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新的启程，乡村生活

　　话说，红旗大队红花小队女知青们住进集体户，户长谢晓霞召开户里第一次会议，经过提名、讨论、通过了集体户的炊事员为赵爱婧，通过了除炊事员以外，制定男女生宿舍卫生责任人。谢晓霞布置了今后的工作任务，大家心情舒畅，准备在农村广阔的天地里大干一场。
　　会后，杨建国意外接到家乡的来信，他急忙打开信件，目不转睛地看起来，晓霞不知道建国在看什么，她凑过来想问个究竟。
　　“建国，看啥呢？这么认真，怕是谁送你的情书吧！”
　　“晓霞，你开什么玩笑？咱们到乡下可是一心一意干革命来了，怎么能有私心杂念呢？我正要找你那！没有保密的事，给你也看看。”建国说着，把信件递给晓霞。晓霞也没客气接过信看起来。
　　“啊！建国，原来是这事，我玩笑开大啦！不好意思！没想到你的二哥、三哥响应党的号召也去了乡下，像你爸爸这样的人，说死我也不信是坏人。”
　　“晓霞，不光是我两个哥哥下乡了，我郝大爷家的两个女儿也去了乡下，看来咱们这条路走对了，咱们是第一批呀！光荣啊！”建国激动起来。
　　上工的第一天早晨，厨工赵爱婧虽然起得很早，还是显得手忙脚乱，饭菜没有做好，自己心里不好受，跑到一边哭泣。晓霞放下饭碗来到女生宿舍，安慰爱婧。
　　“爱婧，饭菜没有做好，不是你的责任，是我的错。来到乡下我把事情想简单了，我没有关心你。你现在能把饭菜做熟也是成绩，想把饭菜做得可口，咱们得慢慢提高。再说，你真的是尽力啦！我欠考虑，十二人的饭菜一个人真的忙不过来，从明天起咱们俩一起做，走吧，咱们吃饭去。”
　　俩人来到厨房，大家去了地里，看见饭桌上摆着残汤剩饭，爱婧忍不住又哭泣了。
　　“爱婧，不要自责，好吗？失败是成功之母，我们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大家也很理解你，没有说啥呀？”
　　“户长，这还用说吗？饭菜都剩了，这比说我还难受。”爱婧喃喃说着。晓霞拿起一个大饼子，这是用苞米面做成的，北大荒这地方没有细粮细米，一色的大苞米，你不吃它想吃啥？晓霞把大饼子掰开，自己留一半，递给爱婧一半。
　　“爱婧，多少吃点，还有好多活计等着咱们去做，同学们早饭没有吃好，干活哪有力气啊？咱们俩中午把饭菜好好做着，等他们收工回来，吃个痛快。”晓霞把大饼子放到嘴里，咬了一口，觉得不是正常味道，仔细看看，又闻闻大饼子，觉得这苞米面有问题。
　　“爱婧，这苞米面是从余队长的小舅子侯登山家拉过来的吗？大队给咱们的口粮都是一等的好粮食，怎么闻着有霉味？你好好闻闻，我有鼻炎难辩真假啊！”
　　“户长，你放心吧！杨建国和王大鹏去拉的，我在现场看见的，错不了。是啊？咋在集体户刚刚放两天就变味了？”赵爱婧说完，手使劲往苞米面口袋里掏，发现面子有人做了手脚，故意把霉变的面子掺和好面中。晓霞心里清楚，这好端端的面子在侯家咋变了样啦？眼前的一切，晓霞看明白了。在侯登山家住那些日子里，她多少看出些问题。余队长的小舅子侯登山，身材不高，精瘦似猴，为人狡诈，诡计多端，爱沾小便宜，村里人背后称他侯三。侯三命好，娶个胖媳妇，大名钱二妞，别名胖二妞，还有人叫她侯三家里的。晓霞想到这里，拉起爱婧的手就走。
　　“爱婧，咱们快去侯登山家问个究竟。”
　　“晓霞姐，去不得，你想想，为这事得罪了余队长还有咱们的好吗？咱们可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呀！”
　　“爱靖，你的想法不正确，我们是来受教育的，但是不是来受罪的，在人格上人人是平等的，生活上我们不能受到欺诈，这事还是说清楚好。”晓霞说道。
　　“晓霞姐，你说咋办吧？”
　　“事情是难办，我琢磨着暂时别和余队长说好，咱们去一趟侯登山家，探个究竟再说。”俩人来到侯家，正赶上两口子在晒粮食。晓霞一眼看见集体户装苞米面的袋子，心里有数了。
　　“我说大叔，你家粮食真不少，我看看集体户的苞米面是不是落在你家里了，我们得拉回去。啊！爱婧，你看找到了，这个袋子就是，错不了，我亲手从车上搬到大叔家的。”爱婧让晓霞摸不着头脑的话弄得没有准备，口中只是：“啊！啊！是……是。”
　　“是啥是？天大的笑话，我们家的苞米面咋成你们的啦？你叫它，它答应吗？”这时胖老婆上来帮腔，想说清楚却帮了倒忙。
　　“啊！袋子是知青的不假，这里的苞米面不是你们的，想拿袋子给你们可以，粮食一粒也拿不走，再闹我们告官啦！”侯三听老婆说告官，一下子来了精神。
　　“啥袋子是知青的，难道我们就没有这样的袋子吗？想要回粮食，你去找余队长要，看看他答应不？我们干活呢，没有时间陪你们闲唠嗑。”晓霞一看没辙了，心里想就是要告官，临走扔下一句话。
　　“别得意早了，比余队长官大的有的是，爱婧，走，咱们越级告他！”晓霞和爱婧出了侯家门，直奔大队部找书记王强去了。
　　两天后，余队长找到小舅子侯三，脸阴沉下来。
　　“我说你们两口子净给我找麻烦，你们穷疯了，集体户的口粮都敢贪，王书记让我调查清楚，等着听汇报呢！咋回事说吧？”
　　“姐夫，我们没有贪他们的粮食，当时粮食放到我家是你同意的，谁知道他们拿走时拿错了，粮食换了个，他们的粮食一斤没有少啊！”侯三说道。
　　“啥姐夫姐夫的，我是处理公事，这里没有姐夫。说良心话，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有几根我还不清楚？你那苞米面是发霉的吧？你赶紧把发霉的苞米面换回来。”
　　“好！好！我听队长的，啥光也借不上，叫声姐夫还给蹦了回来，真晦气！”侯三说道。
　　“当家的，去取咱们的苞米面可好好看看够称不？吃亏的事咱不干。”侯三的老婆胖二妞在一旁帮着腔。
　　“你们两口子啥时候满足过，说良心话，为啥把两个知青安排到你家，目的就是让你们沾点便宜，明告诉你们，六个女知青住三家，他们吃住的补助款以你一家报销的，过两天找孙会计把钱取回来，好好安排我一顿就行啦！这事你知我知，千万别乱传。”
　　“姐夫，真的好好谢谢你，不过，这事孙会计能不清楚吗？”侯三问道。
　　“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以后贪小便宜的事，没有我同意你别干，王书记惹不起，集体户的人也别招惹，特别是谢晓霞得防着点。没事啦！快去把粮食换回来，王书记等着听我的信呢！”余队长说完头不回走了。
　　说起大队王书记，本乡本土人，十里八屯无人不晓，面容和蔼可亲，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年轻时参加过抗日战争，上过战场打过鬼子，负过伤。他为人正直，对党忠心耿耿，在村民们的生活上、生产上关心备至。文革中，上级党委指派他为文革组长，余连财为副组长，俩人虽然在一个领导班子里，也是面和心不和。余副组长是激进派，在斗批改运动中搞人人过关，怀疑一切打倒一切，唯我独尊唯我独左那一套。组长王书记则是保守派，主张既要抓革命，又要抓生产两者都不误；群众中有错误的人只要说清楚就可以，对国家有贡献的老干部有错误，一是要批、二是要保。余副组长见文革大气候对自己有力，一心想把老书记赶下台，他率先提出：我们要上挂下连，坚决揪出大队党支部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把矛头直接指向王书记。
　　文革前，老书记号召村民们搞好小农经济，带动副业生产，可以户户养鸡、鸭、兔子等小型家禽，来提高村民的生活质量。生产队可以养羊、猪、牛等大型牲畜。文革风刮来，这一切都成了他搞资本主义的证据，王书记在大会小会上没少做过检查，群众也都谅解了他，整党时过了关，上级组织信任他，这才进了文革小组，让他带领广大群众把大队的文化大革命搞好。
　　余副组长心怀鬼胎，一心想把老书记搞倒，从而取而代之。他想到了红花小队，这里村民大部分是亲连亲，他的小舅子、小姨子都在这里住，他把红花小队做根基，他到处煽风点火，制造矛盾。看见知识青年来到乡下，便打起他们的主意，利用他们的幼稚，扇动他们向老书记发难。余副组长没有想到，一个黄毛丫头户长，一个图小利的小舅子坏了他的事。
　　文革中，一个小生产队在突出政治的年代中，在错中复杂的环境里，一个集体户，十二个人是咋样度过的，老百姓是可想而知的。
　　那年月，吃大锅饭，下地干活是出工不出力，生产搞得一塌糊涂。晓霞带领知识青年常常早出晚归，每个人手上打了血泡，累得腰直不起来，活计还是干不好。伙食上，一天三顿大饼子，啃咸菜疙瘩、喝白菜汤。没有油水，眼睛经常发花。但是他们不叫苦，一颗红心，一心一意跟党走，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贡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