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视（三十六）

　　
　　我们两个没再说什么，我跟着他从那片树林里走出来，又回到了那片花园中，我看到现在是在花园的另一侧，在花园的尽头是是另外一片小树林，与刚才办公楼那里不同的是，这是一片花与树共存的树林，那里是条宽大的路面，在路的两侧种植着一些树木，同样在咱的两侧的树下是一片又一片的花，那些花有些我认识，有些我不认识，而有些看起来就是一些山野中不知名的野花，就这样在路的两侧生长着，在路上有一些人在散步，还有一些脚步有些急匆匆的穿着白大褂的人，我想那应该就是这疗养院的工作人员吧，这条路一直向远处延伸，我看到路的尽头就是我刚才在花园的那边看到的那个朦胧的楼的影子，只是现在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幢楼了，那是一幢白色的四层楼
　　“那里就是疗养院的公寓楼了，疗养院里管这幢楼叫一号楼，有时也叫主楼”王前进一边走一边向我介绍道
　　“噢，那还有二号、三号楼？”
　　“有，只是那两幢楼的规模要比一号楼小些，但是那里住的人级别可比这一号楼里住的人高多了，当然了花的钱也更多了”
　　“想不到这荒郊野外的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世外桃园呀”我一边跟着王前进走着，一边欣赏着这里的风景，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并没有在意我们，想来外来的探视人员应该也是经常来的
　　“这疗养院里住着的人没有统一的衣服吗？”我问道
　　“你是说常见的那些病号服吧”
　　“对”
　　“那是病号才穿的衣服，而这里是疗养院，不能让入住的客人有这种心态，否则对于身体的恢复不利，要让这些客人在轻松愉快的环境中生活，所以对于穿着，没有硬性的规定，不过还是要求尽量穿一些宽松的衣服”王前进对我解释道
　　“原来这样”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走着，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那个四层小楼前，这幢小楼从外面看不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白色的外表色，我抬头看了看，一扇又一扇的窗户在白色的墙面上开着，大多数的窗户在这个时间是打开的，也有些窗户是关着的，更有少数的窗户不光是关着的，而且里面的窗帘也是拉着的。
　　“走吧，他住在三楼”王前进对我说道
　　我们来到公寓楼下，我看到与刚才去的办公楼是一样的，在门口有登记的地方，不同的是这里是一些年轻人在接待，在一楼的大厅的一侧摆着一张桌子，一个年轻人坐在桌子里面，在他的身后是一个打开的窗户，在那扇窗户里面同样坐着一个年轻人
　　“先生，请问您找谁？”那个坐在桌子后面的人看到我们两个人进来就站了起来，从桌子的后面走了出来，问我们，此时在一楼的大厅里来往的人并不多，并不多的几个人也转过头来看着我们，但是他们也仅仅只是看了看我们，然后就又走开了，去忙各自的事情了，有人急匆匆地走着，有人在那里慢慢地迈着步子出去或是进来
　　“我们探视”王前进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张从办公楼里领到的单子递给了他们
　　“三楼310房间”那人接过单子看了看单子然后从嘴里念出了这个信息，然后抬起头看了看我们两个人，我感觉到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很难明说的意思在里面，我并没有说什么，我侧过头看了看王前进，虽然他在笑着，但脸上的表情反映出他的表里不一，看来他也看出来了这人的眼神里有点问题
　　“对”王前进对那人说道
　　“您稍等一下”那人说完走到了那开的窗户口那里，把从王前进手里接过的那张单子递给了里面的人
　　“三楼310房间，探视”他对里面的人说道
　　“310房间？”那窗户里面的人听到“310房间”这个信息时，不自觉地重复了一句，然后从窗户的玻璃中看了看我们
　　“怎么他们都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们”我在王前进旁边轻轻地说道
　　“呵呵，在疗养院里养一个精神病患者，本来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而我们又来探视他，你说这能不让人奇怪吗？”王前进对目前的情况好像并不感到惊讶，想来应该是经常来，经常遇到这样的事
　　“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吧”那人对我们说道，然后又坐回到了那张桌子的后面，而在窗户后面的那个人则拿起来了桌子上的电话，我和王前进则走到了窗户前等着他办手续
　　“有人探视3楼310房间的客人”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对，310房间”
　　“好的”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上了，然后对我们说道
　　“稍等一下，负责三楼的大夫马上下来”
　　我没有回答什么，而是侧过头去看了看王前进
　　“他比较特殊，所以得有主管三楼的大夫亲自定是否能探视”
　　“噢”我听完长出了一口气，但是也更紧张了，因为可能主管三楼的大夫认为他现在不便于会客，那我今天可就白跑了，那老家伙会不会还能再给我一次探视这个“猴子”的机会，只有天知道了
　　“你们好”我正在想着这些心事时，听到有一个声音从我们的身边响起来
　　“你好，李大夫”王前进正和一个人打招呼，我看到那也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那人大概有五十多岁，头上的头发很稀了，剩在头上的头发也是稀稀拉拉的，身体有些发胖，那身白大褂穿在他的身上，被他胖胖的身体撑的有些紧了。
　　“你好啊，小王，又来看他”
　　“是的”那人看来和王前进很熟悉，也是，每次都是他来，不熟悉才是怪事呢
　　“你老板没来呀？这位是？”那个李姓的大夫看到我站在王前进的身边，忙问王前进
　　“噢，是这样子的，李大夫，这是我们老板的朋友，我老板今天正好有事，让他过来帮着探视一下”王前进忙问道
　　“你老板的朋友”显然王前进给出的这个理由不能抵消这个姓李的大夫的疑问
　　“你好，李大夫，他说的有些不清楚，准确地说我家里的长辈是他老板的朋友，同时与住在您这里的那个病人也是老相识，前几个月从他老板那里听说了这个情况，所以让我来探视一下”我忙解释道
　　“噢，原来是这样，我说呢”这李姓的大夫终于打消了他心头的疑惑，我看了看王前进，眼里带着笑，你的身手是比我高，但是要说应机的本事，你可差远了，王前时也只是对我笑了笑，没说别的什么
　　“真是想不到了，这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人，竟然有两位这么重情重义的朋友”李姓大夫在那里感慨道
　　“李大夫，不知，今天我们能不能探视一下他”我忙问道，我可不想有什么时间都浪费在这个地方
　　“今天恐怕不行”李姓大夫说道
　　“为什么？”王前进没等我发问
　　“今天凌晨时他刚刚发了病，又喊又叫，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们给他们注射了安定，现在还在睡着，你们不可能探视他的”李姓大夫说道
　　“李大夫，他是在自已的房间里睡吗？”我问道
　　“没有，在观察室里”
　　“那我们能去看看他的房间吗？”我问道
　　“噢，为什么？”那显然对我的这种要求有些意外，探视主要指的还是看人，我现在却是要看住的房间，显然这与一般的探视是不同的，他可能也从来没有遇到过
　　“是样子的，我这些是遵照家里长辈的命令来的，竟然现在这个时候我无法见到他，不如到他房间里看看，回去后也可以对家里的长辈有个交待呀”我早就找好了理由，虽然这个理由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这个理由正好可以反映出来我是不情愿来这里看一个疯子的，只是碍于家里长辈的命令，不能不来而已，我想他是不会拒绝这么一个看似荒诞的要求的
　　“好吧”他走到窗户那里
　　“你好，李大夫”坐在那窗户里的年轻人看到姓李的大夫走到窗户前，忙站起来向他问好
　　“嗯，310房间的病人探视”他对那个年轻人说道
　　“好的，您请签字”那里面的年轻人把那刚才从王前进那里的单子递给了这个姓李的大夫，同时还递给了他一支笔，李姓的大夫就在那个窗台上在那张单子上签字了，然后把那个单子与笔又递给了里面的年轻人
　　“谢谢”他对那个年轻人说道
　　“不客气，李大夫”那个年轻人说完把那张单子夹在了一个文件夹中，我看到那个文件夹中已经有很多这样的单子了
　　“走吧，我带你们去”他说完就走开了，向那个通向二楼的楼梯走去，我和王前进则走在他的两边
　　“李大夫，您说今天凌晨时他又发病了，他经常发病吗？”我一边跟在这个李姓大夫的身边观察着这个楼里的情况，一边问道
　　“那倒不是，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病了，我记得上次发病应该是在四五个月前了，对了小王你上次来时，他不就好好的吗？”
　　“对，上次来时，他是好好的，还和我说了话”
　　“噢，你上来是什么时候？”我看着王前进问道
　　“二个月前”
　　“李大夫，您看他是犯的什么病呀？”我又问道
　　“这个不好说，我是保健医生，对这些精神方面的疾病实在不知道呀”他看了看我说道
　　“噢，不好意思啊李大夫”我忙道歉
　　“呵呵，没事的，不过我听当时送他来的那些大夫说，好像也是受了什么刺激导致，他们说随着这个刺激事件的时间越越来久远，他有可能能痊愈，但是也只是可能”
　　“原来这样子”
　　“对了，大夫，他这次发病，又说什么了？还是说他杀人吗？”王前进对李姓的大夫问道
　　“是啊，还是原来的那些，什么杀人呀、龙呀、死人了之类的，呵呵”李姓的大夫笑着说道
　　“呵呵”
　　“不过在不发病时，他可是很温和、很礼貌的一个人呀”李大夫对我说道
　　“小王呀，我一直很好奇，是一件什么样的事，能把这么一个人刺激成这个样子呀”他对王前进问道
　　“呵呵，李大夫，这你可问错了人了，这事我还真不知道”王前进挠了挠头回答道
　　“我也问过他老板，可他老板也说不清楚，只是说他见到时就这个样子了，我真是奇了怪了，要是能找出来这个刺激源，说不定就能治好他的病”这个李姓大夫，一边说一边摇头。
　　“李大夫，如果这样一个大喊大叫的病人与普通的这些疗养人员住在一起，他们不会有意见吗？”我跟在李大夫的身后问道
　　“如果他们知道了，肯定会有意见的”他回头看着我说了，然后冲着我眨了眨眼睛，我见状也没再说什么
　　我跟着他很快就来到三楼
　　“在这边”他向左手边转过去，我跟着他在这个走廊里走着，这时才能仔细地看到这个疗养院里的结构，走廊的两侧是一个个的房间，走廊的地面上没有铺地毯之类的东西，我想那应该是便于有紧急情况时的车子的进出吧
　　“我们这里的房间都是类似宾馆样式的，你可以看看”姓李的大夫见我在走廊里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这里，他以为我对这里的房间很感兴趣，于是对我介绍道
　　“你可以看看”他说完示意我看他手边的一个房间，那个房间的门是打开的，我看到那里最里面是一张床，在门边有一个小套房，我想那应该是洗手间和洗澡间了吧
　　“这是洗手间与洗澡间，全天二十四小时有热水”果然我猜的没有错，李姓的大夫用手指着房间门口的那个小套房对我介绍道
　　“那床上的被单与床单等，每天换两次，如果是使用自已的东西的话，那么每天也会有专人来进行清洗的”
　　“我们这里的条件可以这么说在本地区都是最好的”那李姓大夫对我说道
　　“也是整个地区最贵的”王前进对一旁补充道
　　“呵呵，那是，不过也是物超所值了”
　　“呵呵，我有时间我也来住上两天”我笑着对他说道
　　“好啊，到时你找我，我给你安排最好的房间”
　　“好，一言为定啊”
　　“他的房间就在这里了”我们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李姓大夫用手指着一个房间对我说道
　　我站在走廊上只能看到那个关着的门，那扇门与这个走廊上别的房间的门没有什么两样，都是钥匙与电磁感应两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