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15

十
苏芹站起来显得很兴奋的样子，“主席、评委，大家好！我方的辩题是青年成才的关键是自身能力”。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见自身修养对于事业起到一个重要的作用。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内因是事物发展的源泉和根本动力，外因是事物发展必不可少的条件，外因只能通过促进内因的变化推动事物的发展，不能撇开内因单独起作用。
自身能力，是一个人依靠自我的智力、知识、技能等去认识和改造世界，所表现出来的心身能量。
对青年来讲关键就在于自身能力。认清了这个道理，在座的青年朋友们，让我们平时多磨练，不断提高自身能力，我们才能展翅飞翔。
苏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坐下来和旁边的同学小声说了什么后，便一直注意着反方席上的林娟。因为接下来是林娟结合苏芹的观点进行辩论——

反三：很感谢有这次机会，让我们能展示这次青年人的风采，请问对方辩友，没有这次辩论的机会，何来你我口才的展现？仅仅靠私下里准备辩词、摩拳擦掌，就够了吗？外部机遇给了我们展翅飞翔的翅膀。
正三：我们并不否认，这次辩论赛给我们大家提供了展示自身能力的机遇，关键的是我们有能力才能来参加这次辩论赛，否则，请问对方辩友，当机遇来临的时候，你是靠什么来抓住机遇？还是要靠我们的双手，如果你比较懒散，不问世事，怎么会想你们说的借的外界的翅膀呢？三国时期的一场著名战役赤壁之战不就是诸葛亮的才能使东吴获胜的吗？
反二：对方辩友明显颠倒了成才的因果关系，我方并没有否认个人能力对成才所起到的积极作用，但机遇才是关键，请注意今天我们的辩题是何为青年成才的关键，没有机遇的成才是不现实的。对方辩友刚才说到赤壁之战，请问对方辩友，如果没有东风这个机遇，就算周瑜、诸葛亮才经天人，就能凭借区区五万人来打败曹操的83万大军呢？
正二：对方的问题有一次验证了我方的观点，三国赤壁之战中，曹操不相信有东风，周瑜哀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有诸葛亮才能准确的预见到东风，并在东风降临的时候把握住东风，才能真正做到，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请问对方辩友，你们是怎么理解机遇总是青睐有准备的人？
反一：如果没有机遇，你准备的在充分又有什么用呢？我方并没有否认个人能力所起到的积极作用，对方辩友只看到了机遇来临时有实力的人才能抓住，却没有看到只有抓住了机遇的人才能够成才？请问对方辩友，一个人不成才就是因为没有能力或者是能力不足吗？
苏芹（正一）：感谢对方辩友，你刚才的问题正好应证了我方的观点，青年成才的关键在于个人能力，如果一个青年人没有能力，或能力不足，他又如何成才呢？请问对方辩友，你作为一名机关工作人员，不依靠不断提高自身能力来更好的服务国家合人民，那你依靠什么？
反三：如果我们没有这样一个成为公务员的机遇，那我们个人奋斗的条件在那里？具有能力的人不计其数，那为什么只有少数的人成为了公务员？不正是因为那些人抓住了公务员考试的外部机遇么？

辩论赛进行到这里，坐在观众席前排的江涛感觉到事情有一点不对。反方的观点和他在网上查出来的资料完全相同，而且他帮苏芹个人写的一些辩论稿可以说是“独家珍藏”的。怎么林娟那边对这些了如指掌呢？江涛回想起了刚才辩论赛刚开始的情形：他走到室外走廊拐角处时恰好碰到从对面走来的一位女生，手头的一些资料全部掉在地上。天下如此巧合的事情居然让江涛碰上了，当他碰到对方时第一反映是想起了半年前碰到林娟的情形，仿佛事情昨天才发生一样。他毫无意识的帮着拾起散落一地的资料，当对方说出感谢的话时他才回过神来。这时他正好低着头看着手上刚刚捡起的一张资料，“这不是我自己写的吗？”江涛于是怔了一下，“怎么会……”
“对不起，请还给我！”对方显得有些急躁，仿佛这东西本来就不是她的一样。
江涛思索着似乎没有太在意外界发生的一切，对方说了两遍他才回过味来，将手中的资料像打了败仗递交投降书似的交给她。而当对方坐在林娟的旁边时，一切迷雾已经解开了大半。他开始思考这些资料怎么会落到林娟手中的，然而白费力气，他想不出来，脑中一片空白。
显然，苏芹的这场辩论赛是输了，当她走出比赛场地，江涛向她走过来时，她给了江涛一个巴掌便跑开了。苏芹是以为林娟手上的资料是江涛泄露的，再加上江涛曾经追求过林娟，更使得苏芹怒火中烧。江涛并没有感觉这一巴掌的疼痛，也许苏芹根本就没有使劲力气；也许江涛自己还在思索着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没有在乎外界发生了什么。
正如前些日子江涛预感的那样，事情终究是发生了，而且是那么突然！仿佛在黑暗中突然有一个暗器向你飞来，你根本就无法避开。江涛下定决心要将这个黑暗中使用暗器的家伙寻找出来，这是解开他与苏芹之间误会的唯一办法。
人世间本来就是有胜利与失败的，失败与胜利同样是要庆祝或者发泄的。所不同的是，他们的发泄方式不同。林娟她们为了庆祝决赛第一场的胜利去了较好的饭店饱餐了一顿，而苏芹自己一个人去了学校对面的酒吧喝着闷酒。这次失败对于她的打击不但是她的梦想受到挫折，她的感情也再一次受到伤害。
江涛从大学生活动中心回来后就一直在床上躺着，神经质似的努力想着。他的头发也被抓的乱七八糟，但总是没有一点头绪。江涛刚要从创下下来，遇见吴海闯进他的宿舍，气喘吁吁不成样子。
“你！”他深深呼了一口气，接着说，“江涛，你，你快去看看吧！苏芹一个人在酒吧喝酒呢！”
吴海还没说完，就见江涛箭似地冲出去了。他差点撞到了刚吃过晚饭上来的室友沈超。
“吴海，他这是怎么回事？”沈超摸摸刚吃饱饭的肚子，“差点撞到我，这小子！”
“呵呵，有点神经质，不要去管他！”
沈超也没有细问，便进了宿舍打开电脑接着玩游戏或者整理毕业论文的材料。他觉得江涛是有什么急事而已。不过他又想起了教研室一位老师常说的“凡是不可预料的事情，十有八九是朝不好的方面发展的”。
“吴海，江涛不会处什么事情了吧？”他关注地问。
“没有，放心吧，或许又是情感方面的！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昨天他们还是好好的！”
“江涛这小子到底是怎么了，总是伤害人家。是不是男人！”沈超显得有些气愤。
“可能是一种误会吧！他对苏芹是很好的！”江涛的好友吴海在为之辩驳。
“鬼才信！”沈超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就要懂得珍惜对方，而不是要求对方怎样地去对待自己。这是他与前任女友的恋爱中体会到的，也许大学里的爱情对他们来说也是一门很好的专业课程吧。他们可以不用有共同的经济生活，完全是一种理想的爱情火花，充满着纯洁与纯真，没有世俗婚姻的羁绊，就像婴儿的摇篮让他们体会到了爱情的温馨与激情。


十一
“您好，先生，欢迎光临！”江涛推开酒吧的门，早已有服务员热情地招待。他直接走到苏芹的旁边。
她是背对着门口，做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
“先生……”江涛给服务员做了个手势，不必打扰，对方明白便走过去了。
江涛坐在苏芹的对面，大声叫了服务员。
“请给我拿一瓶红葡萄酒！谢谢！”
“不客气！”
苏芹这个时候已经喝完了一瓶葡萄酒，有了些醉意。她仿佛看不清对面做的是谁，一会儿是江涛，一会儿又是别人。她曾经和江涛一起喝过这样鲜红的葡萄酒，那是如红玫瑰花一样的红，如鲜血一样的红。她听他说过这种酒后劲很大，刚开始不觉得怎么样，过后尤其的难受。
“小姐，可否一起喝点？”江涛按住了苏芹拿着酒杯的手，她的酒杯停在了嘴唇边。
“好啊！”苏芹模糊地说。
江涛此刻觉得内心非常难过，辩论赛的事情机缘巧合地让苏芹认为是自己泄露了辩论稿。他不怪她，而怪自己为何想不起来之前辩论稿是如何被泄露的。
“再喝之前，可否听我讲一个故事？”江涛在拖延时间，不愿她再喝下去。
“好……啊！”
“从前有一个秀才去京城参加科举考试，在考试前一天他做了几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在墙头上种白菜……”江涛喝了点酒。
“那……后来呢？”苏芹右手托着脸庞，似乎在打量着对面坐的人，她感觉到了是江涛，她因为白天打了他一巴掌而感到一点后悔。她就是这样爱听江涛讲故事，而且时常问下面的故事情节。
“他做的第二个梦是在一个下雨天披着雨衣，另外还打了一把伞。”
“呵呵，那不是傻瓜啊！……后来呢？”
江涛看见苏芹露出了笑容，感到一点安慰。虽然这笑容不是出自她的真心，虽然这是一种酒醉之后的“言语”，但是江涛感觉得到苏芹不愿错怪他。
“他做的第三个梦是……”江涛停了一会。
“说……啊！”
“他梦见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张床上背靠背睡着。”
“如何呢？”苏芹想喝酒，但又被江涛阻止了。
“他去找一个会解梦的人，那人对秀才说你这次不用参加考试了！”
“为什么呢？”苏芹似乎在帮着那个秀才问这个答案。
“那人说在墙上种白菜不是白费劲吗？下雨天既然披了件雨衣，还打伞岂不多此一举吗？和心爱的人背靠背不是意味着你们没戏吗？”
苏芹感到有些忧伤，“那后来呢？”
“秀才回到旅社，收拾行李，不打算考试了！”
“他就这样放弃了吗？”
“当时旅店老板问了情况之后，他说自己也会解梦，于是给了他一个相反的解答。在墙头上种白菜不是说你这次考试会高中吗？下雨天雨衣和伞都带了不是证明你有备而来吗？和心爱的人背靠背不是意味着你翻身的时候就要到了吗？所以为什么不考呢，相信你会考中的。”
“是这样子啊！”苏芹显得舒畅了些，“结果呢？”她依然是那么急于知道故事的结局。
“后来他参加了考试，结果得了个探花！”
“是啊！”苏芹已经有些清醒了，已经确认对方是江涛了，他感觉到江涛有什么话要跟她说。
“苏芹！”江涛握住了她的手，这是她自大走进酒吧第一次叫出苏芹的名字。苏芹本想挣脱的，但她的手没有再动。
“可以换一个角度看待问题吗？就像这个秀才……”
“江涛，你这个骗子！”江涛话没说完，只见苏芹宿舍的几位室友跑过来，拉起苏芹。
“苏芹，你怎么了？”其中一个说，她是和苏芹一起参加辩论赛的。她知道所发生的一切，因此刚进来就骂江涛是骗子。
“江涛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芹呢？”另一个边说边拿起了苏芹的包。
苏芹不知道该说什么，被室友们带走了。因为在事实没有出来之前，她不知道该怎么向关心她的室友们讲这件事。但是江涛跟她讲的这个故事让苏芹足以确信江涛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他是有什么苦衷的。
江涛站起身，目送着苏芹离去。他为苏芹能有这些关心她的姐妹们而感到一丝幸福。一直渴望真爱的江涛现在觉得真正的友谊也是真爱的一种，至少可以保持着那一种距离美。
江涛回到宿舍时，沈超给了他一封信，说是一个人托别人给送来的。
信封没有贴邮票，只是在信封上写着“江涛收”。
“你小子弄得很神秘啊！”沈超似乎察觉出什么了，不过他觉得江涛是很正人君子的，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来。因为他知道前几天足球队队员一起喝酒，他自己喝多了。是江涛一路他回宿舍的，而且从一楼把他背到六楼。
江涛：
你好！
请原谅我对你做的一件错事，但是那对于我来说是多么幸福的。我希望在她即将走出校园之前能够赢这场辩论赛，这样对她以后的工作是一种激励。但我这样做会伤害到另一些人，我的朋友！然而爱情的自私即便纵使我犯罪也心甘情愿。她曾经受过爱的伤害，但是我答应给她一种温暖的爱。
请再次原谅一个渴望爱，渴望得到爱的朋友吧！如果另一位受到伤害的人因此误会了你，请告诉她我的名字吧，我不忍心看到你们因此结下什么仇怨，你们是那样的相爱。
谢谢你！假如我不可饶恕，就给我几个拳头吧！
愿你们好运！
曾经的朋友

信没有署名，但是江涛早已猜出是谁了？因为只有他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给我几个拳头”让江涛想起了上学期在澡堂被那人打了一个拳头的情形，现在他突然感觉到被打的部位隐隐作痛，那疼痛更加蔓延到了他的内心。
“怎么了，江涛。什么事情搞得那么神秘？”沈超继续玩着网络游戏。
“没有什么！一个朋友闹着玩的！”江涛笑着说。
江涛走到阳台，有一个问题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是怎么获得辩论稿的呢？”江涛还是想不出。他看到了被苏芹命名的“wishing”星，似乎被云彩遮住了一些，星光显得有些黯淡。
江涛在日记本里写下了那天的日记：

本来我以为过往的情感一旦失去，便不会再来的，但是别人或许不会那么想。一个人真的会忘记曾经在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吗？苏芹今天的举动给了我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我觉得她是那样的通情达理，就像今晚的“wishing”星只是暂时被乌云遮盖，不久后会重新发出耀眼的蓝色星光的。我觉得我的这个预感让我们经历太多之后更加认清了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