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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为知己报仇遭祸 小任鑫初露锋芒

作品名称:丹江遗梦      作者:丹江冰      发布时间:2017-12-02 17:21:35      字数:8264

  而此时,淅川境内局势也有大改变。宋秃子仍是县长,陈同华被河南省民政厅委任为李官桥区长,段风楦被委任为荆紫关区长,宋莲舫任宋湾区长,李永年任城关区长,金橹樵任滔河区长等共八个区,开始试办地方自治,并设立办公处,宋莲舫为处长,陈同华为副处长。自此,陈同华和宋秃子互为表里,用各种手段对地方上的割据势力加以剪除、合并。他们以武力统一了北一区(下集)和北二区(上集),又暗杀了城关区长李永年等。另外,陈四迈和众匪也已经返回家园,于是黑道、白道又相互勾结在一起,重赋敛税、鱼肉乡亲,百姓苦不堪言。
  1926年秋,陕西杆首王老五率5000余人进驻荆紫关、李官桥,应陈同华邀请,别廷方派内乡张超团前来助战,激战七昼夜,王部逃窜。
  1927年春,冯系右路军孙仲卿率万余人由陕西撤回荆紫关,任、陈二人害怕黄丛书回来,寝食不安。幸而冯部只呆半年便离去;接着陕西陆军第二师张治公奉命开往洛阳,在淅川驻扎一个月方走;未几,陕军旅长张木通带5000人,驻半个月开走。各路军阀来县,给养全由地方供应,陈、任二人应接不暇。时有“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的歌谣。二人也不知道应该投靠哪路人马做靠山,不知道哪个军阀可以稳坐江山。
  1928年夏,湖北勋阳杆首赵六蛙率千余人,攻破荆紫关,勒索地方。段风楦请冯系石友三军长派张人杰率一个团,将赵六娃缴械。陈同华感觉到要想不受外来势力侵犯,只有壮大地方的武装势力。于是,便在淅川大泵寺建立起造枪厂,自造步枪、手枪、轻机枪、子弹等。宋秃子又明目张胆地请出陈四迈兄弟拉着匪众加入自己的势力中。
  1929年10月22日,蒋冯战争爆发,离乡4年有余的黄丛书第一次返乡,并率部重新占领荆紫关、县城和李官桥。段风楦和金橹樵都来告诉他这些年,陈同华和宋秃子大肆排除异己、暗杀、驱除地方上一些正义之士,并和陈四迈黑道相呼应的事情。黄丛书一听陈四迈这个名字,不顾恶战在即,率部几千人马赶到陈家堡,可是陈家已是人去楼空,显然陈四迈已经闻风遁逃。原来宋秃子见冯军又得势,便命陈四迈躲藏起来。陈四迈见自己如那池塘上的浮萍,漂泊不定,早就把大老婆王兰花和儿子陈敬雷安排在县城。而把小老婆吴小兰和女儿陈碧春偷偷地安排在李官桥,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黄丛书率部到厚坡区政府,宋应武满脸堆笑地迎出来,黄丛书二话不说,喝令一声把宋应武拿下,宋应武脸色大变,慌忙说道:“黄旅长,你和家叔是旧交,侄儿我并没有犯法,为啥抓我?”
  黄丛书冷哼道:“你还没有犯法?你平时欺压百姓、勾结土匪,在你治理的地区匪乱丛生,你还有什么话说,如果我现在派人搜查你的府第想必有不少赃物吧!”
  宋应武大喊“冤枉。”
  “好,我就让你见见棺材再掉泪吧!”黄丛书一边说着,一边命令彻底搜查任府。
  宋应武骂道:“姓黄的,你就非要和我们对着干?”
  “引狼入室、烧杀抢劫,就这一条就应该把你这没人性的东西千刀万刮。”黄丛书愤慨地说。
  三个小时后,宋应武家里的财物便被列出清单:“现大洋1万两千元,钱庄支票5张,共计8万元;大小古董100余件,连并数不清的金银首饰、珠宝、美玉等。”
  陈元低声问道:“黄旅长,怎么处置这个败类,我们要为张团长报仇呀!”
  围观的群众都高呼着:“杀了他,杀了他。”
  黄丛书命道:“就把他交给群众处理吧,以平民愤。”一向横行霸道、大吃民脂民膏的宋应武终于死在乱棒之下。消息传到县城,宋秃子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怕黄丛书下一步对付自己。便请陈同华前去商议,谁知陈同华称病不往,只让来人带回一封信,信上仅写着八个字“忍辱负重、静待其变。”宋秃子只好作罢,心中却暗骂陈同华是个明哲保身的势力小人。
  11月下旬,蒋军反攻,26日,杨虎城第十四师第三旅攻占淅川。黄丛书率全旅退守荆紫关。两军相持数月,至1930年4月上旬,冯军第五路军刘汝明和黄丛书在荆紫关会合,再次攻占淅川县城,佯攻襄阳,配合张维玺部由陕南向鲁山、叶县转进,准备发动中原大战。9月,冯军在中原大战中败局已定,刘汝明撤离淅川向豫西转移。而黄丛书身负重伤,只得悄悄地留在家乡养病。整个淅川境内被国民党控制,宋秃子和陈同华都入了国民党籍。
  国民党第二十路军、七十五师师长张钫奉命来南阳“剿匪”,陈、任二人积极配合、追随蒋军。陈同华被任命为豫西“剿匪”司令,宋秃子任民勇团总指挥,连匪首陈四迈、陈五迈、谢成得、李鬼、李麻子等都改头换面,分别担任民勇团的大小职务。一时,境内竟有“绝匪”之势。陈、任二人为了全面推行地方自治,巩固其在淅川县的统治地位,便借“区长回避本地、团队缩编”等名义,将段风楦、金橹樵等人撤换掉,因为宋莲舫在省城有后台势力,才免遭排挤,被陈同华极力地拉拢。
  段风楦等生恐黄丛书遭到宋秃子的迫害,便商议由前往湖北白马居住的段风楦一家秘密携带前往。为了不引人注意,张宣英和女儿仍旧住在张家庄。宋秃子在稳固其统治地位之后,便秘密地在核桃园村和张家庄搜捕黄丛书,均不见其踪影。本来想抓走其妻女,但陈同华阻拦住道:“听说黄丛书已身负重伤,能不能活命还难说,何必和他的家人过不去呢?况且他在李官桥一带极有名望,咱们无缘无故地抓其妻女,不是自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吗?”陈四迈也在一边附和。
  宋秃子气哼哼地说:“难道我侄儿就这么白死了吗?”
  “你忘了令侄出事时,我给你的那八个字吗?现在我们只需要后面的四个字‘静待其变’,与其现在我们倾巢而出,大肆寻找他,不如等他自己浮出水面来,像黄丛书那样的人会自甘寂寞、无声无息一辈子吗?更何况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陈同华说道。
  宋秃子会意地点头道:“是的,什么事情能有钱重要吗?马上召集埠口商务会长梁乾斋、李官桥商务会长乔志高、荆紫关商务会长刘富民……让他们十月二十日来县城开会,老子们为保护他们财务,为能使他们过安逸日子而流血牺牲,现在该他们放血了。”
  接着,宋秃子拍拍陈同华的肩膀说:“老兄,制订苛捐杂税的条例就由你负责,你是书生出身,有文化,不像俺们这些老粗呀!”
  陈同华微笑道:“没问题,这点小事怎敢劳烦县长大驾,你是大材,我是小材,你管大,我管小,咱们才能合作愉快。”宋秃子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陈同华走后,陈四迈对宋秃子说:“县长,你知道‘积不相能’的故事吗?”
  宋秃子嘿嘿地笑道:“听你这么个大土匪说话文绉绉的,我还真不习惯,啥能不能的,有话直说,甭给我绕弯子。”
  “后汉建国前,有一段时期,谢躬和刘秀共同驻扎邯郸。谢、刘一向不太和睦,因为关切到自身利益,日常产生摩擦。谢躬的部将时常抢掠财物,刘秀心里不满。但不露声色,还经常当面夸奖谢躬勤于职守。谢躬见刘秀对他态度友好、称赞有嘉,就不再对其有所顾忌和防备。谢躬的妻子知道后,就告诫丈夫说:‘你与刘秀长期以来互不亲善,如今轻信他的虚情假意,不加防备,终有一天必要受他迫害。’谢躬把妻子的话当做耳边风。果然不久,刘秀联合谢躬的部将陈庚将其杀死。”
  宋秃子听陈四迈说到此,哈哈大笑道:“照你这么说,你担当的角色是那忠言逆耳的妻子还是那背叛主人的小人呢?”
  陈四迈用那双阴阳眼斜视着宋秃子道:“县长,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呀,陈同华现在和宋莲舫走得很近,如果他们俩人联手,将对你很不利!”
  宋秃子冷笑道:“就他们俩蹩孙,老子当县长那会,他们还是无名小卒呢,这会想和我对抗,太嫩了点。”陈四迈见宋秃子狂妄自大,只有无耐地退了出去。
  张家庄的张得会们见张宣浦兄弟先后死去,心想张家只剩孤儿寡母,可要出出自己多年来对其一家人笑脸相迎、卑躬屈膝的恶气。谁知张宣英又嫁给个李官桥叱咤风云的人物。张得会只得按捺住,每次见到黄丛书骑着高头大马进庄,都会点头哈腰、套近乎。现在久不见黄丛书进张家庄,又听外面传言黄丛书在中原大战中身负重伤、生死未卜;又见往日经常光临张家的那些威风凛凛的军人和达官贵族也久没有登张家的大门。不由得心中暗暗地冷笑:“人走茶凉,你张宣浦当初恁牛,现在不还是抛下这孤儿寡母。如今我张得会仍是这里的老大。”
  1930年十月中旬的一天,天高气爽,秋庄稼正在收割。王氏雇了村里几个短工帮忙掰自家地里的苞谷棒。王氏、张宣英和几个孩子则在院子里剥皮,几个人正有说有笑地干活,这时,张得会领着几个伙计闯进来,劈头盖脸地说道:“你们偷我家苞谷棒,这些苞谷全赔给我们。”说着,就喝令伙计们上前来搬。
  王氏恼怒地站起来,强压着气说道:“慢着,叔,红嘴白牙,你要把话说清楚,这些苞谷棒都是从我们家地里刚掰回来的,凭啥说是偷你家的?”
  张得会冷笑着说:“哼,就因为我家地紧邻你家地,你就指使那些雇工们顺手牵羊,连我家的苞谷也一块掰啦。”王氏听了此话,气得全身发抖。
  张宣英也哀求道:“大叔,天地良心,我们真的没有偷。”
  张得会蛮横地说:“反正我家的苞谷被人偷了,咱们两家地挨地,不是你们偷的还能是谁?”
  这时站在王氏身后的小任鑫转身跑进屋,不久又跑出来。只见张任鑫挺直腰板,走到张得会面前说道:“大爷,你家丢了多少苞谷棒,何时丢的?可有什么记号?”
  张得会见张家这个遗腹子才六七岁,竟然口齿清楚、伶俐,一时被问住,不由得想起18年前张宣浦拿着扁担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的那一幕。心里先怯了几分,但又不想表现出自己在一个小孩面前畏惧,就骂道:“小兔崽子,我家丢了两拉车苞谷棒,就在清早被偷的。”小任鑫仰起头,露出两颗晶莹的小虎牙说:“大爷,那就错了,我家院子这堆苞谷棒是刚才短工们才拉回来的,就一车,第二车还没有拉回来,而你家一下丢了两车,怎么可能是我家偷的呢?依我之见,应该是有人眼红,见我家的苞谷棒又大又饱满,想来占为己有、找茬才是真。而且你进我家院子不分青红皂白就冲我妈妈发脾气,诬蔑我们偷你东西,因此你必须立刻向我妈和姑姑道歉!”
  张得会原本就是信口开河,现在被这个孩子一番有条有理、有根有据的话说得更是无言以对。不由得恼羞成怒,把眼一瞪,边骂边上前想打张任鑫。
  张任鑫腾地从怀中掏出一把乌黑的手枪来,直直地指着张得会沉静地说道:“你现在必须向我妈和姑姑道歉!”
  王氏和张宣英一见小任鑫举着张宣浦遗留下来的那支手枪,忙说道:“孩子,不要胡来,快放下枪。”
  张得会本来被吓愣住了,这会听王氏和张宣英的话后,便壮了几分胆,又声色疾厉地骂道:“做了贼,还这么厉害,想打死老子是吧,有本事你尽管开枪……”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凌厉的枪声,子弹从张得会的头顶呼啸而过,张得会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众人都被这清脆的枪声吓懵了。
  这时,白小凤和两个女儿走进来,后面跟着张得胜。白小凤见张家院内围了这么多人,忙问出了什么事情。青莲哇地一声哭起来,边哭边指着坐在地上的张得会说:“白姨,他们诬赖咱家偷他们苞谷,小弟弟气不过才拿出枪……”
  张得胜已让伙计们搀起张得会,他刚才听说哥哥领人来张家,知道哥哥的老毛病又犯了,赶紧赶过来,刚好碰到白氏的马车,就一起走进张家。他走到王氏和张宣英的面前说:“他侄媳、侄女,我大哥糊涂,你们别与他一般见识。我想他会记住这个教训,以后不会再胡来了。”
  白小凤早把全身发抖的张任鑫搂进怀里,冷笑着说:“你大哥不糊涂,他是看这孤儿寡母好欺负,才来这里耍横的,再有下次,我就要请他去李官桥的区政府里评评理了。”
  王氏见张得会一群灰溜溜地出了大门,便亲自关上大门,顺手抄起一根木棍打在张任鑫的身上,边打边哭道:“谁让你拿枪的,你打死人怎么办,咋让我活呀!”
  白小凤和张宣英忙拉住棍子,劝道:“算了,孩子也是气急了才做傻事的。”张任鑫始终不吭一声。
  白小凤见王氏气息渐平,才笑着说道:“今天我来本想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没想到碰到这群无赖。”
  张宣英故作轻松地问道:“大姐,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还不等白小凤开口,陈梅娇就抢着说道:“我妈是来请青莲姐姐和小婷妹妹到李官桥上女校的。”
  白小凤点头道:“是的,同华让教育部在一中院内又成立了一所女校,街上及埠口、三官殿的许多富家女孩都去报名,短短的几天就报了一百多名,我也替雪儿和娇儿报了名,我希望青莲和婷儿也能去上学。另外,可儿和鑫儿在村里私塾混着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都是新派洋学堂,因此,我想让这两个孩子也到李官桥一中上学,你们看如何?”
  张宣英欣然同意,说道:“是的,我早就想让婷儿上学,我不能让她和我一样大字不认识一箩筐,希望她能像她爹爹那样。”说到黄丛书,张宣英不禁黯然神伤。
  白小凤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黄丛书、段风楦等人的被迫离乡与丈夫有关。她也想劝劝陈同华,可是每次她话还没出口,陈同华就会用眼神制止住她,然后温柔地说:“你只要把女儿们照顾好即可,别的不要过问。你的丈夫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和宋秃子不是同一类的人,日后你自然明白。”
  此时,她听张宣英提起黄丛书伤心,心里竟然像做了贼似的,也不便问黄丛书的情况。一时气氛有点尴尬,还是王氏岔开话题道:“我也想让这几个孩子一块都去上学,可是家里光景已不比从前,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白小凤忙说道:“嫂子,这点你放心,学校可以住宿,平时就由我和同华来照顾孩子们。”
  王氏摇摇头说:“你们已经帮了不少忙,如今再麻烦你们,我心里怎能过意得去?”
  青莲懂事地说:“婶娘、姑姑,我不想上学,就让可哥、鑫弟、婷妹去吧。”
  王氏明白青莲的言不由衷,便搂过她勉强笑道:“傻闺女,你这么懂事倒让婶娘羞愧。婶娘决定,你们兄弟姐妹一起随你白姨到区上念书。”一听此话,孩子们都高兴地搂成一团。
  吃过午饭,王氏和张宣英便帮几个孩子收拾行李、衣物之类。白氏领着几个孩子告别王、张二人,坐进马车,因为东西、人太多,小孩子就坐在大孩子腿上,大家紧紧地挤在一起,激动地谈论着明天入校的事情。一个多小时的颠簸,马车驶进李官桥的东大门,在张任鑫和黄小婷的心屏上,李官桥是不留痕迹的。只是时常听大人们说起李官桥。今天第一次来,他们感觉很新奇,不断地掀起帘子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就连市井的叫卖声在他们耳中也是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而张任可和张青莲在告别李官桥七年之后第一次重返,心里既有重逢的喜悦,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七年前,他们本来拥有一个多么完整、幸福的家呀,可是现在却是物是人非。马车越来越驶近刺柏树林,但熟悉的蓄满水的绿莹莹的池塘不见了;简单、朴实的青砖瓦房不见了;厚实、发着颤音的黑色印度檀木大门也不见了。只见原来的地基上盖着一幢二层西式小洋楼,高大、坚固的围墙围了好大一个范围。五间红木大门前蹲着两个石狮子,正门上挂着一块匾,书写着“陈府”两个镏金大字。门人见夫人的马车回来,忙开了大门迎出来。一群人走进大院,青莲“噢”了一声说道:“我说怎么不见池塘,原来被围在院内呀!”只见昔日河柳依依、浮萍飘荡、天然形成的小池塘已被建设成一个长方形的人工湖,河水中间架着一座小巧玲珑的月牙桥,这样小池塘就被平分为两半。一半的水面上堆着一座孤直、陡峭的假山,假山上长着几棵繁茂的灌木,有几股水流从山顶奔泻下来,水池里游曳着几十条金色的鱼。水塘的另一半水面上有一个小亭子,里面有玉石桌、凳;两只展翅欲飞的仙鹤立在青翠欲滴的睡莲叶上,睡莲已经败谢,独有一支带着几片粉红花瓣的残花挺在荷叶中间,有一种凄美、孤独的意味!
  张任鑫悄悄地拉拉张任可的衣袖说:“哥哥,这就是我们从前的家吗?”张任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这时,陈同华从屋里迎出来,陈梅娇跑上前,笑着喊:“爹爹,我们回来了,姐姐、妹妹,还有两个哥哥都来了,我们明天要一块上学呢!”
  “好,好,欢迎你们来。”陈同华一把抱起小女儿,笑着说道。张任鑫则歪着脑袋,看着面前这个伟岸的男人,问道:“叔叔,
  你是我爹爹的朋友吗?”
  陈同华心里一惊,想不到这个小男孩会冷不丁地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便放下女儿,笑着摸着张任鑫的头,转向白小凤问道:“这是宣浦兄的小儿子吧。”白小凤点头。
  陈同华便和蔼地弯下腰说:“当然,我是你爹爹的好朋友,你爹爹生前是一位非常侠义、勇敢的军人,你要做像他那样的好人呀!”张任鑫扑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点点头,又指着小洋楼说道:“叔叔,我家以前住在这里吗?”陈同华不置可否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男孩,不知道他又要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
  “那为什么我家现在住在张家庄,而你们却住在这里,你们不是爹爹的好朋友吗,为什么要霸占我们的房子呢?”张任鑫的话看似天真,却又问得有板有眼,使陈同华无法回答。
  谁知陈梅娇听张任鑫说这房子是他家的,便不依了,嘟着嘴说:“这房子是我爹爹盖的,是我家的,凭啥说是你家的。”
  白小凤忙笑着拉孩子们进屋,屋里的摆设更是新奇、漂亮。正面的墙上挂着一面很大的西洋钟,刚好四点整,只听秤砣似的金钻咣铛一声,把新来的几个孩子吓了一跳。孩子们最喜欢的是摆在靠墙一边的一个立体的柜式鱼缸,里面养育十几条颜色鲜艳的热带鱼。陈梅娇指着缸里面的鱼说:“这是我养的鱼。”接着向仆人要一些鱼食,嘴里唤着“贝贝、咪咪,快来吃食儿。”
  这时一个仆人端来一大盘水果,放在一张红木八仙桌上,白小凤耐心地给孩子们削果皮。吃过水果,陈家姐妹又邀请众人去她们楼上的房间里参观。姐妹俩的房间相邻,都很宽敞明亮,屋里的一切布艺都是粉红色的,粉红色的落地窗帘,粉红色的桌布,粉红色的绣花床单,每个人的床上都堆着几个洋娃娃。不同的是,梅雪的临窗案上摆设着五颜六色的颜料、画笔和洁白的宣纸。而梅娇房间里靠窗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桐制钢琴。梅娇坐下,随手弹了几下,有点生涩却很轻快的音符便从纤纤的指间滑出,黄小婷满脸羡慕地看着。窗外是陈府的后花园,当年的菜园兼花园的小园子已被修建成一个栽满奇花异草、葱蔚洇润的大花园。青莲和任可看了不免又暗暗地叹了几口气。
  晚餐很丰富,吃过饭后,白小凤把孩子们安顿好,方回到楼下的卧室。陈同华若有所思地问道:“那几个孩子,你准备让他们住在咱们家吗?”
  白小凤笑道:“我倒是很愿意让他们住在这里,咱们没有儿子,你看可儿多乖,鑫儿多聪明,就是清莲和小婷也是比较懂事、乖巧的孩子。而咱们雪儿性格内乡,娇儿又太任性、霸道,每次和这几个孩子在一起,你都不知道两个女儿有多开心。只是张夫人不肯麻烦咱们,要让孩子们住校。”
  陈同华听到此,心里松了口气。他有一个预感,张宣浦的小儿子以后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儿,而且会对他不好。于是,他勉强笑道:“住在学校也好,可以培养孩子们的独立性格。再说,离家近,他们随时可以回来。另外,钱方面,你要多帮助他们!”
  白小凤由衷地说:“你真好,我知道了。”说着,在陈同华的脸上亲了一下。陈同华的脑海里忽地浮出一张俏丽的女人的脸。她是陈四迈的妻妹,叫王兰枝。
  有一次,他和宋秃子一起到县城西马道桂花巷陈四迈家里,他们几个男人在客厅喝茶,有一个人隐隐约约地站在隔壁房的垂花帘后。因为陈同华正面对着帘子,所以可以看到帘子里的人影晃动。他感觉到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因为身影很婀娜多姿。他不知道那个年轻女子为何躲在帘后偷看他们几个男人,她又是陈四迈的什么人呢?关于陈四迈的家庭成员,他是很清楚的。陈四迈娶一妻一妾,正房夫人叫王兰花,生有一子,今年约十五六岁。陈四迈把其安排在县城桂花巷住。因为王兰花是属于河东狮吼的那类人,陈四迈怕妾室吴氏受气,因此把吴氏和七岁的女儿另在李官桥置房屋住,陈四迈口上是这样解释的。但陈同华在心里不得不佩服陈四迈的慎密和警惕,正所谓“狡兔有三窟”。陈四迈日常和妻子、儿子住在一起,隔三差五则去看妾女,不过每次去李官桥,陈四迈总是乔装打扮,戴一副墨镜,单枪匹马地去。而且他叮嘱吴氏道:“不可对女儿说我的原名叫陈四迈。”因为在淅川境内,“陈四迈”这三个字就是“土匪”的代名词。看来陈四迈是非常疼惜自己的这个女儿的。专为女儿替自己另化名为“陈光明。”惹得王兰花像打翻了醋罐子一样地酸。
  想到此,陈同华一边喝茶,一边装作不在意地问:“陈兄,家中现在除了嫂夫人和令公子,是否还有别的客人?是不是最近瞒着兄弟们又娶了一房?”
  陈四迈笑道:“老兄开玩笑呀,我家有啥人你还不清楚吗,只是最近我妻妹在这里小住。因为久仰你们两位的大名,想一睹真人风采,所以才……”
  说到此,陈四迈向帘子嘟嘟嘴,帘子里的人儿听了忽地闪进屋里。宋秃子顿时兴致大增,一个劲地问陈四迈妻妹的情况,什么芳名呀,是否闺中待嫁?陈同华此时才知道其女名叫王兰枝。
  陈同华和宋秃子告辞离开时,陈同华感觉暗中有一双火辣辣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的背影,于是他猛然转过身,果然在二楼的窗前露出一张明媚、俏丽的脸。王兰枝看陈同华回头,并不躲避,仍旧含情脉脉地和陈同华对视,她那种轻佻又火热的目光让陈同华想入非非、难以忘怀。只是宋秃子已开口向陈四迈提亲,陈四迈说需要征求妻妹本人的意见,他做不了主。因此,陈同华才不好开口,只能等宋秃子碰个钉子后,自己再伺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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