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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章

作品名称:袍哥人家(小说)      作者:云山松      发布时间:2017-12-15 12:30:07      字数:4589

  试火力猪儿炮隔河惊厂
  
  (一)
  昨天,为防备兵工厂的陈连长又带人来骚扰,防护团全体动员进入紧张地防守准备状态。直到陈连长被“击退”了之后,大家那根被绷得很紧的神经才松弛下来。所以,这晚上除了值班的以外,其余的人都睡得很香。
  唐清云开枪时,正是早晨天快大亮的时候。俗话说,天亮觉、钱不要。那意思说为了睡天亮时这一觉,你给钱也不愿醒。可是,那清脆的枪声却比什么都能刺激人,大家以为是前院大门外值班的团丁为示警放的枪。
  于是,不但驻在镇公所前后院的团丁们乱了堂子,就连镇公所附近街上的居民也炸了窝,以为是兵工厂那批丘八上街了。
  反应最快的还是守在镇公所门口岗亭里睡着了的团丁,他恰在这之前被尿胀醒了。当他出了岗亭到镇公所大门外那两座石狮旁撒完尿时,便听到了枪响。他此时没有糊涂,因为他明白无误地听到枪响声是从镇公所里面传来的,所以他连裤子都没扎好,就端枪冲进了镇公所。
  和梦莲玩够了也累了的李云龙吩咐她仍回隔壁去以后,翻身就睡着了。当他被枪声惊醒朦朦胧胧地来到门外一看,才知道出事了。
  只见梦莲披头散发只穿了件贴身香衫和一条三角裤被打死在唐清云住的屋门口,她一只脚在门槛上,一只脚在门槛外,脸面仰天,双眼圆睁。胸口的鲜血不断往外涌,身子刚停止了抽动。
  再见唐清云身穿圆领汗衫、花短内裤,手握一把短枪站在门口里头在发呆,身后床上,另一个小姐吓得用被子盖住全身,闷在里面直哭。
  还时李云龙先回过神来,他吃惊地问唐清云:“咋个回事?你咋个把她打死啦?”
  唐清云二糊糊地说:“我睡得正香,听到有人推门,以为是刺客就开了一枪。现在想来,我估计是她出去解溲,然后又摸回屋来结果挨了这一枪。”
  李云龙见唐清云没有怀疑到他头上来,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借机叹了口气说:“这婆娘咋个不打个响声嘛!”他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梦莲,又看了看唐清云手里的枪,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从梦莲尸体上迈过,进屋把嘴凑近唐清云的耳边一阵悄悄话,直说得唐清云化愁为喜,如鸡啄米一样直点头。
  待门口的团丁和其他团丁们赶到唐清云住的房间时,梦莲的尸体已被拖在离门口有两尺远了。当周富成闻讯赶来时,天已大亮了。当他问唐清云是怎么回事时,李云龙代他回答说,这个小姐图谋不轨,被唐局长毙了!
  周富成听了半信半疑,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梦莲小姐,又看了看唐清云。他看到唐清云也在看着自己,那目光既阴沉,又有股杀气。周富成感到背脊一阵发凉,不由得暗暗打了个冷颤,马上就回个神来。
  周富成对站在周围看热闹的团丁说:“大家要醒豁些,不要张嘴乱说!现在去找床篾席来把这个图谋不轨的婆娘的尸体裹了,弄到后院外面停起,等春宵楼的鸨婆来收埋!”
  可怜梦莲这个烟花女子,被人玩弄之后惨遭误杀还得替人背黑锅,最后连一副薄棺也没得到,被篾席一裹就草草埋掉了!
  周富成心里虽然怀疑,但又不敢得罪唐清云,更不愿自找麻烦。他把找他撒泼的鸨婆连吓带哄地打发掉后,还得操办酒席为唐清云“压惊”。但坛子封得住,人的嘴巴却始终封不住的。后来有人把这事说成是唐清云、李云龙二人欲轮奸梦莲,而梦莲至死不从就被枪杀了。但是,这已是在这场动乱之后的龙门阵了。
  正当他们三人在举杯把盏时,矿区警察所的李所长慌慌张张地来报告说,昨晚上有人用炮轰击了兵工厂伴春楼招待所,差点把黄振堂打死!
  现在黄振堂听说县里来了人,便要李所长带信,黄振堂请县里的人到厂头去,他要直接和县里的人面谈。
  听到这个消息,三人哪里还有心情喝酒吃菜,惊没压住反而更惊了——唐清云也感到这事远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
  (二)
  刘矮子指挥弟兄断了工厂的路,驱走了供应工厂蔬菜粮食的菜贩子米贩子,听一个从兵工厂里出来的工人说,工厂有近一个月的粮食储备,还有不少鸡禽肉类的储备,所以想在十来天里困死工厂是不可能的。
  另外,他听这工人讲,你这样做只是苦了厂里的工人,特派员和守军们的生活根本不会受多大的影响。因为特派员和守军头头们住的是伴春楼招待所的好房间,吃的是小灶伙食。刘矮子听说后,就开始动起了要袭击伴春楼的脑筋。
  他知道,现在这种形势下想混进兵工厂是不可能的,因为兵工厂的各营门口已加了双岗,而那些丘八多数又认识他这个刘队副。
  他进过兵工厂,知道伴春楼的位置。他突然冒出个想法,要是能把伴春楼炸掉就好了。
  正是这个想法,他在脑子里把伴春楼周围的地势仔细地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猛地,他想到宝溪河对岸的大岩坡,那坡嘴和伴春楼的距离最近——是个袭击的好地方!
  刘矮子是个急性子人,他向周富成请了个假,悄悄地把他在防护团里最好的弟兄况洪顺和张三兴叫上,把放在碉楼已几十年没动过的松树猪儿炮抬着,去街上弄了二十斤炮药和五十斤铁钉、碎锅片,当天下午就弄到那大岩坡的坡嘴等到天黑后,便装上药和铁钉锅片,对着河对岸的伴春楼就连续放了两炮。
  等兵工厂里的守军回过神来,用机枪朝河对岸扫射时,刘矮子他们早已撤走了。
  这两炮的威力虽然没有现代的六零炮大,但那响声、那铁钉和锅片满天飞地啸叫声,却比那山炮的震撼力还凶十分。
  所以这两炮不但把住在伴春楼里的人吓得魂飞魄散,连整个铁厂都引起了慌乱——他们以为土匪已冲进兵工厂,并且直接朝伴春楼轰击。
  原来,黄振堂自从接到县长程厚之的电话,又下令撤回了陈连长的人马之后,听陈连长说铁厂周围的路不但被防护团派人挖断了,连附近的菜贩子、粮贩子也被驱赶走了。这下黄振堂才知道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经过了解,铁厂的粮食储备只够五天吃,而蔬菜却只够两天。
  黄振堂立即召开了铁厂段长以上、守军班长以上的干部会议,他要资源委员会主任兼厂长的刘坤和对大家讲储备够吃一个月,以稳定人心。然后他又跟县长打了一个电话,说铁厂被围困,粮菜断了来源,要是铁厂停了产,其后果我们双方都吃不了兜着走。
  县长程厚之回答说,他已派了民政局长唐清云赶往连界场,一切情况由他全权处理;他同时告诉黄振堂,唐清云是大中社威远站站长,和你们是同一个系统的,最好你两个携起手来,尽快把事情搁平了事。
  黄振堂这才放下心来,他准备等唐清云来了之后,明天便上街去(抬着去)拜会唐清云。
  他相信,唐清云会听他的。因为他才是正宗的军统特务,何况还挂有少校衔。
  黄振堂心里减轻了压力,便想找点“白零教”(意:闲事、乐子)来混时间。他这人在成都时就养成了三大“业余爱好”,一是赌博,二是抽大烟,三是嫖女人。到这铁厂后,抽大烟没问题,因为陈连长在他来时就孝敬了不少给他,够他抽个十天半月的。嫖女人现在不行,一是因为自己受了伤,二是街上才有妓院。所以他叫下人把他抬到会客室,叫来几个管委会成员,陪他打麻将。
  他躺在床上确实也太恼火了,只有上了赌桌,他才会忘掉烦恼和伤痛。
  黄振堂下午打了八圈麻将,由于手顺,竟赢了几十块大洋。他不管别个是不是故意输给他还是真的手不顺,吃了晚饭就又开始了战方城——这恰好使他又一次逃脱了厄运。
  黄振堂住的二套一的套间,是铁厂招待所客房中最好的住所。他的卧房和卫生间浴室都有玻璃窗子,而这窗子就正对着宝溪河对岸的大岩嘴。但客厅却没有窗子,而且中间还隔着卧室。黄振堂要打麻将,由于腿受了伤,躺在床上无法“操作”。他叫人把他抬到客厅里,把伤腿支在另一张凳子上,他斜坐在椅子里,虽然不是那么舒服,却不影响他摸、吃、平、糊。
  今晚上黄振堂的手气还是很“顺”,他牌技虽称一般,可总是想要啥牌来什么牌,所以刚打了三圈,他就糊了两次满贯和两次清一色。
  正当赌局进入了高潮时,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轰响。当时他们还以为是天上打雷,要下雨了,结果响声刚到,那卧室和卫生间的玻璃窗就被打得“稀里哗啦”,飞进来的铁钉和锅片打得里面的东西乒乓直响。
  由于这太突然了,而在客厅里打牌的这群人又没见过猪儿炮是什么玩意儿和是怎么回事,当时竟没回过神来,都目瞪口呆地愣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楼下和隔壁的人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惊乌呐喊起来。“河对岸有人在朝这边开炮!快看,那大岩嘴上有火捻子在晃,又要打第二炮啰!快跑”。
  这下才提醒了黄振堂他们,几个能跑动的人便立即鸟兽散,把一个不能动的特派员丢在了牌桌旁。
  黄振堂惊慌失措地喊道:“来人呀!”
  回答他的却是第二次炮响,而且这一炮火药更足,装的铁钉和锅片也更多。这一炮不但把伴春楼的窗子打得一塌糊涂玻渣横飞,还打伤了不少人。瞬间哭声叫声奔跑声混杂在一起,随后脚步声命令声枪声响成一片。当守军向对岸开了一阵枪,没见对岸有任何动静,便停止了射击。
  还是陈连长首先想到楼上贵宾套间里的特派员黄振堂,他率人急急忙忙地来到这间屋子里,只见黄振堂趴在离门口只差半步的楼板上,背上被碎玻璃渣和木屑击得血糊糊的已经昏死过去了。
  (三)
  原来,黄振堂听说对岸还要开第二炮,他不管腿上的伤痛,侧身从椅子里倒在楼板上,然后迅速地往门口爬去。当他刚爬了两下时,炮声又一次响了,他感到背上一阵剧痛,以为自己已被打伤了,心中又气又怕身上手上无力再也爬不动了,竟昏死过去了。
  于是,陈连长忙指挥部下把特派员抬到厂医院,经过一番清洗,发现他背上皆是小伤并无生命危险;至于那先前的腿伤,也只是因他想逃命而摔倒爬动造成生伤浸血,有点损伤而已。
  但是,特派员的这番惊吓却使他的神经受到严重的刺激,所以需要静养。
  被这次不明的轰击所击伤的共七人,这七人均是铁厂官方人员。所幸的是资委会主任和陈连长未伤,才有人忙上忙下地处理善后。
  由于招待所全是木质结构,除了窗子被打烂外,面向宝溪河方向的木板墙也被打烂不少。
  幸好没有死一个人,所以铁厂当晚午夜就平静下来。为此而忙碌得很疲倦的陈连长等人,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上床就睡着了。
  可是,他们还没睡到一个时辰,高炉方向又传来两声轰响。这响声刚过,还没有人去请,资委会主任兼厂长刘坤和、驻军陈连长就急急忙忙地赶到了现场。
  原来,高炉炉前也遭到了炮击,而且也是两炮,只不过这两炮没伤着人。
  据在高炉前上班的工人讲,第一炮响时,他们以为是渣水打炮,直到听见炉前那遮雨棚上的铁皮被打得响,才发现事情不对。等对岸打来第二炮时,炉前的人已躲了,所以没伤着人。
  但是,由于炉长以为土匪还要继续开炮,为不伤着工人就命令风机房停止送风并关机。现在虽然虚惊了一场可以继续干了,却要等五个小时后才能使高炉出铁水了。
  刘坤和见自从老同学黄振堂来了之后,原本是来加强生产的,结果却大大地影响了生产。而现在看来,事情还将继续往更严重的方面发展,这又怎么得了?
  刘坤和无奈之际,连夜往省经济部发了电报,把这里发生的情况作了汇报,请省里派人来协调。这事刘坤和没有跟后来苏醒后的黄振堂讲,他对黄振堂的能力产生了怀疑,所以他希望这位“菩萨”最好早日离开铁厂。
  黄振堂醒来时已是五月初六近中午时分了。他问明了昨晚伴春楼的损失情况,又得知后来高炉也挨了两炮并使高炉停产了七个小时的事情,忙叫陈连长向矿区警察所打电话,问李所长查到了使用金钱镖的人没有。另外,看县里来的民政局长唐清云到了没有,如果到了,就把他请到厂里来。
  黄振堂再不敢出铁厂去了,他既怕再次挨黑枪,更怕挨那可怕的猪儿炮。他要陈连长在守军的营房里腾一间房子给他,他准备住到军营里——他认为只有军队才能保护他。
  陈连长也没想到这回地方上会变得那么强硬,更没料到土匪这时也来趁火打劫,把厂里整得人心惶惶,连特派员都虚火了。
  看到特派员这么信任他,陈连长心里很高兴,他先把特派员弄到他营房里的住房中住下,又在营房特别是特派员住的门口加强了岗哨,使特派员放心的养伤。
  然后他才去打电话,请唐清云来铁厂和黄振堂面谈,由他派人去凉水井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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