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有胆有识此心真

　　一、钻天燕土匪窝，日，外
　　
　　土匪窝经过多年经营，易守难攻，官兵们望而生畏。
　　钻天燕正在聚义厅摆宴庆祝。
　　喽啰甲：都说那安遇吾新娶的三姨太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儿，今日大当家的终于如愿以偿了，能不能让小弟们也开开眼啊？
　　钻天燕（放声大笑）：哈哈哈！
　　喽啰乙：你小子色胆包天，连大当家看中的女人也敢瞧一眼，小心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钻天燕（大声）：来，各位弟兄，喝酒！
　　众人（举杯）：喝！
　　钻天燕跟一旁的军师小声嘀咕：还是军事妙计。我正发愁没有机会下手，那不知死活的安遇吾竟然派人来问我要大青马。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他算老几？还得说军师你，我还真以为你要我亲自将大青马送到狗日的安遇吾那儿，谁想到你却将来人灌醉，实则是为了套出三姨太的行踪，这才将三姨太请上山来。高，高！哈哈哈！
　　军师：那三姨太果真千娇百媚，恭喜大当家！
　　喽啰丙（跑进来）：报——
　　军师：何事惊慌？
　　喽啰丙：有一个叫张作霖的闯山，被小的们抓住了。
　　钻天燕：带进来！
　　大家一见身材矮小、外表文弱的张作霖，不禁指指点点，哈哈大笑。张作霖却全然不怕，尽管五花大绑，但是毫不惧色，大阔步走进大厅。
　　钻天燕（翘着二郎腿，嚼着一根骨头，噗地唾到张作霖跟前）：你是何人？来这儿干什么？
　　张作霖：请把安东家的三姨太放了！
　　钻天燕（哈哈大笑）：兄弟，你听说过肥肉掉到老虎嘴里还能再吐出来吗？你要是个识相的人，趁今天是我的好日子，弟兄们心情也不错，你就赶快走，否则的话，喏，我外边那两条狼狗这几天可正缺荤腥呢！
　　钻天燕边说边打了个口哨，大厅里就冲进两条大狼狗来，搭起两只爪子落在张作霖肩膀上，伸着红红的舌头直往他脸上舔。张作霖毫不畏惧，稳稳地站着，这时候，他注意到了其中一条狼狗骨瘦如柴，毛都快掉光了。
　　张作霖（哈哈大笑）：恭喜大当家的，您这条狗可是你的福星啊！
　　钻天燕（眯着一双三角眼，手里拿根银针在剔牙）：我倒想听你说说这条癞皮狗对于我贵在何处？
　　张作霖：请给我松绑！
　　钻天燕示意，喽啰丙急忙解开绑绳。
　　张作霖揉揉捆的发麻的胳膊，绕着这条没毛的狗转了两圈。
　　钻天燕：我今天倒是要听听你的高见，要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哼哼！
　　他又吹了一声口哨，那两条狼狗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对着张作霖凶光毕露。
　　张作霖（不慌不忙）：我别的能耐不敢说，但是有一样，给人相面，给狗看相，那是最拿手的了。这条狗能救您性命。如果我说对了，您可要让我把三姨太领回去。
　　钻天燕（一脸诧异）：这条狗能救我性命？我这好端端的有什么性命之忧？你少拿大话吓我。
　　张作霖（点了点头，很沉稳地）：大当家您不但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我说过了，您的病只有这条狗才能救！
　　钻天燕（半信半疑）：如果你要相错了呢？
　　张作霖（不假思索地）：如果我相错了，凭您处置！
　　钻天燕（从腰间掏出盒子炮，摔在桌子上，嘿嘿一笑）：那好，你说吧！
　　张作霖（盯着钻天燕的脸）：大当家的，您是否觉得胸肋胀满、噎嗝反胃？
　　钻天燕（不禁一愣）：对啊，你怎么知道？
　　张作霖（不回答他，继续说）：大当家，您的病情长此下去，性命堪忧啊！
　　军师：大当家的，别听他胡扯，就是一个江湖骗子，拉出去宰了他。
　　众喽啰：对，拉出去宰了他！
　　钻天燕（把手一摆）：都他妈给我住嘴，还真让这小子给蒙对了，这个病症不知道他妈的害了我多少年了，也忘记我杀了多少郎中，吃的草药都他妈够一头牛吃一年了。
　　张作霖：要是不及时根治，后患无穷啊！
　　钻天燕（欠了欠身子）：你小子说得对，还真有两把刷子。你现在说说，这条狗怎么能救我的命？
　　张作霖：您得先让我见着三姨太。
　　军师：你他妈的也太嚣张了，给你点颜色你就要开染坊……
　　军师还要嚷嚷，被钻天燕给制止了，命人把三姨太带进来。三姨太双手被捆，樱桃小嘴里塞着一方手帕。
　　张作霖（走过去解绳子，小声）：三姨太，我是安当家派来救你回去的。一切有我，你放心！
　　三姨太紧跟着张作霖，站在他身后。
　　钻天燕：现在可以说了吧？
　　张作霖：大当家的，这治病的药材就在这条狗的肚子里。
　　钻天燕（不解地问）：在狗肚子里？
　　张作霖：大当家要是不信，可当场杀狗验看，狗胃里有一块石头样的东西，它叫狗宝，能医治大当家的顽症。
　　这两条狼狗可是钻天燕的心爱之物镇山之宝，一听张作霖让杀狗，他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一把从桌子上抓起枪对准了张作霖。
　　钻天燕：你小子是受了谁的指使，要我狗的命？你要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会崩了你？
　　众喽啰也掏出抢来，“哗啦哗啦”地拉枪栓声响成一片。
　　张作霖（面不改色）：大当家的要想岁岁有今朝，年年享太平，难道还会在乎一条狗吗？再说了，我要没那个弯弯肚儿，也不敢吞下这镰刀头！信不信由您，说不说归我。
　　钻天燕（已有三分相信，但还是不放心）：小子，如果狗肚子里要没有你说的那种东西，该怎么办？
　　张作霖（拍了拍胸脯）：要是找不到狗宝，治不好大当家的病，大当家的，你想想，我的腿跑得再快也不会有大当家的枪子儿快吧？
　　钻天燕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张作霖身边飞过，那条癞狗没来得及哼一声，脑袋开花，另一条狗凶狠的瞪了张作霖一眼，跑出大厅。钻天燕吩咐喽啰当场给狗开膛破肚。还真就在狗胃内找到一个鹅卵石大小的硬块。
　　张作霖（喜笑颜开）：大当家的，这就是与牛黄、马宝并誉为“三宝”的狗宝。
　　
　　二、钻天燕土匪窝钻天燕住处，日，内
　　
　　张作霖端上一服熬好的中药，钻天燕眼睛盯着药碗不喝。张作霖会意，自己先尝了一口，钻天燕这才服下。钻天燕要张作霖陪着他喝茶。也就一盏茶工夫，钻天燕就觉腹内如流泉般汩汩作响，一会儿就觉得神清气爽。
　　钻天燕：小弟真是高明，佩服，佩服！现在我这胸肋胀满的症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张作霖：大当家还需再吃两服药，就可痊愈了。
　　钻天燕：小弟，大哥有个不情之请，别怪我说话直爽，咱们拜个把子如何？
　　张作霖（初出茅庐，正求之不得，倒头便拜）：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钻天燕（对门外大喊）：快请军师！
　　军师给二人主持了结拜仪式。
　　
　　三、钻天燕土匪窝寨门外，日，外
　　
　　张作霖牵着马，马上坐着三姨太。
　　钻天燕（送了出来）：那大青马的事儿，大哥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张作霖：大哥不说，小弟还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那就有劳大哥辛苦一趟了。
　　钻天燕：你放心，兄弟保重！
　　张作霖：大哥保重！
　　（特写）张作霖牵着马消失在地平线外……
　　（闪回）钻天燕派人将大青马送还给了孙鬼子。
　　（闪回）深夜，一伙蒙面人骑马杀进孙鬼子村庄，孙鬼子人头落地……
　　
　　四、台安安遇吾客厅，日，内
　　
　　安遇吾提心吊胆在客厅内转着圈儿。
　　管家：老爷，张作霖已经去要人了，您稍安勿躁！
　　安遇吾：那钻天燕连我的面子都不给，更何况区区一个没有名气的张作霖。嗐，就别说了，这都已经三天了，是我害了他一条命啊！
　　正在这时，三姨太推门进来，扑在他怀里就哭。
　　管家退了出去。
　　三姨太把张作霖在匪窟中的所作所为讲给安遇吾听，安遇吾也是佩服他的胆识。
　　（特写）安遇吾拍着胸口对张作霖保证：兄弟，如果你有难，只要说一声，哥哥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五、奉天，日，内
　　
　　讲到此处，看客丙接过吴学礼递过来的茶杯咕嘟咕嘟就是一大口。
　　吴学礼：那后来张作霖是怎么当上师长的？
　　看客丙：这事儿还的从安遇吾说起。刚才不是说到张作霖和土匪拜了把子，他也就召集了人马占山为王，后来被清廷招安，奉命剿灭蒙匪。那地方可不比我们奉天，那地方是戈壁荒漠，毒虫四伏，饿狼遍野，更主要的是不摸地形，蒙匪在暗，他在明处，几次遇险。这时，他了解到蒙匪有个手下叫鲍老疙瘩，过去是安遇吾的佣人，听说两人的关系很好。张作霖这就请大哥安遇吾出山。安遇吾利用与鲍老疙瘩的关系，打入匪营，绘制了进入匪巢的路径和布防情况。不成想，安遇吾被匪徒发现，可怜一世英豪竟落得被肢解，张作霖含泪亲自入殓，发现他的身上有个伤口，伤口里面是张地图。张作霖因此而击溃了蒙匪，一步步走上了大帅的传奇之路。
　　看客甲：这宣统帝退位后，张作霖顺应历史潮流，通电拥护袁世凯当临时大总统。命其驻守奉天。听说张师长眼下正在各处招兵买马，扩充兵源。
　　吴学礼（忍不住问）：哪里有招兵处？
　　看客乙：看你这小孩，人家不要你这样大的。
　　看客丁：这可说不定，兵营里也需要打杂的不是？
　　众看客一阵大笑。
　　（特写）奉天城内，到处可以看到军队招兵的大棚，从早到晚人流不断，很多青年都争先恐后的从四面八方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