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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作品名称:静水激流      作者:黑沙枣      发布时间:2017-12-11 13:41:59      字数:6570

  沙峦失去了昔日的壮美,灰蒙蒙地寂静,层层叠叠的梭梭林垂首哀思为她们的亲人送行。天色显得异常地壮观,蓝得如洗的天空飘游着几朵零星的白云,正在迅猛地集结。白云深处已经挤满了深灰色的云层驴打滚地向外扩张着,没有风声鹤唳,没有鸟儿纷乱的喧闹,一切众生都死气沉沉的。石川的安葬仪式就在研究所后面的沙丘上进行着。
  石川的死,对这个研究所来说无异是一个沉重的损失。石川是这个研究所的主创人,这里的每一棵小草、每一棵梭梭都熟悉他的身影,听到过他的脚步声,都留下过他汗水滋润的痕迹。从创建到今天这样一个规模是他人生奋斗历程的一个写照,他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了这块神奇光荣的土地,要不是这次心脏病突发他说什么也不会走得这么早。
  说是安葬仪式,其实也算不上。石川的死,迅速地报到上级部门后,上级部门派来一人,带来了灵棺,按照石川生前留下的遗嘱把他安葬在他栽下第一棵梭梭的地方。工作分两头来做,一是王师傅派人到团部汇报工作的同时,留下来的人做善后工作。张宁在附近的红柳滩上砍了几根枝条,把它扎成一个五角星,上面摆满了梦思和毛毛采来的沙漠中生长的鲜花。梦思和毛毛把白纸叠成皱褶,中间一扎,剪去两头呈现出一个三角形,然后一层一层地剥开,形成了一朵大百花,像生长在天山上开放的雪莲一样寄托着大家的哀思、放在张宁扎好的五星中间。扎到第二个时,已经没有白纸了,大伙一商量,就地取材,用沙漠中的野花野果来扎。采来了紫苜蓿花、铃铛花、牵牛花、最好看的是红柳花。梦思和毛毛巧手编织了一个大花篮,一束一束地竞相争艳似瀑布流水,心心相映。一切工作没有哪个人来安排,大家有序地默默地进行着。把对一个战友的怀念之情化着一种哀思,不让痛哭压倒人们。特别是王师傅、毛毛这些与石川共事多年的战友,在悲痛欲绝中泪下如雨,他们失去的不仅是石川,失去的还是一种象征。就这样一个平常的人现在突然伟大了起来,这种伟大没有更多值得叫绝称颂的地方,但他在人们心中,做人的境界却深深地埋在战友的心灵中,留下永恒的记忆。他们扎花的动作是那么沉重,每剥开一层就像打开了一个永恒的记忆,想把它留住,永远地留住;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像似在讲述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是那样遥远,相对无言,无数的泪水涌起一座丰碑,是那样的巍峨挺拔。
  当年石川栽下的第一棵梭梭的地方,现在已经是根深叶茂。高大的梭梭已经遮天蔽日,春天一片绿,夏天一片青,秋天一片黄灿灿,与沙漠同辉。王师傅在这块平地上坐北朝南地划了一个长二米多、宽一米的方框,然后拿出一瓶自产白酒,拧去盖子,泣不成声地说:“老石,你走好!”便把瓶中的酒顺着方块的边洒了一圈,仰望万里长空,深沉又坚定地指挥着,下了第一道命令:“鸣枪!”随着王师傅的话音落下,张宁和毛毛手中的枪对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出一阵悲壮的响声,震天动地地回响在万古荒原,在这响声落下的同时王师傅动了第一锨。
  这一锨深深地挖到每一个人的心底,沙土顺着铁锨的舞动沸沸扬扬地洒下,盖住了原有的沙土。仿佛听到了悲壮的挽歌,从心底奔涌出来,撕碎着人们本来藏在心底的浩歌,每一锨沙土打落的正是在沙漠中竞相开放的花瓣,低垂的红柳花“沙沙”地飘落在刚被翻起的新土上,为他来送行。沙土已经失去了炙热带着一丝凉意,呼唤着一种生命的东西,他的伙伴们目送着曾经沧海相伴的战友。
  入灵之后,人们为它堆起了一座小山丘,并用一块床板写下了墓碑:石川同志安息
  沙漠研究所全体立。1984年9月9日
  安葬完毕后,上级派来的同志宣布了上级党委的决定:
  1、石川同志工作业绩突出,对我团种植沙漠植被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为此党委追任石川同志为革命烈士。
  2、根据治沙造林的新形式,党委会决定撤销研究所编制,重新组建“沙漠野生资源开发研究中心”。有关人员一星期后到该中心报到。
  ——
  在众人失去最可爱的战友时,听到这样的命令,如五雷轰炸,把大家搞蒙了,没有哪一个相信这是真的。不解的阴云顿时笼罩在人们的心头,长时间的沉默,空气似乎是凝固了。说来梦思还是有点嫩,憋不住气,问道:“为什么?”
  这个领导看看这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没好气地说:“不用问为什么,照办就是。”
  毛毛在一旁说道:“同志,你不知道我们是多么热爱这个地方,看惯了这里的一草一木,闻惯了这里土地的香味,我们能舍得下老石一个人在这里孤单单守着他用心血和汗水换来的这片绿茵茵的沙漠风景吗?”
  “毛毛,你可是老同志了,就应该无条件地服从上级的命令嘛,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犯错误。”
  “石所长尸骨未寒你们就要断送他开创的事业,居心何在?”
  “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不想这样做,可这是命令。我也没有办法,就这样执行吧。”这个领导看看梦思说,“蛮有个性的嘛。”
  王师傅见再争下去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压住心中的怒火说:“大伙就别争了,让老石安静些。我还是那句话‘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谁让咱们是军队呢。”
  “啥军队呀?是军队没经费,是工人要种地,是农民扛枪杆,完全一个三五九旅。”
  “王师傅,你!”梦思对王师傅的和稀泥的方做法有些反感,但又不好说,就对这个领导同志说,“执行错误的决定,犯错误的机会更大,你知道吗?”
  “知道。不过目前还是先执行,有意见回去再说。”
  王师傅没有笑容,他的笑早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黑沙尘和石川的死淹没了。满含悲情地说:“大家都别争了。”说着拍拍梦思的肩头,似乎在说:你还小,不明白人世间的道理。便招呼大家离开了坟地。
  梦思依然气愤不过,夺过张宁手中的枪,对着天空就是一阵狂射,清脆的枪声似流星划破灰蒙蒙的天际,回荡在刚苏醒的荒原上,人们回过头来看看梦思,流连忘返在耳边响起的声音。
  大漠重新恢复了它的平静,一切都按大自然的安排部署,在自己本来的岗位上展示着自己的风采,并用自己的万种风情来点缀精彩的世界。假如没有这种强大生命力的东西生长在大沙漠之中,这个世界就不可能变得五彩缤纷,也不可能龙腾虎跃,生机盎然。大自然的生命力要比人类早诞生几千亿年。人们敬畏它的生命力是因为人的生命力没有它坚强,正是它们给人类以生命的启迪,才使人类懂得了怎样使人的生命更具有活力:他不仅要坚毅,更要的是一种韧性,去生活、去创造自己。而有时人就偏偏缺乏这一点,盲目地追求一种违背自然的东西而又不能及时地被制止,反其道而行之,使人变得更加脆弱。
  第二天大家起来得很晚,日头已经挂上了树梢,暖烘烘的。王师傅把大家叫到一起,分了一下工:张宁几个负责把窗户用土块堵起来,留下一个门;王师傅他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想留在这里陪石川待一段时间,他要守着石川,看好这里的一草一木,他要守好这片用心血开垦出来的这片绿洲;其他人在下午时分乘坐团里派来的车各自回到了家。
  梦思像似丢了魂似地在自家的小菜园里徘徊着。已是秋季,小菜园里线辣子挣脱绿叶的困扰露出血红的角角尖,透明欲滴的紫茄子,挂满枝头的西红柿格外逗人,这一切充满活力与生命的东西把这个世界修饰得五彩缤纷。就这样美妙也没有打动梦思,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感到烦闷,像似走过了一个世纪的劳累。每一步、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刺痛她的神经,每个神经都异常地跳跃着失去昔日的理智,无聊地颠来倒去无头苍蝇似地搅得人无心情。回忆是平淡的,那场看不见硝烟的经历使她沉浸于疑团莫释之中。
  梦思的一举一动、一思一绪都没有逃过母亲的眼神。梦思的回来的确给这个家庭增添了许多的欢笑,但在欢笑声中透出了一种焦虑。母亲心疼女儿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可她为眼前又黑又瘦、吃饭不香、睡不能眠的梦思心里着急。她知道她们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可她在梦思面前却表现得特别地理解。她的理解完全是一种欣慰。在这欣慰之中,她看到了女儿的长大与成熟,是女儿的真情给予了她一种安抚。她看见梦思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就别提多难受了,她开导她,她说“没事”;她让她去同学家玩,她说“没意思”。在家要不看一天的书,要不在菜园里瞎转悠,露出笑脸时就上菜市场买菜做饭,总觉得没有在单位有劲,总是盼望着早一天去报到。她到单位已经去打听过两次了,接待她的人总是说“等两天”。后来自己跑烦了,就在家里生闷气。她想发火,就是没地方去发,就这样耗着。
  报到的这一天终于盼到了。梦思一大早就赶到盼望已久的单位,没想到张宁几个比她还来得早。大家见了面就像久别了的战友,嘻嘻哈哈地寒碜了几句,领导就进来了。房子不大,靠着窗户下面放着两张桌子,进门有两条长靠椅。领导手里端着一个水杯,里面泡着浓浓的茶水。他中等个,宽肩膀,笑眯眯的眼神,说起话来粗声粗气,站在中间和大家一一握手,像是接待贵宾一样,问寒问暖,说:“前几天太忙,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不过没什么,大家也太辛苦了,没有让大家休息好,失职。今天,大家都来了,到了这里就是回到娘家了,我很高兴。”领导停了下来,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我能有你们这样一批特别能战斗的队伍,为你们感到骄傲,你们吃苦耐劳的拼搏精神永远值得我们学习。想一想,你们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中为我们治理沙漠环境创造出奇迹般的业绩,你们所做出的努力,人民是不会忘记的,功在千秋,不可磨灭呀!”
  领导就是领导,说得大家热泪盈眶,掌声不断。
  “这次把你们抽回来这也是新的形势的要求,大家不要有什么顾虑。下面就先介绍一下。大家不要拘谨,到家了,就随便些,我这个人不拘小节。我先来,我姓牛,名德江,今后叫我老牛就行了。”牛德江四十开外,一付官相,说起话来跟他喝茶水一样慢条斯理,两只眼睛眨来眨去,说到兴奋的地方,就眯成了一条线,时不时地在梦思身上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像似要看出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让梦思坐立不安,一双手放在中间搓来搓去,不敢多看牛德江一眼。
  “听说研究所里有个美女,果真如此,百闻不如一见。能在那样的环境里滚打,实在是难能可贵。”牛德江一双眯缝眼落在梦思的身上,说起话来乐滋滋的。
  “牛科长,过奖了,我也没有做什么,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梦思腼腆得脸都红到脖子根上了。
  “蛮谦虚的,是党员吗?”
  “不是。”
  “你们年轻人就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要积极向组织靠拢。写申请了没有?”
  “没有。”
  牛德江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毛毛说:“你是老同志了,又是老党员,要多做年轻人的工作呀!”
  “牛科长,这帮年轻人比我干得好,要说入党思想上早是党员了,就差个形式了。”毛毛和牛德江早年就认识,只是个人发展方向、追求的人生价值观不一样,一个走上了仕途,一个就做了平常百姓。像过客一样话不投机半句多。
  牛德江又问了张宁的情况。最后才说:“从今天起你们就正式上班了,具体的事还没有敲定,我们给你们准备了一些科教片,了解一下当前沙漠治理利用的现状,这对你们今后工作会有很大的帮助的。”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看录像对梦思他们来说是件新鲜事,大伙是时间一到,全都到齐。从人类的起源,到沙漠治理,看到了世界的丰富和生存的多样化,领略了城市文明的博大精深。最精彩的是中东地区的沙漠经济效益,在沙漠干旱地区实现滴灌技术,引起了大家的极大兴趣,七嘴八舌,像烧热的油锅里滴进去了几滴水,“噼里啪啦”地炸开了。争论不休最终回到一个话题上,就是技术革命是一场生产力的变革,将会从根本上改变这里的生产方式和生存环境,必然会引起一场新的农业技术革命。大家谈得正热闹,片子里的画面就不对劲了。镜头里出现一对男女拥在一起,静静地舔着对方的舌尖,热吻的特写拉近了人们的距离。那女的搂着男的后腰的手掀起男人的衬衫,一瞬间赤裸裸地把男人发达的肌体展现在眼前。那男的解开女的连衣裙,迅速地褪去内衣,光着身子发出阵阵渴望的呻吟。男的抱起女的放在床上,吸着她的乳头,两只手在女的身上顺着肚脐眼由上向下抚摸而去……梦思感到身上一阵燥热,一股热流从心底点燃涌向四方。毛毛的脸上红彤彤的,站起身来,摁掉电视的开关,说:“啥玩意儿,黄色下流!”
  一场精彩的节目被这无聊的东西,搞得一点兴趣都没有了,时间也到了,就各自回家。
  梦思带着一份遗憾和冲动离开了放映厅,她不曾见过也没有想象到会有如此的影片——也许这就是黄色录相吧。她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人的自尊得到了极大的伤害,有一种犯罪感在深深地刺激着她,使她发烫的脸和身子久久地不能平静下来。
  秋天的阳光暖烘烘地洒在梦思的身上,随着一阵凉风的拂起,梦思的秀发掀了起来。梦思拽了拽衣角,望望湛蓝的天空上飘浮的白云,好象一切又恢复了原状。她的心底中溢出一件别有情趣的事,就是回家。
  回到家中正赶上梦瑶在家。两姐妹一见面就亲热地抱在一起,像似久别的亲人重逢,甭提多高兴了。梦瑶说:“姐,你瘦了,不过更漂亮了。”
  “看你说的。姐不行了,沙窝窝里把我已经造就成另一个世界的人了,与你相比我已经落伍了。”今天的感触已经铭刻在梦思的心灵深处,一种诙谐的感觉。“姐再漂亮也赶不上小妹你啊。你们现在正好,这个世界就好像是给你们准备的,让你们尽兴地感悟生活,去创造生活,我太羡慕你们了。”
  “你说什么呀,就大我几岁。你是吃错药了,我可不想听你说老。”
  “不是我说老,是我嫉妒你。”梦思真的羡慕妹妹的漂亮。梦瑶比梦思长得更加出色,按三围标准来衡量一点都不逊色,敢和明星比高低,要不是生长在这偏远地区,早就被人发现成为人才了,说不定早就被捧星追月了。只可惜高考落榜,但天无绝人之路,梦瑶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开了一家俏佳人美容店,生意兴隆,财气亨通,一种无怨无悔的深沉。
  梦思知道妹妹的生意蒸蒸日上,早想去关心一下,也顺便把自己收拾一下。梦瑶已经说过多次了,梦思就是没心情。这几天好了,也想过去看看,她说:“店里忙吗?”
  “还可以,每天都有这个数。”梦瑶很自信地伸出五个指头翻了翻。
  “哇,你都过上资本家的生活了,没想到我家就有大款。快快说说你是怎样发的财。”梦思看了这个数,想想自己的一个月才三百来块,还不到她的十分之一。
  “我那是旺季,也有交不起房租的时候,再说现在满大街都是美容院,再加上连锁店,你想想服务对象就这么多,去挣谁的钱?”
  “那你咋就发了呢?”
  “靠信誉,靠服务,多招回头客。”
  “外面乱得很,千万不能做违法的事。”
  “姐,我是啥样的人,你还不知道?黑钱不挣,来路不明的钱咱不挣,脏钱咱更不能挣。”
  “对,本分为人,不搞乌七八糟的,就是在特色上下功夫。你有我也有,我有你没有地求生存,求发展。”
  “姐,其实,一个人的生意千万不能过于兴隆,火得太狠了,反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为什么?”梦思不解其谜地看着梦瑶。
  “你想嘛,你火了,他也是开店他冷淡,他心里能平衡嘛?搞得不好,有人会写信说你养小姐,是淫窝,到时候你有十张嘴都说不清。得罪了恶人,砸你店的、烧你房子的大有人在,我这可不是唬你。。”
  “人怎么这样?”
  “姐,这两年你真的落伍了。这次回来,要好好地学。不过你在机关,信许还好些。”梦瑶边说边摸着梦思的头发说,“要收拾一下,注意自己的形象。”
  “看你说的,我这不是很好嘛。”
  “别说了,都土死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美人,非要把自己搞得土不拉几的。女人就是为这个社会添彩的,不为自己也为别人你都得去好好地收拾一下。放心,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
  “好,反正我说不过你,我去行了吧。”
  “姐,女人的脸可是无价之宝,用好了价值连城,用的不好自生自灭。就凭咱姐妹,我敢说会让所有追你的另眼相待,演绎一段倾城倾国之恋。”
  “快别吹了,肉麻不?我听你的,不过别太张扬了。”
  就在说话之间,饺子已经包好了一簸箕。梦瑶换上新的簸箕,洒上面铺。说:“姐,这次回来有啥打算?”
  “听组织安排,我能有个啥?要啥没啥的。”
  “后悔了?”
  “后悔什么呀,后悔又不能当饭吃。”
  “姐,有男朋友没有?”
  “你有我都不会有的。那沙窝窝里,我总不能跟狼去谈恋爱。”
  “你们那里不是有个小伙子嘛。”
  “你说他?上学时就名花有主,我可不想当第三者。先说说你吧。”
  “我有什么好说的,不冷不热的。我觉得好男人似乎还没有出来,或者是好男人都娶妻养子了,真是生不逢时,好男人死到哪去了?”
  “没一个合适的?”
  “不知道。”
  “别挑花眼了。”
  “得了,不说这个,让他自然蒸发。”
  姐妹俩长这么大还没有这样意味深长地促膝长谈,这样推心置腹地说心里话把自己融入到俩人的世界,把一个美好的故事千百次地重复叙述,把两个透亮的心紧紧地拴在一起。度过一个荒凉的沙漠,开出一片新的绿洲,她们有动人心弦的天赋,浩荡美丽气质,正是这种气质使两个人在日后的生活中各展风采,创造一个新的、让人难以置信又难以想象的、催人泪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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