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作品名称:给我一张安静的床 作者:羌绵绵 发布时间:2017-12-01 22:18:24 字数:7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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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柳杉也回来了,她以为雷打石在等她,在她心中设计了很多剧本,她想,他一定会向自己忏悔,一定是声泪俱下,一定要跪在那里乞求自己原谅。也许她会给他一个深情的拥抱,然后一个长长的吻。她自己也许也会忏悔,会承认自己没有缘由的怀疑。她想,这一段时间,闹来闹去,好久都没有深情投入一次全身心的爱,今晚,烟消云散,两颗心,两个人都可以裸露的来一场全身心的爱,想到这一个过程,她突然想起,在这个方面,他真的还算是一个厉害的男人。想着想着,柳杉脸上发烫,好在是晚上,又在车上,安静的大街,安静的马路,可以让她狂野的想,也可以握着方向盘让车子狂野的跑。
她就这样回到家。
但是屋里空无一人,只是在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一串钥匙,若干张各种各样的卡折。
纸条上写着:
谢谢你,我曾经的爱妻。对不起,我要违背结婚的誓言了。
下边是一串各种密码的数字。
突然之间,她不相信这是真的。
但是,在内心深处,她觉得她可以把雷打石找回来。
她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他们之间的婚姻结束了,他们之间的爱也结束了。
她相信,正在破碎的爱情最少也得像一个病人,只要用心,总是可以挽救的。
就像刚才这个病人,他自己的手被仇家生生砍断,齐腕砍断,他们经过五个小时的手术,成功的将神经,血管,骨头,肌肉,皮肤缝接起来,她相信,病人的手将来会和以前一样。
她相信,爱情也是这样,不管那个地方除了问题,就是像壮士断腕那样的伤害,医学也可以让他还原。
何况,他们之间远远没有这样的伤害。
他们还是在一起生活。
就是吵吵架。
哪对夫妻没有红过脸吵过架。
他们至少都在为了这个家。
出门至少在形式上还在一起,就送出去的红包,每一次都是写他们两个人的名字,而且他的名字在前面,她的名字在后面,不管几个人去,不管他们谁写,都是这样。
这和天下的夫妻有什么区别。
就是有了伤害,这些伤害是可以弥补的。
对于一个医生来说,好像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就算这个人真的死亡了,没有呼吸,而且肉体已经在开始腐烂变臭的时候,这个生命从精神上到肉体上都死亡了的时候。医学依然可以通过克隆来再造他的生命。
他和她还远远没有到达这样的地步。
她心里边这样想,拿起电话给雷打石打电话。
雷打石接听了电话。
她本意是要挽留这段感情,但是,最里边却是另外一种表现。
她开始劈头盖面的大骂雷打石。
雷打石没有一句回音。
雷打石越没有回音,她越是要骂。
她骂得越来越刻薄,越来越淋漓。
她以前是不骂人的,毕竟她是一个知识女性。但是,今天她觉得骂人其实是挺享受的。
本来心里边有一条无名的东西在乱窜,而这种东西居然就随着自己骂人的过程,渐渐的消失。
也许,这就是内心积压的不满,积压的怨气,积压的恨。
这一切都随着高低抑扬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她在骂声中感到自己永远是主动的,高高在上的,就像一个女王一样。
也许只有女人才可以这样汪洋恣肆,肆无忌惮,殚精竭虑的骂人。
这一骂,直接骂道早晨的阳光照进房间。
她才挂断了电话,因为她嗓子已经嘶哑,整个人好像精疲力尽。最重要的是,雷打石一句话也没有反抗。
她想,他已经屈服了。
即使内心没有屈服,他也舍不得这个家。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亲自设计,亲自打造的。
还有,早晨的阳光确实很美,她需要全部拉开窗帘,打开全部窗户,在阳光的照耀下睡一觉,她累了。
她睡着了。
而且还做了梦。
梦见雷打石衣衫褴褛,在荒野的路上走着,就像一个乞丐。而周围是青翠的柳杉树林,在阳光下静谧优美。
而这个地方应该是有音乐的。
并且一定有。
但奇怪的是,背景音乐却是顺子的《回家》:
可惜我丢了你
慢慢我的眼泪流下来
回家回家
我需要你
回家回家
马上来我的身边
当柳杉醒来,她怎么也不明白,明明衣衫褴褛的是雷打石,画外音乐怎么是针对自己的?这是为什么?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睡在荨麻当中,身体被荨麻蜇过,长出了一团团的荨麻疹,然后是一种无法书写的痒痛。接着,她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人卡主,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想说说不出来,想喊喊不出来,就这样,她开始醒来,一半迷糊一半清醒,正是有一半清醒,她才觉得自己内心感到恐惧和害怕。于是,她伸出手去抓雷打石,但是,枕边什么也没有,她在梦靥中真正的醒过来了。
她想到了雷打石,以前自己被荨麻蜇过,雷打石会马上将荨麻敲碎,让它变成变成满带汁水软软的一团,然后把它贴在被荨麻蜇过的地方,那种痒痛就立刻消失了。
以前在梦靥的时候,雷打石会紧紧的抱着她,安抚痛苦呻吟的她,等她彻底醒来,然后用湿润的嘴唇吻过,用满带汁水的温暖的舌头舔过的她颤动的胸口,胸内的这种恐惧和胸口的颤动就被他吸出来,带走,然后变成另外一种颤动另外一种呻吟。
现在身边没有她,她的身体也不痒,但是,她的心里真有一种荨麻疹那样的恙。这种恙无法用手抓,无法用手挠,它就在心里,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却无法将它去除。
就从这一刻起,柳杉突然觉得,应该让雷打石回来,这样才会让这一张不安静的床变得安静。
雷打石并没有远离,他依然在这个县城,第二天他依然去上班。
但是,他遇上了麻烦。
作为一个窗口单位的业务骨干,作为一个整个县城的脸面的人,居然醉酒驾驶,他的行为让单位的名誉受损,也就是让整个县的脸面受损。
其实,这个世界有几个人在真正关注这些呢,人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没有精力也没有闲心来关注这些事情。
其实,这些事情自己接受处理,法律程序链条也就走完了。
但是,偏偏会有人会将这些链条无限的延长。
领导早已沉不住气了,雷打石是业务骨干,他有群众基础,眼睛里边只有自己,而没有背后这个强有力的领导团队,尤其是眼里没有领导自己,一口沉不住的气早就憋在心里。
憋在心里的气不会自然消失,不但不会自然消失,而且还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来越令人难受。
而这就是一个机会。
上面的领导正好缺一个反面教材。
领导自己也正好差一个出气的机会。
正好,柳杉的父亲知道,要他们杀杀雷打石的傲气。
这一切正好又恰恰都聚焦在雷打石身上。
早晨,他按照平常的节奏去上班,刚刚走到办公室,就被领导请到办公室,然后通知他回家停职反省。
然后反省好了才来上班。
雷打石当然知道,所谓反省得好还是不好,是靠懂事为依据的。
能不能过关就看自己会不会做人。
也许,对于一般人,回家反省,这也不是一件坏事,不就在家里边吗?
但是,这个时候,雷打石回什么地方去呢,他刚从家里出来。
自己不是刚刚从家里逃出来的吗?
家里能够回去吗?
他从医院出来,在静思园静静的想这个问题的时候,阳光很烈,即使在银杏树的树丛中,他依然觉得无法睁开眼睛。
他突然茫然失措,这个时候内心里边叫妈叫爹。
是啊,人在困厄当中,会想起自己的爸妈,会想找一个可以让自己心灵可以停靠的温暖的港湾。
而老家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他决定自己暂时回到自己的老家。
他把车开到羌源河的沙滩上,停了下来。
他感觉到自己的眼泪流了下来。
他不是不会哭。
他绝对不能在别人等着嘲笑的时候哭。
他是男人啊。
男人就是要在撑得住的该撑住的时候一定撑住。
任何东西都可以打击我们,都可以折磨我们,让我们贫穷,落魄,甚至受辱。
但是精神一定要立起来。
但是尊严一定要捡起来。
他得忍住眼泪。
这个时候,几条小鱼在他脚下穿来穿去,它们就是在千斤的石头底下,都能够穿梭自如,这点小事,算什么呢?
他捧起清冽的河水,喝了一口。
他抬头看看蓝天。
天是透明的湛蓝的。
他那么大的胸怀,容纳着自己。
它们也曾经阴郁过,而现在如此透明。
他又看看脚下的水面。
水也是透明的,可以看见里边的每一刻石头,甚至每一颗沙子。
它们曾经也浑浊过,而如今这样清澈。
他看着看着,对着水,给自己一个招牌动作,笑!
然后,上岸,发动自己的车子。
向着老家挺进。
他的老家叫杨柳坪,在一座山的顶上。
这里是丘陵与高山过渡的地方,又处于迎风面,所以一年当中,雨水特别多。又由于在山顶上,所以雷阵雨特别多。
在山的最顶端,只是一座大石灰岩,裸露着,在几个峡沟的交汇处,各地的气流交汇在那儿,于是雷一般就在那里生发,他的爸爸给他取名叫雷打石就是因为生他的那天晚上雷声震天,第二天天晴,雷爸爸发现石头都被昨晚的雷震裂,于是取名为雷打石。
雷打石并不像他爸爸希望的那样雷霆万钧,气势夺魂,而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
并且一读书便一发不可收,一下子读到大学。当了医生,而且不多久就成为一个出色的医生。
虽然,不是官员也不富贵,但是却同样赢得村里人尊敬。
但是,谁又知道,现在的他呢?
他把车停在三桩石,然后坐在最高的那个石头上乱想。
这个时代是越来越进步了。
但是自己怎么越来越退步了。
为什么现在活成这样。
当初自己贫穷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有志气的人。
而现在之所以这样,还不是因为顾忌这,顾忌那。
然后消磨了自己的勇气。
磨平了棱角的自己也就失掉了自己应有的领地。
这就像羌源的公扭角羚一样。
一旦这只公的扭角羚失掉了自己的攻击性与野性,他也就失去了自己的一切。
在婚姻中,他从一开始就失掉了自己。
自己是一个医生,居然没有意思到开始就进入了一个病态的婚姻。
一种疾病,也许还可医。
而,如果是病态,那一定是无药可治,除非自己意识到了,从而改写自己的思维基因。
如果换成婚姻呢?
婚姻有病是可以治疗的,好了就和好如初。
如果婚姻是病态,那么要么你完全容忍,要么你提前让婚姻死亡。
而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容忍病态的。
而雷打石和柳杉的婚姻不是有病。
而是病态。
雷打石现在才明白过来。
他终于知道自己适应了这么久依然没有适应的原因了。
既然这样,他还犹豫什么呢?
有些东西是天生的,不是说改就能改变的,如同自己知道自己不懂浪漫,自己以自己为中心,不知道怎么体贴人,讨好自己的女人。
但是,自己毕竟知道家庭的责任。
他做的一切就是把自己的家建起来,并且尽力维护。
但是,这一切,对于一个失掉了共同语言的家庭来讲,有什么作用?
人们常说,感情都没有了,要房子有什么用?
没有感情,房子就是冰冷的囚笼,两个人就是里边的囚徒。
他们不是走向爱情的天堂。
天堂里边是嬉戏,而不是伤害。
他们走进的也不是地狱。
走到地狱就好了,一切都了结了。
他们走向的是爱情牢笼。
他不但走入了爱情牢笼,而且也走入了生活牢笼。
每天呆在医院,自己也真的做了一个医生。
但是,每天在医院里难道做的都是医生做得事情吗?
自己的精力不是完全用来行医了。
自己早已经在麻木中过着日子了。
自己的职业已经死亡。
如果这样,自己就在一个高级职称上退休。
这离退休还有二十来年。
他不是学不会平淡。
也不是学不会敷衍。
他也在职场中这么多年了,他也应该学会了。
但是,他不愿意平淡。
他也不愿意敷衍。
他现在面临的职场也是病态的。
病态是无法根治的。
除非让它自然死亡。
它一定会自然死亡的,但是,雷打石清楚的知道,他自己是等不到的。
雷打石可以选择的,要么忍受它。
要么离开它。
如果离开,他失去的是退休,是无所事事。
但是他有这个底气离开。
因为,他在这之前是把医病作为自己的事业的。
他有一大群固定的客户。
他可以静下心来看病。
而用不着完成好多任务,尤其是检查检验的任务。
他也用不着天天学习各种与自己与病人毫无关系的文件了。
他可以呼吸自由的空气。
他可以真正的为病人解除痛苦而工作。
他不是无路可走。
他是有路可走却又偏偏听别人的并且挡住了别人的路。
他偏偏不希望挡住别人的路,不愿意影响别人的发展。
他下定决心,自己辞职。
他又看到了瓦蓝瓦蓝的天空。
他浑身有了无穷的力量。
他向山头奔跑。
不知不觉就跑到雷打石这个地方。
这个山的最高处。
雷打石觉得自己真正属于雷打石这个地方。
以为,只有在这里,才可睥睨一切。
山高可是站在山顶最高处的他更高。
周围的一切都在他的脚下。
他大声的喊:
滚蛋吧,工作!
滚蛋吧,婚姻!
整个空间只有这么一种声音。
连回声都没有。
因为山太高了
声音根本不会受到阻碍,不会被挡住。
如同他自己的决定一样。
他是在自己灵魂的最高的地方做出的决定。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
他自由了。
再也不是樊笼里的雷打石了。
他喊过之后。
一阵狂叫,一阵狂笑。
一只老鹰正在瓦蓝瓦蓝的天空盘旋。
于是他打电话给院长,告诉了自己反省的结果。院长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雷打石会这样做,他自己让雷打石回去反省,并不是要改变雷打石的人生道路,而只是想让他改变一下性格而已,让他变得圆融一点而已。
雷打石离开了医院,这并不会影响他自己的生存。
而医院少了雷打石,却会减少利用和荣誉。
他自己是一个医生,他知道雷打石的本事。
于是,他想劝雷打石不要冲动。
一个冲动的男人,如果正在冲动的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的,院长比谁都明白,他毕竟已经这么一把年纪了,这些他比谁都明白,说了几句,话说不到一起去,他理智地选择了挂断电话。
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迂回一点,通过其他方式来挽回这件事情,来减少这件事对医院的影响。
他打电话给柳杉,告诉她雷打石想从医院辞职的事情。
柳杉也大吃一惊。
她知道,雷打石被迫离开医院反省去了。
他没有回家,他关掉电话,但是,不代表自己就不知道他在哪里?
她想,雷打石一定会回来的。
甚至会来求自己。
毕竟自己的爸爸还有人脉,对于这些单位还有影响力。
但是,她就是没有想到,雷打石居然会选择辞职。
对于一个深爱自己的职业,一贯喜欢自己的工作的雷打石,选择辞职代表着什么?她心里清楚,他是要和自己的过去一刀两断。而这样做既伤害了医院,伤害了病人,伤害了柳杉,也伤害了雷打石他自己。
柳杉从来就没有想到雷打石会这样。
这些年,她骂,她抱怨,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要离婚。
她想不通。
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凭什么被抛弃。
她想不到自己哪一点配不上他。
她越想越气。
她在坐立不安心神不宁中度过了一个下午直到下班回家。
刚刚走到家门口,妹妹柳杨来了。
雷打石给柳杨打电话,告诉她,他要离婚,怕她姐姐无法面对,特别告诉柳杨过来。
一见到柳杨,柳杉马上就哭了。
哭了好久好久。
她要柳杨给雷打石打电话。
雷打石的电话已经关了机。
这个时候,柳杉彻底明白了。
雷打石真的要抛弃她了。
柳杉也不是非要这段婚姻。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不会不知道,这样的婚姻对于彼此都是折磨。
她只是觉得,雷打石不能够占主导地位。
如果是她主动放弃,就好像自己丢掉自己穿过的一件衣服,一双鞋子,虽然有些不舍,但是,自己明白这对于自己已经毫无用处,放在那里,也是累赘,丢掉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既不会让自己心理难堪,也不会让自己的心里难受。
但是,如果是雷打石主动放弃。
这就是背叛,就是抛弃。
男人抛弃一个女人就像女人抛弃一件衣服,一双鞋子,他们马上就会有新的,而被抛弃的女人无论多么光鲜,也就等于被抛弃的鞋子衣服一样。
但是,她是谁,谁敢抛弃她呢。
她不再歇斯底里。
柳杨看见她的眼睛里有了光芒。
这种光芒如同闪电一般明亮,照亮了两个人之间如黑夜一样的悲伤。
这光芒深邃深邃的,柳杨有些害怕。
柳杨是了解柳杉的。
她从小就不服输,执着,是那种偏执的执着。
她记得很清楚。
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她们一家人一起吃饭,吃着吃着被外边的狗叫吸引,一家人都跑到外边去看是什么情况。
结果外边一点情况都没有,而家里边却有点状况。
回来的时候,小猫在她碗里抓了一块肉。
柳杉哭着闹着。
要爸爸妈妈把这只猫打死。
但是,爸爸妈妈没有这么做。
不但没有这样做,反而批评了她,说她吃饭不认真。
于是她就和爸爸妈妈争吵。
妈妈忍不住,就打了柳杉一巴掌。
她突然之间蒙了。
也突然之间安静了。
在那个时候,她的眼光里就突然之间闪亮,如同闪电,深邃,深不可测。
事情已经被大家淡忘了。
柳杉和柳杨也长大了一些。
猫也变老了。
某一天,柳杉和柳杨一起在院坝里晒太阳。
猫咪躺在柳杨的怀里晒太阳。
她温暖,干净,看起来也很可爱。
柳杨喜欢这种猫咪躺在身上的感觉。
柳杉笑眯眯的玩着跳绳。
她笑眯眯的从柳杨的怀里抱过猫咪。
轻轻的抚摸猫咪。
猫咪安静的睡着了。
这时候,柳杨发现了篱笆那边,草莓熟了,艳红并且散发出浓浓的诱惑。她决定去摘下她来。
她想起了艾米莉.狄金森诗句①:
篱笆那边
有草莓一棵
我知道,如果我愿
我可以爬过
草莓,真甜!
可是,脏了围裙
上帝一定要骂我!
哦,亲爱的,我猜,如果他也是个孩子
他也会爬过去,如果,她能爬过!
于是,她顺着诗句走向了草莓。
而在品尝一颗红草莓的时候,她听见猫的惨叫,等她回过头来,柳杉已经用绳子勒死了那只可爱的猫咪。
猫的嘴角有淡红的血沫,如同柳杨嘴角红色草莓的残液。
柳杉得意的笑着,一种复仇的快意的笑。
而柳杨心里痛着,眼睛里只有远处猩红的晚霞。
这一幕,十多年来柳杨就没有忘过。
尤其是那种目光,如闪电一样的目光。
而现在她又看见了,她内心有点担心有些恐惧。
但是,她也没有从柳杉哪里看到其他的什么东西。
她只有默默地注视。
但是,柳杨猜错了。
柳杉心里其实平静得很,她去办公室给院长说,自己这几天不舒服,需要请一个星期的加来调整一下。
院长看见她那苍白的脸色,答应了她。
然后,她给夏禹地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雷打石想要和自己离婚,更重要的是他要辞职,夏禹地调节一下。
而这个时候,夏禹地刚刚到达中缅边界的傈僳族聚居的地方,准备进入缅甸继续寻找羌族的祖先的足迹。
他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他打电话给母羌水,叫她亲自去了解一下情况。
柳杉也把葛藤和白家林找来,他们一起商量,如何劝回雷打石,来挽回这一段婚姻,尤其是来劝雷打石不要辞职。
大家见了柳杉,纷纷安慰她。
最后决定,柳杨留下来陪柳杉。白家林,母羌水和葛藤到雷打石的老家去了解情况,然后,解开雷打石的心结。
注释:①作者艾米莉·狄金森,全名艾米莉·伊丽莎白·狄金森(EmilyElizabethDickinson1830~1886)美国女诗人,1830年12月10日出生于马萨诸塞州的小城阿默斯特,其诗风格独特,以文字细腻、观察敏锐、意象突出著称。题材方面多是对自然、人生、爱情、艺术、死亡和永生等方面的见解,寄托了她个人的情感。《篱笆那边》就是代表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