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夜辗转反侧没有入睡的梦思天蒙蒙亮时才踏踏实实地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走在一片长满芦苇的湖的边上，像似月牙湖却有一条小径，小径的两旁矗立着高高的城墙，城墙是草绿色。自己就在这绿色中行走着，由白天走到晚上，夜色迷迷忙忙的。自己轻飘飘地在这条小径上飞来转去，像仙女下凡，整个天地间都荡起黑色旋风。这时有一阵浓浓的黑风把大地搅得天昏地暗，梦思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魔鬼，伸出一只绿手卡住了梦思的脖子，嘴里喷血吐火。梦思的两只手在空中拼命地掰着魔鬼的手，梦思每掰一次，魔鬼的手就长大一次，变粗一次，自己的咽喉在魔鬼的手中就像一跟麻杆一样被他拧来拧去，每拧一出，咽喉就缩小一次。她不停地打他，抓他，甚至用嘴去咬他，她的力量越来越弱，最后身疲力尽，想喊怎么也喊不出声来。脸憋得彤红，青筋都要爆出来，她无助地嚎啕大哭起来。那个魔鬼张开血糊糊的大嘴把梦思吸进了嘴里。梦思吓得惊叫起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喘着粗气，浑身是汗，她意识到自己作了一个恶梦。而且这个梦特别地清晰，记的年少时就做过这样的梦，梦见魔鬼就在眼前唱歌跳舞。她已经有很常时间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今天做起来的确吓人。梦思就像散了架的西红柿秧子似的，瘫坐在地上，想起来却没有力量来支撑，便翻身侧转在床上，再翻转过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顶棚，心中还在想昨晚发生的事和那个清晰的梦。缕缕阳光洒在梦思的床头，她知道时间不早了。昨晚的经历使她成熟了许多，她心中的楚痛，有一种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痛苦，她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坚强的人，是一个经过劳动锻炼的女人，可在关键的时候自己表现的却是畏缩不前的，你可以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但也应该是一个有做人底线的人，而自己的底线究竟是什么呢？她不清楚或者说这个在世外桃源中磨砺过的女人，还没有被社会生活这个大染缸洗礼过，去撞击原本属于自己的良知，她觉得昨晚自己的一些想法是值得怀疑的。“姐！”梦思正想着，还没有得出结论，梦瑶就在外边嚷了起来。
　　梦思不知道梦瑶是什么时间离开的，看着她那急促又神秘的样子梦思问道：“别逗了，有话快说，”
　　“你自己看吧。”梦瑶说着把拿在手中的《晨报》递给她，指着右下角，命令式地让梦思看，没有一点可以缓和的余地。
　　梦思愣了一下神，用疑问的眼光看了梦瑶一眼，接过报纸翻倒右下角，一行醒目的黑体字映入眼帘——《好姑娘，你在哪儿？》。梦思一气呵成把它读完，特别是最后一句话：“姑娘，惩治犯罪分子需要你的支持，伸张正义需要你的合作，为了救你而受伤的人，正期盼着你的出现。”最后留下了联系的方式。梦思看着看着垂下了头，她心乱如麻。
　　“姐，我们再不能犹豫了，不惩治犯罪分子，今天信许是你，明天信许就是我，姐，咱们做人不能太自私。”
　　梦思在想，自己真的就这么自私，就这么没有勇气站出来与坏人做斗争。“梦瑶，你说的我都懂，可，我是一个女孩子，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也是为了这个家，能有一个平安的日子。”
　　“姐，你也不想想，这样的事公安会一查到底，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有人以身试法，进局子这是个早晚的事，你究竟怕什么？再说公安是保护受害人的隐私的。”
　　梦思的眼睛湿润了，止不住的泪水涌了出来，这泪水洗去的是什么呢？
　　梦思在梦瑶的陪同下，中午饭前赶到了警务区，把事情的经过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特别是一些细节警察问得特别细致，梦思在回忆中把昨晚的细节说得清清楚楚，最后在笔录上签上了自己的尊姓大名。心里反而感到彻底地解放了，身上轻松多了。公安人员诚恳地告诉她：“我们每个人都有义务保护别人的隐私，为你保密更是我们公安的职业道德。”现在梦思最关心的倒不是对自己的保护，而是为了救自己负伤的年轻人的伤情，便问警察说：“他伤得厉害吗？”
　　“还好，由于你的及时报案，给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了罪犯。你很机智又很勇敢。他现在还在医院里，可能还得几天，”
　　“我想见见他。”
　　梦思现在想见救命恩人的真情感动了警察。说：“可以，我联系一下，情况容许的话，你们现在就可以去。”警察抓起桌子上的电话，一会儿的功夫就接通了，并把梦思要见他的事告诉了李凡，电话里的声音梦思听得一清二楚。“这点小事就免了吧。告诉她，我正忙着呢。以后有的是时间。”
　　梦思急了，一把夺过话筒说：“我就是你救的那个姑娘，我想见你，只是想感谢你。”
　　“感谢，我担当不起，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就免了。”说完把电话挂了。
　　警察见她真切焦急的样子，便告诉她：“他叫李凡，是天洋公司的，25256648。”并写在一张纸条上给了梦思。
　　梦思出了警务区的门，对梦瑶说：“这人真是，拿什么架子，我就不相信，今天，我一定要见到他。”梦思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一次，这次不能再错过了，
　　“就是。”梦瑶很高兴，她为姐姐的想法而高兴。
　　梦思有点不相信。天洋公司是一家什么公司，过去也没有听说过，这也不奇怪，现在公司遍地都是，三人行必有一经理，是经理不足为奇。当时梦思问那个警察天洋公司在哪，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梦思和梦瑶来到医院，在护士值班室问一位小护士：“小姐，麻烦一下，你知道李凡在哪个病房吗？”
　　护士打量了一下梦思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梦思脸上飞过一片红云，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是他的同事。”
　　“是这样，他人走了。”
　　“护士，那他伤得怎么样？”
　　“一点外伤，回家擦点药水就行了。”
　　梦思很失望，看着手里掂着的水果，自言自语地说：“真是个怪人。”
　　出了医院的门，尽管没有见到李凡，但有一种神秘的感觉在梦思的心中沸腾着。望着秋高气爽的蓝天，走在两旁栽满鲜花的小路上，恰似在万花丛中，一缕阳光潇潇洒洒地窜过林间绿叶，洒在这两个正处于兴奋中的姐妹，尽管没有见到人，但这份心情使她们俩对自己充满了自信。梦思为自己的行为的认识有了一种升级，这种感受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他，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走到路边一个小卖铺，见有公用电话便走了过去，拿出那张纸，按照上面写的电话号码，拨响了：25256648，稍停，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细声细气的女音：“天洋公司分公司，请问你找谁？”
　　梦思也很礼貌地说：“麻烦一下，我要找李凡。”
　　“请问，你是哪位？有预约吗？如果没有预约，我们李总正忙呢，下次再约。”
　　梦思有点忍耐不住了，说：“你别放下，是这样。”梦思把要见李凡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特别诚恳地让她传达她的意思。
　　接电话的那个女的有点不耐烦地说：“我们李总也是你们随便就能约的吗。不过我告诉你，他受了点伤，不过问题不大，你放一万个心吧。另外，我还告诉你，他还问你伤着了没有哪。”
　　“麻烦你告诉他，我很好，现在就是想见他一面，当面感谢他的见义勇为的壮举。”
　　“行了，我们李总是不会在意的，我们李总是啥人。看在你这份情意上我破例给你请示一下。你别挂。”
　　不一会儿话筒传来了女人娇媚的声音：“我们李总说了，半个小时后会见你，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梦思说出了自己所在的方位，她告诉梦思让她乘21路车在南京东路下车在向前走二百米就到了，到经理室，她在那里等候。
　　梦思把电话里的情况说给梦瑶，也让她分享一份欢乐，但真的要去见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她还是有点别扭，忙问梦瑶：“怎么办？”
　　梦瑶看出了姐姐的过分的忧虑，说：“去呀，这有什么？又不是去相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呀，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知道怎么办，我能知道吗？”
　　南京东路？梦思思索着：“咱们坐九路车到学院路下车再坐一路车就能到南京东路，挺远的。”
　　“是很远的，要不，咱们先吃点东西再去。”
　　“不用了，要不时间来不及了，再往前走走就到站了，还是抓紧点。”
　　“不慌。姐你等我一会儿，咱也不能这样憨憨地去吧”
　　“不是有这个吗？”梦思不解地看着梦瑶，再看看手中的水果花篮，“那怎么办？”
　　梦瑶一溜烟地消失在人流中，不到十分钟的功夫，提着一束鲜花跑了来了。这花真美，花的香味让人陶醉。梦思夸奖了梦瑶，说她想得周到，接过鲜花又闻了闻，一种舒心的感受顿时升起，真要鲜花送模范了。
　　梦思按预约准时赶到天洋公司的分公司，上到三楼，敲响了经理室的门，随着一声“进来”的声音，梦思看见了一个年轻的姑娘，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你是梦思？”这女的长的跟水彩画似的，纤细的身材，走起步来像似专门训练过的，轻盈飘逸；两只水汪汪的眼睛会说话；眉毛是着意画的，但画得特别地出色，连专门搞美容化妆的梦瑶都感到非常地吃惊。她当然不会知道这是出自谁之手。加上身上的那套华丽的衣裙、和挂在耳下金灿灿的耳坠，使她身上散发着一种青春活力。
　　梦思有点不好意思，略带一点紧张，这种紧张不是慌张，而是对一个陌生人所产生的一种心理反应。
　　章静文接过梦思手中的鲜花和梦瑶手中的花篮说：“我叫章静文，是这里的秘书。你们不用客气，我们经理是个很随和的人，也没有必要送什么花的。”
　　梦思说：“一点小意思，就算是见面礼吧。”
　　“李经理，客人到了。”章静文的话音未落，李凡已经从里屋出来了。看到梦思，不由得一惊。章文静正要作介绍，李凡招招手示意不用了。他有些吃惊，这女孩子好像在哪见过。而且印象特别地深，就是一时记不起来，他拍拍脑门说：“让我想想，来者是何人。”
　　梦思这时也感到吃惊，这不是在安琦婚礼上冲着她喝醉酒的那个年轻人嘛。他怎么会在这里工作而且还是个经理，年轻轻的就有这么好的位子，她真后悔当初没有留下他的尊名大姓。
　　这一微小的变化使梦思一下子既紧张又兴奋，但表面上她还是很平静的。梦瑶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被大经理给这一举动吓蒙了。但，又觉得不对劲，再仔细看看双方的表情，马上就放松下来了。知道今天一定有好戏了。
　　李凡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再让我猜一猜，对，你好像叫什么梦，对梦思。我没说错吧？”
　　“谢谢，你还记得我？”
　　“人家都说娘家人漂亮，我能忘吗？再说了那天我喝多了，就是你拿白水充酒喝，我可是没少喝，那天真的醉了。”
　　“不过你的酒量也太厉害了，有一种脚踏红河两岸，横扫桃园无敌手的酒风。今天，我来可是真的要感谢你的。”
　　“这点小事还值得兴师动众，让两个美女来寒舍相聚。真是金壁增辉，有点授意不起啊。”
　　李凡拿起那把鲜花甜蜜蜜地吻着花的芳香说：“真好，谢谢。”
　　“听说你被流氓打得不轻，是吗？”
　　“是一点外伤，没什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这算什么，小菜一碟。”李凡转了一下身，很自信地让她们审视了自己。
　　“没有就好，我到现在还为昨晚上的事担心呢，要不是你，我姐就倒大霉了，我们真的要好好地感谢你，你的这种见义勇为的精神值得我们好好地学习，我真的佩服你。”
　　“你要夸就夸你姐，她做的比我好。你想，面对三个歹徒，一个女孩子临危不惧，勇斗歹徒，实在是难能可贵，要学习就学习你姐的精神吧。”
　　“看你说的，如果当时我能配合你，那三个歹徒不就当场抓获了吗？”
　　“你已经报警了，抓犯罪分子那是公安局的事，不抓坏人，公安局不就下岗了嘛。”
　　经历这一幕的梦思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留下的第一印像是深刻的，不论从那个角度来讲李凡都是出色的。
　　时间过得真快，李凡要挽留姐妹俩共进午餐，梦瑶以自己店里有事想来个金蝉脱壳，被梦思拽住了。其实，梦思也不想留下，但一想到自己的遭遇，从情理上讲，请他吃顿饭何尝不可，而在谁请谁上发生了争执，最后李凡一锤定音，在这块地盘上我说了算，梦思只好随他而去，入乡随俗。
　　对于梦思来说这次邂逅是一个极好的机遇，梦思在直面交谈中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时光。在这个时光里梦思看到的是一个男人的智慧和诙谐幽默，看到了一个男人的成功之路，她有一种敬意，这种敬意中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这种感觉已经和几年前不一样了。如果说上一次巧遇给梦思的印象仅仅是一个男人的话，今天的重逢给梦思的印象则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他的精明更深入到女人的灵魂中去。
　　而在李凡的心目中梦思只是一个纯情的女孩子，她天生丽质，标准的迷人坯子，眸明齿洁，纯淑女的形象。经过这次接触，他产生了一见钟情的心境，琢磨着即使她有男朋友，他也要争取最后的机会，摆出一付大户人家的气派，非你不娶的样子。回来后，他马上派人去了解梦思的情况，功夫不负有心人，情况很快就反馈回来了。最让他兴奋的一条是：梦思目前还没有男朋友，就是恋爱都没有谈过。他跺着脚，捶着心口自言自语地说道：“太好了，原来是个生瓜蛋子，天助我也。”但冷静下来再一琢磨，又觉得这情报不对劲，她没有男朋友倒说得过去，没有谈过恋爱，不会吧？
　　梦思今天的心情和昨天相比已经大不一样了，完全是因为本来是一个陌生的相见却变成对记忆的回首。在与李凡的交谈中，她产生了一种莫明其妙的想法，有一种火焰在心底燃烧，使她本来有点羞涩的性格变得热情奔放，相见恨晚，说起话来滔滔不绝是她平时没有过的。像似久别了的战友重逢，有许多的心里话要向对方倾诉；又像一对恋人在倾诉真情，她体会到的是温馨，是一种呵护。回来的路上她回味着今天的每一个细节如蜜如痴。
　　甜蜜的事业正扬起风帆，乘风破浪驶向爱情的港湾。梦思的变化没有逃过梦瑶的眼神。说：“看，把你乐的，是不是一见钟情？”
　　梦思脸上飞过一片红晕，说：“你这鬼丫头，瞎说什么？”
　　“那你脸怎么红了？”
　　梦思捂住自己的脸，同时也感到了脸在发烫。说：“别胡说，没影的事，还不知道人家怎么回事呢，你就瞎嚷嚷什么。”
　　“姐，我看这人不错，有点男子汉的味，你要不认真，黄瓜菜都凉了。本来是为你准备的，别到时候是别人的了。”
　　“本来就不是我的。你就别烦我了。”
　　“我可告诉你，像他这样的男人追他的女孩肯定不少，要人有人，要才有才，有事千万不要藏在心里，现在的女孩野着呢。如果你不去争取，我可要下手了。”
　　“你敢？跟你姐也没个正经。”梦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心中还是没有谱。她陷入一种大喜之后的为难之中。
　　梦思已有几天没有上班了。半下午牛德江打了电话告诉她科里有个活动，让她八点赶到野鸭子酒楼。梦思想推脱又推托不掉，只好答应下来，说准时赶到。
　　梦思尽管对牛德江这个科长没有多少好感，但毕竟是自己的领导，更重要的是在自己带薪进修这件事上她是要感谢他的，没有他的帮助，就凭她自己的背景这个名额咋摊也轮不到她梦思的头上来，就从这一点上都应该给他一个面子，何况电话都打到家里来了。
　　牛德江从电话里听到梦思爽口的声音，乐得在话筒上嘴都合不拢。梦思的答应，不管是真心还是不得已而为之，总之，她要来，这是他实现自己美梦步骤的其中一步，有点抛石探路的意思。但他成功了，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为了红旗不倒，让彩旗飘飘，做得天衣无缝，他还是做了精心安排。
　　梦思按时赶到野鸭子酒楼。野鸭子酒楼是一个不上星的宾馆，但在这个地方也稍有名气。梦思进到大厅，就有小姐告诉她，在三楼十八间。梦思几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到处都是金碧辉煌，服务小姐穿着时兴的旗袍，衩开得很高，走来走去，两条玉腿撩得人心发痒。小姐把她带到三楼，为她开了门，很礼貌地说：“有什么要帮助的请打招呼。”便站在门口不走了，梦思正奇怪呢，就听到牛德江在喊她。
　　房间不大，但装修的十分考究，放着一段轻音乐，加上大圆座上五颜六色的美食，整个房间的气氛非常的宜人。随声望去，在牛德江的身旁还有三个她不认识的，后面还站着四个小姐，看到梦思进来，忙迎上去，让她坐到牛德江的旁边，并为她斟好了酒。牛德江的精神特别的好，兴致特别的浓，说：“你，可来晚了。”
　　梦思第一次在这样地方，心里还有些紧张，很有礼貌地说：“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牛德江逐一把客人介绍给梦思，并把梦思介绍给大家，相互间寒暄了几句，酒席便开始了。席间不用说了，全是酒话，不时还说上几句荤段子，逗得大家捧腹大笑。牛德江一再提醒大家要注意影响，但不正经的眼神相互对视着发出淫声浪语。牛德江见状，对梦思说：“别听他们胡言乱语，来，咱们喝酒。”说着举起杯子。梦思没有一点思想准备，见牛德江要和自己喝酒，就像喉咙里被卡住了似的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端起杯子说：“牛科长，谢谢你的栽培，今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要你多多指教。这酒就算了。”旁边的一个说：“这酒是不能免的，您想一想。”牛德江在一旁发话了，说：“哪有现在的女孩子不会喝酒的？如果真的不会，今天，这一喝不就啥都会了吗？来，一不做二不休，面对这美好的夜晚喝了这杯酒，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来，干了。”说完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梦思没有办法只好眼睛一闭，“咕噜”一声全咽了下去。“这酒一喝就是一家人了。”
　　梦思今天真的多喝了几杯。酒在肚子里翻江倒海地刺激着她的每一个神经，血管迅速地膨胀起来，脸红得像成熟了的红苹果鲜艳娇媚，向外散发着清香，更加动人心弦。她的两只眼睛浮现着牛德江的脸。牛德江的一只胳膊搭在梦思的肩头，几个不老实的手爪不时地在梦思肩头挠痒，充满淫浪的眼神，不安的心境在不断地升温。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消失着，梦思设想着逃走的方法，找什么借口呢？别看梦思脸是红了，心里清楚着呢，她看到自己处在一种危险的境地，她不是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所有的男人都有一种警惕感，而是自己感到自己再待下去没什么意思了，再一想到牛德江的过去是个花心丈夫时，就后怕起来。这时她想到了牛夫人给她的上方宝剑，也许她会帮助自己。于是梦思起身说到卫生间去。她非常地镇静，从容地在大厅里给牛夫人打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梦思再回到房间，陪客的三个人都悄然离去，牛德江一人仍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地哼着小曲，见梦思进来，说：“他们几个上卫生间去了，我们进行我们的。”梦思在原来位子上坐定后说：“牛科长，我喝多了，头有点晕，我想回去。”
　　“我看你喝多点反而越漂亮，别说回去的事。今天一定要玩得开心。”牛德江说着把凳子向梦思跟前靠了靠，手伸到梦思的手上，抚摸起梦思的手背，梦思不好意思地缩回自己的手，说：“牛科长，你也喝多了。”
　　“你说什么？我能喝多，这是不可能的事。就是我喝多了，也是高兴的，有你在我千杯万杯都不醉。”
　　“不会吧？”
　　“不信，我再喝给你看看。”说着牛德江就端起杯子又要喝，梦思忙说：“别喝了。”
　　“你说不喝，也行。再说就咱们俩喝着也没意思，这样咱们唱歌，总可以吧。”
　　梦思点头，表示同意，其实，也用不着梦思表示什么，牛德江早就设计好了。一曲完了，又来一曲，牛德江拉起梦思在一段慢音乐声中轻歌曼舞。梦思在旋转中，本来就有点晕的头更加沉重起来，酒性开始发作，但她仍然能感受到一只大手在自己的腰间来回摸着自己，并把自己紧紧地往怀里搂。她几乎是紧贴着他的胸部，旋转的节奏似乎在进一步地加强。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她已经坚持不住了，一不小心，脚崴着了，整个身子不听使唤地倒在牛德江的怀里。
　　在这轻歌曼舞中，最得意的当然是牛德江了。他搂着这只迷人的小绵羊，带着一种胜利者的满足，一种欲望从脚底升到胸部传到脸上，浑身的热血沸腾起来。就在一个醉汉正在品赏着自己的战利品时，有人在敲门。这是谁？这么没有规矩。牛德江心里气呼呼的，搂着梦思的手都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