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彭帅妈替儿高兴

　　等彭帅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走出屋子透气。王奶奶买了包子回来了，还熬了稀饭，招呼着彭帅要吃一点。彭帅推辞自己去外面吃，王奶奶一听装出生气的样子，你不吃，我熬这么多稀饭，你想让我吃几天，然后吃坏肚子了才高兴。王奶奶说完，自己先笑了，彭帅还能说什么，坐下来吃饭，记得王奶奶的好就行。边吃边聊，王奶奶讲这一段时间小崔不在，也没人跟她说话。又讲了几个孙子的情况，大外孙子在北京上高中，小孙女开春转学去了喀什，儿子，媳妇在那儿做生意。埋怨现在的孩子不一样，聪明，好动，心眼多。小孙女从三年级开始，一直跟她住，吃住她都能管了，可是学习上她没文化，帮不了，所以孩子学习不好，老师老批评，变得不愿说话。这样下去咋行，为了孩子的将来，让她爸妈接走了。现在好多了，还时不时给我打个电话问候。唉！老了，不中用了，活着反成了孩孑们的累赘。
　　“王奶奶话可不能这么说，谁不会老了。有妈才有家。不行，你也去喀什呗！”
　　“不去，这个地方我生活了快四十年了，房前屋后的老姐妹，老兄弟都认识，闲的无聊的时候跟他们打打麻将，聊聊天，曰子倒过的实在。跟他们住一起，吃都吃不到一块，他们喜欢辣和脆，我喜欢清淡，菜烂一点。这都是问题，我还是一个人住这儿，早睡早起，不影响人家。你说孩子，是不是这个理。”
　　彭帅只是笑了笑，以示说的有理。
　　吃过早餐，谢过王奶奶，彭帅去店里学技术，叮嘱王奶奶，晚饭他回来做。王奶奶听了笑了，唠叨甘肃男人大男子主义还会做饭。
　　彭帅就说他妈没女儿，两个儿子，他妈病了，或是出远门了，他们哥弟学着做，一来二去，就会了。
　　王奶奶又开始说他小儿子，没结婚前什么家务活都没干过，结了婚，又是给媳妇做饭，又是干家务的，气的她看着媳妇不顺眼，就觉得媳妇哪哪都不顺眼，有时候就故意说孙女是大懒虫。人家媳妇不理她，老头子就拿眼睛斜她，训她不说话别人也不会当你是哑巴。如果有时见儿媳妇不在，老头子就训她，如果媳妇是自己女儿会这样吗？可细细一想，老头子说的有理。人家爹妈也不容易，生下鞋底大的一个小人人，养了二十多年，却被一个叫女婿的给娶走，心里是多么的不舍。嫁到婆家当然希望是过的好，受公婆侍见，老公疼爱，家庭幸福。
　　彭帅听了说王奶奶就是开明之人，现在经济发达了，两口都在上班，谁都累，互相包容谅解最好不过。家是讲爱的地方，王奶奶点头称赞说的对。彭帅道别去了店里。
　　苟静家十几个人，正有说有笑忙活着刷房子呢？话题自然是上海女婿的话题。女人就在那起哄，这上海女婿来了，该让人家去住宾馆才对，这小房子人家一定嫌弃。苟静爸听了就不乐意，他嫌弃这房子小，我还嫌弃闺女跟他去上海贼远呢？这次他来是求我来了，他得看我这老丈人点不点头，他得让我们老两口高兴才对，不然他就得哭着回去了。听完这话，大伙儿哈哈大笑。李桂花起哄，看来大哥这次是给上海人设了埋㐲圈，要看这上海人是精明，还是要闹笑话。苟静爸回一句，我有不是耍猴的，引的大伙又是一阵大笑。
　　苟静妈笑过后说，别听静儿爸在那说大话，咱没儿子，老了说不定还得女儿女婿养活咱呢？现在给个好脸色，免得以后你好下台阶，是不是这个理。苟静爸回一句，瞧瞧瞧瞧，这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指望女婿养老，你白曰做梦吧！现在这社会，亲生的儿子都不好好孝敬父母。人家指望你能帮他们带小孩，就这点好处。苟静妈听了又说，祖辈不都这样吗？你为了孩子活着，孩子成家了又为自己的孩子活着。歌唱的多好，生活就是一团麻，解也解不开的疙瘩。几个女人就开始哼哼唧唧唱，生活就是一团麻……
　　苟静爸说我是不指望，不拖累两孩子，等地里活儿干完，我跟贼河南干装修的活，挣点钱，贴补家用，多存点钱，以备老了用。大伙明年开春上来，跟我一起干。那大哥就在那附和，开春上来，多带些人。
　　彭帅回到店里，师傅正忙着在电脑上捜集解手机密码的资料，边看边说资料是他在广州学的时候备份了的，都是经验之谈，那些资料宝贵着呢！全学通了，那就是吃饭碗。叮嘱彭帅闲下来的时候，多看看，多记记，然后再拿手机亲自体验，一来二去，见的手机多，刷机解锁经验丰富了，技术自然就高明了。师傅如此坦诚，彭帅心存感激，自己也在暗暗努力，一定不能辜负老师的祈望，学出个样，走出去说是王辉徒弟，师傅脸上也倍儿增光。
　　下班回来的路上，彭帅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打电话时，在老家的父母亲正跟村里其他二十几个人商议有关种植种玉米的事，大伙你一句，他一言，聊的正在心头上。彭帅妈一听大伙议论，这样种植比种小麦一年多收入一两万，点头同意签字。想想这几十年，一直种单一的农作物，没有太多的农家肥可上，年年都用化肥，土质都不好，不是缺磷就是缺氮，种了小麦一大片一大片地死，产量上不去，除掉种子，化肥，水费钱，可以说收入与付出的劳动不成比例。现在进行新型的种植，还有技术人员指导，不丰收才怪，村子种植种已是赞同声一片。
　　彭帅妈更高兴的是，彭帅说他暂不回来，在新疆学手艺，学好了，回趟家，如果梅珍愿意，带媳妇上来一起创业，自己也像师傅一样，开个店，说不定成功了，挣上钱了，就在新疆呆着了，买楼房也当城里人。彭帅妈一听儿子这么远大的梦想，那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就给儿子鼓劲，一定要混出个名堂，免得让村子里的人见笑。当初彭帅出门去打工，她老人家左邻右舍打探让常外出的人带上彭帅，没有人给这个面子，现在想起来都低人一头，低三下四的。按他们彭家的辈份，村里好多户人家都的叫她奶奶。今日一听儿子这么好的消息，心境都不一样了，精神头十足，走路脚下生风，就差哼几句凉州贤孝了。回到家把在小卖部接彭帅电话的事告诉了儿媳妇梅珍。梅珍听了当然高兴，在家里种这几亩地没文化照种，她高中文化好像这几年没派上用场，那几个阿拉伯数字，大字不识的婆婆都知道。彭帅真要是在新疆学出个一技之长，她跟着上来，随便找个工作也能挣钱，收拾收拾自己，穿戴干净整齐像城市里的女人一样上班去，生活有了奔头，美哉！彭帅妈看媳妇听了也是喜上眉梢，说大力支持他们夫妻俩去闯。孩子他们二老带。彭帅妈看来是想好，以后怎么过日子了，计划是必须有的！
　　第二天彭帅妈去村子小卖部买大肉，被村子里几个女人拦下了，问她彭帅是不是在外发财了。彭帅妈听出这话中有话，说发什么财呀！靠劳力挣钱。别人又说，听说好像不回来了。彭帅妈听了反问，小卖部二牛说的吧！别听二牛在那瞎咧咧，彭帅只是给我们通了个气儿，暂不回来。其中一个女人听了说，二牛说，彭帅好像学俢手机，恐怕这技术是冷门吧！咱们村子里用手机的只有村官们，手机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学那手艺能挣钱吗？就是！就是！几个女人附和。彭帅妈听出她们话中有话，心里生气，但嘴上却说，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出息大着呢？说完还报以别人笑脸，回家了。那几个女人听了，有些人吐了舌头，以示笑话。彭帅妈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自个跟自个打气，彭帅我的儿，你可真要给你爹妈争口气，一定学出个样儿来。过几天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村子里远近的人都知道你在新疆学技术，等着看笑话。争气呀儿子！一定争气！自我一安慰，彭帅妈走起路来，那叫个自信！
　　彭帅妈走进院门，看到小孙女正骑着学步车在院中来回走动，孙子阳阳把小靠背椅当马骑，嘴里吆喝着，驾、驾、玩的不亦乐乎。院子四周的水泥台阶上晒满了剥了皮的玉米棒子，房顶上南北两面也是堆满了黄灿灿的玉米棒子。梅珍和她大嫂正坐在窗台下的小木凳上做针线活。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把这椅子弄坏，谁修呀！”彭帅妈看到孙子那样，心疼她的小凳子。
　　“我爸是木匠，我爸修。”孙子理直气壮。
　　“别提你爸，自从分开家，一年来咱院有数儿的也就三四次，真是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还知道有我们这个爹妈。”孙子一听害怕了，从小凳子上下来，让奶奶坐。一坐下就喊腰疼，让孙子阳阳捶捶。阳阳边捶边说，她妈这几天肩疼，他爸给买了膏药贴，贴上就不痛了。孩子话都说出来了，彭帅大嫂气的在儿子头上用手指戳了一下，忙说就是，那膏药好使，贴上就不痛了，要不她回家去取。“用不着，贴那玩意不管用，都是年轻时坐月子无人伺候给落下的毛病。今儿一起吃饺子，我买了肉，放厨房了，我去躺热炕上暖暖腰。”彭帅妈说完，抱上孙女，叫上孙子进了西屋。梅珍妯娌俩放下针线活，进厨房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