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甘洒热血
作品名称:码头之战(小说) 作者:秋海 发布时间:2017-12-28 21:39:36 字数:3284
“兄弟,不敢当、不敢当,请二位兄弟慢慢吃啊,我去厨房收拾收拾。”我婆婆使出个脱身计,把话题让给坐在一旁有一阵子没有说话的丈夫。
张大猫嘴里叼着饭菜,边嚼饭菜边吱吱唔唔地找话题,他说:“天奎哥,鬼子准备在岳飞庙前面搭炮台你听说了吗?”
我公公惊奇地问:“搭炮台?”
“嗯,瘦孩我俩在码头卸灰和砖的时候,我们听那些货主说的。”
我公公踌躇满志,“看来鬼子的行动,看来不可能过眼烟云啊。”
“天奎哥,我真想抗日,就是找不到有胆的人,鬼子来到咱朱仙镇害了两条人命了,北关的粪堆,火神庙后卖红纸的老王,都是被鬼子无缘无故地用刺刀挑死。因为抗日的事,我没有少动脑筋,我选几位和我同岁的人,跟他们说抗日,等于东风吹马耳,我妄费了心机。唉——鬼子在朱仙镇安寨扎营,主要是咱镇上的老百姓们没有拧成一股绳,常言说:人心齐,泰山移,天奎哥,鬼子有几个人啊?我不相信全镇30多万人口轰不走他几十个鬼子。”
我公公胸有成竹地说:“老弟,不是人多人少的事,战争靠的是武器,枪杆子指挥一切。因为抗日的事情我和你有同感,不但自己动脑筋想办法,怎样与日本兵斗,而且我也在咱镇上做过一些人的动员工作。但是最后的结果和你说的结果相等。不过抗日这事,不能恢心,你刚才说,日本兵准备建炮台,那大炮的威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呀。日本兵想把朱仙镇消灭以后,成为日本的殖民地,中国人没有那么懦弱。大猫兄弟,哪里有战争哪里就有牺牲,咱自己心领神会,咱仔细想想,鬼子异国他乡都不怕死,咱在家门口有什么可怕的。有侵略就有反抗,鬼子建好大炮台,他想扫射朱仙镇,坐在屋里也躲不过被鬼子打死,咱能坐着等死吗?”
张大猫一拍桌子,“天奎哥,你说的话跟我想的一模一样。我今天在你家这顿饭吃得值,找到了我梦寐以求的盟友,从此,我的卸货活不干了,抗日——”
瘦孩随声附和说:“大猫哥,你干啥我干啥。”
张大猫立刻回应:“瘦孩,你可别后悔啊,抗日和卸货不同,随时就有提着脑袋去找阎王爷报到的可能。”
瘦孩直言不讳,“嗨,人活百岁也是死,早死早托生,越活越年轻。”
张大猫笑道:“哟嗨,你听见没?天奎哥,瘦孩儿的豪言壮语,他甘洒热血,英雄无悔。”
我公公赞叹地说:“大猫,抗日就是要的这种精神,把死当做回家。”
“天奎哥,你说的不就是视死如归吗?”大猫问。
“是啊,怕死不抗日,抗日不怕死,这是我内心早准备好的口号。”
瘦孩问:“大猫哥,就天奎哥咱三个能抗日吗?”
张大猫自信地说:只要机智勇敢,战术得当,担心全是多余,一人就能指挥千军万马。咱这不是刚开始吗,以后只要有愿意加入咱们队伍的人,热烈欢迎,加入的人越多越好。”
我公公说话信心十足,“大猫兄弟,既然抗日,就不能半途而废,整天在枪林弹雨中穿梭,也可能是死里逃生,也可能是死而了之。要想不费吹灰之力,所向披靡,杀出一条血路来,那可谈何容易。”
张大猫说:天奎哥,常言说,一个好汉三个帮,打仗单枪匹马难以取胜,这是我个人的看法。我和瘦孩甘心情愿当你的左膀右臂,我决心已定,不能把生命放在首位,只能把冲字放在首位。”
我公公长叹一口气说:“大猫,我有难言之隐啊,我常常骂土匪,汉奸走狗,结果这些东西都出现在我们刘家。”
“你们刘家?”大猫惊奇地问。
“嗯——你在水旱码头卸货没有看见过我三叔?”
“哦——你这一提醒,我突然明白,你三叔在水旱码头上成了赫赫有名的刘三赖,全码头的装卸工人都喊他刘三赖。”
我公公冷笑一声又说:“还有池广才,背着鬼子给他的枪,在朱仙镇大街上。像那溜街狗似的,夹着尾巴跑来跑去,为鬼子卖力,他不是银枝的丈夫吗?”
张大猫点头回答:“不错,我经常见池广才跟在鬼子的后边,洋洋得意的样子。”
“还有一位呢,金枝丈夫,他在贾鲁河上,大律王村头转运小码头给鬼子卖力。”我公公把自家的丑闻全盘端出,讲给大猫和瘦孩听。
大猫惊讶地说:“天哪,你三叔他家的人成个帮凶集团了,天奎哥,金枝她丈夫是不是大律王村的人?”
“不是。”我公公摇摇头回答张大猫。
“他姓啥?”
“他姓郭,叫郭黑。”
“他是外来户?”
“是的。”
“哪来的?”
我公公沉思片刻说:“据说郭黑她娘逃荒要饭落户大律王村的。郭黑在村里常常偷鸡摸狗,大律王村的人都瞧不起他,鬼子一来。郭黑的恶性爆发,他如鱼得水,跟着鬼子在大律王村转运小码头与国民党军队短兵相接,祸害群众,恶贯满盈。大猫,我和郭黑已经把亲情转为敌情。我打算和我三叔,还有她两个女儿彻底断亲,我们走的路线不同,他们妄想要国家分崩离析,我决心与鬼子斗。”
张大猫提醒我公公说:“天奎哥,咱要是抗日有难处啦,你三叔他们不是汉奸,而是内奸。你三叔的两个闺女,如果逢年过节去你家做客,她们别有用心,从你和我嫂子嘴缝里得到一丝密秘,那就是泄露行踪啦,你和他们断绝关系,选择正确,我支持。”
我公公语言慷慨有力,“大猫,你尽管大胆去干,事久见人心,我如果今天向你俩发誓保证,倒不如我今后的实际行动。”我公公探头向小饭馆的大路上看看又说;“大猫,瘦孩,咱今天尽管谈得天衣无缝,干起来也难免出现漏洞。这样吧,咱说干就干,今天分头探路,你——张大猫带着瘦孩乘小船,去贾鲁河岸边,大律王村小码头,主要观察转运货物的船,到底是国民党掌控,还是汉奸当引子,鬼子当后盾掌控货船。”
“好——只要雪恨报仇,情愿头可掉,血可流。”张大猫领着瘦孩迅速走出小饭馆,大猫回头说:“天奎哥,我们走了。”
张大猫和瘦孩急步离开小饭馆。
我公公面朝后厨喊:她娘——收拾饭桌。”
我婆婆托着笨重的身子,一扭一跩的走过来,笑眯眯地瞅着我公公。“她爹,你真是男子汉大丈夫,你陪大猫和瘦孩酒足饭饱以后,还陪他俩闲聊,你不能帮我收拾收拾?”
我公公温和地笑笑说:“她娘,妇道人家、妇道人家,妇女就是在家干活的人。你不懂男人的心,你是女人,就必须在家刷锅捣灶,你没听人家溜嘴吗,女人是抹布,男人是顶梁柱。”
我婆婆内心愤愤不平,她说:“哼,你这样软磨硬蹭的人,脸皮比城墙还厚,嘴比铁还硬。”
冯刺猬轻声慢步走过来问:“天奎,在咱饭馆吃饭那两个小伙子走了?”
我公公喜气洋洋地回答:“走了,爹,我成立抗日组织有眉目了。”
“咋啦,刚才来吃饭那两位小伙子给你透露啥消息了?”
“爹,他俩是装卸工,会透露个啥消息。”
“嘿,你别小看装卸工啊,他们的耳朵可比咱们的耳朵宽广。那码头上的商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精明人。在这多难乱世的时候,他们照发货物不误,如果没有虎心狼胆,绝对是来不到朱仙镇的,他们渡船穿越好几个省的都有。另外我去估依街买菜,风言风语听说,现在国民党军人的指挥部在中牟县城里住,他们为了掌控贾鲁河运货的船,专门派了一个排的国民党军人,从中牟来到咱朱仙镇西南方向的杨岗村住扎,与鬼子争夺大律王村头小码头。鬼子封锁了陆运和水运,郑州、中牟严重缺货,特别是盐,最缺。鬼子在大律王村头转运小码头日夜看守搜检,如果查出来有运盐的船只一艘船不留,全扣。逮住船运人员轻者坐牢,重者把运盐的船工用刺刀挑死。鬼子的目的就是不让中国人吃盐,全国各地的老百姓大部分吃的盐都是从浙江,福建一带运来,鬼子发现咱朱仙镇运粮河码头是连通贾鲁河的主要码头。所以,他们就掐住大律王村头的转运小码头。天奎,大街上就有人议论刚才我说这事,张大猫和瘦孩他们俩在码头上也能知道这事。”
“嗯,等张大猫和瘦孩他俩再来咱饭馆吃饭时,我顺便问问他们。爹,你不断去估依街的菜市场上转悠,你也留心鬼子的动静,给我提供提供线索,因为鬼子在估依街附近活动最频繁。”
“天奎,咱爷儿俩经常商讨抗日的事,我能不留心吗?”
我公公笑道:“谢谢爹对我的支持。”
“天奎,俗话说,独木难成林,你就算雄大才略,必然是独木一枝,人多智广,这也是千古年来人类总结的经验。”
“爹,我目前正在规划人选,不过选人必须慎重,随风转舵那样的人贵贱不能用,到时候汉奸说两句甜言蜜语,神经错乱,胡言乱语。没有刚强意志的人还不能选,被敌人抓住,敌人高声扬鞭,吓得不打自招可不行。”
“唉,我最担心的是,你还年轻,率领不住你手下的人。”
“爹,我耳闻目睹一年有余鬼子、汉奸们的活动,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两天以后,张大猫带着瘦孩匆匆走进小饭馆,张大猫情绪激昂,慌慌张张地问:“嫂子,我天奎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