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有口莫辩的淑丽》

　　那天晚上，在看坟老汉生活加工作的小土屋里，淑丽晕晕乎乎地意识中，竟然把睡梦里的赵儿和现实中的看坟老汉“弄”成了一个人，等她“反醒”过来，却为时已晚、却酿成了一个难以说清的麻烦在前面等着她。
　　鳏寡多年的看坟老汉，在给他的老棋友老李头墓穴定好位后，贪酒多喝了几口干活人递上的《伊犁大曲》，然后在人们夸赞声中，有些晕乎的抹了把嘴就往回走，晃悠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小土屋。如同做梦，屋里竟然多了一个如花似玉、软绵可人的大闺女，居然还躺在了他的床上，还搂着他的脖颈，把他拉入女人的酥胸玉臂之间，这可是一件惊悚又刺激的事儿。难道说真是那种“狐狸精”之类的鬼故事，在他身上显现？这种想法，在老汉脑海里只是一闪而过。“管他呢，既来之则为之、恭敬不如从命”，趴在淑丽胸脯上醉意荡漾的瘦干老汉想：“能做这样的风流鬼，怎么滴也值了，大不了是个死，还能咋样？管他呢，里外里不吃亏。”老汉很快就想明白、想好了最坏的结果，就快速而稳妥地退去了自己和身下这女子的衣服裤子，正要呼哧呼哧端着那啥“寻找目的地”往里拱的时候；他一身的老皮、干筋、瘦骨头棒子生生将处在似是而非、春心萌动的淑丽吓醒！淑丽静静地“感觉、思量”了三秒钟，觉得不对劲，便惊恐着“啊”地一声尖叫，双手奋力向外一推，就把个如同装了一布袋柴火棒子的看坟老汉，从身上掀了下去……
　　瘦人有干劲、人老有脾气。被淑丽差点掀到床下的看坟老汉，拱着爬起身来愣了一下，自然地恼羞成怒，带着几分醉意想：“嘿，咋滴，还治不了你了？！”老汉咬牙嘬嘴唇，借着酒劲一挥手把正要坐起来乱找衣服穿的淑丽按回原处，随后饿虎扑食一般又把淑丽压在身下。淑丽奋力拼搏、反抗撕咬乱抓，一点成效也没有，反而被老东西几巴掌抽打得快要精疲力竭了。淑丽想再这样硬拼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搞不好今天真就被这死老汉给糟蹋了。衡量了利弊之后，淑丽想：“再不能和这老家伙死拼硬来，得赶紧想辙，得让他住手，要改变策略——先松软、顺从了退一步再说”。
　　淑丽估摸着只要自己改变态度——假装不说是喜欢，起码是要认同他，老家伙马上会松手，只要不再以武力的方式对付她就好办。果然，也就过了一小会儿，上面的老汉真便停止了暴力，紧接着就发出哼哼的激动的声音，变得难以自拔。他早忘了淑丽刚才对他的“无理”之举，记吃不记打、竟然挪动着自己柴棍一样的手指在淑丽的臂膀上胡抓、乱捏、自我陶醉地喘息起来。淑丽强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恶心之中的淑丽想好了对策，她闭着眼睛伸手下去到老汉那里，抓住老汉不软不硬蔫茄子一样的下身，一边轻声地对着老汉毛乎乎、臭烘烘的脑袋，小声说：“这怎么行，来，我帮你弄醒它……”老汉沉吟了一会儿翻身下来，上午左右瞅瞅这才躺在淑丽身边，等待淑丽那即将到来的“爱抚”。淑丽侧卧在老汉身边，手指一边在老汉身上心不在焉、对付着摸着滑动着，同时想辙转眼珠，满屋子打看可以用来制服老家伙的物件……
　　一把立在门后的铁锹，跳入淑丽的视线，“有办法了。”淑丽想。她对闭眼等她“爱抚”的老汉说：“有点凉，等我找件衣服披上。”老汉“嗯”了一声，乖乖地等淑丽马上回来……
　　在老汉等待幸福来临的时候，竟然被淑丽突然拍过来的几铁锨，惊魂吓得半死了过去。你想一个人正闭眼等待女人温柔的爱抚、全身处在一个高度放松享受的状态下，突然被冰冷坚硬的铁锹一通乱拍，不要说是一个喝多了的老汉，就是年轻人也会吓得魂飞魄散。被拍惊的看坟老汉，“哎哎”了两声抽几下四肢就不动了。见此，淑丽哪儿顾得了他，自己慌忙穿好衣服裤子、赶紧跑，临出了门她才觉得一只脚有些发凉，低头一看原来没穿袜子，于是又返身回屋找她慌乱中落下的那只袜子。在床上床下找袜子的过程中，淑丽还记得自己顺手扯过被单，盖了下横躺在她眼前、令人作呕的看坟老汉的身体……
　　淑丽从看坟老汉屋里再次夺慌而逃跑出来，东边已经开始泛白，她在身后是小土屋、眼前是一片坟地的路边处站住，辨别了一下方向，开始往西跑，她知道那边有一条大路，再往北去就是水磨河了。跑了一会儿一辆吉普车朝她开来，仔细一看是赵儿和金子。淑丽根本记不得赵儿他们当时说了些什么，只惊魂未定上了车，然后魂不守舍哆嗦着一声不吭坐在后排的座位上，等车子掉头走了一会儿，她突然对前面的金子说：“等等，停一下”
　　就是这“停一下”，让淑丽后来有了不少的麻烦。在车的后座上稍稍稳定下来的淑丽不知怎么就有一种预感，昏死过去的看坟老汉一下子跳入她的脑海，万一老家伙有个好歹咋办，真要那样，不管有没有人知道，她内心肯定会不得安宁的……多亏赵儿他们听了淑丽的话，调头回来把瘦干的看坟老汉迅速送到医院，不然真就说不准，那样子一口气上不来，憋死在床上大有可能。
　　进了医院，老汉经过抢救总算没出意外，他苏醒过来了。但是，完后在为他做例行检查的时候，医院发现老头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头天晚上和淑丽那么一折腾的昏迷，虽然是惊吓，但与这心脏病肯定是有关系的。现在老汉表面上没事了，穿着拖鞋在病房里走动着，还向组织“检举揭发”：他好心帮人（颠倒黑白的说辞），却被那女的（淑丽）乱打！在组织就此询问淑丽的第二天早上，又传来老汉一头栽倒，死在医院厕所的噩耗，这让淑丽有口难辨。最后在老班长代表组织担保的情形下，淑丽才得以走出水磨河区公安局东山坡派出所的大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别说是调工作，光是应付以讹传讹、越传越不像话的流言，就够淑丽喝一壶的了。
　　对于看坟老汉的死，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淑丽原本就是一个狐狸精，吸干了看坟老汉的精血，还反咬老汉非礼强奸她；还有人说淑丽就是一骚货，不骚怎么会把老实巴交的一看坟老汉，变成死在她身上的风流鬼？甚至有人还说，淑丽用她的色相骗走了老汉所以的积蓄，到头来苦命又傻蛋的老汉，什么也没得到，反被淑丽一通铁掀乱拍，自己搭上一条命不说，还背上一强奸的罪名……林林总总说什么的都有！这还不是关键，最最重要的是赵儿对此胡说八道的流言，居然将信将疑，居然一天天和淑丽疏远起来了。
　　赵儿要和淑丽“断”，一是因为她和看坟老汉的事儿闹得水磨河沸沸扬扬，二是因为“小黄”的“及时出现”，三是因为组织的推波助澜。
　　在赵儿正对淑丽和看坟老汉的传闻二二呼呼的时候，前些日子喜欢过赵儿的“小黄”，却“及时”找组织汇报了自己的“活思想”。
　　听完“小黄”的“思想汇报”，老班长爱人马上抓着“小黄”的手脖子，代表组织去找赵儿谈话，谈话的大概内容是：
　　“事到如今，难道还不相信组织当时给你的意见，是对的么？你还想执迷不悟到何时？……哎吆，真是急死我了，五尺高的汉子，怎么这么展不开呀！赶紧地，立刻马上给我悬崖勒马，还来得及！该是重新选择人生的时候了，还等什么呢，男子汉大丈夫别磨磨唧唧、婆婆妈妈，今天你再要是错过，可就真就没这个店了，你不想失去组织最后对你的信任吧？……小黄，快，进来进来，趁着赵儿这没人，你俩好好在这儿给我交流交流……思想。”说着老班长爱人看看腕上的手表，又说，“我去开个会，俩小时后我可要回来，听你们给我汇报结果哦。”完后把假装要跟她一起出来的“小黄”，从门缝里按了回去，完后就带着满是成就感的笑容，摇晃着身子走了。
　　赵儿自从和淑丽“私奔”回到水磨河，被组织轮番开导、教育、做思想工作以后，加上淑丽和看坟老汉的风流传说，加上淑丽居然对他还没好气，赵儿真的是累了，真的是不想再和淑丽有什么瓜葛了。
　　淑丽是何许人也，她早看出赵儿那磨磨唧唧欲言又止的样儿，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啥。本来淑丽还想抱住赵儿，扶在他的肩头好好大哭一场，现在看他那有一些埋怨、有一些嫌弃、还有一些冰冷的眼神，淑丽冷静的想了好一会儿，就率先打破彼此尴尬的局面，道：“小黄找过你了？”淑丽淡淡地这一问，倒让赵儿有些措手不及。
　　赵儿支支吾吾“嗯”一声，算是回答了淑丽的问话；
　　“挺好滴，我……同意了，去吧。”淑丽还是淡淡的。
　　赵儿听过后，愣了一会儿，慢慢变得如释重负，他轻松得几乎要跳起来，但他毕竟是跟了老班长多年的人，事已如此多少还要“那个”一下，于是他支支吾吾说：“嗯……其实，也不是……其实我的意思是……咱俩真要好好的，彼此冷静想一段时间，再做决定也不迟……”说着赵儿看了眼屋门口；
　　“你先别急着要走，我还有话要说！”淑丽犀利的目光看着赵儿，把老实的赵儿看得直往后挪退。
　　淑丽接着道：“我已经彻底想好了，一是咱俩不合适，二是组织上也不愿意……”说到这儿，淑丽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组织，压根就是你的老班长看不上我”，嘟囔完了又大声道，“不难为你和组织了，我想通了，你走吧。”淑丽话音未落，赵儿又要拔腿，淑丽一股气“噌”的一下就蹿上脑门，顿时她大声道，“等等！”
　　赵儿如同快跑急停那样晃动着身子停在淑丽面前，淑丽冷笑了一下道：“咱俩分手我只提一个要求……”
　　“……什……什么要求？”赵儿瞪大了眼睛问淑丽。
　　淑丽这才发现赵儿是一个白眼球大于黑眼球的人。淑丽鄙视地“哼”了一声，说：“让你的老班长给我把工作调了！”
　　听此言，赵儿“嗯、嗯、哦、哦，”地应付着淑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