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五陵西风为谁恨 魂断天涯几人闻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林小夕还在读初中。镇里唯一一所中学，学校旁边还有一个高中。往往总会有些高中的同学，跑到初中来打架。当然这和她似乎没什么关系。有时候打架的人多了，路过的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学校周边有两个疯子。至于那两个疯子叫什么名字大家也都不知道。只知道，其中的一个总是追在女生后边跑。当然如果我们是疯子的话，就可以知道知道这是为什么了。听说，这个疯子本来是正常的，只因为追求一个女生很久，还挣钱帮女生读高中。后来女生考上了大学，他去找那女的。结果那女的送了他一双白球鞋。说了句，谢谢你对不起。结果他就真的白求了，后来就变成了这种样子。当然这些都只是听说，谁也不知道事实是什么样子。若是一个人为情疯了，想来总是有点真情在里面。
　　(林小夕说，有个男生追求一个女生，结果那女生送给那男生一面镜子。李琪说，挺好的还送一面镜子。林小夕说，行啊我也送你一面镜子让你也看看自己长成啥样了。李琪说，咋们长得差不多。林小夕说，别咒我嫁不出咋办。李琪说，没事有我。林小夕说，算了我还是单身吧。这好像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为什么会如此清晰。 )  林小夕所在的一年级六班，在主教学楼。东面，一层第二个教室。而对面便是，初二六班。初二六班，林小夕没去过。但总是听过的。考试次次年级倒数第一。学校每次开会都要公开批评，打架，欺负老师。这都不是重点，最重要六班有几个从画里边走出的女生 ，之所一这么说是因为那几个女生太漂亮了。林小夕每次从初二六班门口过，总是绕着走的。因为听别人说，教室里总会有，接吻什么的。初中生谈恋爱，好像很普遍了。但这么开放全校也只是初二六班，这么二了。当然这一切，似乎和林小夕没多大关系，错本来就一点关系没有。  
　　每天中午，二六班都会有一个男生在睡觉。而旁边一切事情都好像和他无关。李宏志，就是这样一个人老在不该睡觉的时候，不该睡觉的地方睡觉。当然也没有人会管他，班里的人只觉得他是个怪人。全校打架最多，最孤僻，最无聊的一个人，至少班里的人都是这么想的。李宏志的母亲在他十岁的时候去世了。后来父亲又另娶了一位，也就是现在的后妈。有人说，有了后妈便有了后爸。不知道这句话是真的假的。但在李宏志看来那肯定是真的。在李宏志父亲面前还好点，但如果父亲不在，女人的脸色就不一样了。时间久了，李宏志也变了，变得沉默，烦躁。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就因为别人说了句，你没有妈。他便把那个孩子头打流血了。父亲为这件事，把他打了一顿。但正因为这样他越来越沉默了。            
　　那天的阳光很温暖，风倒不像是风了。李宏志低着头往教室里面走，一个女孩子往外面走。两个人撞了个满怀，他看着她，想说对不起。但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你走路不长眼啊。她看着他那英俊的脸，却没有了一点点好感。两个人匆匆的走开，好像再没有一点话可说。
　　他对她再有印象的时候，那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学校举办元旦演出，在教室办公楼后面的大台子上。他从那里路过，刚好轮她演出。歌声响起的时候他便停下了脚步。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嗓音，还是那悲伤的曲调。谢幕的时候有人给她送了一束花，他看着那花才发现那样的美丽是异常的刺眼。
　　教室最后面一个男生向她表白，她说:“我不喜欢你。”男生说:“你不同意我就天天跟着你。”她对男生说:“随便你。”然后就往外走，男生挡在她的前面不让她出教室。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拉着她的手，推开了那个男生。两个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出去了。学校旁边有一座陵墓据说是周文王墓，当然很可能只是衣冠冢。陵丘旁边是大片的柏树林，高中部的男女生经常在里面约会。他拉着她爬上了土丘。她问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他对她说:“不知道。”两个人呆了一会，她便匆匆的走了。他看着她的背影，想追上去，却不知道追上去说些什么。
　　过了没几天，她听到到他被班里的男孩叫了几个人打了。不由得让她的心跳快了几分。他来学校那已经是第二学期开始了。还是一身黑色的穿着，只是在她的眼里黑色也不在那样阴冷。
　　接下来的日子两个放学总是一块走着，他骑着自行车带着她。时间过的很快，初三的时候他过生日，她送给他一份礼物那是她用许久才折好的一千零一个星星。他收到礼物的时候没有说谢谢，好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之间早已经不必说谢谢。
　　初中毕业前的那段时光好像成了最美的流星，还未来得及挽留就没剩下什么。照集体像的时候他本来是不想去的，她对他说:“我不想让我身边站的是另一个男生。”他还是去了，他也不想这样。好像真是是我的世界只愿有你，两个人站在最后一排最右边的角落，在背后握紧了彼此的手。
　　初中毕业后他去市里边打工，她念了一所技校。两个呆的地方不远，但见面却也不像从前那样容易。他和同事经常在外面帮人打架，慢慢的认识了各式各样的人。老街的夜晚总是不平静的，狭窄漆黑的街道成了他们的天堂。
　　他受伤了她去看他，她对他说:“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了。”他笑着说:“我这种人还能做什么？”她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了。那晶莹剔透的泪，从那精致的脸庞流了下来。像是一抹凄凉的画。
　　她又恋爱了，那是一个很有钱的同学也很帅。她在他的身上找到了温暖，和一种不曾拥有的安全感。两个人没多久就同居了，他没有再去找她。好像那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也许这样本来是最好的结局。但生活的轨道好像总是充满了分叉。
　　新的学期来了没多久，她失恋了。那个男孩和新评选的校花走在了一起，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她打电话给他，他来了。她喝了好多好多的酒，他看着她。虽然两个还在彼此身边，但她的心还是碎了。他打听到了那个男孩，骑着摩拖车撞了上去。男孩的家里很有权势，故意杀害改成了谋杀未遂，他被判了十五年。
　　她对他说:“我等你。”他笑着说:“我会尽快出来的。”
　　
　　八年后市里面最大的一间酒吧，一号包厢总是留给了那个从陕北到来，在市里面任要职的领导。她唱完歌后，匆匆的离开了那看似华丽却扭曲的舞台。出了门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司机是一个比较富态的中年男子。她坐在后面旁边是一个四十岁左右，脸上棱角分明的男子。搂着她说:“你今天的歌唱的不错。”减刑出狱的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好像觉得那冰冷的监狱倒像是一座天堂，至少心中还有一份希望。
　　他还是等到了她，她看着站在面前的他，不知道说些什么。想了半天，只是一句:“你回来了。”他拉着她的手，跑到了寂静的街道。他问她为什么？她笑着说:“你说呢，我需要更好的活着。”他想说我可以给你的，但却没说出口。枯黄的路灯，映着她那黑色的连衣裙，衬托着惊艳的面旁。他吻向她，她也热情的回应。他转身离开，她流着眼泪却匆匆的走向了他的背面。
　　
　　滨海，公交站台上李琪在等着回厂里宿舍的车，李宏志看到他的时候没有原由的就把车开了过去。他打开窗户对李琪说:“去哪里，我载你一程。”李琪说:“不用了。”李宏志说:“架子真大啊。”他还是上了他的车，李宏志说:“你到哪里？”李琪说:“我也不知道。”李宏志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很好玩。”
　　不大的包厢坐满了衣着艳丽的女子，李宏志对李琪说:“随便挑一个，陪你喝酒聊天，还可以摸的。”李琪才明白她们便是以前听说过的公主，好像这个社会总是会存在一些特殊的存在。李琪对李宏志说:“我不需要。”李宏志指了几个女生，然后便让其她的都下去了。他让一个女生陪李琪，李琪便和那女生聊起了天。从生活聊到事业，从事业聊到人生，好像两个很久没遇见的朋友，诉说着彼此的心事。李宏志对陪李琪选的公主说:“今天他要是不喝醉离开，你明天就可以换个工作的地方了。”李琪喝了很多酒，多到了自己都不记得。她在李琪的脸上亲了几下，李琪很惊讶，却也只是笑了笑。她一直拉着李琪的手，想来也是一个敬业的员公。
　　在望不到尽头的草原上，忽然出现了一朵花，应该很另人惊讶。当看到这个女子走进来的时候，李琪的惊讶要比这种深厚的。甚至于他都没听清楚女子和李宏志的对话，只记得李宏说:“他是我老乡。”包厢里只剩下李琪，李宏志还有刚走进来的女子。她伸出手对李琪说:“钱珍妮。”他伸出来了手，然后握在一起说:“李琪。”她对李宏志说:“你老乡脸红了。”李宏志笑了，李琪的脸更红了。
　　她坐下来，点了一根细长的香烟。李琪忽然觉得原来女人抽烟也可以接受，只要那个人很美，好像什么都可以接受。
　　过了不久李琪便发现自己是个大灯泡，便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回来的路上，李琪在想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