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地（第23章）

　　第23章
　　
　　杨柳知恩图报请关望和杜晓晨吃的这顿饭其实花费根本用不着她贷款，就连她随身带来的钱也没有花多少，原因是关望和杜晓晨点的菜都是素菜不说，价格上还得到了优惠。见到关望来，冷热的姐姐也就是酒家的总经理冷艳甭提有多高兴了。在县城上中学时跟着冷热来冷家，可是没有少麻烦冷艳，比关望大两岁的冷艳上学上的不尽人意，但是人特聪明，高中毕业她就回家帮父亲经营起了生意。那一年，关望来她家她总会变着花样给关望做好吃的，她从弟弟那里知道关望家境不好，所以对这个言行举止十分腼腆的男孩给予了姐姐般的呵护。一年后，冷艳自费到省经济贸易管理学院学习去了，多年后的今天，她跟着父亲经过不少年的商界拼打，俨然成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女富商了。好多年不见关望，猛然再见，冷艳不时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关望看。关望浑身散发出的成熟男人的气息吸引着这个三十好几还没有婚嫁的富姐，让冷艳顿生相见恨晚之感。就餐间，冷艳中途也加入了进来，相比较杜晓晨和杨柳，冷艳使关望联想到了所谓的“冷美人”。不过在一起就餐中，冷艳倒并不显得冷，反而非常的热情。冷艳本想免费再给添几样酒家的特色菜，却被关望谢绝了，已经点的菜都吃不完，无须再加，听关望这么一说冷艳倒也乖巧，她笑着点了点头转而向大家许诺，不久她会抽出时间专门请客的，到时还请大家赏她个脸前来做客。在座的人见冷艳如此慷慨，也都欢天喜地地答应了下来。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扫了大家的兴。也就在就餐快要结束的时候，大堂经理匆匆走进包房对着冷艳的耳朵耳语了几句不知什么话，冷艳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别过关望一行三人，冷艳就随大堂经理出了包房。后来就餐结束，关望一行三人从就餐的三楼包房出来，正准备往楼下走，不曾想遇到了县政法委书记汪思饮，休闲时间汪思饮只随身带了办公室主任，看来他是出来专程游玩的。在这个地方遭遇汪思饮，关望心中不大痛快。还是杜晓晨眼尖反应快，出门时她本来走在最后的，看到汪思饮，她机敏地又退回了包房，关望和杨柳想退回却已来不及了。汪思饮迎面走近关望，盯着关望笑得特别诡异，这让关望浑身不自在得很，出于礼节关望也只能勉强笑着来迎合汪思饮。待到跟汪书记的办公室主任杨平德打过招呼，关望回头再看汪思饮，让他感到尴尬的是汪思饮的一双贼眼正在杨柳身上扫来扫去。见此他赶忙上前一步向汪思饮介绍杨柳说她是他的表妹。汪思饮闻讯瞥了关望一眼，肥胖的脸上顷刻之间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他似乎不相信关望所言依然用一双淫亵的眼睛又一次扫视起了杨柳，稍后他还一边盯着杨柳的酥胸一边用不怀好意的口气冲关望说：“你！——表妹！？”
　　“是的。”关望虽然仍强装着笑脸，但是应答的语气明显重了，也就在瞬间他竟然隐去了笑反倒质问汪书记，“表妹还能有假吗？”关望实在是看不惯汪思饮的丑态了，才导致他恼怒之余毫无顾忌。汪思饮好色仗势欺人胆敢如此对待杨柳，不但亵渎了杨柳的自尊而且还伤了关望的脸面。为了不使杨柳受到更大的伤害，而后关望阴沉着脸又上前一步把杨柳整个人完全挡在了身后。此时，匆匆赶到的酒家总经理冷艳担心关望吃亏，就急忙上前去佯装热情地招呼汪思饮，也就在这个当口两个打扮暴露妖里妖气的娼妓走过来分左右缠着汪思饮嗲声嗲气地哄着汪思饮上了楼。再看脸色僵硬自始至终待在一旁不声不响的杨平德这时也才恢复了些活气，紧随汪书记的脚后跟像一只丧家之犬也赶紧往楼上蹿去了。今天，穿了一身得体的粉红色衣裤的杨柳，在粉红色的映衬下，本来个头就欣长惹人眼的她更显得是那么妩媚动人，也难怪会诱发起汪思饮那头骚驴的淫欲来。
　　杨柳好心好意请客吃饭本来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事啊，结果因为汪思饮这一折腾，一下子让关望的心情跌落万丈。好在关望现在是县委书记的秘书，尽管汪思饮跟他岳父田荣的私交不浅，仕途上他还得到过汪思饮的提携，但是汪思饮恶劣的品行，特别是间接害死清河镇两河村村长孟十月女人田皓月的事件，一直以来都还潜藏在他的心底。刚才汪思饮轻浮的举动，一下子勾起了关望久藏于心的对汪思饮的反感情绪，就像引子一样，走出仙聚来酒家关望还不住地在心里怒骂着汪思饮是个大淫虫，好色成性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淫亵被他视作妹子的柳叶老师的女儿杨柳！
　　“王八蛋！还是政法委书记呢！世道人心就是被这样的浑蛋给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关望下到山丘下面，心里还依然咒骂着汪思饮。直到听到后面杜晓晨叫他，他这才回过神，看了受了一点惊吓的杨柳一眼，安慰妹子不要往心里去。他还一再对杨柳说以后要是有谁敢欺负她和她妈妈，让她及时地给他和杜晓晨说，他们会帮她的。杨柳听过使劲点了点头感激之余像个孩子双眼涌出了热泪。
　　眼下，关望不过是县委书记的秘书，而汪思饮不但当着县政法委书记，同时还兼职县委副书记，是县委常委的核心成员，在权力上关望还不能跟位高权重的汪思饮进行较量。得罪了汪思饮，关望很清楚后果。送杨柳回家后，关望回到县委，看到马书记办公室的门锁着，他这才想到今天是星期六，已经下午了，一般礼拜六、礼拜天下午要是没有要紧事，马书记都会待在家里陪家人。在外人眼里马露露残疾或许可能会遭人白眼，而在马书记眼里残疾女儿却比掌上明珠还要贵重得多。今天因遭遇汪思饮而引起的不快，让关望的心情很是糟糕，去马书记家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当务之急是要静下心来好好寻思一下汪思饮会不会因为今天的事跟他真的较上劲，一旦汪思饮对他心存异样，那么他就不得不防一手。汪思饮鬼着哩。回想今天在仙聚来酒家跟汪思饮斗智斗勇的全过程，关望不禁哑然失笑，当时他恼怒之余一反常态对待汪思饮就像个凶神恶煞，汪思饮肯定对他已心存忌恨了。看来，还真的得防着那个汪（王）八蛋。关望前思后想过了，只要时时处处小心，汪思饮就是不看在多年以来跟他岳父的交情上在以后的工作中给他穿小鞋，他也无所畏惧。汪思饮虽贵为县政法委书记，但他现在也非等闲之辈，要知道他是县委书记的秘书，虽然没有实权，但是这不过只是暂时的。现在有跟马露露那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汪思饮真要是敢找他的碴，闹到马书记那里，注定汪思饮只能落得个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下场。然而，想到最后，一个念头在关望脑海里闪过之后，立即使他坐立不安起来，心里忐忑，以至于他感觉浑身有些发冷。想了好半天关望也没有从惊惧中解脱出来，无奈之下他只有借助电话求助于杜晓晨。
　　杜晓晨虽说是女流之辈，但是往往关键时刻只要她伸出援手帮助关望常常会使他收到柳暗花明的效果。在电话里关望对杜晓晨说：“我今天惹得汪思饮对我心怀忌恨，看到我跟杨柳在一起，他会不会在背后打我黑枪就这事大做文章到我岳父那里去诬陷我？彼此都是老相识，汪思饮和我岳父的私交很深。”杜晓晨听过以后便给关望出主意让他不要心急，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镇静，要做到以不变应万变。她还直来直去对他说：“事情也未必就如你想得那样糟糕。即便汪思饮再了解你，他也不过是个局外人。大不了他会打一个电话向你岳父诬告说你在外面嫖娼。就目前的现实分析起来，汪思饮打击你也只有这一手比较狠。”然而，不单杜晓晨，就是关望压根都不会知道汪思饮再熟悉他跟田家的秘史，那也还只是皮毛而已。他跟田甜是一对恋人，至于他俩已经领取结婚证，已经成了夫妻的事实，汪思饮可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忆及往事，关望和田甜领取结婚证的事是悄悄进行的，时值田荣因患脑血栓去职之后，田家一直对他俩的婚事抱以低调，没有对外张扬过。经过杜晓晨的一番开导，使关望茅塞顿开，想一想也是人之常情，假如汪思饮知道了他跟田甜已经结为了夫妻，或许他还不敢恣意妄为，就因为汪思饮不知道他俩已经成婚，所以汪思饮才有可能昧着良心为泄私愤报复他，可能会编造点关于他的流言飞语以此来达到拆散他跟田甜姻缘的目的。如此细究起来，看来汪思饮在背后捣鬼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不能不使关望重视起来。
　　三天后，那天的中午刚在县委食堂吃过午饭往宿舍走的路上，关望听到手机响了几声就断了，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的号码，竟然是岳父家的电话号码，他一下子紧张起来了，不详的预感使他加快了回宿舍的脚步，以至于在楼道里遇到跟他打招呼的同事，他只是神经质地点点头。回到宿舍，关望冥思苦想出应对之策之后，看看墙上的挂钟离下午上班还有一个半小时，他这才打定主意神秘兮兮地出了宿舍朝岳父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