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一支箭
作品名称:《飞来的紫禁城》(小说) 作者:辰星 发布时间:2017-12-05 16:43:02 字数:3997
书接上文。且说洪武三年,这是洪武帝开始考虑公开朝议卜宫定都的时候,这是大明紫禁大戏即将开锣的时刻。但这一年也依旧是个战火纷飞、枪林剑雨的年代。不但百废待兴待举,甚至还有历史翻盘的可能。尽管大明已经立国,但邓愈、傅友德将军在青藏高原与叛乱势力鏖战正酣;招抚吐蕃,平定蜀地。
幸亏邓愈是智将,深谙孔明的民族政策;傅友德是勇将,智勇双全的二将军拉打结合,让各路民族问题不成问题,让天路人民的历史歌声回声嘹亮,让青稞酒和酥油茶更加香甜----不说了,再说韩红就要找上门来了,赔不起。
在中国古代历史上其实每一个朝代的建立都可谓极为艰辛,来之不易。除开国皇帝一生戎马披荆斩棘外,更有无数战士的鲜血,每一寸土、每一个街巷、每一个战略要地的山头,每一个军事渡口都是用青春的生命换来的;且不提那些为人瞩目的、那些出生入死的开国将军们。
对于明初的开国功勋,大家都知道徐达、常遇春,乃至李文忠、汤和以及世镇云南的沐英,却对“六帅”之一的邓愈事迹知之不多;对敢死队长傅友德也是出乎意料知道的少之又少;至于百夫长一级的英雄故事更是羚羊挂角,几近无踪可寻,但愿咱们后面有缘在紫禁城传奇里能有机会弥补这一缺憾。尤其是百夫长一级的红巾军军官里还有一位伟人的先祖,但愿今后有缘,破译秘史,完善明史,一睹六百年前远征的英雄们战地黄花分外香的历史传奇。
且说洪武三年这一年里的徐达与李文忠的大军则是西出潼关、解放兰州,让所谓奇男子王保保穿着裤头、和几个穿着花裤头的媳妇抱着一只黄河流木横渡黄河狼狈逃跑了,逃向了草原大漠深处,不离不弃呀。故元势力岐王朵儿只班,一度有帮助王保保组织反扑之势,但摄于大明大军的声势,也只能是派出小股游骑频频活动于河煌一带观望伺机,有心无胆。
这些军情消息让身在应天的主公朱元璋略微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可以继续思忖与热议设立大明首都的问题了。京师,也就是首都这是王朝的主心骨儿,是心脏,不能总是悬而不决,‘定都对’这台戏总得有个拍板敲定的时刻呀。定都吉壤的正确选择有利于大明江山的基业万年,汉祚的江山稳稳的、牢牢的,这也是对烈士们的祭奠和最好的怀念,这绝不是小事儿。
否则你二世而亡,你就历史耻辱柱了,那些牺牲的烈士们又算什么?烈士陵园又将是什么下场?中华文化讲究事死如事生,否则你就会有难以超度的亡灵,就会有怨气。南京的燕子矶就是个有怨气的地方,这在明初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南京老杆子们那知道的故事比咱们多。
闻钟声,烦恼清。洪武爷不但筑钟,超度亡灵;还宣乐,宣乐以致和,让天下充满和气,他甚至亲自带人一口气作了九首大曲目,以文艺的方式告诉天下人、俺朱重八热爱和平但当年为什么要起临濠从军、走上定远革命之路,那作品放在今天那就等同于什么史诗或什么组歌呀!
朱元璋会作词、会谱曲,会乐器,会段子,是文艺的行家里手;母亲陈二娘是大宋朝落草军人的女儿,自幼通艺术,会唱戏,当年嫁到朱家后的走穴那也曾一度拉动家乡光明集几个集市的GDP;尤其是一曲感天动地的《窦娥冤》无意中让自己的小叔子、邻村的汤和大侄儿竟然萌生了重开大宋之天之志;梦中也没想到的是,温婉的戏曲竟然也是历史的集结号,自己的老疙瘩也在多年后也被他们带上了道儿,最终走上了红巾军革命的路一条。
这就是戏曲的力量,这就是文艺的力量,文艺为什么人的问题在六百多年前的元末明初就是个问题。家庭熏陶使朱哥成为了有文艺范儿的皇帝,只要他高兴那艺术的气息会弥漫吴王新宫;但他若是不高兴那就是蒙元旧府里的一幕幕悲剧,不怕他的人,有,但着实不多;或许这刘伯温就是这不多里面的,当然主要是在定都一事儿上。关于大明定都,朱元璋心里明白刘家有发言权。
且说朱元璋在洪武三年里期待着刘伯温在朝议前后、在卜宫问题上能站在自己这一边,支持大明首都定鼎在临濠的赞画。但是,直胡同儿他就是不点头,不出面、就是不与主公、丞相、与淮西勋贵们唱同一首歌。轴子,死轴,就是看不上主公的家乡临濠,还说东、西临濠是四散之地,不适合做首都,不环抱,适合走四方,一村又一庄,迷迷茫茫;这刘基,他的性格真像他家乡瓯江里的老鼋-----一种有灵性能预报风雨洪水、但咬人不撒嘴的大王八。
虽然刘伯温官职不高,只是个大本堂的图书馆馆长,其它都是虚职。但图书馆馆长是管天下信息的,决策离不开信息,信息是王朝决策的基础,所以刘伯温在定都具体这件事儿上说话有影响力,会影响一大批人。再说,朱元璋是个比较重视历史的人,不经朝议就定都这事儿恐怕亘古未有,这于历史是无法交代的。所以,朱元璋希望刘伯温在朝议的锣鼓中第一个发言、支持自己,那事情可就完美漂亮了。
俺朱元璋并不是非要做土老帽儿非要衣锦还乡,并不是非要升崇临濠为龙兴之地,并非私其亲,并不是非要看看临濠天边飘过的那故乡的云,俺也不是空空的行囊。朕的目的是要居天下之中,是要守淮守江,让大明万年。守江必守淮这军事常识你刘伯温懂不懂啊?朕的脚步更不沉重,五马大驾更不会让归乡路显得漫长。
尤其是不差钱儿,不用众筹,也不必在意什么福布斯儿,什么混一海宇的全球化。您别以为这是戏说,元末也有国际化或全球化的类似说法,也有放高利贷、吃羊羔息的金融大鳄,也有什么萝卜丝儿之类的排行榜,也有空手套白狼的玩钱儿大忽悠。朱元璋朴实,重视农业,重视实业。除了盐铁,咱们那什么猴魁、六安瓜片、龙井和碧螺春说白了不就是树叶子嘛,大量出口!那换回的就是哗哗的银子;那丝绸原料不就是树上的虫子吐出的哈喇子嘛!那换回的也是真金白银呀;还有北方的大布也在国外备受欢迎。
那两淮盐场今天也在咱们眼前、盐枭已经被打到,权把子在‘人民’的手中呀;两淮盐场的收入占大明全国盐场总收入的一半。至于建筑技术与人员,咱不缺工匠,采木采楠木的队员也已经遴选、就要踏上蜀道。眼下,这定都大戏就差刘基你这老司机给朕整上几嗓儿、哼上几句儿,咱们选个吉日就可开工营造了。
可让朱元璋与刘伯温同时没有想到的是,这定都朝议大戏刚开锣,第一个叫板起唱的竟然不是他朱元璋一直瞩目的刘伯温,更不是摩拳擦掌的丞相系统的精英,竟然是另外一名官员,名不见经传的。这可出乎朱元璋与众臣的意料。抢戏了?历史之戏总是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可不以朱导演的意志为转移。
当然,人家这位历史风流人物的奏议,这也是一种定都的见地,也是一支射出的思想之箭,也是故事,更是一种当时的头彩儿;更给我们今人带来了阅读的愉快,而且他甚至被载入史册。当时,此官员说的是慷慨激昂,激情燃烧,让朱元璋频频点头,洪武爷,看箭、接招儿!但是,角落里靠边儿的刘伯温却是出奇的冷静,甚至就是不屑。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且说在长江北岸的一个古老渡口的夜色中是江风栩栩,浪涛荡漾而拍岸作响,抬望眼星幕阑珊,远处则是渔火三三两两也闪闪如星,好一幕让人幸福不眠的大江美景。长江,你也是南京人的父母,你也是朱元璋的父母。只是风大浪急、风云突变的时刻,要全凭掌舵人的经验、定力与运数;历史的航渡又何尝不是如此,立国之初的大明你又何曾遇到建国的暗礁与风暴?赶考的路正长。
这时,一名便衣的青少年军人卫士正在等待过江的船只,他等待船渡的表情略显着急,但也是按规矩排队。他的气质与纪律性也告诉了历史与喜欢历史的读者们,洪武三年这是个刚健雄浑的时期,新生的大明队伍蓬勃向上,军纪严明。
“扑通!”一只江猪子也就是白鱀豚突然跃出江面的不远处,吓了等待摆渡乘客们一跳,这个古渡就是应天北大门的六合瓜步渡。瓜步渡口在军事上自古有重要的战略位置。当年金兀术南侵,几乎每次都要从瓜步经过,这里还有古驿站,不多表。
且说这个少年卫士是什么人呢?他这是要过江去哪里呢?此人就是大皇上朱元璋派出去六合秘密调研的亲兵,因为六合发生了虎患、是接连伤人。朱皇帝勤政,对北大门发生的虎患非常重视,而且六合是自己少年时疗养过身体的大后方,还有不少的熟人,这百姓遭受虎害这情何以堪。而丞相领导下的管理系统是按部就班,无为而治,这让急脾气的洪武帝只好便宜行事,朕派人了解一下信息不犯嫌吧?犯嫌是南京土话。
眼下,这个腰里別着碟牌也就是特殊通行证的少年军人已经过江、在新宫的侧门向门军,也就是门口站岗的士兵略微一亮通行碟牌,也就是刚亮出三分之一的样子,那皇宫站岗卫士‘啪’的一个平级军礼就放行了。大明的军礼分三种:高级的,举到眼部;中级的,举到口部;平级的,举到心口位置,不多介绍。
推拉摇移,镜头拉回皇宫,朝议大戏连续剧正在播出。且说这大明朝议定都大戏第一个叫板起唱的官员那究竟是谁呢?此官员说的又是什么高见呢?他的思想之箭是否打动了朱元璋的内心呢?他的吉壤地点是选择在哪儿呢?与刘基相同吗?对于这个人的观点,刘伯温又是什么真实态度呢?毕竟历史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岁月要沉淀一切翻腾的浊水与人心。咱们创作也是直胡同儿竹筒子,是现在就说。且说这位在朝议时吸引朱元璋眼球、吸引大明御史目光的官员是热烈慷慨发言,这位官员他就是-----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南京吴王新宫朝议定都的历史大戏突然加入了一个新镜头,朱元璋目光的余光此刻既看到了刘伯温的无动于衷与不屑,也看到了一名火速赶回的亲兵,也就是仪鸾司的卫士,或者说白了就是锦衣卫在门外远远的一个非常隐蔽的手势,这是事先秘密的约定,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什么叫亲兵?朱元璋的亲兵与众不同,那都是少年近卫军,有些亲兵是朱元璋看着长起来的红小鬼,有的孤儿管朱元璋就叫爹,他们与朱元璋的关系是同生死共命运的关系,您以为呢!
当然,锦衣卫这个词儿是洪武十五年以后才有的,眼下就叫亲兵卫士。但这个历史突然的一幕,只是远景,只是稍纵即逝,并没有造成朝班现场的任何失态,影响朝议气氛,以致除了警卫几乎没人发现这一幕。军人有军人的智慧,否则那还叫什么军人。这是秘密约定,有情况?有情况,应天北大门六合虎患有大皇上一直惦念想知道的紧急情况!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下回再说。
正是:金陵津渡小山楼,一宿行人自可愁。潮落夜江斜月里,两三星火是瓜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