵。如果我与茫茫早日分手，就不会结识成乐。我若不认识成乐，或者不和他新乡的那些朋友也打成一片，我也没有任何机会和小安有这样一段故事。
小安已经是我的过往。或者他一直都只是我手中的水。在我掌中流逝。没有任何的方法使他停留。他是我在和成乐分手后的精神支柱。是我对自己的一个救赎。仅此而已吧。
但我并不是没有爱过他。我一样爱过他。但是我清醒的认识到，他不会是我的。因为我认定一个定律：帅哥和美女不会属于某一个人。她们属于某一群人。她们面对的诱惑比那些相貌平平的人多得多。我并不是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我也希望和一个长得好看的人相守。但对于对爱情要求很高的我来说，找一个长的漂亮的人。是在我的心上悬了一把利剑，随时都有掉下来刺伤自己的可能。所以我拒绝和漂亮的人谈爱。做爱可以。
小安也是唯一一个和我没有任何冲突就散掉的我的伴侣。或者说我自作多情认定的伴侣。和他在一起，没有过不愉快的回忆。这让我非常感激。因为我是一个留恋温暖的人。谁带给我温暖，我就感激谁。谁伤害我，我就反击谁。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告诉自己。在这样一个冬夜的凌晨一点。我喝一口冰凉的纯净水，然后新建一个文档，准备写下下面这个故事。它是关于我内心的一个不可触碰的。你们看的时候，不要把文中的“我”当成我。里面的那个人，是我的影子。不对。不是影子。是镜中的我的内心的隐秘的我的影像。

第一卷诉离殇第四章他若月光一妄想温暖你

元宵节那天早上。我和阿朱起床。准备去火车站。刚起床。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区号是本地的。接通以后是一个男声。他说。我是许凉。
对于他能打电话来我很惊讶。寒假的时候我在家上网也曾给他写过电邮。因为很长时间不见他的缘故。而且，我一直很喜欢他。那时候是因为他的才华。
我的邮箱里还有写给他的信。我说我爱他。希望他可以跟我走。因为他以前曾经跟我说过只要我在濮阳找到房子暂时养着他两个月，他就跟我走。于是我写信问他走不走。我在信里留下了我的电话。他却在我要走的时候打来了。
我问他你在哪里。他说我在家。我问他从你家到南阳要多长时间。他说要一个小时。他说你在哪里等着。我去送你。暂时我走不了。你的火车就要开了。我说好。如果十点之前你能到的话我们就能见面。
可是十点的时候我已经进了候车厅。我上了火车之后，他再次打来电话说，我已经在火车站。我有点失望的说道，我已经坐上了火车。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如后来那样所谓穷途末路的跑到火车站。我不知道他没有看见我心情是怎样的。火车缓缓向北，将我从家乡带离。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到了新乡。小安果然已经在出站口那里骑了一辆摩托车在等我。看见我便笑，露出好看的两排洁白的牙齿。嘴角两个小酒窝。我与跟我一同前来的在新乡上大学的同学告别。然后坐上小安的车去我们常住的那个朋友那里。
元宵节那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在新乡体育中心那里看人放烟火。因为那个朋友不在家。我只好一个人呆在外面。小安也回家跟家人团聚过元宵。我一个人坐在人民公园的小土丘上，看着那些灿烂的烟花突然升空爆发，然后灰飞烟灭，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心里突然很悲哀。有些人也是如此吧。在生命中消失不见。记住的，或者遗忘的。都是如此。

第二天晚上，为了许凉，我去通宵上网。因为我想让他来和我一起生活。当时我尚且不敢确定自己的感情。两个没有见面的人妄言爱情是很惹人发笑的事情。所以我努力去接受。
他果然在线。我与他一边聊天，一边进他的空间看。我看见他的空间里好多他倾心的那个男生的照片和他们的聊天记录。我有点吃醋。跟他说了一句，我在看你空间。看完之后，再决定我和你之间的事情。
他一下子就生气了。说了一个字，滚。我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就跟他道歉。但他根本不理我。我一遍一遍的跟他说，对不起。对不起。说了不知多少对不起。他说，你再烦我，我就把你拉入黑名单。我吃了一惊。他做事果然出人意料的绝。然而我并不理会。只是跟他道歉。
我现在已经忘记了我跟他说了句什么致使他回心转意了。大概是因为我那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吧。他说，如果你现在在我身边。我一定给你一巴掌。我微笑。这句话说明他已经原谅我。我知道还有下文。果然，他又说，然后再亲你一下。
我爱上他。大概从这句话开始。当时我忽然流泪了。没有来由的。我想温暖他。因为要温暖我自己。
我们约定，我第二天去邮政储蓄给他打二百块钱用作车费让他来新乡。然后我们一起回濮阳。我打完钱之后等他的消息。
下午三点的时候接到他的电话。他说，钱已经收到。但是车站没有去新乡的车了。需要明天去。我说好的。我等着你。
他在电话里细数他的花销。车费多少。其他用途。好像是在给我报账。我微微笑。他像个孩子。很可能因为他，我会有一个角色的转变。由一个让人照顾孩子，转变成照顾别人的成人。

我没有料到的是，小安当晚竟然来了。我很惊讶。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惊讶。若是以前，他来的话我应该非常高兴才是。当晚我们住在一起。但什么也没有做。甚至连彼此的肉体触碰都没有。我心里满是许凉在网络上给我的影像。

第二天本来无论如何要赶到学校去的。因为当晚有晚自习。我在上午早早的起床。等着许凉的消息。但是整个上午他没有给我电话。我在怀疑他是否还会再来。我对自己说，等到下午的两点半。如果他还没到我就先回濮阳。
下午两点半。我沮丧的提了东西要走。但手机很是时候的响了起来。是许凉。他说他已经在新乡长途车站。让我去接。我高兴极了。东西一扔就去车站接他。我怕他等的着急，就直接坐出租车过去。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站在新乡汽车站出站口东边的电话亭那里。他再次拨通了我的号码。我直接走过去，问他，是在等我吧。他抬头看我。眼神有深深的闪躲和羞涩。让我震撼。
他永远不会知道，那时候，我心里的温暖安定。还有快乐。我第一次这样一见钟情的，去爱一个人。

我带着他回朋友那里。因为时间已经太晚。回濮阳不太可能了。他穿的很薄。但天气很冷。他背着一个单肩挎包。我屡次想接过来。他都不让。我看他。然后笑。他就恶狠狠的说道，看什么看。表情倔强，像是一个小兽。我扶住他的背。带他穿越一个个十字路口，去坐出租车。
写到这里我不得不****一些自己此时的感情。我哭了出来。没有理由的。我确信此时的我已经不爱他。但是我还是被这回忆弄哭。谁都无法想象此时的我想起这一段回忆的时候心里的悲伤。我记得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软软的头发。修长的手指。左耳上一排明亮的耳钉。像是伤疤。
而我现在，就是在把心里的伤疤重新揭开，使它再次鲜血淋淋。而他的脸在我的脑子中再一次明晰起来。

那时候我多想拉着你的手。多想在你生气的脸上吻一下。对你说对不起。因为你说，你最讨厌等人。可我却让你在车站等了我半个小时。许凉。你告诉我你的真名字。刘扬。我改口叫你扬扬。
可是我终究没有敢拉你的手、吻你的脸。因为那时候我是一个很懦弱的人。还没有能在第一次见面不熟悉的情况下在大街上对你做这样亲昵的动作。我只是怕你冷。赶紧找车回去。
我想。终于有一份爱情停留在我的身边，不用两地分居而提心吊胆。我在那时认定了你。扬扬。不去想以后的，认定了你。忽略了人世人心的叵测，认定了你。我终于心甘情愿的沉沦了一次。没有任何希冀的。不图任何回报的爱了。
我们决定在第二天回濮阳。当天下午我给辅导员打电话。说道我坐火车到了新乡。但是因为新乡汽车站没有了去濮阳的车票。只好在新乡滞留一天。
我们坐车回去以后我立马拿出自己的衣服勒令他穿上。因为下出租车的时候我注意到天空有小小的白色颗粒。我说道，是下雪了吧。他不以为然。
我一米八的身高。衣服穿在他身上又宽又大。我在这时才端详这个让我倾情的男孩儿。十九岁。个子不高。皮肤黑黑。脸上总是有倔强而又高傲的表情。像是一只孔雀。相貌并不吸引人。可是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却耀人眼目。真的就是古人所说的，腹有诗书气自华。
我带他去吃饭。他在我宽大的衣服下面略略显得畏缩。他走路总是呈现出一种防御的姿态。双手交叉摆放在胸前。头不安的前伸，并转动。我便笑他。
我们在新乡银基食佰仟吃饭。他说，要两个包子。一份鸡丁米线。我照他所说。买来。而我只要了一份米线。他说他早上和中午没有吃饭。这么点东西一定吃得完。结果不但米线没吃完。连包子都只吃了半个。剩下一个半全部扔掉。因为我也吃的很少。
出了银基才发现原来雪已经下的很大。地上已经集了薄薄的一层白雪。我心疼的抱怨他穿衣服太少。他仍然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那一天，是二月二十四号。

回家的时候那个朋友去了网吧上网。我们就去体育中心那里的网吧找他要钥匙回家休息。因为明天还要早起赶回学校。
回家以后我们钻进被子。才发觉他的手脚冰凉。我再次抱怨他穿的太少。他笑道，我本来就是手脚冰凉的人。在夏天也是。我笑道，那我夏天岂不是不用买空调抱着你睡就降温了。那多舒服。他就笑。那夏天的时候我让一个火炉包围着，岂不是要热死？我们相顾而笑。
躺在被子里的时候我试图与他****。但是每次都失败。因为我是第一次对一个人主动。或者，按照腐女们说法，是我第一次去做小攻。没有经验。他就笑我没用。我很沮丧。
后来那个朋友回来。我们三个在一起聊天。那个朋友也是文学爱好者。他们相谈甚欢。一直谈到凌晨一点多，才各自安睡。
睡觉的时候我让他把冰凉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然后让他把脚放在我的腿上。温暖他。他像只小猫一样伏在我的身上。虽然我并不是人高马大，甚至是瘦弱。但相对于他来说，我还是十分强大的。他实在是太瘦小。让人看上去就生出怜惜之心。
我们就这样拥抱着睡。我记得那夜睡得十分香甜。因为怀里的他。

或许这就叫做幸福吧。我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告诉自己。我醒来之前，特应该已经醒了，因为我发现他正睁着眼睛看我。我们洗刷之后就要离开新乡。这个城市再次促成或者说承载了我的又一次感情。似乎是一种宿缘。
出门看时，大雪已经停了。地面上集了一层的白雪。想不到春天已经来的那么深入，竟然还会下这样的雪。他说，来的时候家乡气温很高呢。我笑。没有答话。他不知道我此时心里的温暖，足以融化所有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