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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幽困山洞(上)

作品名称:大雪漫天飘      作者:栳杨      发布时间:2017-12-30 04:28:24      字数:3689

  关建节又惶恐道:“沈桂花!到底是咋回事儿?”沈桂花抱着他的脖子,神采飞扬道:“我的伙计!咱要发大财了。”关建节松了口气,嘲笑道:“是发癔症(做梦)吧?”沈桂花眉飞色舞道:“发横财呀!”关建节悻悻道:“最近净碰倒霉事儿!不破财就谢天谢地了。你这个熊娘们,想钱想晕眼了。”沈桂花道:“你还不相信呀?”关建节睥睨道:“说得像真事似的。”沈桂花正色道:“我问你,抓住逃犯黑胖子!赏多少钱呢?”关建节道:“王队长说了,一百块现大洋!”沈桂花故意惊叫道:“我的亲娘也,一百块现大洋!那是多大的一堆啊!给你说吧:黑胖子就在咱家里。”关建节似笑非笑道:“驴屌操的娘们!大天白禁里(白天)说梦话,你惺(骗)谁呀!”沈桂花急眼了,骂道:“惺(骗)你这个王八蛋治啥呢?”关建节这才认真起来,将信将疑道:“像真事似的,你别操我了。”沈桂花道:“我找伟(啥时)操过你呀?这人俩胳膊都受了伤,晕倒在棒子地里,叫老仝看见了,用牲口送到咱这儿来,在床上睡两天了,一直昏迷。我怕他死了,用药膏给他包扎好伤口,等苏醒过来,再给他喝点蒙汗药。”
  关建节顿时妒火中烧,悻悻道:“仝可训又来了?”沈桂花翻眼骂道:“狗日操的,还没忘捻酸吃醋,他给你送现大洋来了,你也不说人家个好。”关建节恨恨道:“哼!几十里路,亏他不嫌远。”沈桂花催促道:“疾早里(快点)上黄口喊人!两股会的也在找他,还说是找卖野药的。”关建节迟疑道:“你自己能招呼得住吗?”沈桂花不屑道:“净说些废话儿!不用你管了。黑胖子总念叨《大风歌》、孙倩靓!啥‘……飞扬’!我总担心出啥事儿!”关建节一惊,慌忙走了。
  冯剑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真是刚离虎口,又入狼窝,好在老天有眼,叫他及时醒来。否则,被人卖了,就啥都晚了。冯剑趁沈桂花转身,强打精神踅出院子,出门想溜。来到门口,不由得暗暗叫苦:关建节领着两个人正急匆匆地朝这儿而来--原来他不放心,把父亲和兄弟叫来了。冯剑颤颤巍巍地退回院里,见院墙有处坍塌,比别处稍矮,便挣扎着直奔过去,准备翻越矮墙逃命。
  关建节等人冲进院子,直奔堂屋。沈桂花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倒吃一惊。又见公爹、小叔子同来,脸一下子拉长了半尺:“捞不上吃独份了。这个狗日操的,除了跟他爹亲。”关建节往里间探头,问道:“那个黑胖子呢?”沈桂花没好气地骂道:“你眼瞎呀!床上睡的不是嘛!”关建节迷茫道:“床上没人呀!”
  沈桂花一怔,进屋一看,也慌了手脚,焦躁道:“刚才还在床上,挤巴(眨)眼的工夫,跑到哪儿去了?”几个人不敢怠慢,冲出门去一看,顿时乐开了花:冯剑抱着墙头,浑身哆嗦——原来大病未愈,虽使出全身力气,也没能翻过墙去。
  关建节父子赶紧跑过去,把冯剑从墙头上揪下,围着眉开眼笑。此时他们眼里看到的不是黑胖子!而是一堆“哗哗”直响的现大洋!经过一阵挣扎,冯剑累脱了力,瘫坐在地,任由他们摆布。沈桂花道:“再灌些药吧,死了就不值钱了。”关家爷们把冯剑架进屋里。冯剑疲惫至极,把生死置之度外,放头大睡。沈桂花对关建节道:“快去黄口喊人吧。”关建节道:“别那么费事了,俺爷几个送去吧,省得多跑一趟。”沈桂花劈头啐了他一脸,高声骂道:“龟孙操的,你咋不长一点心眼呢?刚才有俩找卖野药的,准是两股会的耳目,错为(幸亏)老娘识破,打发走了。就恁爷几个,吃鼻涕屙脓,人家可拿着枪呢!我日你祖奶奶!还愣着治啥呢?还不疾早里(趁早)去呀!”关建节像霜打的茄子,唯唯道:“瞎熬嚎(咋呼)啥呀?我去还不中嘛!”说完,讪讪地独自去了。沈桂花也不理公爹、小叔子!嘴里只顾喃喃地骂。关家父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愣了一会,也讪讪地去了。
  沈桂花关上柴门,来到里屋,坐在板凳上呆呆地望着睡熟的冯剑出神。看着看着,突然心里一动:“黑胖子倒是眉眼端正。”原来,沈桂花性欲亢奋,这两天关建节当值,因家里藏着冯剑!没敢叫相好的,已独守两天空房,难受得浑身像有无数虫子在爬。关建节刚刚回来,又叫她指派走了,此时屋里只有她和一个年轻小伙,怎能不出火。沈桂花淫兴大发,急忙解衣宽带,爬上床来,指望与小伙翻云覆雨,风流一番。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沈桂花大惊,刚要回头,便遭到迎头一击,只觉脑袋“嗡”得一下,接着眼前一黑,头一歪昏死过去。来人把冯剑从她身下奋力拖出,矮身掮在身上,几个箭步冲出屋门,迅速跑出庄外,钻入无边无际的棒子地里。
  冯剑昏昏沉沉,一会仿佛坐在航行在波涛汹涌大海里的一条颠簸的船上,一会像骑在一匹奔跑在原野上的马背之上,而且这匹马奔跑在无边无际的鲜花丛里,嗅入鼻腔的,是一股似曾相似的浓郁幽香,令他陶醉。他突然想起来了,这是在阎陈庄邵家棺材里,是跟孙倩靓在一起,这股醉人的幽香,正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这不是孙倩杰吗?她杏眼圆睁,怪我欺负了她的妹妹!噫,一转眼咋到了河边,郑智生往河里拽我治啥呢?他不怀好意,好像与我有着深仇大恨,我找伟(啥时)与这人结下了仇呢?不好,翠菊的公婆来了,他们闯进了里间,而他正睡在里间床上,翠菊拼命拦住他们,她非常惧怕公婆!哎呀!这不是翠菊的外爷爷吗?自从到了她家,老人就对他怀有很深的敌意,翠菊与公婆争得不可开交……翠菊姥爷先是把一团又黑又臭的东西塞进他的嘴里,接着用两只有力的大手麻利地把他捆成一团,塞进盛满烂棉套的木柜子里,全然不顾他的死活。柜子里又闷又热,他感到快要死了。哦!怎么回到了小庙里,西墙上新写了三行字,何保信说是刘邦的《大风歌》。是谁杀死了老何大爷?二叔说是我杀的,我没杀他呀!哎呀!这不是齐大耳吗?只见他牛眼圆睁,手握七星匕首,恶狠狠地向他扑来,要报杀师之仇!
  冯剑一着急,恍恍惚惚地睁开了双眼,发现正伏在一人背上。那人秀发披肩,浑身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竟是位年轻女人!他隐隐觉得不妥,想从她身上下来,却没有一丝力气,只觉眼涩身懒,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已是天黑,身边空无一人!用手一摸,身下异常坚硬,仔细一看,竟然置身于一个石洞之中。极目远眺,只见星光点点,月光晈洁。冯剑吃了一惊,他活了十八年,却是在平原上长大的,唯一见到的山,就是丰县东南的华山!这会他摸不准,是不是在华山上,真是又惊又喜。要是华山就好了,既然山上有洞,说不定孙倩靓的师父就在山上,看来客店老板欺骗了他!他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还是四肢无力,一身虚汗,但勉强能坐,透过洞口射入的月光,他猜想已经是下半夜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才看清洞内一切:洞内空间不大,而且潮湿,想是下雨倒灌进来的雨水。他见洞内有个小篚,篚中放着几个烤红芋。他的确饿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过来剥皮就吃。几块红芋下肚,觉得身上有了力气,便挣扎着爬出洞口,往外一看,不觉大吃一惊:此处是一座山峰,山脚下是一眼看不到边的庄稼,近处却无人家,更不是丰县华山!他栖身的山洞悬在半山腰上,下面是悬崖峭壁,洞下方七八丈处,有一潭碧波清水,清澈见底,看来潭水并不太深。冯剑心里暗忖:离地这么高,万一失手坠落下去,不摔死也会淹死。别说他身上有伤,就是身体康健,也不敢贸然往下跳。他心中疑惑:是啥人把我放在这儿的呢?看看太阳从东方升起,又从西方落下,却无人来。他早已饥肠辘辘,闹不准那个救他的人!把他放在山洞里干啥,不明白那人是怎么把他放进来的。漫漫长夜在他的焦急的等待中熬过去了。临近天亮时,他感到疲惫,又睡着了。
  一觉醒来,发现洞口赫然多了一样东西,爬过去一看,又是一个小篚,放着几个甜软可口的烤红芋和一罐清水。冯剑顾不得多想,拿过红芋,连皮带肉吃得干净,还没吃饱。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冯剑的病和伤渐渐痊愈。此处是座石山,寸草不生,绝无人迹。那人也有耐心,清晨按时送来吃喝,每次都是从山顶用细绳放下,翌日一早把篮子和瓦罐收走,再放一个篮子和瓦罐。后来,熟红芋变成了红芋面锅饼,又黑又硬。那人始终不现身,冯剑稀里糊涂地过起了穴居山洞的生活。
  如此日复一日,冯剑伤病虽然好了,人却被折磨得发疯。深秋季节,见山脚下有人收割棒子、高粱,冯剑可着嗓门拼命地喊叫。因距离太远,喊声还没传到山下,便被风吹散了。又过了些日子,田野里一片寂寥,小麦种下去了,接着出现了绿油油的麦苗。秋去冬来,刺骨的西北风卷着雪花直扑山洞。冯剑身上只着夏衣,天寒地冻,冷风刺骨,冻得浑身战栗。仗着年轻力壮,每日饭食风雨无阻,冬日虽然漫长,倒叫他挺过来了。终于春天到了,麦苗由黄返青,天气渐渐暖和起来。麦子由绿变黄,金黄的麦穗随风起伏,农民收获麦子了。枯燥的日子虽然过得挺慢,转眼还是到了盛夏,冯剑已在洞里过了快一年了,此时头发老长,胡须丛生。而且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暑热又过去了,秋天不期而至。
  这天他一觉醒来,吃了两块一年来雷打不动的红芋面锅饼,喝了几口凉水,便坐在洞口发呆。突然,他看到山脚下出现一人!左顾右盼,竟慢腾腾地上山来了。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冯剑一阵狂喜,赶忙站起身来,拼命地冲他大喊。因距离太远,那人自管自地在半山腰站了一会,便晃晃悠悠地下了山。
  冯剑极为沮丧,闷闷不乐,再加上天气阴霾,心情烦躁,竟然染病,只觉嗓子眼发烧,继而吞咽困难,疼痛难忍。可能是喊叫时太猛,伤了喉咙。好在孤身一人,找不到人说话,倒也无大妨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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