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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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一段时间伤兵或者痊愈，或者残废，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中，直到最后一批更重的伤兵转移中国内地做进一步治疗之后，这里安静了下来。他们在这里等着克钦总部派人来运走这个战地医院简陋的设备和剩下的药品。这个医院即将转移，只留下一个克钦军人与雷打石、白家林和夏禹地。克钦军人是用来看管这些设备和保护雷打石他们的。
　　早寻本来也该撤退，但是，她舍不得什么，于是也留下了。
　　夜晚如期而来，那一天是农历十五，圆月也如期而来。
　　圆月照着寨子的草房子的屋顶金黄的稻草上，显得温柔和古朴，并且新铺的房顶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这个时候，天地一片澄澈。
　　整个山寨笼罩在一片诗情画意当中。
　　雷打石觉得，自己小时候，村庄也是这样的，他突然想起“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无论自己在那个地方，都可以找到家的影子，都可以有家的感觉，他理解到为什么夏禹地常年漂泊而并没有浓郁的乡愁了，只有心里有家，天下何处不是家。
　　在这宁静的夜里，他们点燃了篝火，然后围着篝火在草地上摆下来绿叶宴，早寻挨着雷打石坐下，雷打石才注意到早寻已经脱下了军装，而穿上了克钦族的衣服，身上有好多银的饰品，雷打石没有想到，脱下军装的早寻竟然也有一种妩媚的美。
　　其实，他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更在意。
　　倒是早寻的腰带引起了他的注意。
　　她和羌族姑娘一样，都有一个绣花的腰带。
　　但是早寻的腰带似乎更美。
　　看见雷打石看着自己的腰带，早寻的脸色有点变红，又好像有点羞涩。
　　她告诉雷打石，每一个克钦女孩都有一根自己亲手绣好的腰带。等到有一天，自己遇见了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就会把这条自己亲手绣好的腰带送给他。
　　雷打石明显明白早寻为什么脸色有点羞赧了。他马上岔开话题，问目瑙纵歌的情况，然后大家就开始热闹起来，从克钦目瑙纵歌说到羌族的“打猪会”，从新米节说到羌历年，最后融合成一个整体，开始跳起舞蹈唱起歌来，早寻教雷打石他们跳起克钦的“戈”舞，而夏禹地教他们跳起羌族的沙朗。
　　即使就是这样几个人，这样的欢乐还是持续到临近半夜，在结束的时候，几个克钦军人过来了，他们准备运走设备和药品，早寻也换好了军装，马上就要和雷打石告别，奔赴新的战场。
　　她红着脸拿出自己的精巧的腰带送给了雷打石。
　　雷打石突然觉得有点惊慌，这突如其来的表现让他怔住了，当他反应过来准备还给早寻的时候，早寻已经跑开了，跑到了他的身后。
　　雷打石转过身子，才发现这个时候月光高悬，照在雷打石的身后的空地，那是一片高低参差的石林，中间有石头被溶蚀形成一个有一个散布的石坑，石坑里边也有土壤，并且土壤肥沃，里边长满了葛藤。这个时节虽然正是雨季，但是这个时候天却是晴朗的，夜空中，一轮圆月照着大地，可以看见葛藤开满了紫色的花朵，紫色的花朵和绿色的叶子让这个地方看起来宛如天堂。是的，这里本来就如同天堂。
　　他想到了自己的美女弟子葛藤，也许她很喜欢这里的景色。
　　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枪声。
　　敌人来了。
　　早寻马上组织雷打石，白家林撤退，并且将几个军人集合在一起，准备战斗。
　　她觉得幸运的是，这里的伤病员全部转移走了。
　　但是，不幸的是，她发现他们无法撤退了，因为晚了，能够撤退的三面都有了敌人。
　　没有敌人这一面根本就没有路，因为里边满是石头。
　　枪声越来越急，白家林听见耳畔呼啸的子弹，看着这一片葛藤的叶子和花，他不想离开，因为他想到了葛藤，羌源的那个女孩子葛藤。
　　这里有这么美的葛藤，如果葛藤可以亲眼看见，她该会有多么的高兴啊。
　　但是，他知道，他一定不会让她来的，因为这里有枪声，有危险。也许今天晚上以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自己了。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想到了葛藤。
　　而且第一个进入自己脑海的就是葛藤。
　　如果在生死关头，第一个进入一个人的脑海里边有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他爱着的那个人。
　　白家林似乎明白了。
　　但是，他想给葛藤打电话。
　　但是，敌人已经上来了，他不能发出声音。
　　就是可以发出声音，但是，这里没有信号。
　　即使可以大声说，大胆说，而且有信号，他也不会打这个电话。
　　因为自己生死不知，如果自己真的失却了生命，不在于这个人世，那么告诉自己心理真正爱的人是葛藤，这会给葛藤内心带来多大的荡漾。
　　真正爱着对方的人，是不想让自己爱着的人内心有任何荡漾的。
　　但是，月光下的葛藤真的很美，紫色的花朵和绿色的叶子，在月光下宛如天堂。
　　但这里不是天堂，因为在远一点，就是悬崖绝壁。
　　这不但不是天堂，这里还是死路。
　　但是，这里确实很美，因为葛藤的花本来就很美。
　　但是，再美的世界，如果有了战争，美就会很脆弱。
　　并且越特别的越醒目的美就越脆弱。
　　如同这个时候，他们需要逃命。
　　正在早寻着急如何对付这件事情的时候，一枚枚迫击炮弹呼啸而来，落在天堂似的的葛藤的花叶当中，在美丽的葛藤花当中爆炸，然后紫色的花朵，绿色的叶子四处飞溅。
　　这个时候，葛藤下边的一株巨大的榕树露了出来，原来，绿色的不仅是葛藤的叶，还有榕树的绿叶。这个时候，他们居然发现这葛藤下边居然还有工事，而且还十分的坚固，原来这是远征军过野人山狙击日军修建的工事。然后几十年间，葛藤将这些工事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外人根本看不见，也许当初修建的时候就故意这样，故意让外人难以发现。
　　这枚炮弹来得真是时候，早寻马上找到了退路，他们应该进入这个工事与敌人对抗。
　　她马上发给雷打石，夏禹地和白家林武器。是仿制81-1式突击步枪，并分发给他们子弹，他们马上进入了工事，准备应对冲过来的敌人。
　　早寻派人在在通向工事的路上埋下了地雷，作为他们的第一道防线。
　　不久，缅军就冲上了来。
　　先是被地雷炸伤炸死几个，他们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小心翼翼的上前试探，这里离他们还远，早寻一点也不慌张，她不慌不忙的教雷打石和白家林如何射击。
　　其实，这根本不需要教，因为雷打石与白家林在军训的时候早已会开枪射击，只不过那是在操场，而这一次是真正的战场。
　　这个工事的两端各有一个制高点，两个制高点相隔不远，被一块呈铁铧的石头隔开，然后两边的火力可以交叉配合，并且早寻把所有的人分成两组。
　　夏禹地、白家林和两个军人为一组，在一个制高点，而早寻和雷打石与另两个军人在另一个制高点里边。当敌人进入有效射程的时候，他们开火射击。
　　克钦人人人皆兵，早寻开枪的时候特别沉着，并且特别的准，不一会儿，在通向他们藏身之地的路上尸横累累。
　　敌人显然学到了教训，停止了蛮冲蛮撞的进攻。他们调来迫击炮曲线发射，好在树多，炮弹总是在他身边被障碍物引爆，雷打石他们退出战壕，躲进战壕下边的单兵坑里边，等缅军胡乱炮轰。单兵坑很小，雷打石只能和早寻紧紧挨着，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边，雷打石在靠近早寻的时候，感受到了早寻是一个女人。尤其是她呼吸出来的气体里边有一种自己无法拒绝的香味。而这种味道柳杉曾经也有。
　　雷打石不知道是因为香味而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女人，还是因为柳杉而觉醒发现了早寻身上的女性美。
　　缅军见没有声音，慢慢的蛇形靠近。而当他们前进的时候，几支81式突击步枪交织而成火力网，他们依然无法前进半步，雷打石又不得不点射几发，几个缅军倒下去了，缅军又停下来了。
　　就这样一打一停，几个小时过去了。
　　他们子弹也快没有了，当然，敌人也少了，因为他们在阵地前丢掉了性命，但是，他们根本就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向早寻和雷打石他们那里作最后的冲锋，夏禹地觉得早寻和雷打石处境十分危险，夏禹地看见一个由榕树组成的树群，于是就叫早寻和雷打石靠过去，准备利用这群大树组成的树群来保护他们，而自己和白家林可以更好的消灭敌人。
　　于是早寻就和雷打石撤离阵地，他们就着榕树为阵地继续阻击敌人，突然夏禹地觉得耳边有什么飞了过来，就像管风琴发出的丝丝声音，在响亮的枪炮声当中，显得那样特别。早寻听到这种声音，马上面色变得恐惧，她知道这是火箭炮弹呼啸而来，她马上发了疯地跑了过来，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把雷打石盖住。
　　雷打石清楚的看见一枚枚火箭弹飞了过来，落了下来，然后是巨大的巨大的爆炸声，在恐惧中，他感觉自己灵魂已经出窍。
　　然后陷入了暂时的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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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看到自己原来的那个位置，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弹坑。他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然后看见自己身上有很多血，他想自己是不是受伤了，他自己浑身上下摸了遍，都没有找到自己有任何的伤口，而且身体也没有疼痛。
　　这个时候，他才想到早寻。不知道早寻怎么样了，想到昏迷的时候，早寻扑在自己的身上，但是现在自己一个人躺在这里，巨大的爆炸将他们分开。这么晚才想到早寻，他内心深处感到愧疚。
　　他好怕，早寻因为自己而失去了生命。
　　如果真是这样他将更加愧疚。
　　这个时候他也想起了白家林和夏禹地。
　　他担心白家林和夏禹地也牺牲了。
　　正在担心的时候，白家林他们过来了，他们没有受伤，但是其他人在火箭炮的轰击之下已经牺牲了，其中包括敌人，因为现在的战场一片寂静。
　　他们问雷打石受伤没有，雷打石说自己没有受伤，但是，不知道早寻在什么地方去了，于是和白家林一起找早寻。
　　白家林就在不远处找到了早寻。
　　早寻受了伤，他自己并不能给早寻处理，于是抱着早寻来到了雷打石的身边，交给雷打石，又回去和夏禹地在外边警戒和搜索。他们必须保证雷打石和早寻的安全，让雷打石可以安心的救治早寻。
　　雷打听到早寻的长长短短的呼吸，他知道早寻伤得很重。
　　月光皎洁，但是，雷打石觉得自己看不清楚，因为他双眼已经充满了泪水
　　他用充满泪水的双眼看着完全被血液浸湿的早寻。
　　他的泪水充满了感激。
　　她是因为保护自己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但是，不能任由泪水模糊自己的视线，他必须用明亮的眼睛找到早寻的伤口，然后才可以为她治疗。
　　他残忍的抹去自己的的眼泪，然后看见血液从早寻的胸部涌出来，要找到伤口止血，就必须脱下早寻的衣服。
　　但是，这是一个少女的身体啊，正在他犹豫的时候，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冰冷。
　　她的体温正在迅速的下降。
　　而早寻下降的体温不断的催促他，必须解开早寻的衣服。
　　大礼不辞小让，不行不顾细谨。
　　他颤颤巍巍地保持自己的理智，颤颤巍巍地解开浸满血液的早寻的衣扣，颤颤巍巍地寻找早寻的伤口。
　　早寻的伤口在乳房上边，原来火箭弹的碎片划破了早寻的乳房，血液开始从乳房上面汩汩而出，早寻因为大量失血而休克。他在月光下，颤颤巍巍地用手术刀挑出里边破碎的弹片，然后消毒，并且缝合好。
　　就在这个时候，天气变了，刚才的晴朗的天几分钟之内瞬间就乌云密布，月亮连一点影子都没有了，外边一片黑暗。
　　这个时候，夏禹地和白家林刚好在附近找到一个动向，有一间屋子那么大，然后过来，把早寻抬了进去，四个人进入石洞，雷打石让夏禹地和白家林在洞口警戒。白家林自己的外边警戒，让夏禹地在雷打石的身边，然后保护雷打石和早寻，随时给予雷打石帮助。
　　雷打石紧紧抱着着早寻。
　　因为失血，早寻的身体冰冷，好像刚从冰箱里取出来一样。
　　她失血太多，于是叫白家林过来，抽取自己的身上的血液，因为在前几天他们做了血型检验，好随时用自己的血液来挽救那些需要血液的那些伤员。
　　恰好，早寻的血型和雷打石的血型一样。
　　当时，早寻就下定决心，如果雷打石受伤了，自己就用自己的血液来挽救她，哪怕自己的所有血液都给他，只要能够挽救她的生命，这就足够了。
　　而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需要血液的却是她自己。
　　白家林抽取了雷打石的血液，然后输入早寻的身体。
　　但是，早寻的身体还是发冷，雷打石就解开自己的衣扣，把她的胸部与自己的胸部紧紧相连，给予她热量。
　　他紧紧的搂着他，让自己的热能一点都不浪费。
　　早寻渐渐的早寻的身体有了一点点温度，雷打石的心里也有了一点点温度。
　　而渐渐的早寻的身体温暖了起来，冰冷的胸部也有了一点坚韧的柔软。
　　他感觉到早寻正常的呼吸正常的体温。
　　于是他将早寻从自己的怀里放出去，并且扣好她的衣衫。
　　但是，他还是抱她在怀里，让她和衣紧贴自己的胸部，怕她再次失去体温。
　　他就这样抱着。
　　早寻的好像睡着了。
　　外边好安静。
　　而在一旁的夏禹地内心却一点也不安静，他的内心是多么的慌乱，当他想到早寻不顾一切扑向雷打石保护雷打石的时候，当他看到这个时候雷打石又这样不顾一切挽救早寻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母羌水。
　　他们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那一次自己偷看母羌水被蛇咬的那一次。
　　母羌水也是这样抱着自己。
　　她不顾自己的死活，用自己的嘴吮吸自己手指上的蛇毒。
　　自己的命是她给的。
　　自己的爱也是她给的。
　　但是，自己有了命，有了爱之后呢？
　　这以后这一切就开始淡化了。
　　那种发自内心的感谢也渐渐地淡了，那些山盟海誓也贱贱地忘了，那些他内心深处的承诺也被自己抛在脑后了。
　　生活了这么久，这一切好像都已经变了。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这一幕，自己也许真的就忘了。
　　想到这些，他突然觉得自己感到羞愧，觉得内心深处深深的对不起自己生命中注定要遇见的母羌水。
　　为了自己心里边的理想，自己居然把她一个人独自丢在家里。
　　自己觉得她可以承担这一切，她确实也可以承担这一切，但是她为什么要承担这一切。
　　他越想越愧疚，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
　　是的，是悄无声息。
　　如果这一次活着回去，自己一定停止自己的脚步，永远陪着母羌水的身边，哪怕自己这一辈子悄无声息的活着，悄无声息的死去。
　　夜依然是安静的。
　　一点点声音都没有，雷打石用手抚摸着早寻的头发。
　　那股独特的香味让雷打石感到温馨。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儿。
　　在这样偏远的地方，居然也有这样奇妙的际遇。
　　他知道，这样的际遇是天神木比塔赐予他的。
　　他能够活下来，是天神木比塔在前身前世都安排好了的。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此时正是夜里两点。
　　这个时候，白家林继续在洞穴外边警戒，在洞穴外边可以看见刚才起的大雾停了，天上的乌云也已经开始慢慢的消散，向北方已经可以看见天空已经晴朗，可以看见天边的星星，他想，葛藤在和平中一定睡得很安稳，一定睡得很甜美，他甚至可以想象她的头发散乱的在她雪白的肌肤上。
　　他的思维纯洁并且甜美。
　　他也想，如果这一次安全的回去了，自己再也不走了，不管有没有安静的床，他都要守在葛藤的身边，只要葛藤愿意，他就一直守在葛藤的身边，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自己还是守在她的身边。
　　雷打石抱着早寻，就一个姿势抱着。想她醒来，却又怕她醒来。
　　这个时候，早寻似乎动了一下。
　　不错，她真的开始动了。
　　她似乎真的要醒了。
　　雷打石想把她放下来。
　　这个时候，早寻似乎侧脸，将自己的头深深埋进雷打石的怀抱。
　　然后又好像睡着了。
　　周围一片黑暗。
　　周围只有雷打石的心跳声和早寻细腻而均匀的呼吸声音。
　　这声音如同一缕缕炊烟，飘进雷打石的脑袋，飘过油菜地，荞麦地，飘荡在家乡那湛蓝湛蓝的天空。
　　其实，早寻醒过，在黑暗中醒过，就在雷打石用自己的心口暖着自己的心口的时候，她醒了。
　　那是多么幸福。
　　但是她又是那么虚弱。
　　她本来想强撑起自己。
　　但是，自己实在是太虚弱了，而且不用强撑，因为就这几天，她心里喜欢这个男人，这里安全温暖，正是一个女人不想强撑，不能强撑时最后的港湾。
　　她认为：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自己躺着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怀里，而且中间连一点缝隙都没有。
　　而现在，她和他一点缝隙都没有。
　　她在心里感到踏实。
　　她安稳得在雷打石的怀里睡着。
　　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雷打石的手挽着她的手。
　　在拉咱的教堂。
　　婚纱洁白。
　　而教士在问他：你愿不愿意娶眼前这个克钦女子为妻，不管她贫穷，富贵，健康，生病……
　　而雷打石深情的望着她，深情张开了嘴巴……
　　她幸福得醒了。
　　当她醒来，发现雷打石睡着了。
　　而早寻摸着自己的衣服，在黑夜里，她感觉到小脸儿发烫。
　　因为他刚才那么紧得抱着自己。
　　她清晰的听着一个男人的呼吸。
　　她一个人在黑暗中感受一个男人的气息。
　　这个时候，白家林看她醒来，悄悄的告诉她，雷打石替她包裹了伤口，而且抽自己的血救她，而且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带来温度。
　　她十分感动，想从雷打石的怀中挣脱。
　　而这个时候，雷打石真的张开了嘴巴，开始说梦话：
　　我无比尊崇的天神木比塔：
　　我必须向你坦白，我的肉体接触着一个女孩，她受了伤，机体衰竭，体温下降，我解开了她的衣服，用自己的胸膛为她保温，我是报恩，无比尊崇的天神，如果是你，你也会这样做……无比尊崇的木比塔……
　　这个时候声音越来越伤悲，几乎哽咽……
　　早寻自己仿佛也要流泪了……
　　当早寻自己去擦拭雷打石的眼泪的时候，雷打石醒了。
　　他们在黑暗中相互看着对方，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们的心在相互的看着对方，他们也许比在白天看得更清楚。
　　经历了生死，人就活得纯粹了。
　　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比生值得庆幸。
　　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东西比死让人害怕。
　　经历了生死的人才知道给予自己生命的人是多么重要。
　　经历了生死的人才知道使自己重生的人是多么值得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