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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作品名称:给我一张安静的床      作者:羌绵绵      发布时间:2017-12-01 22:02:56      字数:4267

  17
  
  原来,这个糊涂的女孩根本不知道,她和雷打石刚才进入酒店时被柳杉紧紧跟随。
  跟踪自己的男人不好受,尤其是跟踪自己的男人时还发现自己的男人跟着另一个女人,这种情况会更难受,如果自己男人带着的女人居然是失足妇女,这样的情况更难受。
  就是柳杉这样的女汉子都受不了,她在怒火的驱动下拿起手机准备报警。
  电话刚刚接通,她突然之间犹豫了,马上掐断。
  雷打石毕竟是自己的老公,和一个年轻的女人在一起,羌源只有这么大。这事一张扬,几乎所有的人都会谈论,自己的男人干这样的事情,人们不会说男人怎么了,而会说女人。
  这样自己的颜面何在?
  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还在乎雷打石,自己无缘无故发火,自己这么辛苦的跟踪,那是因为自己还在乎雷打石,她不想就这个时候毁了他。他是她的人,她不想看到他在自己的面前身败名裂,不愿意看见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身败名裂。自己一路跟踪,只是想把他找回去而已。
  但是,她又说不服自己,对雷打石的恨,失望,一点一点敲打她的心,直到看见雷打石出来。
  她就这样犹豫着,几次拿起电话,又几次放下。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雷打石居然已经出来了。
  她知道雷打石没有做什么,因为雷打石毕竟是她的男人,他有多厉害,她是知道的,但是,她觉得应该惩罚那个妖艳的失足妇女,让她知道勾引别人老公的严重后果。
  她才下定决心打电话给警察。
  她拨动了手机,脸上有一丝别人难以察觉的笑容。
  当警察进入那个女孩的房间的时候,雷打石走到气象局的时候,他才知道,他走不了。
  一排警灯闪烁,四五个荷枪实弹的特警拦住了了雷打石的车。
  一个女警拿着一个东西叫雷打石吹。
  医生雷打石再熟悉不过了,今天晚上查酒驾。
  酒驾。
  医生雷打石再明白不过了。
  他醉驾了。
  于是,他被送上了警车。
  在公安局等人来保释。
  警察给柳杉打电话,柳杉正在睡觉,梦里边雷打石正跪在自己的面前求她,要她原谅他,他眼泪横流的乞求她。
  被电话惊醒,她内心十分的愤怒。
  当她一口气抱怨完了的时候,对方一个女警温柔的向她通报,雷打石涉嫌醉驾,马上就要送进拘留所,直到把醉驾的所以的法律程序走完。
  当她听完这一切,她大骂雷打石,这个不省心的东西,刚才和失足女干了龌蹉的事情,而马上就酒驾了。
  她飞快地穿上衣服,简单梳洗,马上给自己的爸爸打电话,告诉他雷打石因为醉驾已经被抓了,要他想办法把他保出来。
  柳杉的爸爸是曾经是县上一个权力很大的单位的一把手,有一些人脉,他马上打电话给他认为有用的人。
  但是,有关的数据早已上传,他们告诉这位老人,现在没有补救的措施,只有按照程序取保候审。
  她的爸爸把这一切告诉给柳杉。
  柳杉已经冷静了,她开始了深深地算计。
  她要利用这一次事件,牢牢抓住雷打石,让他彻底屈服于自己,而再也不敢离婚。
  虽然是医生,但是,她也知道有关法律:如果是醉驾,然后会判实刑。他会被开除公职。
  但是,她虽然不能够改变判刑的这一事实,但是,借助自己的父亲的影响,可以左右结果。
  如果他屈服,发誓不再离婚,他们两个和原来一样,那么她就可以先去将他保出来,然后,判个缓刑。这样雷打石就可以保住工作,保住颜面,保住家庭。
  她十分自信,雷打石可能不要她,可能不要家庭,但是,他却是一个十分热爱工作的人,他不可能不要工作。
  离开了他醉心的事业,他将生不如死。
  她太有这方面的自信了。
  他不敢不屈服。
  当她自以为是地认为这一切都天衣无缝的时候,她就开始到看守所去和雷打石谈判并且把雷打石保释出来。
  她到了看守所,刚刚碰见了母羌水。
  柳杉是铁着一张脸,而母羌水是一张笑脸。
  雷打石对母羌水真诚的笑着。
  对柳杉也是阳光般的笑着。
  虽然隔着窗,当时,他还是笑着。
  因为他看见阳光也正在沐浴着大地。
  一切阴郁的东西仿佛都已经一扫而空了。
  雷打石的笑如同天空一样湛蓝透明。
  看着雷打石一夜就已经瘦削的脸,她哭了,当着众人的面哭了。
  柳杉是一个好强的人,她绝不会在大众面前哭的。
  但是,看到她还是哭了。
  哭过之后,她要求和雷打石单独谈谈。
  而最后出乎柳杉的意料,雷打石并没有接受她提出的条件。
  柳杉冷着脸,对工作人员说,雷打石拒绝取保候审,然后高傲的离开。
  母羌水跟上去,她怕柳杉太过难过,难过的女人,需要陪伴,需要听她发泄的耳朵。
  母羌水陪着她回家,然后柳杉说自己想独自思考一会儿,就让母羌水回去了。
  在空空荡荡的客厅,柳杉开始回忆这一段婚姻与爱情。往事历历,一幕一幕的从头脑中走过。
  他英俊过,能够走入一个执业医师的眼睛的男人应该是年轻的,健壮的,尤其是在生理层次到达比常人更高的标准的。那个时候,柳杉身边不是没有追求者,能够在众人当中看中了他,不全说是外貌,但是,外貌却也算是出众的。
  他浪漫过,那个时候,春江花朝秋月夜,两个人溯流从之,顺流而上,两颗心不是隔在河道的两岸,而是随着自己的两双手紧紧连在一起。他们有时候在河水中央的小岛上,紧紧相拥,忘情的激吻,那种真实野性的爱,一直让柳杉享受。虽然年代久远,但是,却常常在脑海中重现。
  他也曾温馨过,他在雨天送过伞,雪天送给衣服,尤其是在自己值夜班的时候,他会来接自己回家。还是前几天,他们之间刚刚在冷战,她伤害了他,那一天晚上,自己值夜班,突然之间,雷雨大作,而自己特别害怕打雷,看着如蛇的信子一样的闪电,自己害怕得要命,而雨如倾盆,他居然来了,在这样的夜里,他居然一个人来了,并没有开车,因为雨大得在车里无法看清,就像这样的艰难,他还是来了,浑身上下全部湿透,他只是来为自己送一把雨伞,她脑海里边还留着那份温暖的痕迹。
  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这些年自己从来没有管过大事情,买房子他一手经办,装房子一手经办,交电费水费物管费燃气费,全部是他一个人。她甚至不知道这些事情应该在哪里去办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的生日,但是吧,她却不知道他的生日。只要有事情,他都会把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做好,尤其是维持整个家庭运转的事情。
  也许,他对这一段婚姻是忠实的,虽然,昨天晚上看见他和那个女人进去,但是,她知道他的能力,尤其是喝了酒以后的能力,他是很健康的,那么短的时间,他和她肯定没有发生什么,这自己一直有信心,她伤心的不是他做没有做什么,而是,他随着她进入房间,但是,他能够走出来,肯定比和她走进房间更难,但是,他走出来了,自己应该为自己这个男人骄傲,但是,自己总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把柄,自己如同大海里边的等待救援的弱女子,只要有一根稻草,自己也会抓住,不一定会就自己的命,但总会给自己一点希望。
  她开始觉得自己好像也有错,她觉得他之所以喝酒开车,这里边也有自己的原因,她需要一个机会,然后去把他保释出来。
  这个时候,葛藤来了。
  柳杉知道这是命运赐予她的最佳的台阶。
  果然,葛藤先是安慰她,然后说自己的老师一个人在里边,一定很辛苦,她和师母一起去把他保释出来。
  当她们办好一切手续把雷打石接出来的时候,天空一碧如洗,阳光照耀着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白家林也来接雷打石,葛藤和他四目对视,短短的一眼,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这一眼却明白了各自的状态,两个人都心事丛丛。
  他知道,他的内心深处是很想爱她的。
  但是,自己害怕。
  就像那天晚上,竹叶无端地从脑海中跳出来,无端地横亘在他和葛藤的面前,这多么可怕。
  如果自己真正爱一个人,却在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这算不算爱!
  可是,自己不是呆子,他也知道葛藤也是喜欢他的。
  而且,葛藤也没有忘记他。
  从他们相见的目光当中,从她回避的眼神当中,他明显的可以读出,葛藤依然爱着他。
  他已经给葛藤造成了伤害。
  他想勇敢去爱,但是,对葛藤不公平,自己会忏悔,这样也不会给自己给葛藤一种安全感。
  他想勇敢的退缩,但是,对自己却是伤害,对葛藤也是伤害。
  而直到昨天晚上,他看见柳杉和雷打石,他似乎有了自己的选择。
  雷打石和柳杉,无论在谁看来,都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但是,他们却正在走向分离。
  谁也想不出来?
  也许爱本来就不是想出来的。
  来去无端,何必挽留与追求。
  他不能留下来,他要勇敢的离开。
  但是,到哪里去呢?
  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院长一个电话,医院里边有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需要柳杉马上跑过去处理,柳杉明白,救人比什么都重要,尤其是挽救一个的生命,所以丢下他们赶回医院了。
  看看自己的老师,又偷偷的看了一眼白家林,葛藤有点不自在,借口上夜班离开他们了。
  只有白家林和母羌水为雷打石洗尘除秽!
  在羌山,这是一个仪式。
  雷打石刚刚到家,鞭炮齐鸣。
  然后,面前点起一堆柏树的枝丫,必须是生的柏丫,点燃,柏丫燃起,升腾起白色的烟雾,这个时候,从厄运中走出来的人站在白色的烟雾当中,任柏丫的烟雾把自己笼罩。然后洗手,在门外向家人忏悔,自己发誓要改过重新。这个时候,主持人端一盆清水,忏悔者洗手,准备进入大门,这个时候,主持人在忏悔者身上挂羌红两道,忏悔者缓步进入堂屋,在祖先的牌位下边向祖先忏悔,并且争取祖先的原谅。然后主持人杀白鸡一只,将鸡血洒在草纸上,然后将釁血的带到门外,点燃。忏悔者把自己的头发放在剪下一丛放进燃烧的釁过鸡血焚香点蜡燃纸,然后向天地向羌族祖神木比塔忏悔,乞求监督自己改过自新。这个时候礼成鸣炮,开始真正的接风洗尘。
  这一切都是母羌水张罗的,她知道柳杉这几天心情不好。最后大伙儿在羌食夏饭吃饭。吃完饭,雷打石和白家林聊了一会儿,回到家中,空气还是和以前一样。
  但是,还是有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雷打石感觉这个家不再是自己的了。
  他知道,他和柳杉已经没有办法和以前一样,他们的婚姻已经死了,没有任何的挽留机会。他是一个羌医,他知道,身体是一个系统,只要最关键的器官失去功能,这样的人其实生不如死,比如,人的心脏失去功能,这样的生命也就失去价值。尽管西医也可以通过器官移植,可以将这个生命苟延残喘,但是,这种苟延残喘其实也在折磨这个人,他必须终身吃药,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是他,他的心脏是他的心脏,这两种东西一辈子都会相互排斥,不能够完全像自己。
  天天吃药,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产生排异,这是多么痛苦的感受。
  但是,对于给他手术的医生而言,这就是自己给这个生命最大的幸福,西医认为,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也许,他们不知道当这个人不是他自己的时候,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婚姻何尝不像一个生命。
  而婚姻最大的最重要的器官莫过于彼此自己的感情。
  当两个人连感觉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感情?
  不但没有感情,而且还可能隐藏交易,这还有什么可以留恋?
  雷打石知道这些无法给柳杉说,他趁柳杉还没有回来,收好自己的东西,然后离开了这个家,这一辈子他再也不想回来。
  他离开的时候,还是转身看了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熟悉的每一个房间,以及给自己安静,浪漫和温馨的哪一张宽大的床,他向床挥了挥手,然后平静的离开这里,离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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