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淑丽差点出事》

　　世上的一些事儿就是这样，当初梦寐以求的这个那个，真要是降临了过后，新鲜劲还没过呢，很快又似乎不太“那什么”了。这要是细想起来，应该缘于前段时间淑丽被姐夫带到涉外又高层的“八楼”，见了一下世面、撑大了眼睛，现在她似乎又有了新的、更高一层的目标了。
　　这回碍于姐姐淑芳的工作及家里的实际困难，组织上说话算话，他们在淑芳动身去上海学习之前，果真把淑丽从大车间调整到了厂实验室。这是一个更适合于她这种具有了中等文化知识的工作，这是一个清闲、干净、听不到千百台机器轰隆、安静的工作单位。每天工作完了，还能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而且只上白班中班，没有那个熬人又该死的大夜班，每天的工作也就是到各车间采取棉、纱、布的样品，回来用各种仪器测试、抄录下相关的质量性能数据，完后做好报备，这就是一天的工作；剩下的时间可以关起门来看书、聊天、打盹，或者假装工作的样子，到各车间转悠转悠、和熟人聊几句闲篇；要是家里有事跟领导打声招呼，就可以提前下班了。就像前几天姐夫小老王拉着淑丽去“八楼”见世面那样。
　　人心不止，现在这么好的工作对淑丽来讲，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现在淑丽的脑子里，整天都是“八楼”那些事儿：楼堂、温馨舒缓的音乐、过道里清新的气息、整洁雅致的环境、高档又有品味的吃食都让淑丽回味无穷。“什么时候能再去那里看看也好，那才是人应该追求的日子……就算现在暂时不可以，努力一下总可以吧。”淑丽常这样想。
　　姐夫小老王心里清楚得狠。淑丽自打那天去了“八楼”之后，整个人都来了心事，看她整天对一切都心不在焉的样子，经常还看着窗外笑，单从她看人（指他自己）的眼神，姐夫就觉得现在要是悄悄摸到她屋里，把她抱住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冲动是魔鬼，他需要“放一放、想一想”。他经常强迫自己往回想，他知道这一步一旦迈出去，那可就没有退路了。他心里清楚，妹妹虽比姐姐“年轻更有味道”，但这货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让她像她姐姐那样，吃什么都行，随便有件衣服披在身上就可以出门——肯定不行门都没有！还有，虽说姐姐淑芳并不怎么爱他，可自打组织把他俩按在一起过了日子以后，淑芳也就踏踏实实、安下心来和他过了。这些要搁淑丽身上肯定不行，那绝对是一个好了还想好的主儿！
　　一想到这儿，姐夫小老王便退缩了，他要克制住自己，眼望别处，尽量少看这妖精一样的女人。如此下来，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件小事，在姐姐淑芳不在的情况下，姐夫小姨子同在一个屋檐下，怎么说也要把这段日子“熬”过去！事不凑巧时光难捱，进来出去吃饭睡觉，尽量保持淡定的小老王，临了还是定力不够，没有把持住自己。
　　淑丽一开始也没想要和姐夫咋样，就算有啥想法那也是姐姐的人，这要是传出去我淑丽里外不是人，何况“我才没心染指她（姐姐）用过的人呢”。淑丽自换了工作，每天下班还要帮姐姐做家务，浑身如同散了架躺在床上歇息的时候，她的心里又有些“不那什么”了。虽然姐姐你帮我调了工作，可那也是为了你去上海学习，说是学习，捎带的不是也玩了吗？占便宜卖乖说好听的，好像谁不会一样；就算真的是去学习，学习回来后提干，这事儿没错吧（就怪淑芳当初没拿她当外人，说了回来提干的事儿）？！看来她对老班长还是“很有说服力”的，既然这样为什么早不帮我，让我在大车间吃了那么多的苦！要是那会儿帮了，那是真帮、那是真情分，我认；（淑芳这回可是应了那句话老话“好人难当”啊）还有，我头一次向她提出找老班长帮调工作那会儿，他俩不帮也就算了，还讲了一大堆的革命道理！现在倒好，她走她的阳关道，却让我回来给她看孩子照顾老公，就不怕我把她老公夺走了？要不是小老王实在不像样子，那还真的说不定呢！
　　虽说这一次、这段时间她对姐夫又有些“另眼相看了”，但那也只能是“另眼相看”罢了。可话又说回来，哪能想到呢，就是这样一个又矮又瘦小，眼睛鼻子嘴巴像是嘬在一起的一个人，却经常被人请去吃香的喝辣的、塞红包，还包车接来接去，这一点水磨河没人比得了他！小老王已然是水磨河这一片的大腕了。长得帅能当饭吃么，赵儿倒是长得好，那又怎样，还不是在外面瞎转了两个晚上，到头来连个栖身之地的问题都办不到、解决不了！更别说有人拿你当贵客，就像姐夫小老王那样，被人迎十里送八里、七碟八碗、好酒好菜伺候着了！单是他每月那大把的工资，就让人羡慕。这段时间这个问题，常在淑丽脑子里转悠。
　　这天淑丽一大早送姐姐的孩子去幼儿园回来，看姐姐屋子乱的不成样子，便和往常一样脱去外衣，喝了口水就动手帮姐姐打理归置起来。虽说昨夜下中班回来，被小外甥闹得没睡好，浑身懒洋洋的，但还是等忙完了这里之后，再回隔壁自己屋躺吧……
　　淑丽跪在姐姐床上，脸朝外屁股朝里双手支着，爬在那里叠被子铺床单的时候，姐夫小老王不知何故，突然就回来了。要说小老王“冷不丁”回来是成心，可进门一眼就瞧见淑丽那圆滚滚一半的双胸，又实属凑巧；还有更凑巧的，可能是屋子里热，也可能是屋里没人（姐夫不在），淑丽就没在意胸上那个扣子开了，猝不及防露着半胸呢。她还仰着脸问：“嗯？你怎么回来了？”
　　看见淑丽这样（肉滚滚半遮半掩的胸脯），小老王脑子里顿时“嗡”了一声，如此以来肯定是难以把持得住自己了，鬼使神差他这会儿定是来了“性致”，像从前睡觉前要和淑芳“那样”那样，嘴里“嗯嗯”着就没羞没臊地走过来，一下子把淑丽抱住了……
　　淑丽也没多厌恶，也没有多不高兴，也没有多高兴，只是扭动了几下，便卷缩在小老王的怀里一动不动了；慢慢地一个干柴一个星星之火，俩人稍作片刻的安静，身子一倒就在床上扭动着缠绵起来了。他们像两条软且吃劲的蛇，扭动缠绕了一会儿。小老王突然粗暴地要去撕开淑丽的裤腰带，如此这般强硬的大动作，淑丽猛然惊醒，她“呼”的一下推开小老王坐了起来……
　　小老王有些犯傻，且激动颤抖含混地问：“嗯……咋啦么？”
　　“……这儿不行。”淑丽站起来，到镜子前梳理额前乱了的头发，如此地说。
　　“为啥么？”小老王起身坐在床上，一头雾水问淑丽。
　　淑丽转头看看姐夫小老王和他跪卧的那张床说：“反正我不。”
　　小老王还是搞不明白突然“就不”了。
　　“这是你和我姐淑芳的地方……”淑丽过来找到刚才脱下的衣服，一边穿一边说。
　　小老王跳下床，从侧面一把抱住淑丽，说那就去你那边。他说着噘嘴仰下巴，向淑丽示意屋外她住的那间屋子。
　　淑丽说：“那也不行。”
　　小老王问：“咋还不行呢？”
　　淑丽扒开小老王，坐下来郑重其事地告诉小老王：“要那样也行，但必须是堂堂正正的。”
　　小老王问怎么才可以堂堂正正呢？
　　淑丽毫不犹豫地说：“你先和她离了再说吧。”淑丽看着上墙小老王和姐姐淑芳的结婚照，说完就往外走去。
　　小老王想想蔫了下来，只能先退一步，说那好吧。
　　小老王只能瞪眼看着淑丽出门走了。又只能过来扒在窗子上，眼看着淑丽回到她的小屋里……
　　按说这事儿到此，起码是也要先放一放了，那就等着和淑芳离了再说呗。可小老王什么人？过去电焊上一个很小的问题，不把它搞清楚不把技术学到手，那是从不过夜的，要不怎么会是远近闻名的“电焊小老王”呢！
　　小老王想：离，那是以后的事儿，就算是离，这边也要先把她（淑丽）做成了熟饭再说；我才不做“这边离了，回头你那边又跑得没了人影”那种鸡飞蛋打的傻事呢，哼！
　　打这以后，小老王没事就发愣，没事儿就眼盯着一个地方琢磨，怎么才可以把淑丽“这碗生米煮成熟饭”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昨天下午吃饭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说到了“八楼”，小老王从淑丽两眼放光的神色里，顿时就有了把淑丽“煮成熟饭”的办法了。
　　小老王那边已经有了“把淑丽煮成熟饭”的办法，而淑丽却浑然不知。她这几天心里有些轻松有些得意，又有些浅淡的失落。是不是自己有些过分了？把人家勒“秃噜”了？秃噜就秃噜吧，真要是那样，姐姐回来“还真不好面对呢”。这么想着，淑丽渐渐地也就好多了，进来出去做饭吃饭、洗脸洗脚、带孩子睡觉，一切的日子似乎都回归从前了……
　　眼看着再有两个星期，姐姐淑芳就要从上海回来了，她很快就可以如释重负了；与此同时，淑丽看着姐夫“越来越像是没事人”的样子，觉得这日子又有些索然无味了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