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为避嫌霖儿出走 寻姨娘皈依佛门

　　48，霖儿出走
　　
　　春潮回家后，和父母絮叨别后，深感家的温暖，父母亲提示他要尽快找到儿媳妇，让丹丹有个完整的家。在他们看来一个完美的家庭，女人的作用是重要的决定性的。“你离家出走的那会儿，如果没有霖儿的帮助，你的家就不会有今天的这样。丹丹这孩子非常懂事，她把霖儿当作自己的妈妈，霖儿也把丹丹当作自己的孩子呵护有加，一家人非常和睦。你现在回来了，休整一段时间是无可厚非的，但是霖儿毕竟不是你的媳妇，总不能就这样生活。丹丹会怎么想？霖儿会怎么想？”
　　春潮何尝不想有这样一个完整的家？他想，要是自己的媳妇有霖儿这样能干，那该多好。他再三追问霖儿的身世，老两口就只是说是娘家姨妈的孩子，因为落难到此暂时居住。其他就不清楚了，问到霖儿的男人总是说赶海至今未归，越是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春潮就越是犯疑，非要问个水落石出不可。父母亲多次叫春潮出门找媳妇，他只是口头答应了而不付诸行动。
　　一天他把丹丹叫到房里，问问丹丹知不知道霖儿妈妈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人。丹丹只说是个身材俊秀的男人，帮助我家盖好房子后就走了，去哪儿也不知道，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什么印象也没有了。
　　春潮问不出原委，总是不甘心，他想直接问霖儿却没有那个胆量。于是有一天他趁霖儿出门买东西的机会，把霖儿的孩子悄悄叫到自己的房间。
　　春潮问孩子：“你想爸爸吗？”
　　孩子说：“你问这个干嘛？我没有爸爸，可是我有妈妈，有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丹丹姐姐现在有爸爸，可是没有妈妈。”
　　春潮说：“丹丹姐姐有妈妈，只是不在身边。”
　　孩子说：“丹丹姐姐说妈妈是给爸爸气跑了，离家出走了。你不是好爸爸。”
　　春潮说：“你见过你爸爸吗？”
　　孩子说：“我不想见我的爸爸，他不在我身边，像你一样就不是个好爸爸。”
　　春潮从霖儿儿子的身上，并没有问出什么结果，却看到了一个单亲孩子的内心，不满和记恨扭曲了一颗单纯无邪的童心，但是孩子直截了当地抨击，
　　质询自己的提问，足以让春潮反思自己行为的后果。
　　更直接的后果终于发生了。霖儿回家了，孩子把霖儿拉进自己的房间，质询妈妈：“我的父亲是谁？他为什么不在我身边？他去哪儿了？”
　　霖儿大吃一惊。孩子虽然平时很调皮，很淘气，但从来没有提出这个问题，今天怎么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但她还是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对孩子说：“妈妈因世道不公被逼逃难来到丹丹姐姐家，爸爸也是被逼外出赶海去了，至今未归。妈妈把父母亲所有的爱都给你了，你要理解妈妈的苦心，以后无论有谁问起你的爸爸你都要这么说。相信爸爸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丹丹姐姐的爸爸不是回来了吗？你的爸爸也会回来的。”
　　“丹丹爸爸不是好爸爸，他把姐姐一个人丢在家里，就是坏爸爸。”孩子说。
　　“是不是丹丹爸爸问你什么了？”霖儿在问孩子。
　　“是丹丹爸爸问我想爸爸吗？问我见过爸爸没有？”孩子如实回答说。
　　“别听丹丹爸爸的胡言乱语，听妈妈话，你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只是现在赶海还没有回家，等回来了会加倍呵护你的。宝宝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宝宝。”霖儿一边回话，一边把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强忍着泪水，让孩子的心情尽快平复。
　　霖儿这两天也在思忖，李春潮不去找自己的媳妇，却在多方了解她的身世，难怪李伯李妈这两天对我特别亲热，总是说“要是媳妇和你一样该多好呀。”丹丹也说“霖儿妈妈就做我的妈妈吧”。这些中听的话语像软刀子一样刺痛霖儿的心。今天李春潮居然还直接问询我的孩子，伤害他幼小的心灵。李春潮的居心到底何在？这就是这几年我帮他打理这个家的回报吗？她怎么也想不通，最后他问自己：这个家我还能呆下去吗？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决心离开李家。
　　日子照旧数着过。丹丹放学回家照样把第一声问候送给她，霖儿关照她以后先去和爸爸打招呼，他才是你真正的保护神。吃饭的时候李妈夹菜给霖儿母子吃，霖儿再三说我们自己会吃的，姨妈不要太客气。再望着李春潮看她的眼神，霖儿真是受不了，常常饭没有吃完就离席了。
　　李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对李春潮说：“你回来有些日子了，该去把自己的媳妇找回来了，总不能这样硬挺在家里，难道要我们出去找吗？”
　　“好吧，我明天就去她娘家打听，要是找不回来怎么办？”李春潮说。
　　“找到找不到，你总得去找吧，做在家里等她来吗？你是个男人，就该有个男人的样儿，不要粘粘糊糊的，没鼻子没眼睛的。”李伯生气地说。
　　李春潮终于准备出门去找媳妇了，临行时他还不忘看霖儿一眼，泛泛地对大家说：“你们安心在家等着，找到找不到，我都会回来的。”
　　李妈有些气恼地说：“找不到你就别回来了。”
　　李春潮嬉皮笑脸地对大家说：“爸爸妈妈和霖儿妹妹请放心吧，我不会再赶海，去重蹈覆辙的，我想有个幸福安定的家。”
　　送走了李春潮，大家回到屋里，霖儿对李伯李妈说了这番话：“感谢李伯李妈在我患难的时候帮助我渡过难关，尤其是我生下孩子，你们像自己的父母一样百般呵护从不怠慢，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大恩大德。现在春潮回来了，你们有了心里依靠和生活乐趣了，可以安度晚年了，我可以放心的离开你们，去接受生活对我的考验。”
　　“孩子，不要这样说好吗？我一直把你当女儿，希望你永远不要离开。”李妈说完泪珠就挂在脸上。
　　“不会的。谢谢姨妈对我的深情厚义，你的心，我领了，我去意已决，你们不要劝了，即使你们再三挽留，我的决心也不会动摇。”霖儿坚定地说。
　　“孩子，既然说到这个份上，说明你决心下定了，那准备去哪儿？”李伯说。
　　“姨父姨妈，请你们放心，天下之大不会没有我容身的地方，我会去我该去的地方。但是我对你们有个要求，也是唯一的要求，就是忘掉我。忘掉这段幸福而难忘的日子，尤其不要再提起我的身世、我的男人、我的孩子和我的一切，彻底的忘掉它吧。”霖儿没有泪水，只有坚定的决心，她再三要求李伯李妈抹去这段终生难忘的历史。
　　可能吗？只有天知道。霖儿整理好自己和孩子的衣物，和李伯李妈说了声再见，头也没回，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李家村。
　　那是一个初雪的早晨，细细密密的雪花横横竖竖地飘洒着，胡乱地拍打着世间万物，打在人们的脸上冰凉冰凉。霖儿把孩子裹得严严实实，牵着他走进了胶县火车站，她买了两张去济南的火车票。
　　
　　49，千里寻亲
　　
　　去济南的火车顺利到达，霖儿问孩子想不想去公园，孩子拍手跳了起来，然后亲了亲妈妈的脸，轻轻耳语“妈妈真好”。一股暖流通遍全身，霖儿知道，越是有难越要坚强，不要让孩子失去生活的勇气。
　　冬日风雪里的大明湖，不再是“四面清荷一树柳，三面环山半城湖”的景致。到处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天湖一色，随处可见的枯枝败叶、残荷干柳，在萧萧朔风下，唯有那芦苇顶着雪花依然傲挺。忽然天外来客，一群天鹅飞进大明湖，在那冰雪封盖的湖边停了下来，天鹅像一簇簇洁白的雪莲花，点缀在飞雪覆盖的湖面上。它本身就是不动声色的美景，夹带着飘落下来时的浅吟低唱，格外恬静柔美，一会儿像骁勇善战的骑士，展开它呼风唤雨的巨翅，低空飞翔；一会儿像飘逸俊美的游侠，翩翩起舞凌空亮翅，从天外降临人间。
　　孩子一看到那天鹅飞来，惊喜地狂喊：“妈妈妈妈，天鹅来了，天鹅飞来了！”霖儿也是兴奋不已，难得一见这真奇美景。母子俩情不自禁地欢呼跳跃起来，浑身的暖气油然而生。他们足足看了一个小时，直到天鹅飞走了才肯罢休。霖儿把孩子拉到湖心亭坐下来，她对孩子说：“喜欢这天鹅吗？”
　　“当然喜欢，特别喜欢。妈妈，你看那天鹅，迎着风雪在空中飞翔像个勇士，拍打着翅膀滑落下来又像个游侠。我非常喜欢。”孩子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说出话来一语惊人。霖儿把孩子一把搂在怀里，尽情地狂吻着。
　　好长时间没有这样开心过。霖儿高兴地对孩子说：“天鹅还有个学名叫作‘鹄’，有黄鹄、白鹄、黑鹄很多种。如果你喜欢，我就给你起个名字叫‘渡鹄’，就是把那天鹅的优点渡（取渡边中一个字）到你的身边来，就是‘渡鹄’啰，这个名字你喜欢吗？”她多么想自己的孩子像天鹅一样在空中翱翔。
　　“我喜欢天鹅，这个名字太好了。”孩子高兴得又蹦又跳。
　　“我以后就叫你鹄儿，无论你将来走到哪里‘渡鹄’都会跟着你，知道吗？”霖儿加重语气地说。
　　“妈妈，我知道了。‘渡鹄’，我记住了。”鹄儿高兴地重复着自己的名字。
　　霖儿母子根据船家的指点，乘车来到濮阳。霖儿打开五年前吴启明写给濮阳朋友的信，虽然信纸已经泛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按照地址去找人，这位朋友已经在三年前离开了濮阳。当晚霖儿母子在旅馆里过夜，心酸和无奈交织一起。往事像过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显现在自己的眼前：邂逅渡边，倾情蜜月；被判沉崖，渡边顶罪；双双被逐，母亲卒死；逃亡胶州，翻盖草屋，生下鹄儿；再加上现在的离开李家，漂泊到此，后悔了吗？没有后悔药吃啊！走母亲的老路？一死了之。鹄儿怎么办？她下意识地拿出了玉风车，另一半在渡边手中，怎么去合龙？还能转动吗？
　　她冥冥之中记得那玉风车是真的转动了，她相信玉风车有灵性。不能这样向命运低头，还要面对人生，再苦再难也要熬过去。
　　霖儿想起妈妈生前和她说过的话，河南孟县还有个姨妈，不知道现在在不在？濮阳到孟县不是很远，去找找看吧，也许时来运转。不认输、不服输的性格，让她有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即使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韧劲。第二天起来她就搭乘濮阳去孟县的班车。
　　真是祸不单行，因为在孟县下车人多拥挤，她一手携带行李，一手抓住鹄儿，等下车歇下来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己腰间的钱袋子不见了；她又仔细检查发现腰间的带子断了，啊呀，准是被小偷用小刀把腰间的绳子割断偷走的。尽管她在叫喊“抓小偷”，却根本无人问津。虽然钱袋子里的钱所剩无几，但现在别说住宿，就是连晚上的饭钱也没有了。
　　“啊呀，真倒霉，怎么会出这样的事。”霖儿自言自语地说。
　　“没事的，妈妈，我们可以向好心人要饭吃。”鹄儿接上霖儿的话。
　　“我的鹄儿呀，娘的命就真的这么苦吗？”霖儿心酸地自叹。
　　“不会的，到前面就好了。”可爱的鹄儿给妈妈鼓劲。
　　霖儿又牵着鹄儿继续往前走。她在想，记得妈妈讲过，姨妈就在孟县黄河口附近，如果姨妈还在的话，一定也不会离得太远。根据这个推测霖儿找到了孟县的黄河渡口，稀稀拉拉的几户人家，霖儿一家一家地问，可谁也不知道一个叫“荷叶”的女人。最后问到渡口一个在渡口落户的打鱼人家，主人说：“听说有个叫荷叶的女人，因为去年男人去世了，去了黑石关一所尼姑庵出家了。”
　　“怎么会这样？”霖儿无比诧异地发问。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能生存下来就很不容易了。”老伯说。
　　“是的，谢谢老伯能够指点我姨妈的下落。”霖儿说。
　　“孩子，看来你们母女俩还没有吃饭吧？”老伯问。
　　“老伯，我们还真的没有吃饭。不瞒你说，我这次来孟县本想找姨妈‘荷叶’的，没想到下车时，钱袋子被小偷给偷走了，更没想到姨妈竟落到如此田地。真是世道不幸、苍天不公啦！”霖儿带着几分怨气地说。
　　“孩子，先吃点吧，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还有点馒头和鱼。你们先凑合着吃点吧，现在黑灯瞎火的，找旅馆也不好找了，今晚你们就到我船舱里将就一宿吧。”好心的老伯说。
　　“谢谢老伯，我该怎么感谢您呢？”霖儿说。
　　“孩子，别谢了。这兵荒马乱的，你一孤儿寡母在外面闯荡怎么行啦。”老伯说。
　　“老伯，我也是被逼无奈呀，也许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选择出家是一条求生的路。明天我就离开这里，去黑石关找荷叶姨妈，让她给我指一条路。”霖儿说。
　　“哎，这年头、这世道，还让不让穷人有活路呀。”老伯说完就领霖儿母子俩上船。他点亮了小蜡烛，摆上了馒头和剩下的一点鱼，指着船舱说你们就在这儿将就一宿吧，然后就离开了。
　　霖儿领着鹄儿吃完饭，把蜡烛拿进船舱，霖儿看着那滔滔黄河水，击打着船弦，漆黑的船舱里只有蜡烛忽闪的粼光，心里有难以言状的凄凉，眼泪不住地往下流。鹄儿见妈妈泪流满面，扑倒在妈妈怀里，母子俩抱头痛哭起来。
　　
　　50，皈依佛门
　　
　　次日清晨，打鱼老伯来到船舱，霖儿母子俩正在整理东西，老伯问：“昨晚你们母子在船舱睡得怎么样？”
　　霖儿连忙答话：“谢谢老伯，要不是您及时相助，我们两母子就会流落街头了。”
　　老伯说：“别客气。孩子，这黑石关离嵩山少林寺不远，听荷叶说过，她常去少林寺朝圣，那里香火旺盛，好多人去那里烧香拜佛，祈求佛祖保佑平安。”
　　霖儿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荷叶姨妈，如果找不到，也许我真的要去少林寺祈求佛祖给我指一条活路。如果安稳了，我会下山到这里来报答老伯的。”
　　“哪里的话，区区小事不必挂心。我这里有点零钱，够你们路上用的，祝福你们一路平安。”老伯说。
　　霖儿千谢万谢搭救之恩，牵着鹄儿上岸，告别了老伯。按照老伯提供的路线，渡过黄河，再渡伊洛河，就到黑石关。黑石关是黄河的渡口，也叫黑石渡。离黑石关大约十来里地有座佛光寺。霖儿进香来到寺内，询问住持有没有一个叫荷叶的女子入寺为僧尼，住持说有个叫荷叶的女子，在佛光寺下院青云庵为尼。青云庵离佛光寺还有二十来里路。霖儿得知消息欣喜万分，可以有望见到姨妈。
　　霖儿一路问询，牵着鹄儿步行来到青云庵。这里临近少室山，但见松柏环饶，针叶林茂密，间或有积雪覆盖，朦胧中见山门微开。霖儿叩门，里面见一僧尼酷似自己的妈妈，她情不自禁地喊出“妈妈，妈妈”。
　　那僧尼惊异不已，即上前大开山门说：“阿弥陀佛，施主认错人了吧？先进来，再说话吧。”
　　霖儿带着鹄儿进了庵堂。荷叶告诉静怡师太，有施主到访，就退下去了。静怡师太请霖儿就坐，问道：“施主今日来到慈庵所为何事？”
　　“想必这位就是本庵主事的师太吧？”霖儿说。
　　“正是小尼静怡。请问施主何方人士？到本庵有何心愿？”静怡师太说。
　　“我本山东蒙阴人，母亲荷花乃河南孟县人士，只因蒙难至此，走访姨妈荷叶，承蒙佛光寺住持指引，荷叶姨妈在此庵为尼，特来拜访叙旧。”霖儿说。
　　“哦，原来如此，阿弥陀佛！刚才给你开山门的人，就是你的荷叶姨妈呀，怎么不相认？”静怡师太说。
　　“家母自幼逃荒去了山东，我和姨妈未曾谋面，并不认识，刚才陡然一见荷叶姨妈，酷似家母，惊异之际，呼叫出妈妈，也许吓着姨妈了。”霖儿说。
　　“阿弥陀佛！难怪难怪，我立即传她见你。”师太说完，就到里面叫来荷叶，对她说，“好生接待你的侄女，看上去她气宇不凡，人命很硬气，八字中遇到克星，去帮她一把吧！”荷叶点头应允。
　　荷叶来到厅堂，坐下说：“刚才听静怡师太说，施主是特意来找我的，又听你口误叫妈妈，让我大吃一惊，不知原委。敢问施主所为何事找我。”
　　“荷叶姨妈，我千里迢迢就是来找你的。今天看到你误认为是我的妈妈再现，惊愕不已，。你们姐妹俩如同一人，非常相像。”霖儿说。
　　“阿弥陀佛。终于见到自己的亲人，妈妈怎么样？”荷叶说。
　　“啊呀，一言难尽。妈妈已经过世五年多了。”霖儿说。
　　“哎——怎么会这样？”荷叶说到这里哽咽了，她叫霖儿去自己的居室细谈。
　　霖儿被荷叶带进了自己的居室。一个只有六七个平方的狭小居室，一张单人床一个佛龛、和一个可以诵经的地方，还有一个长长的衣柜和两条长凳，这就是荷叶的全部家当。霖儿把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前前后后陈述给姨妈。荷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和 ffdrrr承受着丧姐的疼痛，非常同情霖儿的遭遇，更加痛恨这吃人的世道。荷叶也把自己的家世告诉了霖儿。
　　荷叶说：“自从儿子被大水淹死后，我就没有再生育，去年我男人病死了，我就下决心出家。因为我很早就跟静怡师太当居士，自然就投奔到她的门下。师太很有学问，饱读诗书，我跟她学了不少东西。这里离少林寺很近，每年都有几次朝圣的聚会，每逢大的法事，我们庵堂都会派人参加。”
　　霖儿说：“姨妈，我有一个想法，我想和你学习‘皈依佛门’。”
　　“阿弥陀佛。孩子，佛门乃清净的地方，你尘缘未了，而且还有个未成年的孩子，怎么修行？怎么诵经？怎么做到六根清净呀！”荷叶说。
　　“姨妈，我意已决，你不愿意接受，我去找静怡师太谈。”霖儿发急地说。
　　“好好，我先和静怡师太商量一下再回你话，你先别急，你去和儿子在附近转转，等会吃完斋饭，再回你话好吗？”荷叶说完去找静怡师太商量去了。
　　霖儿叫来鹄儿，说妈妈带你去附近转转，鹄儿高兴极了。跟在妈妈后面，走进了山间小道，苍茫幽静的小径，古树参天，松柏翠绿，青山环抱，点点山花拌着白色未化尽的积雪，半掩的山门使周围絮绕着几分神秘的色彩，难怪许多文人墨客都喜欢到这深山老林里来赏景、作诗、绘画，甚至隐居。远离尘世，远离喧嚣，远离是非、远离世俗，不能不说是人生的一种意境。霖儿此时皈依佛门的决心更大了，越来越想做了。她对鹄儿说：“这里离少林寺不远，妈妈有意把你送进少林寺习武，将来能成为独掌一方的武术大师怎么样？”
　　“啊呀，那太好了，我就可以像天鹅那样做个叱咤风云的勇士，极速飞天的游侠，让妈妈骑在我的背上，游历名山大川。”鹄儿说完做了个天鹅飞翔的姿势，逗得霖儿“哈哈”大笑。她多么想有一天鹄儿能出人头地，呼风唤雨呀。
　　荷叶喊霖儿母子吃斋饭。餐毕，荷叶叫霖儿去静怡师太的居室。居室的摆设清新淡雅，十几个平方井然有序。霖儿坐定后，首先申述了自己要皈依佛门的理由，也讲到暂时的困难，就是身边的孩子鹄儿，并非自己尘缘未了，是现实问题，她也说明想把孩子送少林寺习武的意愿。
　　静怡师太是何等的聪明，她一眼就看中了霖儿的睿智和聪颖，深刻领会霖儿的心思。最后答应霖儿明年适当的时候，随她一道送鹄儿去少林寺习武。今冬暂时在庵堂当居士，负责抄写《金刚经》、《法华经》。
　　当即霖儿双膝下跪，要拜静怡师太为师。静怡师太断然不允，说要等送走鹄儿去少林寺后，一切安定下来，才肯接受师徒之礼。霖儿无奈单膝跪下再行大礼作罢。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