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莫道这曲终人散 且看那繁华成殇

　　天空依旧是蓝的，但好像少了一种色彩。两个人走在街上，像是在接受这座城市的洗礼。李凤说:“李琪，朱婷和他都走了。咋们那的就只剩下你了。”李琪说:“他是谁？”李风说:“孙文啊！”李琪说:“孙文就孙文还他，咋了你舍不得他。”李凤说:“有点。”李琪说:“那为什么不挽留？”李凤说:“他不适合这座城市，更不适合我。”李琪说:“我还是不懂，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心里觉得是什么就去做就行了。”李凤说:“那有那么简单，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他忽然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小孩子，总是按自己的想法做事，也在慢慢的被这个社会淘汰。到却懒得去改变什么，好像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人若有这种态度，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是在这座用钢筋和水泥浇筑的洞穴里爬行的蚂蚁。也许我们连蚂蚁都不是，至少蚂蚁还有那卑微的尊严。李琪说:“我咋感觉有很多人在看你？”李凤说:“都是一些无聊的人。”李琪说:“谁让你长的那么好看。”李凤说:“有吗？我没点感觉。”李琪说:“继续装，我又不是认识你一两天了。”李凤说:“你在那块上班？”李琪说:“那里都是荒地和工厂，没啥谈的。”李凤说:“我觉得你是我认识中的人里最不可能出远门的。”李琪说:“为什么？”李凤说:“因为你胆小，以前老被人欺负。”李琪说:“挺好，还真有人了解我。”李凤说:“是不是有种相见恨晚，知己难得的感觉。”李琪说:“第一我们很早就认识了，第二知己这两个字太沉重了，一个不少，两个可能就有点多了。”李凤说:“那我是吗？”李琪说:“不是，你只能是红颜。”李凤说:“红颜这两个字也太沉重了，能担得起的也不多。”李凤说:“李琪你初中那时候喜欢我多久啊？”李琪说:“不是吧，你听谁说的？”李凤说:“还记得你写的那首诗吗？提醒下最后是愿为几世奴，换得永相依。”他脸还是红了，纵是脸皮再厚的人，写了这样的话也会脸红了。李琪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李凤说:“可惜，你若是高富帅，我们两个就太合适了。”李琪说:“拐着弯说我穷。”她笑着说:“你还记得你送我的那个礼物吗？”李琪说:“咋了。”李凤说:“太寒酸了。”李琪说:“醉了，这人太不知足了。”李凤说：“其实我以前很容易满足的，也许只要是个男孩对我说喜欢我，然后再递给我一朵玫瑰我就会答应的。”他看着她，好像发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然后说:“女人果然是世界上最神奇的动物，不能以常理度之。”她用手捂住嘴，只是笑。是怕人看到牙齿，还是怕人看到笑容，已经分不清了。很多时候，两个人走着走着好像自动就散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曾经的熟悉变得这样陌生。若非要寻找到一个理由，除过是命运还能说些什么？
　　上午上班的时间很短三个小时，但若是没点事做。就会觉得很漫长，当然私人的企业是不会像国企让你太清闲，更不会问一句话最后都没有消息。
　　“你好，请问你需要点什么？”服务员看了看，坐在那里的李凤很轻声的说。李凤说:“一中杯卡布奇诺。”服务员说:“好的，你稍后。”吃完午饭，李凤总是喜欢来到这家咖啡馆点一杯最熟悉的味道。那些略苦微甜，最后全都化成平静。宁静柔和的就像将要落下去的夕阳。想着下午将要面临的客户她不由得笑了笑，那是一个真正的浪漫幽默的法国人，和她在巴黎街上遇见匆匆而过却又带着轻微的鄙视眼神的路人是有很大的不同。
　　翻译完手里的资料天已经黑了，不知不觉中又自动加班了。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然后随便的拿了一本国外的书就匆匆离开了。她实在不懂以前在这里上班的那位，为什么会买个书柜，还放了那么多书在这里没有带走。也许这些书，都是给国外的客户和合作伙伴看的。但现在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在看。
　　很不巧今天拿了本写着中世纪德国诗歌的书，而且还是德语版。好在都是日耳曼语系读起来也不太难懂，不过看了一会她就懒得再看下去。感觉就像一直在念爱国向前冲的口号，她很难理解这些崇尚的高贵。还不如一朵花，一颗草让人看的顺眼。躺在床上看电视，古装穿越言情剧。她觉得人总是喜欢一些在现实生活中很难得到的东西，也许这是对心灵深处的诉求。看到了电视剧里的来生，她忽然觉得若真的有来生多好，至少可以把曾经的那个自己还给曾经的那个他。来生真的很远，现实是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李凤在做自己的事情门外忽然传来喊声，那是技术部的经理在说一个同事，李凤只听到了一句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她没有上前说什么只是一转身，又回到了自己办公的地方。人生来绝大部分都是掉进了水坑，你若不挣扎迟早都会被淹死。
　　吃午饭的时候，李凤听见对面坐的两个同事在议论着什么！当然她们和李凤不是一个部门，只能知道对方的名字。一个女的对另一个说:“你看她那人，就是专门挑人多的时候给我难堪。”另一个说:“不给你难堪，咋能在领导面前显示出她有用。”李凤是背着她们两个坐着，她吃完饭就赶紧走了。两个人看到她路过，都打了声招呼，然后尴尬的笑了笑。她们说的那个人她知道，很爱在领导面前表现，而且把别的同事不当回事，但是要是让别人帮忙的时候就会很热情。国企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上班整得像当官一样。李凤觉得她不适合这里，果不其然没几周那个人便自动辞职了。看一个陌生人，也许凭第一感觉就很准。准到了让人，幌生错觉，也许曾经真的认识也说不定。快下班的时候领导说:“小李，今天晚上七点赵总家有个宴会，他儿子定婚你也一同去下，这是你的邀请函。”李凤说:“好的。”领导说:“我让公司司机送你去。”李凤说:“我自己打车吧。”领导说:“那地方估计没出租车去。”李凤说:“那行，我忙完手里的工作就去。”她不太喜欢这样的应酬，一群互不相识的还要那样的热情。也许一转身，有的都恨不得把对方一脚踢死，嘴里还要说着:“好就不见了，最近在那发财啊？”
　　远处的星空和大海在黑夜里交织成了一体，分不清那里是海那里是天空。下了车李凤匆忙的向院子里走去。一个人找了块空位置坐了下来，她望着周围的陈设和风景竟然有点痴了。那穿着华丽的女子，像是一道道风景。岂不知，自己在别人眼里，何尝不是最美丽的风景。
　　李凤看见自己的领导，赶紧走了过去。李凤说:“张总您来的也挺早的。”领导说:“来了小李。”这位就是赵总的儿子认识下，然后对身边的男子说:“这是我公司的翻译，小李。”他看着她，眼神好像停了几秒，很礼貌伸出了手，两个相互认识了下。然后便对张总说:“伯父我也过去忙会。”张总说:“赶紧去忙吧，今晚你可是主角。”他走后，张总对李凤说:“小伙子不错吧，要是没对象就介绍给你了。”李凤说:“张总你就别取笑我了。”张总说:“配得上，若是我再年轻二十来岁我就是不要命也要追你。”李凤说:“还没喝酒，你就醉了张总。”他醉了吗？没有。忽然觉得以前老听人说发财和出名得趁早，看来倒是一句实话了。
　　李凤喝了点红酒，她让司机把自己放到离公寓不远的路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城市好像就没有了黑夜。街上还是络绎不绝的人群，好像白天的时间太短只有夜才能够让大家做回自己。
　　时间的脚步，像是从指间滑过的流沙。
　　下了飞机，不一会就看到来接自己的哥哥。哥哥说:“凤回来了。”李凤说:“哥你不用来接的我打车就回去了。”哥哥说:“这样咋行，你跟我客气什么。”五陵塬上的秋天似乎真的来了，忽然觉得有点清冷。明天是朋友结婚，恰巧是十一她便又请了两天假回来。回到家未敢多停留，就赶紧去朋友家。
　　她看到几个朋友坐在那里，就赶紧走了过去。孙文和李琪正在一起聊天看到她来赶紧走了过去。孙文说:“你回来了。”李凤说:“嗯。”李琪说:“大美女回来了。”李凤说:“几个月没见了。”孙文说:“和你们两个几个月没见了。”李凤说:“我和你们两个也都几个月没见了。”孙文说:“你们两个平常没一块聚聚。”李凤说:“他是大忙人。”李琪说:“我是怕大美女太忙了。”朱婷走了过来，孙文赶紧迎了过去。孙文说:“来了。”朱婷说:“你在这不去接我，想死了是吧。”孙文说:“你这么近接什么，我在陪李琪。”李琪和李凤对视了一眼，都递给彼此一个你懂的眼神。然后李凤笑了起来说道:“这才几个月不见，关系就不一样了。”朱婷说:“不准笑，孙文你还不给你梦中情人倒杯水，把她嘴堵上。”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一会新娘子便来了，和几个人都寒喧了下，然后就拉着李凤说个不停。李琪一个人在喝酒，人若是可以喝醉后可以豪无顾虑的躺着，那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参加完婚礼李琪便去找王子枫，想着一块去吃个饭。
　　他打电话给陈木心，陈木心说一会就到。她和男朋友一块来的没有下出租车，只是把李琪的电脑递给李琪。然后问李琪要不要一块下去，李琪说:“不了，子枫还在车里等我，你忙吧。”
　　子枫说:“她居然没下车，好歹你那么远回来。”李琪说:“算了，人家有自己的事情。”子枫说:“好吧，走吃饭去烂人烂事没必要烦心。”李琪说:“哦。”
　　火车上依旧还是充满了泡面外，他没有吃东西。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那一道道即将离别的风景。风景依旧？可是人呢。
　　李凤说:“哥哥我走了。”他对李凤说:“路上小心。”小侄子说:“姑姑，要快点回来看我。”李风说:“姑姑，过年就回来了。”她又把小家伙抱了下，然后依依不舍的过了机场安检。
　　往事如烟，那就当自己从未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