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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飞雁滩遭遇风暴潮 众生相演绎人本性

作品名称:飞雁滩(小说)      作者:苍茫黄河口      发布时间:2017-12-26 10:43:19      字数:6645

  次日清晨,也就是农历的七月十五这天,飞雁滩的天空呈现出一片灰蒙蒙的颜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气,成群结队的蚊子、小咬在低空中徘徊,数也数不清的蜻蜓穿梭在飞虫之间,尽情地享受着这难得的美餐。
  霏霏小雨在这时下了起来。
  这天是轮到雷兆第放牲口的日子。
  早上7点多钟,罗胜利见天开始下雨,便披着雨衣走了出来,正巧碰上了来他家集合牲口的雷兆第的老婆。
  “嫂子啊,你咋来了?”罗胜利问道。
  “你哥中暑了,今天我替他放牲口去。”雷兆第的老婆边说边往罗胜利家的牲口栏附近走去。
  罗胜利笑了笑说:“嫂子,天下雨咋放牲口。你去挨家挨户地说一声,今天就不放了。”
  “那样行吗?”兆第媳妇说。
  “你见谁家下雨天还放牲口?这牲口吃了带雨水的草会得病的。”罗胜利笑着说道。
  “那我就嘱咐嘱咐人们。”兆第媳妇说完后见罗胜利去牲口栏牵马便问。“这下雨天你还到哪里去?”
  “我到海参池子和荒野里去瞅瞅。”罗胜利说完骑上枣红马跑出了院子。
  淅淅沥沥的小雨迷蒙了茫茫飞雁滩,一阵紧似一阵的大风挟着雨点无情地抽打着旷野中的一切。
  到荒野里转了一圈后的罗胜利正准备到海参池子上再去看看,突然间,他像是听到有千军万马混合在一起的那种骚动声,这声音由远而近,震得耳膜嗡嗡直响,他甩了甩头上的雨水,顺声望去,就只见离他有三、四里远的公路上一条白链在浮动,随着哗的一声巨响,一米来高的浪头一下子飞过公路,扑天盖地的潮水顺着风势向种地人的屋子扑来。
  “不好了,海啸。”罗胜利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这两个可怕的字眼,他大叫一声,猛地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驾——”
  枣红马撒腿便向飞雁滩屋子拼命奔去。直到此时,罗胜利才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昨天晚上为啥那两只狐狸那样焦躁不安地在他的院子外边不停地叫喊,原来是它们已提前感知到了危险的到来。
  “不好了----出海啸了----”罗胜利大声呼喊着。
  但不论他怎样叫喊,他的声音却早已被风声雨声海潮声给淹没了。等枣红马跑到种地人的屋子上时,潮水离这里只有一里来远了。
  “快、快去通知人们逃命,出海啸了。”罗胜利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喘着粗气对从屋内跑出来的大兰说。“还愣着干啥,快去通知啊!”罗胜利大吼起来。
  “好,我这就去。你干啥去?”大兰懵了,结婚这么多年来,她这还是第一次见罗胜利如此得惊慌。
  “我到钻井队上去通知他们,晚了就来不及了。”罗胜利说完便消失在了雨幕里。
  玉栋老汉从屋内跑了出来。
  “爹,你快收拾点东西,胜利说是出海啸了。我去通知别人。”大兰仿佛一下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啥,海啸?”玉栋老汉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明白过是怎么回事来,但从大兰慌张的神色中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去吧!”随即,他快步冲向屋里,迅速收拾上了一些衣服和日常用品用炕上的单子一包,出门后就扔到了地排车上。随即,他解开了所有牲口的缰绳,打开了羊圈的栅栏门,牵起已跑到他跟前的那头小毛驴,迅速套好了地排车,抄起地上的一块棍子,赶着地排车向院外冲去。
  潮水转眼之间已没至脚面了。远处那连天接地的大潮正汹涌澎湃着以排山倒海之势扑来。
  潮水已深至小腿了,风声、雨声、潮水声连成一片,淹没了一切。
  不远处,大兰正拼命地向这里奔跑。
  “快上车。”玉栋老汉一把把大兰拖到了车上,“驾----”随即他狠劲是抽打了一下驴屁股,那驴惊恐万状地撒开四蹄沿着他指引的方向怆惶而逃。
  此刻,罗胜利骑着枣红马飞奔而来。
  “胜利啊,都通知到了?”
  “都通知到了。”
  “那好,咱们快走!”
  等罗胜利他们来到进飞雁滩的那唯一的一座桥上时,桥刚好被潮水冲垮。几十吨重的钢筋混凝土桥身将桥下的潮水砸起十几米高的水柱,飞溅的泡沫将罗胜利他们冲出好远。
  “吁----”罗胜利勒住马头,急折转身往后奔去。
  “胜利啊,咋办?”
  “爹,别着急,有我呢!”罗胜利抹了把脸上的水,努力辩认着路的方向。
  此刻,毛驴早已吓瘫了。身子伏在水中,拼命地扬着那长长的脖子,瞪着两眼瞅着主人,任凭罗胜利怎样抽打、吆喝,它就是站不起来。
  “别打它了,胜利啊,驴是最怕水的,”玉栋老汉制止住了罗胜利,“来,给它解开缰绳,或许它能逃一条活路。”
  “爹,这座桥一塌,整个通往飞雁滩的唯一的一条近路就断了。要想出去,就只有再往北边的那座桥了。”
  玉栋老汉看了看塌桥附近打着旋涡的潮水无奈地摇了摇头。
  “爹,你和大兰快上马,晚了恐怕连那座桥也保不住。”罗胜利果断地说道。此刻玉栋老汉和大兰已经解开了套在毛驴身上的缰套。
  “去吧,去吧----”胜利在驴脖子上拍了几下,但驴却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爹,上马!”罗胜利说完一下将大兰抱到了马背上。就在玉栋老汉飞身骗到马背上的那一刻,枣红马已经按着罗胜利指引的方向驮着他们三个人飞奔起来。后边,小毛驴紧紧地追赶着枣红马。
  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罗胜利他们终于来到被淹得仅剩下一点桥栏杆露在水面的桥上。幸好,这座桥还没有坍塌。
  “爹,你和大兰赶紧往盐场赶,我得在这里等等他们。要不,即便他们来到这里,桥也已经淹没了。找不到桥,根本过不了这道又宽又深的大沟。”罗胜利说着跳下马来。“大兰,把你穿的红衣服脱下来给我,我有用。你穿我的!”他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抛给了大兰,自己则光着膀子站在那里。
  见此情景,玉栋老汉明白了过来。“大兰,把红衣服给他,他好在这里引路。胜利啊,你站在这里千万别动,更不能再到桥那边去。等我把大兰送到盐场后再来接你。”玉栋老汉骑在马背上大声说。“听我的话,自己千万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你们快走吧。”罗胜利说着在那头惊魂未定的小毛驴的屁股上拍了两下,“你还行,没落下,快跟着走!”
  当玉栋老汉和大兰骑着马跑出好远后,他们仍能看见罗胜利舞动着的那件红色的衣服。
  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一辆接一辆的汽车从桥上开了过去。
  熟悉罗胜利的浅海钻井工人和采油工人都大声地冲着站在水中的罗胜利喊:“罗师傅,谢谢你!需不需要我们留下来帮忙?”
  “给我留下几件你们的红上衣工服,再给我几根你们平时测量用的杆子。”罗胜利大声地喊道。
  “那好,给你这两件衣服和两根杆子。把杆子绑到桥栏杆上,水再大就会把桥淹没了。”钻井工人们说着把两根红白相间的标杆和几块铁丝递了过来。
  “你们的人都出来了?”
  “罗师傅,你放心吧,都出来了。”
  “那好,你们快走吧,我一个人就行,你们的汽车万一熄了火就麻烦了。”罗胜利冲着他们摆了摆手。
  罗胜利快速地将两根标杆用铁丝牢牢地捆在了两侧的桥栏杆上,末了,他把大兰的那件红衣服和油田工人的红色工服也绑在了标杆上。狂风中,湿漉漉的红衣服随风翻卷,俨然一面红旗在指引着方向。
  
  潮水中,雷兆第两口子浮在一块门板上拼命地向立有标杆的桥头划来。
  “快,快点,划到桥头就有救了。”雷兆第望了眼潮水中的标杆,机械地划动着手中的一把木锨。
  风仍在吼,雨仍在下,潮水更大了。
  突然间,一个浪将门板掀翻,把雷兆第和他老婆打出好远,当雷兆第费尽气力游到他老婆身边时,她早已冻得说不成话了。
  “你……你快……快逃命吧,别……别管我了,平时咱……咱俩总打……打仗,这次就……就是想打,恐怕也……也打不……成了。”
  “不,要死就死在一块!”雷兆第疯了一般地推动着门板艰难地向前移动着。
  远处,一个黑色漂浮物向他们漂来。
  “哥----”黑色飘浮物是一个充气轮胎,胎内趴着一个人。
  “是你?兆海?”雷兆第叫出了声。
  “快来帮我推着,她恐怕不行了。”
  兆海游到门板旁,使足全力向前推动着门板。他瞅一眼趴在门板上脸色苍白的兆第媳妇问:“你咋样?”
  “唉----,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兆第媳妇叹了口气,“咋会出现这种事?啥东西都没来得及拾掇。”
  “天灾人祸,有啥办法。逃命要紧,想那些干啥?能活着出去就不错了。”兆海吐了一口灌进嘴中的海水说。
  “兆海,秋艳呢?”雷兆第扯着嗓子问道。
  “前几天回老家了。”雷兆海大声说道。
  “谢天谢地,多亏她没在这里,要不可就难办了。”雷兆第气喘吁吁地说着。
  “一听到大兰说出海啸了,我就准备好了两个充气轮胎,套在我身上一个。想留一个给你们,没想到叫浪头给打跑了一个。”雷兆海边说边使劲地推动门板。
  轰----轰----,震耳欲聋的声音连成一片,飞雁滩种地人们的土屋子禁不住狂风大浪的冲击,不到一刻钟的工夫便开始倒塌起来。
  鸡、羊的尸体不时地从他们面前漂过。
  “哗----”一个巨浪咆哮着打在了门板上,再次把兆第媳妇打了下去。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游涡,那漩涡正张着血盆大口吞噬着漂过来的一切。
  潮水中,兆第媳妇像枚树叶样轻飘飘地顺着潮水向涌动着的旋涡漂去。
  “推我一把!”兆海大吼一声。
  雷兆第见此情景,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推兆海。就见兆海挥动着双臂箭一般向兆第媳妇弹去。在他抓住她的那一瞬间,猛地将充气轮胎一下从头上举起,准确无误地套在了兆第媳妇的身上。轮胎落下的功夫,兆海直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向下吸去,他只挥动了两下手便再也没露出水面。
  “兆海啊----”雷兆第和他媳妇惊叫着呼喊起来,尽管这叫声已没了人声,但在气势磅礴的风声、雨声、潮水声面前却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李子喜和他媳妇接到大兰的通知后光忙着收拾东西,全然没注意水已进入他的屋里了。他不但搬上那台14英寸的彩色电视机,而且也把那台不会摇头的电扇放在马车上。套上车刚想走,见不远处漂来一个木箱子,他又不顾一切地去捞,若不是他媳妇催他,他还会无休止地捞下去。
  添乐早已哭哑了喉咙,此刻正躺在他怀里冻得浑身发抖。
  “快走吧,你不要命了。”子喜媳妇再一次地催促道。
  “催,催,你他娘的就知道催。老子辛辛苦苦养殖的虾这次算是白搭了,这眼下的东西再不拾掇上点,你出去喝西北风啊。钱装好了吗?”李子喜气冲冲地说。
  “装好了。你冲着我发的啥火,又不是我让发的潮水,真是!我跟你说,再不走,咱可就都出不去了,别忘了你的命根子还在这里。”李子喜的老婆急了,这是她第二次冲着自己的丈夫发火。
  “驾----”李子喜真不愧是一位赶车的好把式,他挥动长鞭,将那高头大马指挥得飞也似地在水中奔跑起来。
  突然,那马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绊了一下扑通一声跪在了水里。车厢内,那些他舍命搬出来的那些东西一下被冲得七零八落。
  “轰----轰----”,又是一栋房子的倒塌声,就在李子喜抬头的一刹那,他一下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房屋倒塌溅起的水雾中,他仿佛发现那口闲置多年的破窑附近,有一条巨大的蛇一样的东西腾空跃出了水面,扭动着身子在空中停留了几秒钟后,又一下子重重砸在了水里,随后便随波消失了。
  “俺的娘哟,真有蟒蛇?怪不得破窑里边整天凉飕飕的。”李子喜看得瞠目结舌的同时直感觉到头皮子一阵一阵地发麻。
  “起来,起来!”李子喜大声地吆喝着马。然而,那匹马费了好大的劲才挣扎着站了起来,却又突然一下卧倒在了水里。
  “坏了,马腿折了。”李子喜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老天爷,我死了不要紧,我的孩子还在这里啊!”
  “他爹,你快想办法啊,平时你的坏主意不是很多吗。”
  这时,随波漂来了一扇门。
  “快上门上去。”李子喜惊喜地说道。
  然而,还未等他老婆抱着孩子坐稳门板,那门早已被一个大浪抬起好高,又一下重重地摔了下来。顿时,李子喜的老婆和怀中的孩子也被冲散了。
  “快抓住孩子啊?”子喜老婆急得发疯似地叫道。
  凭李子喜的体力,别说有这么大的风暴,就是在平静的水中他也得费不少劲才能追赶上相距十米多远的孩子。
  罗胜利终于没有听玉栋老汉的话,他惦记着那些曾经和他在一起种地的人们,随手拣起一根随潮水飘来的木棍子,义无返顾地趟过了桥头,艰难地迎着风浪向飞雁滩里边走去。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罗胜利已迎着潮水向里边前进了200多米。忽然,一个大浪迎面扑来,罗胜利便被打倒在了水中,等他好不容易艰难地拄着棍子站起来时,随即而来的大浪却又一次无情地将他击倒在了水里。此时此刻,罗胜利只觉得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般,身上再没一丁点力气可使了。蓦地,他的右手像触到了一个物体,凭直觉他感觉出是一只充气轮胎,他一下睁开眼,拼命地将轮胎抢了起来。然后借助风力和水力钻进了轮胎圈里,两条胳膊扒在轮胎上,张着大嘴使劲地喘息着,同时两手拼尽全力地向桥头划去。
  “救救我的孩子啊----”
  蓦地,罗胜利像是听到了一种微弱的呼救声,循声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处一物体正被潮水推涌着向前快速漂移。
  说是迟,那是快。罗胜利不知一下子从哪里冒出了一股劲,快速地将漂移物揽进了怀里。
  “啊?孩子!是添乐?!”罗胜利惊叫了起来,与此同时,他发现了远处的李子喜和他老婆。
  等罗胜利将孩子交到李子喜老婆手上时,子喜老婆流着泪说:“胜利啊,你简直就是这个孩子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你,孩子就没命了。”
  “来,嫂子,你抱着孩子钻到轮胎里来,这里面安全。”说完,罗胜利从轮胎中钻了出来。
  “使不得,使不得。”子喜媳妇连忙摆手。
  “有啥使不得的,你就赶快进去吧。”罗胜利帮子喜媳妇弄好后又说:“子喜哥,你上门板上来,我推你一会,刚才我在轮胎里歇了一阵子了。”
  “那哪行。”李子喜抹了把脸上的潮水,凑近罗胜利的脸说:“胜利啊,你难道不恨我?你一次次地帮我,可我却都恩将仇报了。”
  “啥也别说了,省着点力气吧,咱们还没脱险呢,得使劲往外游,天一黑就更不好办了。”罗胜利泅着水,牙巴骨被冻得直打哆嗦。
  “胜利啊,你上来,我推你回。”李子喜从门板上滑了下来。
  “别了,我不累,就是浑身发冷。”罗胜利喘了口气说。
  “胜利啊,假如我李子喜能活着出去,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想法报答。”
  “胜利,大兰和三大爷他们呢?”子喜媳妇突然问道。
  “他们已经脱险了。”
  “谢天谢地,阿弥陀佛!”李子喜的老婆不由得念起佛来。
  “胜利啊,有件事我还一直瞒着你们,那年雷兆海揭发了我偷卖你牛的事后,晚上我把他的豆苗给锄了一大片。尽管兆海骂了一天就散伙了,可我仍不解气,晚上我又去他的屋子上转了一圈,想放把火烧死个狗日的。那晚上若不是我看到你和三大爷下兔子套回来,没准我就真把他的屋子点了。”
  “这么说雷兆海家的草垛是你点的?”罗胜利问道。
  “是啊。”李子喜点了点头。
  “这又何必呢,唉!”罗胜利听到这话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越来越大的潮水声将李子喜的话淹没了。
  “子喜哥,看到前边挂红衣服的标杆了吗?你和嫂子快顺流从两根标杆之间穿过去。只要标杆在,就说明桥没有坍塌。过了桥以后再往前走,估计不远处就该到盐场了,来到那里就有救了。”罗胜利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挂着红衣服的标杆,浑身顿时增添了力量。
  “胜利,那你呢?”李子喜问道。
  “我再等一会,看还有没有没过来的人。”罗胜利说话的工夫已来到了桥上,他双手抱着桥栏杆大口地喘着粗气。“嫂子,你慢点,千万抱好孩子。”
  然而就在此时,一排浊浪铺天盖地般地砸了过来。还没等李子喜一家安全通过桥面就已经被潮水冲出好远了。泛着泡沫打着旋的潮水中,李子喜和他的老婆忽上忽下,随波逐流。
  “胜利,救命啊——”挣扎之中的李子喜没了人声地喊道。
  眼前的情景容不得罗胜利有半点的迟疑,他双腿一蹬桥栏杆,一个猛子扑进了潮水里。冒出头来后,他快速地划动着双臂,不一会便来到了李子喜的近前。
  “别管我,先救你嫂子和孩子。”李子喜憋足了劲地吆喝道。
  尽管罗胜利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去追赶前边李子喜的老婆,但就是差那么几米赶不上。“再这样下去,孩子就有危险了。”想到此,罗胜利恨不得自己的胳膊和腿能够再长长几米,那样他就能轻易而举地抓住他们了。就在此时,罗胜利蓦地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棵粗壮的荆条树,荆条树上好象趴着一个人。“哎,老兄,行行好,拦住飘过去的轮胎!”罗胜利扯着嗓子喊道。
  趴在荆条树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潮水冲散了的雷兆海。雷兆海自被旋涡卷走后很快便被翻卷的潮水呛得失去了知觉。整个身子漂浮在水面上一路随波逐流顺流而下。期间,他的脸上和身上被无数的荆条枝子给划出了一道道的血口子。迷迷糊糊之中,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拦挡了下来。等他睁开眼睛看清楚拦下他的是一棵粗壮的荆条树后,求生的本能使他的身体内骤然爆发出了最后一股强大的力气。他伸手抓住了荆条树的一根枝子,双腿使劲在水中一蹬,另一只手便也抓住了荆条树。得到喘息的雷兆海不敢大意,他立即蹬着荆条树的咔吧处攀附在了荆条树上。
  听到罗胜利叫喊声的雷兆海见随着潮水快速冲来了一个轮胎,轮胎内趴着一个人,那人的怀里好象还抱着一个孩子。于是,他来不及犹豫,扑通一声便扑在了水里,张开双臂拦住了随急流而下的轮胎。
  此刻,罗胜利也赶了过来。二人顾不上说话,奋力将轮胎向荆条树旁边推去。
  “哇——”
  直到此时,李子喜的老婆才终于听到了怀中添乐的哭喊声。
  罗胜利和雷兆海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开心的笑容终于在这两个钢铁般的汉子脸上绽放了开来。
  远处,玉栋老汉正催动着高大的枣红马向这边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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