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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回到北京

作品名称:宝山末路(小说)      作者:铜盆孤雁      发布时间:2017-12-05 20:15:47      字数:5034

  在天池枪杀吴子明以后,白宝山带着谢宗芬回到了乌市,他们在一家铁路旅馆订好了住宿,然后就去火车站买好回北京的车票,再回到旅馆住下。
  第二天,白宝山起得很早,他穿好衣服站在窗前,等到谢宗芬醒来,打了一个呵欠,白宝山就对她说:“快点起来吧,去把钱取出来。”
  谢宗芬乖乖地听话,迅速起床,弄好卫生后就同白宝山出门了,他们乘坐十六路公共汽车来到新疆大学。白宝山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哪里有房子,哪里有道路,都记得清清楚楚,没费多大力气,他们就转到了藏钱的地方。
  谢宗芬在树林外站岗,白宝山拿了袋子就钻进了树林,那个做记号的布带子还在树上飘着,白宝山找到了藏钱的坑,很快就把钱挖了出来,他先数了五十万元放进谢宗芬的袋子里,剩余的钱都放进那个蓝袋子,然后就提着两个钱袋走出树林。
  一人提了一个包,并排着走出新疆大学,没有人怀疑他们。
  走在路上,白宝山就想到了那支自动步枪,他不能带它回北京了,一怕在车站搜查出来,二是步枪子弹也不多了,带回去也是枉然,他只能在新疆把它处理了。
  白宝山没有先将钱送回旅馆再去处理步枪,而是和谢宗芬带着钱袋来到了埋枪的地方,他要看住这些钱,也要看住谢宗芬,不能让她跑了。这是一次很冒险的行动,白宝山甘愿冒这一次险。白宝山叫谢宗芬仍然站岗,他自己把枪起出来拆开,再把零部件分别埋了几个地方,做好伪装。
  回到旅馆后,白宝山锁好门,开始对这些钱梱作伪装处理,凡属有封条的都扯下来,再叫谢宗芬用黄色毛线捆好扎紧,橡皮筋箍住的就没动,全部做好后,白宝山捡起地上的封条,扔进厕所的马桶里冲走。如何带走这些钱,白宝山也是煞费苦心,他买来了两个军用马甲,然后拆开马甲,再叫谢宗芬将这些钱缝进马甲,一人一件穿在身上,互相看了看,见没什么破绽,也就放心了。
  白宝山又把原来装钱的袋子处理掉。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白宝山把手枪子弹压满,剩余的子弹缠在身上,带了谢宗芬,就去车站闯关。
  昨天,白宝山已经来过车站侦察,车站的气氛仍很紧张,检查的方法却没改变,只查行李不查人。今天,经过乔装打扮,白宝山估计闯过去应该是没问题的。
  二人出了门,一人穿一个装满钞票的马甲,乘坐一辆出租车来到车站,适逢检票高峰,他们混进了人群,检票后,就来到了车站月台上,白宝山这时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的警惕仍然没有放下,时刻注意着周边的一切,特别是那些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他要防止他们随时扑过来拦截他,或许,这里没人认识白宝山他们,他却不能这么想,小心无大错,小心驶得万年船。
  火车开出了新疆,过了哈密,白宝山悬着的心才算落下来。
  旅途是漫长的,火车轮子在哐当哐当向前碾压,车内沉闷得很,白宝山看着窗户外,想着这一次的新疆之行,他问自己:我成功了么?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自认为是很成功的,案子做完了,钱也弄到手了,痕迹也消灭了,天地之间,现在除了自己,就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的秘密了,这个人就是谢宗芬。
  他抬眼看了看正在睡觉的谢宗芬,这个女人还算不错,她虽说算不上帮凶,却可以做个不错的搭档,到目前为止,她已经做到了守口如瓶。一个女人要做到守口如瓶,这是超出她的本能的,今后她还会守口如瓶么?白宝山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白宝山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笑容,他为自己的聪明干练果敢感到高兴,也为自己的成功感到高兴!第一次出疆时是多么狼狈啊,那时候才服刑完毕,身无分文,就是个穷光蛋,坐在车上还幻想着回到北京后要好好做人。这一次出疆,已经身缠万贯了,属于百万富翁了,这要感谢谁啊,第一要感谢那个不给他办户口的小警察,第二要感谢那些不许他摆摊的北京城管,没有他们的推力,自己是不会这么快发财的,倘若真的做了个好人,现在也许还是个穷光蛋。
  窗外的戈壁滩是那么的辽阔,一眼望不到边,无穷无尽,这么快速的火车似乎总是走不出去这戈壁,这就是我们国家的壮丽山川么!
  火车走了几天几夜,在八月三十一日这天,总算是抵达北京西车站。又一次见到了北京,白宝山脸上阳光灿烂,他带着谢宗芬坐了辆出租车回到模式口母亲家里,母亲看到儿子安全回来,心里仍然很高兴。白宝山在里屋悄悄地抽出一万元钱递给母亲说:“在新疆做生意赚了点钱,这一万元钱就算是我孝敬您老人家了。”
  母亲看着这叠钱,没有立即伸手去接,而是说:“山子,你赚钱了,你做生意了,你学会做生意了?”
  白宝山看着满腹狐疑的母亲说:“做生意谁不会呀,何况我还有个生意精谢宗芬呢。”
  谢宗芬笑着,在一边看着母亲王凤英。
  母亲不再说话了,接过钱放在一个坛子里。
  白宝山找母亲要来一个带锁的抽屉,他拴上房门,把钱取出来放进抽屉里去,又把枪也放了进去。
  白宝山这一次没去把枪和钱埋起来,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这是一个逆转,他由小心谨慎变得大大咧咧了。
  洗过澡,换了干净的衣服,白宝山骑一辆单车就上街了,他要去疯一下,重新感受一下北京,也想让北京重新认识一下他白宝山。
  那天晚上回到屋里,白宝山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只见他大拇指在食指中指上不停地游走,谢宗芬就问他:“你这是做什么啊,算八字呀?”
  “不是的,我要给一笔钱给你,我在算给多少。”
  “我不要你的钱。”
  “为什么不要,说说理由。”
  “不要就是不要,没有理由,我做生意我会赚。”
  白宝山不作声了,仍然在算钱,最后算出来,他要给谢宗芬十一万元钱,别人无法知道他在按照一个什么样的公式算钱。
  谢宗芬说:“山子你说说,新疆的警察这时候在做什么?”
  “他们一定是在算八字,他们在算,是谁杀了江警长啊,是谁袭击了军械库啊,是谁杀了王吉平啊,是谁抢走了商贸城一百多万元钱啊,是谁在边疆宾馆制造了血案啊?他们会想,这一定是个高人,智商超群,枪技超人,隐身术超群。”
  “山子呀,你幸好只读了这么多一点书,你要是了大学,读了博士,那真是不得了,国家主席你都抢得来。”
  “你这是讲屁话,我去抢一个国家主席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
  “山子呀,这就是你错了,做国家主席多好,国家的钱就都是他的了,他想怎么花就这么花。比如说,他想买两辆车,一辆宝马,一辆奔驰,那就白天开宝马,晚上开奔驰。比如说,他想买两件料子风衣,一件黑色的,一件灰色的,那就白天穿黑色的,晚上穿灰色的。”
  “你自己犯神经了,把别人也想成神经。”
  “山子,你再想想,我们住在147团场的出租屋里,走的时候是不是遗留了什么物件?”
  白宝山想了一会儿就说:“应该没什么特别的吧,大宗的东西不是卖了就是送人了,小物件是有一些的,那也不起眼啊。”
  “警察要是找到这些小物件会怎么办,我们是不是留下了物证。”
  “这些物件能证明什么,证明我们吃饭睡觉,证明我们走步上厕所,证明我们晚上搞劳动,没用啊,他们什么也证明不了。”
  谢宗芬说:“话是这么说,我还是挺担心的,你看啊,那里留下了我们的手印脚印,警察要是取指纹,那不是比吃饭还要容易吗?”
  白宝山说:“说你愚蠢你还不服,警察取了指纹有何用处?他要在其他地方获取了我们做案子的线索,这才有点用,而且,还要是在他们联想到了两者之间的关系才有用。”
  “你在其他地方做案子就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应该是没有吧,”白宝山有点不自信。
  “你要仔细想想,比如说那天在商贸城,你在现场就没留下一点什么?你说我怎么没起一点作用,你又要杀人又要抢钱,两只手做得了多少事?”
  “我装枪的袋子好像是落在了那里,我的包枪布也好像落在了那里,我的墨镜也在逃跑途中落掉了。”
  “这就足够了啊,警察会循着这些线索找到你的,你再想想,这三件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吗?”
  白宝山想了好久,然后说:“包枪布和墨镜没一点问题,它们都是原始物件,那个枪袋有点问题,是我们找人缝制的。”
  “你们在哪里找人缝制的?”
  “就在147团场。”
  “是不是十字路口摆摊的那几个人?”
  “就是,就是,两女一男,我们找那个男人缝的,他缝不好,最后是他请那个女缝补匠的儿子手工缝制的。”
  “你是说有个女缝补匠还带了个儿子在那儿?”
  “是的,好像是个有点问题的孩子,他反应有点迟钝。”
  “你们在那儿停留了多久时间?”
  “应该有半个小时吧。”
  “你们是不是讲了很多话?”
  “是讲了很多话,我讲得不多,吴子明讲得多。”
  “是不是讲到了案子上的事情,是不是讲到了你们身份的事情。”
  “你这蠢宝怎么想的,我们怎会讲这些东西。我们只讲他们的生意,讲新疆的风土人情。”
  “不是我蠢宝啊,你看,警察一定会查枪袋这条线索,他们就是找遍新疆千千万万的缝补匠,也会找到这几个人。找到了缝补匠,不就找到了你么?”
  “你怎么说话啊,怎么是找到了缝补匠就是找到了我,什么道理?”
  “你看啊,你和吴子明的差异太大了,别人容易记住。一个讲本地口音,一个讲外地口音,而且就是北京口音或者东北口音;一个个子高,一个个子矮;一个滔滔不绝,一个沉默寡言。”
  谢宗芬的话确实把白宝山给吓住了,只见他站了起来,在室内走步,从这头走到那头,从那头走到这头,就像当年坐在监牢里一样。他从桌子上拿过一节绳子放在嘴巴里嚼着,什么滋味也没有。
  白宝山开始否定谢宗芬的怀疑,他说:“警察找不到我的,那几个鞋匠根本就不认识我,他们从没见过我。”
  “不认识你不见得不认识吴子明啊。”
  “他们也不认识吴子明,我后来问过吴子明。吴子明长大后,在监狱里蹲过好几年,147团场的人大多不认识他。”
  “山子,你这样说是你和吴子明当时的见解,事实却可能是你们不认识他们,他们或许认识你们,或者见过你们。”
  “我回想了一下,他们既不认识我们,也没见过我们。”
  “你看啊,你在边疆宾馆做案子的时候没蒙面罩,好多人看见了你的真实面目,我听说警察里边有很多会画像的人,他们会不会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把你的像画出来,然后放到电视里展示,放到通缉文告里展示,那些个缝补匠会不会看见这画像?”
  谢宗芬提的这些问题真还是问题,警察肯定会把他的像画出来通缉,警察肯定会拿着画像去找缝补匠辨认,一旦辨认出来,他们在147团场掘地三尺也会挖出自己来。
  白宝山现在是悔之晚矣,他不该不戴面罩的,他不该把那个枪袋遗落在现场的,如今一切都晚了。
  按照谢宗芬的说法,警察找到他只是迟早的事情了,绝不是找得到找不到的事情,如何办呢,要不要逃走,往哪里逃呢?
  可以想见,白宝山只要一逃,公安部门就会全国通缉,他能躲到哪里去?大城市是去不得的,那里是天罗地网,只等他投入。小地方呢,比如偏远的县城乡镇。
  钱怎么办?全部带走还是只带走一部分,留一大部分给白秀丽娘崽?白宝山没想好。全部带走很不方便,他不能再带走谢宗芬了,就少了一个人为他背钱。留下一大部分给白秀丽娘崽,又怕警察来搜走,那样的话,岂不是白忙活了吗?
  白宝山的心事在心里闷着,谢宗芬看不出来,也揣摸不到,白宝山现在不是想如何逃避警方的打击,他根本就不相信警方的打击会落到自己头上。
  第二天,白宝山和谢宗芬上街去买东西,白宝山买了一双鞋子,在回家的路上,又说到了钱,白宝山说:“我已经算好了,我要给你十一万元钱,不知你满意否。”
  谢宗芬说:“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要你的钱。”
  白宝山火了,把手里的鞋子摔在马路上,他望着谢宗芬说:“你什么意思,你是要威胁我吗?”
  白宝山这样说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射出了凶光,谢宗芬立即感到了一阵严寒袭来,她立即改变主意说:“别生气,别生气,我要就是了,说着玩的,生这么大气干嘛。”
  说完,谢宗芬就去把路上的鞋子捡起来。
  回到屋里,白宝山把十一万元钱数出来交给谢宗芬,他说:“你回老家一趟吧,把钱送回去,住几天再来。”
  谢宗芬接过钱放进小包里,又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回四川老家一趟,她知道,白宝山还没有要放弃她的打算,她以后还要回到这个男人身边。
  谢宗芬这一次是坐飞机回去的,才离开白家一会儿,白宝山就把电话打过来对谢宗芬说:“回去了要舍得花钱,你不要把钱存在银行里。”这时候,白宝山心里烂极了,谢宗芬在眼前的时候,他觉得这个女人很好,谢宗芬一走开,他就觉得这个女人对他的威胁太大了,随时都会要了他的命。
  白宝山暗暗地下了决心,等到谢宗芬再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就不能心慈手软了,必须要除掉她,她知道的太多了,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时间一到,她定会爆炸的。
  送走谢宗芬后,白宝山去了一趟北辛安家里,半年没住人了,家里很邋遢,谢宗芬已经走了,白宝山只好自己过来收拾,这里擦擦,那里扫扫,总算是弄得像个家样了。
  然后去单车行买了一辆新单车赔给二姐,那次去辛集,他是骑着二姐单车去的,他把单车丢在了良乡,现在应该也找不到了。白宝山骑着单车来到农场二姐的家里,二姐看见大弟来了自然是很高兴,好菜好饭招待一餐,说了一番亲热的话,再把大弟送上公交车就回去了。回去后,二姐看着大弟送来的单车,回味着他刚才讲的新疆故事就想,难道新疆遍地是黄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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