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李子喜卖牛 孙其久受责
作品名称:飞雁滩(小说) 作者:苍茫黄河口 发布时间:2017-12-17 15:19:37 字数:6510
今天又是李子喜放牲口的日子。
说实在的,李子喜这些天哪有闲心放牲口,他将牲口赶到一片草地上后就来到一个停了的采油机旁,看地理似的顺着油管往前找。前几天,他已掘出了好些胳膊粗细的铁管子,埋在自家屋子后面的地里。据说这东西不是论斤卖,而是论米卖。一米铁管子就能卖20元,而他偷割的少说也有200米了,200米就是4000元钱,这活比他娘的倒塑料袋子又强多了。
“哎,老兄弟,你干啥?”
正全神贯注搜寻管子的李子喜全然没注意身后早已站着一个人,等他猛然间发现时禁不住心中扑腾了大半天。
“干啥了老哥,精力这么集中,”来者仍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该不是想偷铁管子早打习吧?”
“你这人是不是今早上没刷牙,咋满嘴喷粪?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大白天的胡说八道!”李子喜上下打量着来人,从衣着上他可以完全判断得出该人决不是采油队上的。
“胡说八道?凭我精准的判断那绝对错不了。”来人说着一屁股坐了下来,“唉呀,叫我说你这人也是忒死心眼了,缺钱花卖上两头牲口不就得了,你真是有福不会享啊!要知道,眼下青草正多,可正是卖牲口赚钱的黄金季节。”
“看,又胡说八道了不是?你见谁家青草多的时候卖过牲口啊?难怪你一副穷酸相,你根本就不懂行。去去去,我这里正忙着呢,没工夫和你闲扯。”李子喜不耐烦地说道。
“呵呵,你一个偷东西的火气还不小,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不是我吹,你要不是在打习,我把两眼挖出来当灯泡踩了!咋样,我说得没错吧?”来人并不生气,一副死缠烂打的模样。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滚!”李子喜不想和他纠缠,气呼呼地说道。
“咋样,老哥,我猜的没错吧?有话好说,和气生财嘛,卖两头牲口给我吧。”来人依然坚持要买牲口。
“价钱咋样?”
“价钱好商量,那得先看看牲口再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
“好,由你,飞雁滩草肥,牲口个顶个长得壮,只要你不敲我的竹杠就行,你看那两条怎样?”李子喜被他说动了心,用鞭子指了指罗胜利那两条正专心吃草的大牤牛。
“嘿嘿,挺好,守着老哥这样的明白人,咱明人不说暗话,八百块钱一条怎样?”
“一千元,少一个子你也别谈。”李子喜口气异常坚决。“你瞅瞅,这群牲口里哪一头比它俩长得壮长得肥。”
几经周折,最后李子喜从来人手里接过了1900元钱飞快地装在了兜内,并帮着他将罗胜利的那两头牤牛赶上了农用三轮运输车。
待发动起农用三轮运输车之后,来人神秘地对着李子喜一笑说:“老哥,我敢保证,你卖给我的这两头牛肯定不是你的!”
“放屁!快滚!”李子喜心慌起来。
“咱可说好了,等过个十天半月这事压下之后我还来,到时候你必须还得卖给我几头牲口。要不然,嘿嘿,你自己掂量着办!”
“滚!滚得远远的!”
“老哥,你放心,这事我会给你保密的。”来人皮笑肉不笑地说完撂下站在一旁有些发愣、有些后悔的李子喜走了。
看看远去的三轮车,李子喜使劲地捶了下自己的脑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夜幕四合时,人们在旷野里找到了正抱着头、口中不断呻吟、在地上打滚的李子喜。
罗胜利见状,急忙让雷兆第回去弄来了辆地排车将李子喜拉了回去,然后便和大家一起往回赶牲口,蓦地他发现牲口群中少了他那两条健壮的牤牛身影。
“不好了,我的牛丢了。”罗胜利急得大喊起来。
“啥?丢牛了?”玉栋老汉愣了一下。“快组织人找,要不夜风一吹,牛一卧下就更不好找了。”
茫茫夜色中,罗胜利和玉栋老汉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找遍了飞雁滩的沟沟壕壕。然而直到半夜,人们也没在荒原上找到那两头牛的影子。
当罗胜利拖着疲惫的身影回到自己的屋子上时,李子喜正让他老婆扶着他一步挪不动四指地往他屋子上来。
“胜利,找到了吗?”李子喜有气无力地问。
“没有,唉,到哪去找啊。”罗胜利叹了口气。
“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突然犯了心脏病,也不至于会出现这一章。”李子喜不停地埋怨自己,“这么着吧胜利,若明天还找不到,就把我的那两头牛给你吧,就是瘦小了点,不如你的值钱,唉!”
“子喜哥,你这是说啥话?你又不是故意的,我哪能要你的牛,找不着就算我破财免灾吧。”罗胜利大度地说。
“子喜哥,你也别再多想了,还是快回去养病吧。”大兰在一旁劝解。
“唉,我这是倒了哪辈子的霉,咋啥坏事都让我摊上。呜呜呜——”李子喜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
“嗨,没事,就权当那两头牛死了,让咱们解馋吃了牛肉了。”罗胜利扶起了李子喜,“子喜哥,想开点,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钱虽是好东西,但咱也不能为了钱就搭上命啊,你放一万个心,从今以后我罗胜利决不提这回事。”
“胜利,别听他胡说!”雷兆海突然从屋外闯了进来,“我亲眼看见他将你那两条牛卖给了一个开农用三轮车的牲口贩子了。”
“兆海,你是不是又喝酒了?”罗胜利盯着正怒目而视着李子喜的雷兆海说道。
“喝酒?饭我还没吃呢!胜利,跟这样的人别讲啥感情,你就是扒出心来给他吃了,他也嫌腥气,也换不出他一丁点的仁义来。”雷兆海高声说道。
“雷兆海,我操你娘,你个光棍子货咋凭空诬陷我。”李子喜一下蹦了起来,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个正在犯心脏病的人。
“光棍子货?哼,你老小子真是忘性大,告诉你,我不光早就结婚了,而且我老婆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我就想不明白,乡里乡亲的你咋能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咱种地人摆弄牲口跟养活自己的孩子一样,时时处处精心照料着。你倒好,竟然偷着给人家卖了。你若真缺钱花,你吱一声,乡里乡亲的谁不帮你一把。可你压根就不缺钱!你老小子放客气点,嘴里再不干不净的,小心我揍你!”雷兆海推了一把蹦起来的李子喜,“你给我闪一边去!胜利,那个买牲口的我已经通知赵德胜开着车去追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追回来。”
雷兆海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屋内的空气顿时凝固了。
“子喜哥,兆海说的可是真的?”罗胜利火了。
“你快说话啊,是不是真的?”李子喜的老婆气得在他身上狠狠地踢了一脚。这是结婚这么多年来,这个平时忍气吞声的妇女第一次冲着自己的男人发火。
一阵突突突的柴油三轮车声由远而近。屋内的人们顾不上再审问癞皮狗似的李子喜,都不约而同地跑到了院子里。
“哞——哞——”两头牤牛见到主人后伸直了脖子叫了起来。
玉栋老汉赶紧牵起牛缰绳将牛从柴油三轮车上拽了下来。之后,他把牛拴在了牛棚里并在牛槽里加上了饲料。
“胜利叔,就是这家伙偷的牛。要不是我开得快,他就跑没影了。”纪二虎说着抬手就给了买牛人一个耳光,“他妈的,你好大胆,竟然敢偷到我们头上来了!”
“我没偷,我是花了1900元钱买的,不信咱找那个卖牛的人来问问。”买牛人捂着脸争辩道。
“他妈的,再叫你犟,你嘴还挺硬!”纪二虎抬手又是一耳光。
“二虎啊,谢谢你帮忙,这里的事交给我来处理,你赶快回去歇歇吧。回去后告诉赵德胜,就说我过几天专门过去感谢他。”罗胜利见纪二虎正想往屋里走,便赶紧走过去挡在了他的前边。
“也好!”纪二虎不解地看了一眼罗胜利,见他丝毫没有把他往屋里让的意思便不再往前走了,“胜利叔,要是他不服,你再叫我,看我咋收拾他!”
一直躲在屋内没敢出来的李子喜两口子见纪二虎走了后才从屋里走了出来。
“对,就是他卖给我的!”一见到李子喜,买牛人顿时两眼放光起来。
“胜利,是我鬼迷心窍,你哥我不是人!”李子喜说着在自己的脸上狠劲地抽了一巴掌。“这是卖的那1900元钱,给你!”
“闹了半天还真是你干的?哎哟,这以后还咋有脸出门啊!”李子喜的老婆扑在了大兰的怀里哭了起来。
“你拿着钱抓紧给我滚开!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你先勾引的他,凭他还没有这个胆量。”罗胜利将厚厚的一沓子钱甩在了买牛人的怀里。
“就是他先勾引的我,要不我也不会这么财迷心窍。”李子喜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扑过去一下抓起了买牛人的袄领子,“都是你这狗娘养的使的坏,败坏了我的一世英名!”
“呸,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你不长坏心眼,人家就能勾引你?勾引你你就上钩?”李子喜的老婆怒气冲冲地说道。
“子喜哥,你放开他,让他走!咱自家兄弟的事好解决。”罗胜利用劲掰开了李子喜的手,然后做了一个让买牛人赶紧离开的手势。
买牛人如释重负般地逃也似地驾驶着柴油三轮车慌慌张张地离开了飞雁滩。
回屋后,罗胜利埋头抽烟,他不想也不愿意再多和李子喜说一句话,一种由衷的厌恶感占据了他的身心。
李子喜佝偻着身子站在门口,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他没脸乞求别人的宽恕,也不敢说出乞求的话来。
“都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还得干活呢!”一直觉得这事有些蹊跷的玉栋老汉不知啥时倒背着手走了过来。“子喜,你以后多学点仁公理智,少长些弯弯勾绞的杂碎心眼。刚才要不是胜利及时拦着你女婿没让他进屋,看你这张老脸往哪里搁。这么大岁数了,你也不怕孩子们瞧不起你!再说了,你们离家这么远出来种地都不容易,这生活在一起就得跟亲兄弟一样团结好,相互间照应着、帮衬着,谁像你这样兔子竟然啃起了窝边草,打起了自己人的主意!你也这么大岁数了,叫我说你些啥好!哼,你也真不是个东西!”
此时的李子喜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任玉栋老汉数量,一点脾气也没有了。虽说同在一个村庄,他也对玉栋老汉有所了解,但当他亲眼目睹了那天玉栋老汉只身斗赵德胜的场面后,他对这个倔倔强强的老头便有了一种说不出是啥原因的敬畏来。平时尽量躲避着不和他打照面,实在躲不过去了,才硬着头皮说上几话客气话,更别说眼下自己做了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李子喜抱定了自己任打任训的想法,大气不敢出地听着玉栋老汉的训斥。
“子喜哥,我再次把话跟你挑明了,你对我当村主任时的做法有意见有看法,这我完全能够接受,但我还是那句话,我问心无愧。假若当时咱俩的位置颠倒一下,你也肯定像我那么做。”罗胜利说着叹了口气,“行了,天也不早了,你赶紧和嫂子回去睡觉吧,嫂子还得伺候孩子呢。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我罗胜利日后决不会再提及此事。三大爷的话你也都听到了,我也盼着咱们能像亲兄弟一样在飞雁滩和睦相处。”罗胜利说完走到李子喜面前将低着头的李子喜拉了起来,两只大手紧紧地捂在了李子喜那有些颤抖、有些冰凉的手上。
“胜利,我——”李子喜终于哭出了声,浑浊的泪水顺着满是皱纹的老脸尽情地流淌起来。
夜深了,满天的繁星调皮地眨着明亮的眼睛窥视着这人世间极为尴尬、又极为亲和的一幕。
第二天早上,到地里干活的雷兆海突然发现他家的豆子地里长势喜人的豆苗被人齐唰唰地锄倒了一大片。等到了晚上,雷兆海家的草垛又莫名其妙地着了起来。大火着得很旺、很突然,人们根本就来不及去救,熊熊的大火就已经把整个草垛给烧完了。大火过后,靠近草垛的那排鸡窝里,所有的鸡都被烧死了。这是兆海媳妇准备用来置办养鸡场而前期从老家购置来的一些本地鸡苗。
罗家村的公路经过将近半年的施工终于在麦收之前竣工通车了。竣工通车仪式上,孙其久极为动情地作了简要的总结。他说罗家村的公路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地竣工,得益于县领导政策上的大力支持和资金上的重点倾斜,得益于油田各关系单位的无私赞助,得益于罗家村乡亲们的共同努力,也得益于罗家村在外边工作的所有人员对家乡发展所做出的贡献。县里分管交通的副县长和交通局长也亲自参加了通车典礼并剪了彩作了重要讲话。副县长对罗家村这种“争取外援为主,自力更生为辅”的修路方式极为赞赏,并要求交通局将这一成功做法面向全县进行推广。
麦收开始后,当人们推着小推车、赶着毛驴地排车、开着拖拉机或农用运输车行驶在这6米宽的平坦的柏油公路上时,一下子感受到了现代化的道路给他们带来的便利和好处。打完麦子后,人们为了尽快将麦粒晒干,都不约而同地将刚打下来的潮湿的麦粒弄到柏油公路上去晾晒。这期间,人们谈论的最多的话题自然就是公路和孙其久了。
当孙其久还沉浸在公路通车的喜悦之中时,镇上负责计划生育工作的副书记和办事人员来到了罗家村的大队院子里。进门后,副书记虎着脸,没有一丝高兴的模样,将随身夹着的皮包往孙其久的办公桌上重重地一放,抬脸目不转睛地看着不明就里的孙其久。随行的办事人员也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摆出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张书记,不知道您来,要不我早就到门口迎接您的大驾了。”孙其久从他们的脸色上判断出他们来肯定不会有啥好事情发生。
“哼,迎驾就免了。孙其久,我问你,你有几个脑袋啊,怎么敢和国策相对抗?”张书记拍起了桌子,把摆在面前的盖杯盖给震了下来,滚到水泥地面上后打碎了。
“张书记,您先别生气,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孙其久仍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问你,你村是不是有个叫李子喜的?”
“是啊。”
“他是不是在飞雁滩种地?”
“对啊。”
“他是不是超生了一个小男孩?”
“这——这我不太清楚。”孙其久怯懦地说。
“算了吧孙其久,你别再跟我演戏了。孩子都快一周岁了,你这个村书记能不知道?简直是笑话!”张书记说完从皮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看到了吧,这是上边转下来的文件,要不是有人举报,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我能不能看看那封举报信?”
“笑话,你看举报信?举报信是保密的,我的同志!”张书记说完用一副鄙视的眼光看着孙其久,“这是信访原则,你难道连这么点起码的常识都不懂?”
“张书记,李子喜超生这件事我是根本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作为一个村主任我不会不管的。”孙其久说着直起了腰。
“怎么,你还不服气是不是?”张书记站了起来。
“没啥服气不服气的,在计划生育这件事上出了问题,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有一点我可以声明,对这件事我是根本不知道,因此,也就不存在有意识地欺骗上级领导的问题。在这件事上,组织上给我任何处分,我都毫无怨言。”
“给你处分是迟早的事!你别认为组织上不敢处理你!我今天来,是代表镇党委调查了解这件事情的真实情况,你必须得给我配合好。”张书记的态度更加强硬起来。
“咋配合,你说吧。”孙其久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与口吻。
“李子喜家在哪?咱先到他家里去看看。”张书记长出了一口气说。
“他不在家中,眼下正在飞雁滩种地。他家中只有一个当教师的大女儿。”孙其久如实地说。
“那好,你先把他的大女儿给我叫到办公室来。”张书记说着又坐到了办公桌前。
孙其久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罗家村小学挂了过去。不到半个小时的工夫,李春挽着一个非常帅气的小伙子的胳膊说说笑笑地走进了孙其久的办公室。
学校接到孙其久的电话后,立即转告了正下了课夹着讲义往办公室走的李春。头脑灵活的李春把眼下正拼命追求她的体育老师赵大海叫了过来。一听说陪着李春出去,赵大海自然是一百个愿意,但他哪里知道李春的真实想法。李春自第一次拒绝了孙其久的要求后就再也没有和孙其久进行单独来往,虽然孙其久多次打电话找她或干脆到她家里去找她,都被她以种种理由给推脱了。现在叫上长相帅气的赵大海跟她一同前去,目的便是想彻底断了孙其久的念想。
孙其久果然中了计。他一见李春和那个男老师甜甜蜜蜜的样子,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若不是眼下的情景不容许他分心,他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话、干出什么事来。
“李春,这是镇上的张书记。他有些情况要向你单独了解一下,你就在这里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张书记他们吧。这位老师,走,咱回避一下。”孙其久说完,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李春,又拽了拽赵大海的衣服。
见赵大海正拿眼睛看着自己,李春立即说道:“大海,你跟孙主任出去吧,我一会儿再去找你。”
赵大海默默地看了一眼李春,转身走了出去。
“请问,你贵姓?”孙其久停住了脚步问道。
“免贵,姓赵,赵钱孙李的赵。”
“你是刚来的吧?”
“是啊,来了还不到半个月。”
“怪不得我不认识你,你们学校的老师我全都认识!”孙其久顿了顿说,“你行啊,有眼力!”
“孙主任,你啥意思?”
“啥意思,我是说你在找对象方面很有眼光!”孙其久拍了拍赵大海的肩膀。
赵大海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皮笑了起来。
“祝贺你们!”孙其久说着竟向赵大海伸出了手,“李春是我们村最好的大姑娘,也是我们村最有学问的大姑娘。”
“谢谢孙主任的祝福,我会珍惜的。”赵大海笑了起来,同时很得意又很有分寸地伸出手与孙其久的手握在了一起。
正当孙其久与赵大海在院子里闲聊时,李春神情黯然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孙主任,跟着我上车,咱们一起去飞雁滩!”张书记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现在就去?”孙其久惊讶地问。
“就是现在,上车!”张书记说完钻进了桑塔纳轿车里。
孙其久不敢怠慢,看了一眼眼含泪水的李春和一脸茫然的赵大海后,便迅速地钻进了车里重重地关上了车门。
桑塔纳轿车在宽敞的院子里划了道弧线后一溜烟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