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 谢小东自杀未遂， 家破人亡兄相助

　　杨悦光和郝文才急急忙忙来到医院，一打听医生，说是有一名重患者正在手术室抢救，俩人来到手术室门前，焦急地等待。
　　“悦光，谢小东在抢救中，说明他没有摔死，这小子命大呀！”郝文才说道。
　　“悦光，要是抢救过来，不死不活地更遭罪，谁来伺候他呀？还不如死了好。他的结发妻子多好，硬让他给踹了，弄个小狐狸精俩人没过几天，枪走火毙命了，他做事太损，没良心缺德呀！”郝文才见二弟没有出声，接着说道。
　　“说的是呀！想当初咱们三人就像桃园三结义一样，拜把子称兄道弟，海誓山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是谁能想到一场大革命把咱们搞得晕头转向，兄弟变仇人。如今三弟落难了，咱们还得帮他度过难关，实现当初咱们的诺言。”杨悦光说道。二弟杨悦光的执著，让大哥郝文才着实感动。
　　“好吧！谁让咱们哥们一场了，咱们尽最大力量帮他，把他那颗冷酷的心温暖。”郝文才说道。正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谢小东被几个医护人员推了出来，杨悦光和郝文才围了过去。
　　“请问，你们是谢小东的家属吗？伤者来时生命垂危，当时我们没有找到家属，抢救患者刻不容缓，在手术单上没有家属签字的情况下，我们立刻对伤者进行手术治疗，目前手术算是成功。”一位护士长说道。
　　“太感谢你们了，我们是谢小东的大哥二哥，手术单的签名我们来补，住院、手术费用我们拿。”杨悦光说道。护士长看见手术单上的签名并非和谢小东同姓，蓦然地看了一眼杨悦光，心想也许是表哥吧？管不了那么多了，有人签字付钱就行。
　　谢小东被推进重病监护室，几天中，外人一律不得探视，家属也不例外。杨悦光和郝文才只好回到家张罗谢小东的住院费用。
　　“悦光，谢小东出这么大的事，如今他一个儿子死了，一个儿子下落不明，原配老婆还离婚了，只有一个女儿在乡下，你不和晓霞联系吗？”老婆吴秀女说道。
　　“嗨！咋联系，能联系吗？让晓霞知道心里多难受，我看最好先瞒着她，等他爸爸身体好些再说吧！目前，最重要的是凑齐药费，给医院交上去。他是罪人，是畏罪自杀，医疗费不会报销的。”杨悦光说道。
　　“当家的，你是不是又要学雷锋，做好事？咱们家可没有那么多钱往坑里扔，再说了，那个兔崽子没有把你坑够吗？当时咋不把他摔死呢！远的不说，他的结发妻子赵秀云让他害得精神恍惚，如今咱们成了她的监护人，处处小心看护她，总怕有啥闪失，对不起晓霞呀！”
　　“秀女，朋友一回，能帮就得帮，咱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谢小东的伤治好。再想办法劝谢小东和赵秀云复婚。”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正巧让刚进外屋的赵秀云听见了，她急急忙忙跑回自己家，把门关死。
　　两天后，杨悦光和郝文才带着凑集的钱来到医院，去收款处勉强交够谢小东的住院医疗费用。俩人又急急忙忙来到住院处，到了重病监护室一看，人没了！杨悦光心里沉了一下，莫非人不在了……
　　“悦光，别急！咱们去护士站看看，兴许转普通病房啦！”郝文才说道。俩人急忙来到护士站，把情况弄清楚，杨悦光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场虚惊，谢小东术后麻药劲一过，头脑清楚，只是腿部活动受限动不得，第二天下午已经转入普通病房。
　　谢小东看见往日的好友，心情沮丧。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眼泪在眼圈打转。
　　“大哥、二哥，我……我没脸见你们，是我害的二哥，你们不该救我呀！我苏醒后，听护士长说，是你们在手术单上签的字，还要给我补交医疗费。”谢文东说完，眼泪挂满脸上。
　　“三弟，好好养伤别多想，争取早日康复。”郝文才说道。
　　“三弟，过去的事，咱们不提了，谁不犯错，认识到了就是改正错误的开始，我们欢迎你回到公司里和我们一道干好工作。”杨悦光说道。
　　“大哥、二哥，回公司的事是不可能的，我伤好了出了院，监察小组也会把我送进监狱。所以你们别费心了，我还是不想活，我作恶多端，罪该万死。”谢小东哭出声说道。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他一句说着，病房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名妇女，杨悦光定睛一看，秀女咋跑来了？心中疑惑正要开口问话，只见秀女把手一杨，意思是杨悦光你出来讲话。
　　“秀女，你咋来了？有事吗？”杨悦光来到走廊尽头问道。
　　“悦光，出……出大事啦！快……快跟我回家！”吴秀女急急忙忙说道。
　　“秀女，啥大事？再大的事，有谢小东事大？他不想活了要寻死呢！把你那边的大事先放一放，我把三弟劝通了就回家，你先回去吧！”
　　“悦光，你糊涂呀！谢小东死不死与咱们有啥关系？他前妻赵……赵秀云在自家上……上吊身亡啦！这事还小嘛？”吴秀女大声喊道。
　　“哎呀我的妈呀！你……你……你咋不早说呀？气死我啦！”杨悦光说完跑进病室，趴在郝文才耳边说了几句，又跑了出来，拽起秀女就向医院外面跑去。
　　一路上，吴秀女连跑带颠地总算跟上了杨悦光，一进谢家大门里，秀女一头栽倒在院子里，不省人事，吓坏了杨悦光。
　　“秀女！秀女！醒醒！跑得太急怕是累昏了？”杨悦光一边喊着，一边掐秀女的人中，过了一会儿，秀女苏醒了。
　　“老头子，看我干啥？快去把秀云放下来，说不准吊啥时候了，还有救吗？”秀女说道。
　　“秀女，你是进屋里发现她吊着呢？你的脚印留下了，我不能进去，咱们赶紧报警。”杨悦光猛然想到自杀还是他杀的问题，别摊上案子说不清。
　　“老头子，她还是在以前那个地方上的吊，她不想活了谁能看得住，这屋子谁还敢住啊！快走，咱们报案去。”
　　医院里，谢小东看见吴秀女把杨悦光找走，心里犯了嘀咕。又见杨悦光回来趴在郝文才耳朵旁曲曲话，心里很不爽，觉得自己认错也白搭，即使杨悦光能原谅自己，可是吴秀女记仇呀！她恨死我了，怎么能原谅我呢？
　　“大哥，你回去吧！我想开了，这回我不想死了，我对不起二哥一家人，看出来二嫂至今还恨我，我不能稀里糊涂死去，我要将功补过，重新做人让他们看看。”
　　“老弟呀！你想错了，吴秀女早就想开了，她不记恨你啦！你不知道吧？你前妻赵秀云，早些日子离家去找你们失散的儿子狗剩，至今未归。吴秀女把丈夫叫走，是准备收拾好你原来住的房子，等你伤好出院回去好有个落脚的地方。”郝文才按照杨悦光的吩咐说道。俩人说着，门开了，进来几个人。
　　“谢小东，你现在是专政对象。没想到，你还畏罪自杀，这是罪上加罪。你住院期间，有我们专案组特意看护你，怕出意外呀！”一个头头模样的人说道。
　　“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来病房探视，喂，你是他什么人？请马上离开！”一个穿军装的人指责郝文才说道。
　　“好！我这就走，我们过去是老邻居，听说出事了，过来看看而已。”郝文才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回过头又说：“老弟，好好养伤。”
　　郝文才忙的连自己家都没回，先到杨悦光家，把医院的事说完。
　　“看样子，谢小东摊麻烦了，把他监护起来，一是怕串供，二是怕他寻死，三是要把他收监。”杨悦光说道。
　　“悦光，咱们管不了谢小东，赶紧把赵秀云的丧事办利索，能瞒他啥时是啥时吧？嗨！他乡下的女儿能瞒吗？”郝文才急忙说道。
　　“大哥，刚才警察来了，验尸定论赵秀云属于自杀，开好了死亡证明，咱们召集人把她葬了再说。晓霞下乡的地方离咱们一千多里，就是通知她也来不及了，以后再说吧！”杨悦光说道。
　　“悦光说得对，目前最要紧的是把赵秀云的后事办利索，回头再想办法帮谢小东。赵秀云也算公司员工家属，我过去是工会主席，现在还有这个能力召集点人把她的丧事办了。”郝文才说完走了。
　　第二天早上，参加葬礼的几十人，抬着赵秀云的棺木，在杨悦光和郝文才的带领下，走在雾气蒙蒙的山间小路，把谢小东的前妻赵秀云葬在一座荒山坡中。
　　十几天过去了，专案组的人看见谢小东两条腿还是不能走路，大夫医嘱让他们大失所望，也许他这辈子永远站不起来了。专案组把病房当法庭，宣布谢小东的处理结果：因在文革中参与打砸抢，犯有现行反革命罪。本人有检举揭发他人的立功表现，决定从轻处理：由原单位监督劳动改造。
　　值得庆喜的是杨悦光接到供销总公司的通知，委任他继续担任土特产品公司经理，由杨悦光组建领导班子。身受文化大革命触及灵魂的教育，杨悦光不敢掉以轻心，不敢粗心大意，不敢脱离群众，他要全心全意带领全公司的人，把党交给的工作做好。
　　杨悦光马不停蹄地开展工作，首先召开全公司大会，全体工会会员选出工会主席，郝文才以百分之九十的票数当选为工会主席。几天中，全体党员选举杨悦光为党支部书记。杨悦光把领导班子组建好后，他和委员们商议，保留谢小东的公职，待他伤残好了，安排他去门卫工作。
　　十几天又过去了，杨悦光带领班子人员去医院看望谢小东，谢小东非常感动，嚷着要出院。医生告诉杨悦光，患者谢小东因为坐骨粉碎性骨折，致使神经系统压迫下肢无发行动，建议出院自行康复训练。杨悦光和班子人研究后，结合谢小东的实际状态，办理了出院手续。
　　以刘舵寿为首的一小撮坏分子受到法律的制裁，刘舵寿以保护老干部为名，组织不明真相的人打、砸、抢，制造武斗死伤数人，（本要严判，因文革的特殊性）判处刘舵寿有期徒刑五年。其余人定为坏头头，均判刑二年。
　　文革中出现的骚乱平息了，一切开始走上正轨，人民的财产，人民的生命得到有效的保护，小城的人民开始了一种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