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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故人相逢情愫生 查找死因迁忠骨

作品名称:丹江遗梦      作者:丹江冰      发布时间:2017-12-10 16:53:59      字数:7266

  张任鑫见家中诸事俱妥,便思忖着要去调查姑父黄丛书的死因及把其遗骨从湖北光化县迁回来。张宣英、王氏都知其心事,便流着泪说:“逝者已矣,生者还要活下来,目前你是张家的顶天柱,不能有丝毫的闪失。只要能把你姑父的遗骨迁回即可,别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张任鑫一一答应,心中却另有主意。
  张任鑫直接来到埠口街黄家寨的梁家大院,梁雅芝一见顿时惊喜交加,自然问长问短、嘘寒问暖了一番。张任鑫问其梁乾斋和朱三,梁雅芝说都在乾斋堂。张任鑫便告别梁雅芝、黄巧儿来到北大街中段的乾斋堂。张任鑫闲步走进来,只见梁乾斋正在坐诊,并不见朱三的身影。张任鑫便悄悄地坐在一边,一直轮到他被诊病的时候,梁乾斋疲倦地站起身,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方缓缓地坐下,并歉意地朝张任鑫笑笑。梁乾斋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很是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
  张任鑫见状,便微笑着说:“梁大夫,我患有暗疾,不便在这里相告,可否到内堂?”梁乾斋忽然想起十年前黄丛书来乾斋堂的那一幕,好像和这个年轻人有着雷同的地方。不过看其穿着打扮并不像本地人,看其体格健壮、面色红润,不像有病之人,那么请求进入内堂,必定有蹊跷。想到此,梁乾斋便微笑着作个手势道:“请!”
  张任鑫进入内堂,便叫道:“梁伯伯,你还记得我吗?”梁乾斋闻听一愣,一边仔细地朝少年的脸上辨认;一边笑道:“我刚刚在外堂就见你面熟,只是想不起来。”
  猛然间,梁乾斋拍头叫道:“对了,你是张团长的二公子,叫张任啥?”
  “我叫张任鑫,梁伯伯,八年前,我和兄弟姐妹们还到贵府打扰过几次呢。”张任鑫提醒道。
  梁乾斋点头微笑道:“是呀,那时候你们还是小孩子,转眼间,一个一个都长成大小伙子、大姑娘啦!不过先前听芝儿和小三说你们兄弟二人先后离家,如今见到你回来,不知他们二人该多高兴呢!”张任鑫笑道:“我刚从府上见过雅芝姐过来的。”
  “噢,那么你来堂上不只是为了见小三吧,是不是有问题要问我呢?”梁乾斋沉吟道。
  张任鑫黯然道:“是的,梁伯伯,我来找您,是因为我听说姑父临终前您守候在身旁,您帮助照料姑父,姑父死后,又为他剖尸验体,证明我姑父是被人谋害,您的情义,任鑫铭记在心。但我还想了解一些详细的内情、细节,还望梁伯伯能够以实相告。”
  梁乾斋沉默许久,方缓缓地把黄丛书隐藏在乾斋堂内养病,后来走漏风声,陈光明们派兵严密搜察,梁乾斋配合一些地下党员保护黄丛书从水路转移到湖北福民医院,本来黄丛书的病情逐渐好转,却突然瘁死。他心中疑惑,又和几个地下党员商义解剖黄丛书的尸体,结果却发现黄丛书是被人毒害而死的详细情形对张任鑫说了一遍。张任鑫听后,问道:“梁伯伯,我姑父隐藏在乾斋堂治病这件事除了您和朱三哥知道外,还有别人知道吗?”
  梁乾斋站起身,指着后窗说道:“当时,你姑父和另外两个同志就被我藏在后面院中的那个大药材仓库里,连我们堂内的伙计都不知道。”
  张任鑫默默地点点头,又问道:“走漏风声后,您和我姑父的那两个同事一起转移他到福民医院,这件事情,你还是只告诉了我朱三哥吗?”
  “是的,乾斋堂一向很忙,我离开时,便暗暗地吩咐朱三照顾乾斋堂,怕别人生疑,我还专门叮嘱他怎样应对呢。”梁乾斋答道。
  “那么,我姑父的那两个地下党员同事可靠吗?”张任鑫又问道。
  梁乾斋点头道:“应该可靠,因为丛书受伤后,是他们俩偷偷地送丛书来我这里的,如果他们是奸细,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张任鑫思忖着,好久才低沉地说道:“梁伯伯,依您之见,害死我姑父的人是谁呢?”
  梁乾斋突然愤愤不平地说:“除了那些当权的人还能是谁呢?陈同华是幕后主谋,而陈光明和宋星红是其车前卒。你可知道那个陈光明其实就是厚坡的大土匪陈四迈的化名,他以为改姓换名就可以抹去血洗黄家寨的罪恶吗?”
  夕阳西沉之时,张任鑫才离开埠口街。他想起昨天和黄小婷的约定,便匆忙坐了一辆马车赶到李官桥中学门口。只见黄小婷、段抚昔、陈碧春正站在校门口东张西望,见张任鑫跳下马车,黄小婷迎上去喊道:“二哥哥,你咋坐马车来了,我还以为你又开着小汽车呢?”
  张任鑫低声说道:“以后再说吧。”
  段抚昔也跑上来,笑道:“鑫弟,你回来了,长得更高大了,我须仰望你了!”
  张任鑫含笑点头道:“抚昔姐,送你一件礼物,放在张家庄,你和婷妹一块儿回去,就明白是什么啦。”
  黄小婷一听,高兴地说:“二哥哥,你的礼物是不是段伯伯和姐夫被释放回来了?”见张任鑫点头,段抚昔和黄小婷激动地搂抱在一起。
  这时,一直静立在不远处的陈碧春笑盈盈地望着张任鑫。张任鑫快步走过去,两个人对望了十几秒,都不知从何开口,还是陈碧春垂下秀目,轻声说道:“你回来了!”张任鑫听着这句朴实、轻柔的问候一如当年那个恬静、温柔的小姑娘,八年的空白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他不由自主地问道:“碧春,这些年你好吗?”
  “任鑫,我们赶快回张家庄吧。”段抚昔叫道。
  张任鑫转过身,说道:“抚昔姐,你先回去吧,我和小婷准备明天去光化县办事情。”
  段抚昔一听,知道是为黄丛书的事情,便说道:“那我和你们一块去吧。”
  张任鑫微微地摇摇头道:“不用了,你先回去见段伯伯和大哥,给家里人说我们会尽快赶回来,让他们放心!”段抚昔只得先回张家庄。
  张任鑫又对黄小婷说:“婷妹,你在学校等我,我先和一块从上海回来的朋友们打个招呼,咱们明天清早启程,好吗?”
  黄小婷点头,张任鑫又深深地看了陈碧春一眼,便告辞前往荔场。乔云飞、阿龙、阿虎等人早就望眼欲穿,一见张任鑫来,都高兴地涌上来,嗔怪地说:“大哥,我们还以为你回到家,只顾重温亲情旧友,倒把我们几个兄弟忘了呢?”大家玩笑一番。
  这时,乔志中、乔云虹和刘忠孝也从外面进来,见到张任鑫,乔志中兴奋地说:“任鑫,这李官桥很不错呀,不过倒是缺少了一个大型的娱乐场所。”
  乔云虹接着说道:“刚才在路上,小叔还说要建立一个歌舞、电影厅、酒店、咖啡厅连为一体的娱乐城呢?况且我看临近丹江河畔那条河街确实也很热闹,不过每家的场地都很狭小。倒是离码头一里之距的梅林风景优美,地势较平坦,如果在梅林附近建一座娱乐城,不是很好吗?夏天可以乘凉驱暑,冬天可以赏梅饮酒。”
  张任鑫称赞道:“志中和小姐这个主意很不错,设想也好,不过这俩天我有些私事要处理,不能和你们共同筹划。另外,我想带阿龙、阿虎去一趟湖北办事。”
  乔云虹笑道:“你只管处理自己的事情吧,我们这些人当中,谁能用得上,你只管开口。”
  乔云飞急忙说道:“大哥,你让阿龙、阿虎随你去,为啥不让我去呢?”
  张任鑫笑道:“你们一大家人刚来这儿,家里事情一定很繁多,因此想让你留下来帮着照顾。”
  乔志中冷笑道:“他留下来只能帮倒忙,还不如跟你一块去呢!”大家听了此话都笑起来。于是,张任鑫便和乔云飞、阿龙、阿虎约定明天清晨六点在码头相见。
  临走之时,阿龙悄声问道:“大哥,我们明天是否带家伙?”
  张任鑫点点头,果断地说:“带!”
  张任鑫回到学校找黄小婷时已经薄暮冥冥,母校的脉络纹路早已印刻在张任鑫的脑海中,虽然八年未进,依然了如指掌。中间大道两边的梧桐树开满了淡紫色的花,微风一吹,花瓣便簌簌地落下。一眼望去,男生校园里的几棵杏树也正迎着薄冥开满了洁白的小花,而女校里的桃李更是竞相斗艳。因为是休息日,整个校园显得格外寂静。
  张任鑫拐进左边的教室宿舍园里,看到黄小婷正站在种满花花草草的第一排最西侧的一间宿舍前向他招手。张任鑫走过来,黄小婷抹着眼睛说:“二哥哥,你可来了,我望得眼睛又酸又疼的,我和碧春早把晚饭准备好啦。”张任鑫听到“碧春”两个字,心猛地颤抖了一下,推开虚掩的门,陈碧春正拿着一本书坐在一张小木桌前,桌上摆放着饭菜,还微微地冒着热气。整个房间布置得简洁明朗,一张单人小木床,床头的案上点燃着两根红色的蜡烛,床尾靠墙处竖着一个小型立柜式的小书柜,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书籍。后窗台上放着一盆紫色的丁香和一盆翠绿的吊篮。
  陈碧春见张任鑫环顾小屋,忙站起身笑道:“宿舍很简陋,你可能感觉有点不习惯。”
  张任鑫由衷地叹道:“我走进这小屋,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学生年代,也好像此情此景在我的记忆中曾经发生过,只不过今天晚上重温一遍而已。”
  黄小婷听了抿嘴笑道:“二哥哥,你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多愁善感的,这可不是我的房间,这是陈碧春老师的宿舍,你的感慨是不是因人而异呀!”
  陈碧春瞪了黄小婷一眼,忙拿起一瓶红酒拧盖子,张任鑫伸手道:“让我来吧。”陈碧春把酒递过来。打开瓶盖后,三人方围坐在小桌,一边喝酒,一边谈论着昔日的老师、同学。不觉夜已很深,张任鑫便到隔壁黄小婷的房间睡觉,黄小婷则和陈碧春同睡。
  黄小婷真诚地说:“碧春,你和我二哥哥从小就很合得来,你们俩人的性情脾气又极相投,算得上青梅竹马,我真希望你们的关系可以再上一个台阶。”
  陈碧春嗔怒地拧了一下黄小婷的嘴,说道:“臭丫头,你胡说什么,快睡觉吧。”
  黄小婷翻了一个身,打着哈欠说:“我确实需要早点睡,明天还要去湖北呢,不过,你可要握紧我二哥哥的手,不要让他被别人抢走啦。”黄小婷说着已发出轻微的鼾声。
  陈碧春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这时,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陈碧春想起外边晾衣绳上有几件衣服忘了收回来,就起床打开门,谁知门前丁香花丛中站着一个黑影,陈碧春吓了一跳,刚想叫出来,突然想到也许是张任鑫,于是她回身到屋中拿了一把雨伞出来。果然是张任鑫,他那挺拔、俊朗的身躯矗立在花丛边,微微地仰着脸,故意让春雨洒落在脸上。虽然雨滴骤然变大,他也丝毫没有注意到。突然雨停了,张任鑫睁开眼一开,原来是一顶伞撑在他的头顶,他扭头一看,陈碧春正站在他的侧边,并不看他,只是轻柔地说:“原来是你在这里。”
  张任鑫“噢”了一声,道:“是我在这里,你怎么还没有睡?”陈碧春没有吱声,她正细细地咀嚼着当红女作家张爱玲写的一段话:“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张任鑫本来为姑父的事情郁闷、烦躁而睡不着,因此才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陈碧春也出来了,又看陈碧春穿着睡衣,怕她着凉,便说道:“回去睡觉吧,别受凉了。”
  陈碧春处在黑暗中开满了温情花朵的眼神顿时黯然,她失落地“嗯”了一声,两人分头回屋睡下。
  陈碧春又悄然点燃蜡烛,和了一首旧体诗。
  水仙子
  〈春夜〉
  一瓣丁香一瓣春,一滴丝雨一滴愁,蜡炬燃尽蜡泪流。满怀愁无可谴,叹故人重回故园。梦里八年事,谁人解我忧?齐涌心头。
  多年之后,陈碧春多次想清晰地回想起那个春天的夜晚,而留在她的感觉里除了一抹淡紫的忧伤和一片湿润的温柔之外,她已恍如隔世。只是时常在她的耳边响起那两句肯定的答话“原来是你在这里”,“是我在这里”,就是这两句答话的洪流泛滥了那个春天的夜晚,也充盈了她的一生!
  第二天,鸡叫三遍之时,张任鑫打开洋火机看看怀表,才四点多钟,正准备继续休息,忽然听到隔壁的门被捶得咚咚响,并且伴随着急切的“小姐,小姐”的叫声。张任鑫慌忙穿衣起来,只见一个仆人打扮的人正在门口给陈碧春说:“小姐,您赶快回去,二夫人出事了,老爷也不在家,花婶让我溜出来请您回去。”陈碧春听说母亲出了事情,双腿一软,差点摔倒。旁边的黄小婷赶紧搀扶住她。
  张任鑫充满爱怜地问:“碧春,你没事吧。”陈碧春苦涩地摇摇头,由黄小婷和仆人左右搀扶着到校门口坐前来接她的马车。张任鑫和黄小婷愣愣地望着马车远去,才回到宿舍。
  在马车上,仆人正告诉陈碧春事情的经过,说二夫人三更起来方便之时,无缘无故地从马桶里窜出一条拳头粗的大花蛇,二夫人当场就吓晕了,请了大夫,二夫人醒来之后就一直惊叫着“蛇、蛇”,极度的惊吓使她有点精神错乱。陈碧春听得全身发抖、心痛之至,她可以想像出可怜的母亲的惨状。她深深地自责、愧疚,她因为不想在那个家里看到大娘的专横跋扈、哥哥及嫂子的目中无人、阴阳怪气,所以她一直都避免回家。可是她却让性格软弱的母亲一人承受了那三个人全部的自私发泄。
  原来自从陈光明担任李官桥区长后,陈光明大部分的时间都住在李官桥,这引起了王兰花的不满和嫉妒。她就假惺惺地对陈光明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为何要分在两处住,这样既使你疲于奔波、心挂两处,又让外人说我王兰花心胸狭窄。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那些陈年老醋,我早就不吃了。不如,我们都住到李官桥,一家人和和睦睦地过日子吧!”陈光明听王兰花说得有理,不好反驳,便同意啦。自从王兰花们搬进之后,吴氏母女俩却没有过上一天安生日子。陈光明在家的时候,王兰花还会顾全面子,对母女俩客气有加。只要陈光明不在家,王兰花就会撒泼,开始还只是指桑骂槐,最后竟然变本加厉,直接指着母女俩破口大骂,儿媳妇也帮衬着婆婆骂。婆媳俩还整天邀请一些贵妇人来家里整日整夜地搓麻将。家里的丫头、伙计给母女俩多说一句话就会遭到斥责。只有陈碧春的奶娘花婶不畏强暴,依然一如既望地对待母女俩。王兰花暗中惩罚她,花婶并不屈服,她冷冷地说:“我来陈家已经一二十年,当初是老爷请我来照顾二夫人的,而您现在不让我照顾二夫人和小姐,那么我将禀明老爷,然后离开。”王兰花虽恨得咬牙切齿,却没有办法。
  陈碧春赶到家,见母亲披头散发地缩在床角,更是心痛如刀绞。花婶见她进来,流着泪说:“小姐,您可回来了,现在只有您才能安慰夫人。”
  陈碧春双手去搂母亲,但吴氏显得更加惊惶失措地喊道:“别过来,你是蛇,你要害我。”陈碧春听了母亲的胡言乱语,简之是肝肠寸断。而王兰花们却没有一个人探望,这很稀奇,若在平常,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王兰花肯定要来冷嘲热讽、看笑话的。今天却是耳若惘闻、视若无睹,这里面肯定有蹊跷。但陈碧春现在无法思考,她只盼母亲能快点好。陈光明直到清早六点多才回到家中,知道家中的这些变故后,不胜其烦。
  张任鑫、黄小婷、阿龙、阿虎、乔云飞一干人依约在码头边相见。黄小婷的清爽、娇艳使乔云飞眼前一亮,黄小婷感觉到晨曦中有一双专注的眼睛注视着自己,不禁耳红腮赤的。突然一声汽笛声传来,最早的一班客船回来了。乘客们纷纷地踏上岸来,张任鑫注意到从船上竟然缓缓地驶到岸上一辆“黑马”牌小汽车。他的脑海里忽地闪现出昨天他到县政府,看到县政府的院里也停着一辆同一个牌子的小汽车,难道这辆车是陈同华的?于是张任鑫定睛看车窗内的人,但晨雾把车窗弥漫得很模糊,他虽然看不清,但他感觉到车内之人很年轻,不是陈同华。张任鑫满腹狐疑地和众人上了船。
  大汽船行驶到丹江中心,江水碧澈浩荡,有海鸟不断地展翅掠过江面。阿龙、阿虎哪里见过这样的景像,都赞叹道:“与丹江一比,咱们的黄浦江就自惭形秽了!”
  乔云飞给两人使使眼色,呶呶嘴,俩人见张任鑫和黄小婷都心事重重、一脸凝重的样子,便不敢再兴奋声张。乔云飞见黄小婷穿着一套紫色的秋裙,并无遮风之衣,冻得嘴唇发紫,便脱下自己的风衣说:“小婷妹妹,你披上吧。”
  黄小婷不好意思,刚想推辞,张任鑫微笑着说:“婷妹,你就穿上吧。”黄小婷只好接过乔云飞的衣服穿上。
  九点多钟,张任鑫们一干人在光化县码头下船。按照计划,乔云飞、黄小婷、阿龙三人一块到关家营迁坟,而张任鑫和阿虎一块到福民医院。当张任鑫在福民医院的走廊上询问黄丛书的主治医生聂大山时,穿着白大褂的护士们都惊疑地问:“你们找聂医生干什么?他昨天晚上值班时被枪杀了。”
  阿虎低声说道:“大哥,难道有谁知道我们要来这里,而抢先杀人灭口吗?”
  张任鑫的脑海里忽地闪出那辆“黑马”牌小汽车,他语气坚定地说:“一定是那辆车上的人!”
  阿虎恍然道:“大哥,你是指咱们在码头上遇见的那辆汽车吗?”张任鑫点点头,说:“走,咱们先去聂大山的办公室里,看看有什么线索。”
  聂大山的办公室前围拢着许多医生、护士,而且有几个警察正在查看现场。张任鑫悄声地问身边一个女护士道:“小姐,我想问你,聂大山的办公室里有几个同事?”
  那位护士小姐皱着眉扭头一看,原来是一位英俊的绅士,忙满脸堆起温柔的笑容,拍拍前面的一位男医生说道:“他就是和聂医生一个办公室的。”
  张任鑫趁机说道:“我们是荆门市派来的便衣警察,想了解聂大山被杀一案的有关情况,你能否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僻如这一年前后,聂医生是否和一些行踪诡秘的谋生人见过面,或者有什么异常行动?”
  男医生想了想,说道:“最近倒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一年前,有一个二十来岁,戴着墨镜的男人找聂医生,我在窗口看到聂医生随那人一块坐进一辆黑色小汽车里。”
  听到这里,张任鑫忙问:“你看清那辆车的牌子吗?”
  “应该是‘黑马’之类的名字吧。”男医生说道。
  张任鑫思索道:“杀害聂大山的人就是谋害姑父的原凶,这件事肯定和陈同华有关,但并不是他亲自出马,那么陈同华究竟指使谁来干的呢?”他想起梁乾斋说陈同华有两个车前卒,一个是宋星红,一个是陈四迈即陈光明。那么凶手肯定和这两个人有关系,而且整个淅川县城就几辆车,开“黑马”牌汽车的更是少之又少,找出凶手并不一件难事。”
  张任鑫和阿虎离开福民医院,又迅速赶到关家营。乔云飞们早就请了一些村民协助挖坟墓,黄小婷已经哭得声嘶力竭,张任鑫强忍住悲痛,吩咐乔云飞先陪黄小婷回张家庄报信,并准备迁坟礼仪之类的事情。等两人离开之后,张任鑫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样,想起儿时姑父给予自己的父亲般的温情,如今竟然被埋在异乡的一片荒芜的乱石岗上,没有亲人的祭拜,他怎么能不痛恨杀害姑父的凶手呢?阿虎和阿龙在一边看着大哥伤心,不觉也红了眼睛。
  下午四点钟,张任鑫和阿龙、阿虎包了一艘小型货船回到李官桥。王氏、张宣英、张青莲、段风楦、段抚州、段抚昔等人早已在梅岭顶上等待黄丛书的棺柩归来。由于黄丛书在核桃园并无直系亲人,张宣英便作主准备让丈夫葬在二哥张宣浦的身旁。当张宣英看到昔日至亲至爱的丈夫躺在那薄薄的、粗糙的棺木中,被人抬到梅岭时,压抑了两个多月的悲痛如那丹江之水滔滔而出。黄小婷害怕母亲哀伤过度,一边哭,一边紧紧地搂抱着母亲,在场之人无不伤心落泪。王氏特地请来三关庙的和尚为黄丛书诵经超度。迁葬之礼一直延续到夜暮降临,王氏、张宣英等人才离开梅岭。张任鑫又引阿虎、阿龙见了家人,乔云飞执意用汽车把张家人送回张家庄,才和张任鑫、阿龙、阿虎回荔场。而黄小婷、段抚昔则直接回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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