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乔志中求婚成功 张任鑫痛失至爱
作品名称:丹江遗梦 作者:丹江冰 发布时间:2017-12-19 16:56:57 字数:7416
腊月二十四日上午,张青莲带着一双儿女和黄小婷一起去刺柏树林看望陈梅娇。白小凤十分喜爱段帆和一岁半的小段玉,便亲自领着他们玩耍。张青莲和黄小婷则在陈梅娇的房间里陪着说话。陈梅娇笑谑道:“青莲姐对我好,刚回来就赶来看我,哪像小婷,离我这么近,整天见不着她人影。”
黄小婷委屈地说道:“难不成要把我分成几半不成,自从十九晚上从你这里回去后,本想第二天约着抚昔姐、二哥一起来看你,谁知第二天,我二哥得了重感冒竟然昏了过去,吓得我们手脚忙乱的,这边病情刚稳,抚昔姐那边又生了,你说让我怎么来看你呢?”
陈梅娇听到张任鑫病了,心动了一下,想问问病情却不知如何开口,便说道:“我说着玩的,就招惹了你这一箩筐话儿,我知道你们那边这些天忙,听说抚昔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我也很想去看看,只是现在走路不行。”接着,她又问道:“孩子现在取名字了吗?”
黄小婷连忙回道:“我舅母都不知道怎么喜欢才好,一个劲地喊‘小宝宝’,我们大家都跟着喊,学名吗,现在还没有定。”
张青莲也笑道:“可不是吗,婶子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这才得一个孙子,你说她能不金贵吗?”
正说着,一个丫头通报道:“二小姐,乔少爷来了。”
陈梅娇看着张青莲和黄小婷说道:“两位如果不介意,就请他上来吧。”
黄小婷笑咪咪地不作声,张青莲说道:“都说你和这位乔少爷郎才女貌的,而我统共也就见他一两次面,就请他上来吧,让我和这个妹夫熟稔一下。”小丫头便下楼去请乔志中。
过了一会儿,乔志中走了进来,张青莲和黄小婷都站起身来。黄小婷先笑道:“小叔,又过来探望梅娇姐了。”乔志中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又朝张青莲微微地鞠躬问好,便径直走到陈梅娇的床着,轻柔地问道:“好一点了吗?”
陈梅娇点点头道:“好多了,只是你不顾生意,整天往这边跑也不大好吧。”不等乔志中回答,她又指着张青莲说道:“这位是青莲姐,你认识吗?”
张青莲却笑道:“按辈份,我应该称乔先生一声‘叔叔’呢,只是这么年轻的叔叔,我有点喊不出口呢。”
乔志中微微一笑道:“既然这样,就不按俗礼了吧,直接喊我名字就可以。”
正说着,段帆却跑进来,喊道:“妈妈,楼下的梅花开得可漂亮了,你也去看看吧。”
陈梅娇一听,却感慨道:“去年这个时候,我们一起喝酒赏梅,玩得多开心呀!今年我却只能躺在这里。”
黄小婷见陈梅娇伤感,心里也不是滋味,却笑道:“哟,我们陈大小姐今儿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去梅林喝酒赏梅。”
陈梅娇哭笑道:“即使我好了,碧春也不在,抚昔又做了妈妈,人也没有去年齐全了。”
张青莲却向黄小婷使个眼色道:“咱们也去楼下赏赏梅花吧,你看小帆都急了。”
她一边起身一边又向乔志中说道:“麻烦乔先生先陪着梅娇说会儿话。”
乔志中送两人出去,又返回来,坐在陈梅娇床边的小凳子上,不由自主地又问一遍:“好一点了吗?”
陈梅娇点头道:“一日比一日好了,你放心吧。”
乔志中握住陈梅娇的手,缓缓地说道:“等你腿好了,我们结婚吧!”
见陈梅娇默然,乔志中继续说道:“以前在上海的时候,我的白天总是关在房间里睡得昏天黑地,而夜晚却整夜地游荡在几个大夜总会的霓虹灯中,唱歌、跳舞,和歌女们调情,这样纸醉金迷的生活,我过了好些年。从来没有想过,除了这种生活,我还能选择别的什么生活,而且我过得很惬意,一点都不想改变,更没有想到停留下来。直到来到这里,来到这里遇到你。”说到这里,乔志中深情地注视着陈梅娇,继续说道:“虽然我开始受不了这里的冷清,因而创办了‘一支梅’,可是我的心已经不能再停留在那种繁华的场所。我经常想着能和你一起停留在丹江河畔这个小镇上的某一个地方,我们修建一所小房子,只有我们俩个人一起生活,我们过着平凡的夫妻生活,你说好吗?”
陈梅娇慢慢地闭上眼睛,乔志中的真诚和坦白不能不令她感动,一个纨绔子弟为她而改变而愿意停留,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呢?而且他们已经订婚一年了,都已到了嫁娶的年龄。
乔志中见陈梅娇不作声,又带点哀求地说道:“梅娇,我也请你停留下来,好不好?”
唉!难道她的一生注定要做一个带着内伤的女人吗?
陈梅娇终于睁开眼睛,她果断地点点头道:“好,等我站起来的那一天,就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乔志中见她答应了,顿时喜出望外!
陈梅娇突然感觉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有点虚弱地说道:“这会儿我累了,你下楼去吧。”
乔志中赶紧扶着她躺下,帮她盖好被子,轻轻地掩上门便出去了。乔志中走下楼,只见白小凤和张青莲正坐在客厅里聊天,他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对白小凤说道:“阿姨,我和梅娇已商量好要结婚了。”白小凤一听也十分高兴。
乔志中又问道:“听说陈叔叔们要回来过年,他们啥时候回来呢?”
白小凤说道:“他们说今天下午回来的。”
张青莲听说陈梅娇的婚事,也很高兴,又听说陈同华们快回来了,便说道:“白姨,您终于可以放心了,赶紧给妹妹操办婚事吧,我今年也在李官桥过年,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叫我。”
白小凤拉着张青莲的手说道;“抚昔刚生下孩子,你们好好地照顾她吧,我准备让梅雪今年也回来过年,帮着她妹妹准备。”话音未落,黄小婷一手拉着段玉,一手擎着一支梅花进屋听到,便随口问道:“为梅娇准备什么呢?”
张青莲笑着说道:“你这丫头以后要改改口了,动不动就‘梅娇、梅娇’的叫可不行,眼看着就要喊‘小婶’了。”
白小凤接道:“也没什么,你们这些孩子们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猛然间叫改口也是挺难为情的。”
黄小婷听出乔志中要和陈梅娇结婚了,不觉愣愣的,心中不知是喜,还是悲?她为乔志中和陈梅娇而喜,又为二哥和陈梅娇而悲!
张青莲见黄小婷突然间变得默然,也不说些祝贺的话,便赶紧告辞道:“白姨,乔先生,我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就先回去了。”
白小凤也不好挽留,便送她们到二门口。
走在回家的路上,张青莲嗔怪道:“小婷,刚才你怎么了?你小叔和梅娇要结婚,你怎么也不祝贺呢?就那样呆头呆脑地站着?”
黄小婷无耐地摇摇头道:“姐,你这些年不常在家,有些事情你不了解的。”
张青莲疑惑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你小叔和梅娇的结合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黄小婷弯腰抓了一把雪,狠狠地抛向远方,段帆和小玉一见都仿效她的样子开始抛起雪来。黄小婷和外甥们玩耍了一会儿,才说道:“姐,一切都成定局,你就别问了。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是二哥哥,我也希望他早点成家,这次你在家住的时间长,就多劝劝他吧。”
张青莲见黄小婷不愿多说乔、陈的婚事,却突然扯到张任鑫的身上,心里多少也有点明了,便不再追问下去。
回到酒厂,大家正准备开午饭,见她们便笑问:“怎么?白姨没有留你们吃饭吗?”
张青莲也笑着回道:“白姨家正准备办喜事呢,我们哪能没有眼色呢!”
王氏等众人都纷纷地问道:“是不是梅娇的喜事?”
黄小婷看了一眼一直默默吃饭的张任鑫,接口道:“是的,梅娇已经同意和小叔结婚了,只等着她腿好就办事。”
王氏和张宣英都高兴地说道:“这是好事呀,梅娇这孩子也老大不小的了,总是朝外跑也不是啥好事,这一结婚就拴住她的心了,你白姨也能放下心。”
张任鑫简直有点坐不住了,他勉强吃了一点饭,就推说头疼,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陈梅娇终于可以告别漂泊、危险的生活,终于可以停留下来,终于可以远离他这个不幸的人儿,他应该为她高兴,为她祝福,可是为何?他的心这样地痛!
正当张任鑫五脏俱焚之时,却传来一阵敲门声,张任鑫只好打开门,只见张青莲端着一碗莲子汤走进来,她说道:“鑫弟,婶子说你病刚好,身子虚,今天中午又吃了那么一点饭,就让我给你送点汤,你趁热喝一点吧。”
张任鑫赶紧接过汤,却见张青莲并没有走的意思,知道她有事情,便请她坐下。张青莲犹豫了一下,说道:“鑫弟,你看梅娇多野的丫头,现在都收了心,快要结婚了!而你如今儿也是二十出头的人,又早和乔小姐订了婚,让人家乔小姐等了这么久,这样从礼义上也说不过去,何况你和乔小姐的感情也挺好的,又整天在一起工作,因此就不必再等下去了!”
张任鑫勉强笑道:“姐,让您操心了,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再急今年也已经来不及办了,这样吧,等过完春节,随你们挑选日子操办,你看行吗?”
张青莲高兴地站起身,说道:“好,一言为定,姐过完春节就不走了,等给你办完婚事再走。”
张任鑫把姐姐送出门,却再也呆不下去了,他知道他不能再忍耐,再等待下去了,他要去看看她,哪怕只看一眼,今生也无悔了!这样打定注意后,他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他径直从后门走出去,他低着头,只管朝刺柏树林走,他生怕遇到人,生怕自己见陈梅娇的决心被外界的人或物干扰而改变。因此当他顺利地走到陈家大门口时,竟然有一种胜利的喜悦。这时,陈家大门却突然被打开了,一辆轿车徐徐地开出来,张任鑫一看,是乔志中的车,显然乔志中也看到了他,便摇下玻璃,盯着张任鑫的眼睛看了几秒,然后说道:“梅娇受伤回来后,好像你还没有来看过她吧!”
张任鑫微笑道:“酒厂事务比较多,一直没有时间过来,刚巧今儿我妈要让我转告白姨几句话,因此顺便过来看看。”
乔志中似笑非笑地说道:“是吗,我还以为你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而来的,既然是替老夫人传话,你赶紧进去吧,梅娇刚吃过药,正在午休,你注意点就可以了。”
张任鑫只好点了点头,他看着乔志中的车远去,才松了一口气,见门人正等着他进来,便快步走了进来。白小凤早已站在堂屋的廊檐下等他,张任鑫忙上前搀住白小凤,说道:“外面挺冷的,您老在家等着我就行了。”
白小凤亲热地拍着他的手道:“鑫儿,白姨想你呀,有一段时间你没来了,刚才听说你来了,能不高兴吗?”
张任鑫一边扶着白小凤进屋,一边笑道;“年关酒厂太忙,因此没能常来看您。”接着,他又问道:“梅娇妹妹的伤怎么样了?”
白小凤叹口气道:“这孩子开始伤的真不轻,不过这些天已经好转了许多。”说到此,她便对一个丫头喊道:“去楼上给二小姐说一下,一会儿鑫儿要去看望她。”
张任鑫看着丫头上楼,又装作随意的样子问道:“妹妹的好日子订下来了没有?”
白小凤摇摇头道:“还没有,再急也得等娇儿的腿好了才能结婚呀,梁大夫说还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康复呢。”正说着,丫头走下楼,回道:“二小姐说,请张少爷上去。”
白小凤笑道:“鑫儿,你上去吧,娇儿这些天不能下床,快闷坏了,你们兄妹俩聊聊天,她会开心一些。”
张任鑫答应着,便上楼去了。他恨不得两步并作一步走,当他站在陈梅娇的门口时,他竟然有一种过五关、斩六将的感觉。门是虚掩的,他伸手去推门,手却颤抖个不停。
陈梅娇正靠在垫背上望着他,她的头上什么头饰也没有戴,瀑布似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胸前,她没有穿外套,只穿着一件红色的高领毛衣,脸上也没施任何粉黛,有点苍白,但眼睛仍是那么清澈,又有点朦胧!张任鑫一下子又沉浸到了那清澈的朦胧的湖水中,他的头脑顿时一片空白,他就那样木木地望着她,一直走到她的床前,她的双腿盖着棉被,他慢慢地掀起棉被的一角,看到陈梅娇穿着宽腿棉裤,她的左小腿露出白色的纱布,他把裤角轻轻地搀起,又轻轻地抚摸着裹着厚厚纱布的伤口,陈梅娇条件反射似的缩了一下腿,张任鑫轻柔地问道:“还是很疼吗?”
陈梅娇摇摇头,她看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疼惜和关切,之前她心中的怨气竟然瞬间消失了。
每当两个人单独相处时,陈梅娇都有一种恍若如梦的感觉,她有时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张任鑫的爱,有时却又感觉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一切都不能把握住;有时感觉眼前的情景不像是正在进行着的,而是很久很久以前都已经演绎过一遍,此时只不过又重温一遍而已。两个人默默地坐着,之前彼此心中的千言万语此刻都感觉是多余的,一句也不想说,虽然属于他们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他们心中都明白,然而他们只能那么深切地彼此凝望着,所有的顾虑在此时都被抛开,只想把对方融化进自己的眼睛里,使对方永远也走不出自己的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又仿佛是花开的一瞬间,有两行清泪从陈梅娇的眼眶里徐徐地滴落,梨花带雨的脸看起来那么楚楚可怜,令人心痛,这泪水灼伤了张任鑫的眼睛,也灼伤了他的心,他是第一次看到陈梅娇流泪,为他而流泪!他的心潮湿着、疼痛着,情不自禁地从床边的小凳上坐到陈梅娇的身旁,他伸手去帮她擦脸上的泪水,却沉醉般地呢喃道:“不哭,不哭。”
陈梅娇泪眼婆娑地望着他问道:“为何现在才来看我?”
张任鑫此时清醒了一点,他有点苦楚地说道:“你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就来了,只是没有勇气进来,我站在后院墙外,站了整整一夜!”
陈梅娇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然后心疼地嗔怪道:“你真傻呀,那么大的雪,你就在外面站了一夜,怪不得你生病!”
接着,陈梅娇又幽幽地问道:“既然爱我,为何总是选择别人?为何不给我们自己留一个机会?”
张任鑫迎着眼前这双真诚的眼睛,柔声地说道:“我只希望你可以健健康康地活着,快快乐乐地生活着!”
陈梅娇哭笑道:“如果没有了你,我能快乐吗?如果没有了你,我即使活到百岁又有什么用呢?”
接着,陈梅娇又真挚地说道:“两个相爱的人,即使不能一起相携终生,但只要能真诚地相厮相守一天,哪怕之后发生天蹦地裂、苍海桑田又有何惧?做到这一点,今生便无悔、无憾了!”
这话说得多么坦诚多么凛然,张任鑫有点醍醐灌顶!是呀,为了一个预言,他一再地伤害爱自己的人,也伤害了自己爱的人,他不敢去和命运抗争,他一再地放弃自己爱的人,他总是把自己的主张强加于别人身上,就连眼前,这个自己今生最挚爱的女孩子,自己也没有给予她一个和自己相爱的机会!就像她说的,两个相爱的人,如果不能在一起,即使活到百岁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两个相爱的人,只要能坦然地在一起相拥一天,哪怕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又有何惧呢?
想到此,张任鑫感觉获得了一种新生,他抬起头,想对陈梅娇说道:“好,我们彼此就给彼此一个相爱的机会,管它天崩地裂!”
谁知,陈梅娇见张任鑫默然,又幽幽地说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呢?一切都成了定局,我和志中快结婚了,你不必再担心什么,希望你和乔小姐也早结秦晋之好!”
这话忽啦一下子就把两个人的关系拉得远远的,张任鑫知道此时他再不争取,他今生便错失了最心爱的人!他有点急切地抓住了陈梅娇的手,而此时楼下却传来刺耳的汽车喇叭声,陈梅娇倏地抽出自己的手,颓然地说道:“你快走吧,我爹们回来了。”
难道这就是命,在最后的时刻,张任鑫也没有能力挽回他今生的爱情!有泪珠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他竭力地忍着,但他还是不能开口对陈梅娇道一声:“保重,再见!”他知道他一开口,便会泪涛滚滚,不可遏制!他最后望了一眼心爱的人,便转身离去。陈梅娇见张任鑫泪花闪闪地离去,心就好像被猛然掏空了一般,她无力地躺下,泪如雨下!
张任鑫疾步走到楼梯间,便站住控制了一下情绪,才缓缓地下楼,却一眼瞥见陈同华、王兰枝、陈富武已走进二门,司机和几个仆人在后面抬着行李。白小凤见张任鑫下来,便向他招招手,悄悄地说道:“鑫儿,一会儿你回酒厂忙你的事务吧,不必理睬他们。”张任鑫含笑点点头,便和白小凤一起到堂屋门外迎接陈同华们。
陈同华见到张任鑫,便笑道:“鑫儿也在呀,进屋坐吧。”
张任鑫略略弯了一下腰,说道:“叔叔回来了。”
接着,他又说道:“叔叔今年在家过年,一切都需要准备安置,侄儿就不打扰了。”
陈富武听说他要走,却拉着他的手笑道:“大哥哥,我一直都很仰慕您呢,想和您聊聊!”
张任鑫见陈富武已长成和小明一样的少年,心里产生了几份喜爱,便笑问:“富武弟弟如今在哪里上学?”
陈富武回道:“我在宛城一中二班。”
陈同华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听说小明也在宛城上学呢,是在哪个学校呢?”
张任鑫回道:“小明在宛城五中三班。”
“哦,比富武高一级。”陈同华说道。
接着,陈同华拍着张任鑫的肩道:“今天叔叔不在家里看到你,改天还要专门去酒厂拜访你呢。”
张任鑫知道陈同华有话要对他说,便只好随同大家一起走进堂屋。白小凤命丫头们帮忙王兰枝收拾房间,放置行李,自己却独自回到房间里,对外面的事务一概不管不问,王兰枝心里气恼,也没有办法。
陈同华见妻儿都不在场,才叹口气对张任鑫说道:“鑫儿,你见多识广,叔叔正有一件烦心事要请教你,此事可是关系到咱们全县几万人口身家性命的大事情呀!”
张任鑫见他说得这么重大,便问道:“什么事情?”
陈同华说道:“你也知道,宋秃子和李麻子这两个汉奸这几年,时常带着伪军对咱们县边境进行骚扰,但以前骚扰只是他们公报私仇而已,日军并没有下达侵淅的命令,因此他们也不敢做得十分过火。而如今的形势却越来越严峻,日军已侵占邓县、内乡、西峡,这样对淅川就形成一个半包围圈,那么侵淅已是势在必行了!”
张任鑫不知道陈同华为何要对他分析这样的国家大事,但他知道陈同华一定有事情要求他,因此便不动声色地说道:“叔叔也不必太担心,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叔叔的民勇团也算是兵强马壮,此时不正好可以保国护家吗!”
陈同华干咳两声,说道:“那是当然,我们一定会誓死抵制日军侵略的,不过……”说到此,他看了张任鑫一眼,接着又故作为难地说道:“可是打仗是需要枪支弹药的,大泉寺的造枪厂如今也成立了十几年,但现在缺乏经费呀!因此我希望咱们境内的商会都能自愿捐出一批款子来,专门用作生产抗日的弹药。”
听到此,张任鑫已经知道陈同华的用意了,他虽然嫌弃陈同华的为人,但他感觉到陈同华还算是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在民族危急时刻能够挺身而出,抵抗侵略者。因此,他郑重地说道:“叔叔,关于商会捐资的事情,请您找乔会长商量,不过我丹江大曲酒厂,前期先捐助大洋一千元。”
陈同华一听,十分地高兴,他点头道;“我就知道你这孩子会支持叔叔的,那我先替淅川的百姓谢谢你了!”
张任鑫微微一笑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同华又有点沉重地说道:“我预感到我们只能过这一个平静的年,春节后想必日寇就会采取行动的,因此我让造枪厂过年继续在生产着。”
张任鑫点头道;“好,想必叔叔已经做好‘水来土淹,兵来将挡’的准备,我会尽力供应抗日物资的!”
说完,张任鑫方告辞离去。当他快走出陈家大门时,又忍不住回头凝望着二楼那扇熟悉的窗户,窗户是寂然的,厚厚的帘布遮挡着屋内的一切,他只得转身离去。
腊月二十七日,酒厂放年假。老复兴家后宅终日充溢着欢声笑语。段风楦也来到这里过新年,黄小明尤其高兴,整日和段氏父子关在书房里高谈阔论。只有张任鑫一个人整日闷闷不乐的。此时,陈梅娇和乔志中的婚期已经传过来,订在二月初九。而王氏们也正在商讨张任鑫和乔云虹的吉日,因想着宝儿的满月喜宴是正月十九,如果连续办两场喜事,也太忙人,因此就决定把他们的婚期也订在正月十九,而阿龙、阿虎早就发誓要与张任鑫一起完婚,因此到时三对新人一起举行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