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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颂六弦8

作品名称:七颂六弦      作者:傅七段      发布时间:2009-03-17 19:37:09      字数:4428

这天晚上。弟弟文杰发信息给我,问我,哥,还好吧。茫茫问我,是谁发的短信。我说是我弟弟。他立即怒道,是你那个不要脸的姘头吧!我再次骂他,去你妈的。转身跑出店里。是晚上的八点半。我在那条路上,摔掉了那部手机。扔掉了身上所有的钱。
我坐在月季公园的长椅上。给自己打赌他会不会来。如果他来。我们就能再继续。如果他不来。一切到此为止。

自己的爱既被动又脆弱,可是仍然义无返顾的追求着明知道没有结局的苦恋。纵使他以前对我很好,我仍然明白我们之间的爱情仍然没有好的结果。我们沉迷于甜蜜的表象中越陷越深,最后却一定会被那股暗流没顶,窒息而亡。
到今天,他在我的软弱中越发显示出他的强硬,我几乎没有招架的能力。我无力抵抗他的霸道与蛮横,只有无助的流泪。
幸福是短暂的,伤痛是永久的,我在郑州落寞的夜的天空下泪流满面。什么时候真的已经无关紧要。心若死,身便如行尸走肉,这样一场幻觉,不要也罢。我想起没有遇见他的以前。暗恋着班里的男生,亦可以快乐而不沉重。遗失的那些美好就象接引亡魂的彼岸花,吸引着我向着过往前进。人无法使时光倒流,所以时时活在后悔中,时时对过去充满了留恋。我也是如此。人如果不满于现在只在乎过去,那么生,对人就是一种煎熬。庆幸还有死可以解脱,可以让一切从头再来,可是,没有人能保证死了之后人有下辈子,所以死是一种游戏,一种压上自己全部幸福筹码的游戏。输了,就回一败涂地,赢了,开始下一个轮回。
可笑的是,下一个轮回,往往只是重复着这一个轮回的悲剧。生是煎熬,死是游戏。

夜晚十二点以后,夜风开始变的很冷。穿着一件短袖T恤衫的我冻的直哆嗦。我蜷缩在长椅上。万籁俱寂。他已经没有可能来了。我听见有人在夜空下嚎叫。发泄心中抑郁的吧。我呵呵而笑。这个滑稽的世界。这个滑稽的存在。我是在跟谁过不去呢!
我无法联系任何人。手机摔了,钱扔了。凌晨四点。我看见扫马路的大妈奇怪的盯着我。在公园的黑暗中我一点也不害怕。只是感到可笑和沮丧。我一直以为他是爱我的。我一直以为他是爱我的。哈哈。他果然是爱我的。
我回到他的店门口等。我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了。永远的离开这里。以后不要再回来。
上午九点。他如往常一样到来。我在人群中看见他和李哥哥的身影。突然笑了。他说,我昨天晚上找你找到两点你知不知道。我说我知道。他说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我说我知道。他说我很爱你你知不知道。我说我知道。
他买了一根冰激淋给我。我吧嗒吧嗒吃掉它。我一点也不困,坐在路边。李哥哥抚摸着我的背,说,你昨晚去哪儿了?他十一点了来找我说你丢了。电话也不通。后来他就留我那里了。我笑了。我说,我去林那里了。这次,茫茫反常的没有生气。
李哥哥啊李哥哥,你实在不该拆穿他的谎言。找我到两点。而你们十一点的时候都在一起了。呵呵。您可真是爱我啊茫茫。
我什么也没有说。我吃完那个冰激淋。我说,李哥哥,我要回家了。你能送我吗?他点点头。在车站,他出钱给我买了车票。我说,您再给我十块钱,让我好坐公交车回家。他又给了我五十。我无言的接过。
因为头天晚上没睡觉。我与沿途风景无缘了。我在车上沉沉睡去。很轻松的睡去。

高考以后,我补回了我的手机号。用我母亲的手机。我给茫茫短信,说我高考完了。他打电话问我你来郑州么?我说不了。我的病还没有完全好。他哦了一声。我说过几天我要再手术,你给我准备一千三百块钱。他说好。他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一个朋友是省疾控中心的成员,我们可以联系他找一家好一点的医院。我说,你看着办。他哦了一声。
挂掉电话,我笑了。我根本不需要再次手术。这些钱。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但是他似乎还是很上心的替我张罗着。他的那位朋友打电话给我,说,郑州的一家医院。是省疾控中心布点医院。花费很低廉。我说那我是不是要到郑州去做手术。他说是。我说那不行。我要去郑州的话怎样跟我父母说呢?
后来茫茫打电话来说,有花费便宜的你不去,偏偏要去贵的。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哈哈而笑。只说,你就给我准备钱就是了。
却原来他不是替我上心。而是怕花费贵。呵呵。
我一直在给自己和他一个妥协的机会。从那晚他不让我出店之后我便变了。我不是长大了。而是明白了。我知道靠怯弱的迎合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一个人若想在这个世界上活的好,就要孤傲的活着。别人什么都不是。
我没有理由让自己活在谁给的温暖里了。他们给予你温暖,也给予你阴影。妄图用这阴影控制你,抑或心甘情愿的被这阴影控制,都是可耻的事情。你必须超脱他们而活。

几天之后,他给我打了1300块钱。我拿着钱,跑到手机店里,买了一部我心仪已久的手机。又买了一部MP3。我心满意足的看着这些东西。嗯。爱情没有了。还有物质。物质给人的愉悦不下于爱情。给人的安全感更甚于爱情。
我与茫茫的感情,就此结束了。但故事,还在继续。

我写完上面这些的时候,统计了一下字数,是一万九千字。我与茫茫的感情。自2006年的九月,到2007年的六月。中间所历,绝非这寥寥万余言可以说的清楚。然而我是带着羞耻回忆和记录这些的。这一万九千字,于我,已是难得。
这段文字我写了将近十天。用时过于漫长。因为我不得不一次一次停顿。我无法使自己正视这丑恶的过去。他们属于我,所以带着厚重的羞耻。这更令我无法接受。往事难堪。他们是我的丑。快乐是有过的。而且很庞大。不然我不会那么深入的靠近他。可是快乐总是不及伤害容易让人铭记。所以我觉得丑恶。
往往凌晨五点醒来。窗外一片漆黑。我躺在床上回忆那些由记忆深处喷涌而出的过往凝结而成的故事。我不知道我为何会把它记录的如此苍白急促。这不是我的初衷。可对于茫茫此人,我是真的耻于描述了;对于这段生活,我也无力表述的更为动人。恍惚记得,他尚且有许多答应我的事情没做。比如,带我去动物园。比如,带我去郊外放风筝。这些小小的美好承诺,都曾让我欢欣鼓舞。但我与它们决别。此人此事,已经让我心灰意冷。
我以他为耻。我以它们为耻。如是,如是。

我从网吧出来。伸了伸筋骨。很久没有通宵上网了。斌说,不要折磨你自己。我答应他。我现在很听话。
见山只是山,见水只是水;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见山仍是山,见水仍是水。
情爱便是如此。年少时接触它们,只是浅薄的愚见。并不构成深入的了解却在其中沉溺着。中间经历抵触和批判疑问的阶段。后来,得到领悟验证。它们仍然存在。只是心情已经不同。经历世事,多了一份淡定和隐忍退让。
现在喜欢和斌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偶尔闹闹小脾气。我在网上购进一本书。《五灯会元》。给他电话。他将花费送到。因我没有多余之资。
我将他所送的吊坠挂在脖子里。而不是如以往一样放在盒子里。手上的虎睛石亦送与他。知道他会珍惜。会笑着告诉他我的稿子又被杂志社退了。将来说不定会饿死呢。会在间歇抑郁的时候在他面前哭。会看见他手机上一些莫名电话发脾气。会告诉他曾祖母的去世给我的打击。
喜怒哀乐,尽付于一男子。
写完与茫茫的爱恨纠葛,我已经从失眠的梦魇中走出。没有任何理由的。就痊愈了。然而早上开始早醒。五点多,六点。通常就醒来。起床,洗衣服。白天也不再嗜睡。但也不怎么上课。重新开始阅读。《莲花》。《张爱玲》。《资治通鉴》。从图书馆借大本的《邙洛碑志》和厚厚的《省志通鉴》来看。《邙洛碑志》上摹着那些刻在墓碑上的志文铭文。而《省志通鉴》上则用蝇头小楷记载着“景泰四年冬十一月,全省大雪,深数尺,人畜冻死甚多。”等等等等。陈旧发黄的书页放在图书馆书架的角落里,无人问津。
与往日的一个不敢面对的人通话。他的言辞依然犀利不留情面。隔着网络,我在这边笑。他与我说,他现在月收入五千。三分之二都是稿费所得。我把我的邮箱关掉。是他的成绩被肯定了。还是我差的太远。我不知道。
斌说,价值取向不同,你也不必过于在意物质上的肯定。
在印象里好像我一直在退步。文字曾经带给我幻觉和抚慰。然而走过浮华繁盛没落苍凉。它留下的,都是真实。而我向来抵触老师布置的作业。总是让浅析某一文学作品。文字,永远是文学自觉者心目中的天堂圣土,不容他人指手画脚评头论足臆断指责。如一朵清水芙蓉。有人赞他出泥不染,有人毁他外强中干。见仁见智不一而论。或赞或毁,只是恶俗。它自迎风而立坦然自在视而不见笑看天涯。真正懂得它的人,只会拈花而笑,天明地朗,不作他想。文字,只因读者心境高下而独特。
无嗔无怒。无悲无喜。
钱。权。****。已经构不成我心目中的价值取向。我曾经花费半年的时间联系去云南支教的事情。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搁浅。又希望自己可以挣脱所有,洒脱离去。行走不是玩酷耍帅。如安妮所说,也不是以突破地图上一个个标示为目的。它是内心的一种释放。圈限着自我的,在这流离中淡化。我不能固守一处。等着一个人的出现。

这么些日子来,我的坚持,我的放弃,我的坚持,我的懦弱。

《五灯会元》上记载着这样一个故事。南阳慧忠国师曾问一僧人,佛是什么意思?那人答,开悟的意思。禅师就说,那佛曾经迷惑过么?那人答,佛智慧无边,何曾迷惑。国师笑。既然不曾迷,何来开悟?
看到这个故事后我笑了。又想起那天,斌在公司电脑上网与我交谈。少聊之后,他便说,你今天心情不错。我说,今日天朗气清,心情自然不错。他便笑我。昨天也阳光明媚,为何还在我面前痛哭失声?我笑了。今日明心见性,心情自然大好。他说,你快彻悟了。成仙成佛了。
我微微笑。悟无所悟,是为开悟。我悟。故我永不会悟。我想清醒。却永远不会清醒。

他说,我是一个内心荒芜的人。一点都没错。一个内心荒芜的人,最后祈求的,不过是一种认同。一如梵高与其弟提奥。若无后者的供养与支持,前者如何能安心创作?他说。我希望你回到过去的那个,十七岁以前的那个你。我笑了。回去。回去。现在我只有去。没有回。
我要接着说故事。我说。我感觉现在我像是一个说书艺人。不停的行走在荒原中,把内心所想,告知给稀稀落落同样的行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无从得知。要看聆听者的心情了。
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我从来不想浑浑噩噩。我要刺痛自己。让自己清醒。


想起茫茫之后的却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些没有任何理由的爱恋。如斌所说。价值取向不同。注定某些爱恋悬殊到无法解释。
回到那一刹那,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枯藤长出枝桠,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我在床上躺着。恍惚间要入睡。听见耳边好听的男声如此唱歌。我站在这渐行渐远的时光中,带着虔诚,观望着已过往的故事。这个故事是新的。不曾开启的。沉入梦境的一瞬,我知道,我爱过他。因他不会爱我,色授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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