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万里他乡遇故知 红颜依旧春风无

　　人海茫茫，若是有心，相逢也是如此容易。
　　红尘滚滚，若是无你，浮生若梦生又何必。
　　张鑫看着李琪犹豫了一会说:“我要过生日了，哥哥你给我买份礼物吧。”李琪说:“行啊。”张鑫说:“就买本漫画书吧！”李琪说:“你现在又不能看。”张鑫说:“以后可以看呀。”李琪说:“那行。”张鑫说:“我都想好书名了，去书店找到就行。”李琪说:“我已经很多年没进过书店了。”张鑫说:“不是吧。”李琪说:“我是不爱读书的人。”张鑫说:“好吧，你老了。”李琪说:“我真的老了，以前的事情好像都忘记了。”张鑫说:“不会吧。”李琪说:“是的，我还记得高中时写了好多诗，全忘了。”张鑫说“你都没写下来一点。”李琪说:“有但是送人了，估计也被她扔了。”张鑫说:“啊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以。”李琪说:“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张鑫说:“哥哥你有没有很好很好的朋友。”李琪说:“以前有，但现在没了。”张鑫说:“那证明还不够好，像我的朋友就会一直走下去的。”李琪说:“你还小，长大了就懂了。”张鑫说:“不是的，我们这代都是独生子女，和你们那是不一样的。”李琪说:“哦。”
　　(林小夕对李琪说:“你写的这些都是什么,我一首都看不懂。”还有这个小梦是谁？李琪说:“不认识，虚构出来的人物。”林小夕说:“老实说，是那个班的女生我给你去牵线。”李琪说:“不是那个班的学生，她是头猪。”林小夕说:“你喜欢猪啊。”李琪说:“嗯。”他看着她，很认真的看着，好像要把这张脸记一辈子。林小夕说:“你看什么？”李琪说:“看猪的头发，沾到了嘴上。”林小夕发了会呆说，才发现自己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前面几根。她对李琪说:“你敢骂我。”林字加上夕字便是一个梦字，太阳从树上落下了，人生本来不就是一场梦吗？)
　　市里一家陕西特色面馆店，张鑫坐在李琪的旁边。张鑫的爸爸，妈妈。就坐在他们两个对面。张君对他们两个说:“你们两个谁要吃羊肉泡馍。”张鑫说:“我要吃。”李琪说:“我上火着，不能吃。”张君说:“那就吃油泼面吧，这家的油泼面挺好，是傻子风味改良的。”李琪说:“我经常在镇上的店里吃。”张鑫说:“哥哥，那些小店和路边摊的东西都不干净的。”李琪没有再回答她的话，想说那些店里的东西还好，但还是没说出来。凉皮，肉夹馍还有油泼面泡馍。等摆全了之后，李琪望着桌上的这些以前经常吃的东西，忽然觉得不认识了。肉夹馍很小，感觉几口就吃完了。精致的拼摆和点缀，瞬间就让老陕高大上起来。李琪觉得好像少了点东西，想了一会才想起来是冰峰汽水。这里好像真的没有卖的，镇上的小面馆倒是有，易拉罐装的，他偶尔也买一瓶尝尝。他总是一个爱怀旧的人，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张鑫说:“服务员买单。”服务员说:“你好，总共268块请在前台结账。”李琪说:“这么贵不会算错吧。”张君说:“人家怎么可能算错，没确定之前不要说这种话。”
　　回到厂里宿舍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李琪慢慢悠悠的走着，边走边看手机。QQ上显示了一条消息，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同学要添加好友。一个很熟悉却又陌生的名字，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同意了对方的添加消息。他对李琪说:“听，刘宁说你也在滨海。”李琪说:“你也来了吗？”他说:“我来了很久了，我们村的凤也在滨海。”李琪说:“孙文，你不是开玩笑吧，她也在滨海。”他说:“没开玩笑，咋了？”李琪说:“没什么，只是高一以后就没联系过了。”孙文说:“那是你消失了。”李琪说:“不是消失了。”孙文说:“好多同学结婚，就你没去，初一初二时关系都那么好。”李琪说:“凤也结婚了？”孙文说:“没有。”李琪说:“那你还不抓紧了下手。”孙文说:“我记得初中时你喜欢过她吧。”李琪说:“是啊，她那么漂亮，那样才气。谁不喜欢。”孙文说:“人家现在可是在大企业里做翻译，和咱们不是一个档次的。”李琪说:“完了，这女的要求的条件肯定是越来越高了。”孙文说:“和咱们都没关系，本来就不是你我的菜。”李琪说:“喜欢的话就去争取吧，至少这样不会有遗憾。”孙文说:“这不像你说的话。”李琪说:“哦。”孙文说:“改天约个地方把凤叫上，一块聚聚。”李琪很自然的说了:“行。”脑海里忽然想起那个一直抱着林徽因的书啃的女孩，那个柳树下灵气逼人的女子。想着想着，好像那一张脸又换了一个模样。天空又下起了雨，江南的春雨总是这样缠绵悱恻。
　　李凤一个人看着窗外在雨中若隐若现的高楼，用手缕了一下两边锤吓的头发。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便转身回到桌子旁翻起了那本还未看完的书。林徽因的书，好像就像她的人生一样，虽然绚丽但却也没有太大的波折，于是再悲剧的故事看起来也那样平静。她在想钟绿到底是自杀的还是意外，那样绝美的女子却也逃不过红颜薄命这四个字。虽然只是作者虚构出来的人物，但她却真以为钟绿是存在的，只是自己没有遇到。或者说自己本来就是钟绿，只是没有遇见那样的故事而已。她就一个人静静的云在那里，只是偶尔翻一翻书。那水灵的双眼像是镶嵌在那精致的面上的明珠，若柳的身段却也不失丰满。她虽然没有再画画，但本身不就是一幅画吗？她忽然想起了自己那短暂平凡的初恋，想起了那北国的家。也许那已经不是家了，只是一个故乡。提笔在书中文字旁边的空白处写下，春恨:
　　春雨化愁丝，夜半扰梦忧。
　　西风窗烛恨，孤影谁怜声？
　　海棠无香闻，庭前落花魂。
　　花落无人葬，花开人攀人。
　　当年春依旧，依旧何处寻。
　　寻来又无用，最难复初心。
　　三更未锣鸣，天寒人惜声。
　　晓梦终归醒，人间难情痴。
　　电话通了孙文对李凤说:“大美女忙什么呢？”李凤说:“咋了，你有事？”孙文说:“我联系上李琪了他也在滨海。”李凤说:“不是吧，他居然也来了。”孙文说:“你至于这么惊讶不。”李凤说:“好久没联系过了，我还以为他失踪了，他高一时送我的礼物我还没扔。”孙文说:“这货都没送过我任何东西。”李凤说:“见面让他补上。”孙文说:“下午两点还是那个饭店，我把李琪带上聚聚。”李凤说:“行。”
　　李琪看到李凤的时候，不由得多看了几秒。孙文说:“李琪你看什么看？”李琪说:“我在看哪里来的仙女。”李凤说:“你们两个别在编排我了。”李琪说:“初中的校花，现在再回学校去的话，估计所有男同学眼睛都直了。”李凤说:“够了李琪。”他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沉默了一会几个人便开始讲以前的事情。李琪说:“我还记得当年有个美女，在她宿舍对我讲她家里的事情，然后哭的稀里哗啦的。”孙文说:“那你好好安慰下，不久就有机会了。”李琪说:“当时我太傻，她哭我就一直在旁边傻傻的坐着直到她不哭了。”孙文说:“见过傻帽，没见你这么傻的活该你单身。”李风知道李琪说的是自己笑着说:“他本来就是个傻子，不过就算他安慰了那个美女，也没一点机会的。”李琪说:“所以我就没做什么，看来我还是聪明的。”李凤说:“一会还有个美女来，问问她就知道你聪不聪明了。”李琪说:“不是吧，还有我认识的人。”李凤说:“孙文你带疗伤的药没？”孙文说:“什么意思？”李凤说:“我怕一会有个男生被女的打的没地方看病。”李琪说:“你说笑了吧，女的能打过男的？”李凤说:“放别人不行，要来的这位肯定行，而且肯定能打过你。”孙文忽然想起来，李琪初一的同桌也在滨海。然后笑着说:“李琪你赶紧找个桌子钻到底下，不然一会就跑不了了。”李说:“得了你们两个，还没过门就一个鼻子通气。”
　　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向李琪他们走来，李琪看到她只是傻傻的笑。李凤说:“李琪咋了不认识这位了？”那个女孩说:“你看她敢这样说不。”李琪说:“不敢，我肿么不会认识，和会朝夕相伴一年多的同桌。”女孩说:“滨海这地方啥都好，就是人太乱了，你看你来这没多久就油嘴滑舌的。”李凤说:“就是，朱婷你可要好好管他，刚没少挤兑我。”朱婷说:“人家成年了，我管不了了。”孙文说:“我帮你管。”几个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依旧，人心不同。朱婷说:“我想回老家了。”李凤说:“为什么？”朱婷说:“大美女，我不能和你比，你是好工作好长相，我是要啥没啥的。”孙文说:“我也要回去了，我在这里也难熬出头，而且家里就我一个父母年纪大了。”他说完这句话，看了看李风然后赶紧低下头。李凤发了会呆说:“都回去了挺好。”她忽然觉得孙文走她有点舍不得，这么多年她还是知晓他的心意。也许只能像电视剧里所说，友谊过半，爱情未满。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李凤才说:“你真的要走。”孙文说:“嗯。”然后又是久久的沉默。李琪忽然觉得气氛很诡异便对朱婷说:“同桌我没在市里好好逛过，你陪我出去转转呗。”朱婷对李凤说:“风，我带这头猪出去溜溜。”两个人便逃的似的，走出了饭店。
　　饭桌前，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她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等着，直到等到了天黑，等到了各自离去。
　　回去的路上李凤不明不白的哭了，好像那眼泪本该掉下来的。
　　孙文走在路上，笑着笑着哭了。然后哭着哭着又笑了。好像用整个青春证明了我足够喜欢你，却也用时间证明了我们没有缘分。
　　李琪说:“同桌我刚来你就要走了。”朱婷说:“你舍不得我啊，那我不走了。”李琪说:“好啊。”朱婷说:“得了吧，别再装了。”李琪说:“好吧，我觉得你回去挺好。”朱婷说:“别告诉别人你认识我，姐承担不起。”
　　他对着她笑，她也对着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