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军事历史>南游外传(小说)>第十六回 袁空幻得白驹翼马 周长老陷黄蜂地胆

第十六回 袁空幻得白驹翼马 周长老陷黄蜂地胆

作品名称:南游外传(小说)      作者:秦伟伟      发布时间:2017-11-25 18:59:44      字数:5601

  话说周僧在牢里哭泣,三长道:“我有一法,可能活命,但只怕。”三长故意不言,长老急切问:“为了活命,你怕什么。”三长乃道:“我怕你有些抠索。”长老道:“我怎么抠索了,你说。”三长怯笑道:“既不抠索,就有招了。自古道:火到猪头烂,钱到公事办。我平日见你行李箱里有许多夜明珠,你何不白搭他一颗,以作买命钱。”长老怨道:“何不早说,我岂是重物轻人之辈?”于是去墙角的粪坑把包裹取出来,因怕人看见,又叫三长把光围上,才伸进手去,摸摸大小润滑等,揣摩好久才拿出一颗青枣红杏色的夜明珠来,攥在手心,把手又压在肚脐下,蹲着发愁道:“珠子好拿,官爷难叫。”  
  三长笑道:“师父念经念呆了,世上哪有有钱不会花的?”长老道:“外面牢子多,人多眼杂的。况且又是黑夜,官老爷想必睡了,哪会见我这囹圄之人?”三长贴耳道:“我看官老爷面黄肌瘦,弯腰驼背,必是个公公汉。此时此刻正是良辰美景,他如何能睡着呢?等我喊他出来。”长老大惊道:“住口,岂有行贿要出声的?”三长道:“师父别怕,我用黑话喊,别人听不懂。”于是这露牙象装疯卖傻,扯着嗓子大喊:“老爷,拉拐子了,打起发喽。”众人并不理睬,只当他疯了。官老爷将近半百,上无父母,下无儿女。中馈乏人,管鲍无交。深夜无眠,权挑灯织衣。耳乍闻牢中犯人说什么拉拐子,打起发的话,心里乐开了花,道声“好事来也”,扔下毛衣,披起行衣,屁颠屁颠,去了牢里。
  狱卒们见老爷来了,立马挺胸抬头,精神百倍。老爷来至长老处停了下来,三长还在喊那些黑话。老爷喝令左右:“打开牢门。”狱卒不敢怠慢,即刻打开牢门请老爷进去。老爷背手踱步,斜眼视僧,见长老圪蹴在墙角,双手捂进肚皮底下。老爷叫一声“墙下的”长老立马抬头看他,以备垂询。老爷道:“你是哪来的和尚?为何纵徒行凶?”  
  长老道:“贫僧乃北龙神洋暨东土大周国奉武王陛下之命,前往南海普济寺拜佛求经者唐三宝是也,因路上饥饿,叫徒弟去化斋吃,我徒弟怕我挨饿,就去贵村化缘乞食。正好路过第一家,出来一徐娘,我徒不想舍近求远,就向那妇人化缘。妇人应承,未提钱事。俄而,妇人盛饭而来,交与我徒手中。我徒欲走,被妇人拉拽,问有何事?只道饭钱未给。我徒说初者不提钱,为何后者提。妇人说前者提了没人买,后者提了钱自来。我徒急赶路,蛮妇风雷步,绊倒阶下成死墓。”
  老爷道:“如此说,也不怪你徒,更不该移罪给你。看来此案确有冤情,明日本老爷当再审。”老爷瞪着长老道:“事到如今,你还蹲着干吗?起来呀!”长老平生最是实诚,从不以花语骗人。如今迫于情势,也不得不打了一次诳语,只道:“牢里臭气难闻,心里作呕,肚子有些疼痛,不能站着,蹲着好受些。”官老爷悟出其意,也和他一并蹲下道:“想是水土不服,着凉了,我给你揉揉肚子就好了。”
  说罢,把手插进肚皮底下,长老暗里把拳头舒开,官老爷手一拿,是个圆圆的珠子。官老爷暗喜,笼到自己袖子里。起身道:“本老爷手法如何?”长老站起腰来,合掌谢道:“老爷妙手回春,贫僧肚子舒服了。”官老爷道:“出去吧,出去吧。”长老刚跑出去,又跑进来,问何故,长老道:“老爷黄昏时分抓住我师徒二人,又扬言明日要往菜口斩首。如今半夜里又放了我师徒,路上遇着人,岂不疑我师徒越狱,到时候又把我师徒捉住,百姓定个罪上加罪。老爷又是极爱民的,就是想开脱也不能够了。”
  老爷笑道:“未雨绸缪,和尚真会算计。好罢,看你是个老实的出家人,我便送你一件法宝。”师徒正惊疑未定时,老爷便叫人拿来一把油纸伞。三长先捂嘴笑道:“我当是什么瓶呀盖呀的法宝,原来是一把雨伞,要说雨伞是法宝,天下岂不人人都是多宝道君了?”老爷也笑道:“你这个野怪知道什么?老爷的伞不与别人的伞一样,别人的伞无非是遮阳避雨也,老爷的伞可以挡刀避剑,不受人销骨。撑着老爷的伞走路,脖子脑袋都硬三分。所以这伞称做“铁头人”,又号“小自由天”,明白否?”长老悟出其中道理,虽心有鄙恶之意,但面依露奉笑之色。于是双手接了宝伞,再三拜谢,与三长同撑出这是非之地,一路上也有人问,但见了那伞,就都躲得远远的,所以二人平安无事。  
  且不说周长老有惊无险,逃出生天。且说自长老和三长被抓走后,袁空幻也不去救,只觉得心里有不可名状之悲,眼中含莫名其妙之泪。空幻自言自语道:“总觉得俄跟他不是一路人,佛祖非要将我强扭给他。想我袁天野与天同育,与地同出。位居盘古先天十子之列,恨只恨苍天无眼,世道不公。他们个个在天当官弄权,而我只落得个流落他乡,占山为王的下场。虽说俄在鹊华山流金洞也是称王称霸,道尊道祖。可到底不一样,岂不闻“在朝为官,在野为寇”。若不是俄意外之间发现了自家身世,我当时倒挺感激那狗玉帝的,又封官又封赏的……。”空幻情到深处,忍不住悲啼一声,原本还是蓝天白云,霎时成阴云小雨。猿哭声回荡空谷,飞禽闻之,收翅落地。猛兽闻之,亦嚎啕惨叫。久之,俱肝肠寸断而死。袁空幻一哭,那真是:
  天空呜咽地泪流,满山烟雨尽生愁。
  银猿一啼禽与兽,断肠如胜鬼魂勾。
  空幻哭出眼泪,才觉得晴朗多了。时才正愁无地可去,这下打定主意道:“且操鲁阳之戈,再行冯妇之勇。我还回老家,做我的山大王去。”刚走,又摸摸心道:“我这心里被如来安了敲心咒,当初老秃驴骗我吃下敲心咒,虽不时时咒我,也难免他路途遥远,闲的无事,要是念了起来,俄虽身处天涯海角,心也会疼痛难忍。如今主意铁定,不做和尚,不当徒弟。我去西天走一遭,向他低个头,认个怂。只求把这心腹之患退回去罢,那时节我也不闹天了,也不反地了,安安生生过日子罢。”好空幻,主意打定后,双臂伸直化作翔云翅,头向西摆动,身子即往西飞。
  西方鹫顶,佛光普照。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空幻入至大雷音寺,即比往日不同。只见寺门大开,鲜花满地。彩蝶共妙音起舞,两列排站的是四众弟子、八大金刚、十二神将、十八罗汉、二十八部众、三千揭谛等一直排列到我佛如来宝座之下。如来座心又围了三匝,第一匝是四大菩萨。第二匝是十大弟子。第三匝乃南方世界闻光佛、北方世界焰肩佛、东方世界妙音佛,西方世界大明佛。丈外有佛女,身染异香,着女萝,面向佛祖,顶礼双足。佛祖不言,女不起身。
  空幻初见如此之场面,心生胆怯,正欲反退,佛祖开檀口曰:“心猿回来。”空幻退思别事,猛闻佛祖言语,身如电打,心似冰敷。慢慢身缩回去,佛祖指虚席曰“汝且坐下,我今著得《大悲咒》一篇,特邀众佛聆听。”又指佛女曰:“此女名健达婆,达婆者。前生亦少嗔恚。常好布施。以青莲自严。作众伎乐。今为此神。常为诸天奏诸伎乐。幸值我著得《大悲咒》一篇,请的健达婆来以歌之。今客已齐备,可以歌之。”  健达婆这才起身,轻点琵琶,妙展歌喉。将《大悲咒》唱的人神魂颠倒,忘乎所以。歌毕,众佛回味无穷。皆请叫再歌一遍,佛祖曰:“聆佳音如品好茶,一生纯,二生惃。故不可复歌之,在座者皆生纯之士,故心无二。不免有生惃之辈夹杂其中,二心已萌。汝等退下,我当为之解惑。”
  众佛闻之,俱合掌而退之。独空幻不退,还坐在那,头也不敢抬,气也不敢出。佛祖曰:“汝为何不退?”空幻道:“佛祖不是说要为生惃之辈解惑么?”佛祖笑曰:“焉知生惃者为汝乎?非他人哉?”空幻语塞,佛祖又道:“你去吧。”空幻道:“去哪?”佛祖笑道:“自然是你的老家了,你来我处不就是为了自由么?我放你去,你自由了。”空幻心里一激,脱口道:“当真?”佛祖点头道:“当真,当真。”空幻正走,又返回来道:“我既非释尊之人,当还释尊之物。”佛祖问说何物,空幻指心道:“敲心咒。”
  佛祖摇头直道:“这个却难,《敲心咒》只有咒法,没有解法,和《紧箍咒》是一样的。你如今已非我佛门弟子,那唐三宝断然不会念那《敲心咒》,你放心去便了。”空幻道:“我知道他素来经不起寂寞,最爱吟诗叹景。要是路上闲的无聊,他嘴里哼哼起来,俄身在万里心也疼痛难忍,以防万一,还是消除了罢。”佛祖道:“不要啰嗦,他是不会念的,就怕你自家念,速去,速去。”空幻听了佛祖之言,心里才有了底,当下拜别佛祖,往飞鹊华山。本想着居家度日做个自由人,何曾料到几经沧海成了无垠沙丘。空幻亲眼目睹,这哪里是什么鹊华山流金洞?分明就是一望无际的沙漠。空幻追忆往事,后悔莫及。空幻这次没有哭,他知道这是当年太白金星下界招安,就任通天太圣之时。托塔天王李靖趁机领兵下界,剿除了他的老窝,一把火将鹊华山烧的干干净净,把个流金洞也踏成平地。
  当时的他还在天上做着官梦,摆着官架。就算被佛祖押在北海峰下,佛祖对他说了,他还不信。如今亲眼目睹,他不得不信。如今时隔四五千年,这里也成沧海桑田,如今又成了沙漠。
  
  话说袁空幻见家园无存,天庭有恨不愿去。西天有愧不想去。四海千山无熟客,家家户户尽生人。空幻不免作司马牛之叹,叹曰:“乾坤万里内,莫见容身畔。”又坐在黄柳树下生闷气,折一枝扯柳叶子,扯了一枝又一枝。垂头丧气,拍脑捶胸,有恨不欲死之感。
  正巧从地底下冒出个金头黄髯的背锅老耄来,他以石为骑,以土为衣,以瓦为帽。以草为褂,以藤为杖。正赶着要去受香,不期对面又跳出个怪物来,吓的背锅老耄跌下石骑来。直怨道:“哪个冒失鬼吓我。”袁空幻道:“是我。”老耄道:“原来是太圣爷,失敬了。”空幻惊道:“你认识我,我如何不认识你?”老耄笑道:“卑识尊易,上知下难。太圣爷威风八面,谁不认识?至于老儿么,乃是此间一路神耳。”
  空幻抓耳道:“只听过山神土地,未闻还有个路神。”老耄道:“世间但有灵根者皆可为神。”空幻笑嘻嘻道:“路神老弟,你到哪去?可否带我一个?”路神道:“睡了一觉,肚子饿了,去庙里闻香受供去。太圣光临小庙,真莫大之恩也。”
  庙里,二人正吃吃喝喝,路神不由得问:“听闻太圣保周僧南游取经,如何得闲?”空幻已有悔心,只是怕人笑话,只道:“正是,只因思念旧友,权且告假几日,叙叙旧情。”路神信以为真,又敬了几杯。  
  空幻已有些随风摆,灵眸一现,见庙壁上有个人在读书,地下洒落着饭粒菜蔬。一个玉娇娘面带怒怨之气,手里握着一双筷子,举而作扔状。门半开见半个人,怒发冲冠,口大张如吼状,右手指玉娇娘面。空幻看不懂,躺在路神怀里,指墙壁而醉问:“老弟,那墙上读书的是什么人,那桃脸杏腮怎么不高兴了?还有进门来的那个男的为什么指着那美人儿?”  
  路神道:“太圣不知,那墙壁上的画乃是一个故事。名曰《陈平忍辱读书图》,陈平乃西汉名相,少时家贫,与哥哥相依为命,为了秉承父命,光耀门庭;不事生产,闭门读书。却为大嫂所不容,说他不干活,就知道饭来张口。他大嫂每次来送饭都把饭洒在地上,以此羞辱陈平。被他哥哥撞见,骂了他妻子几句。她却归怨陈平,经常在饭里撒沙子土块来侮辱陈平,陈平终于忍无可忍,出走离家,欲浪迹天涯,被哥哥追回后,又不计前嫌,阻兄休嫂,在当地传为美谈。终有一老者,慕名前来,免费收徒授课,学成后,辅佐刘邦,成就了一番霸业。”  
  空幻听了,心有所悟,即拜别路神,伸展翔云翅,不料因醉酒乱扇,遇强风折翅。垂倒在悬空之下,伤了两条臂膀。上不了西天,见不到佛祖,空幻泪如雨下。
  正悲泣间,万道金光下降,罩住袁空幻。佛祖现身,空幻转悲为喜。连连叩头道:“佛祖,弟子知错了。弟子再也不生异心了,弟子情愿保师父南游取经,至死方休。”  
  佛祖道:“你前番还说要自由,怎么今日改口又来求?”空幻道:“弟子家破人亡,没地方去了,故而求佛祖收留。”佛祖道:“你心疼吗?”空幻只觉得心一松一紧,很难受。只道:“疼。”佛祖又说:“你师父并未念什么《敲心咒》,你心尚疼,真乃迷途知返也!”又道:“佛猿子,今日是真皈依还是假皈依?”空幻再次落泪道:“真皈依,真皈依。”又发誓道:“如再生退悔之心,还教我压在北海峰下,永世不得脱身。”佛祖“善哉”一声,望天云中有白驹过隙之景。佛祖用手指一划,叫声“来。”只见从云缝里奔腾出一匹天马来,这天马个头极小,如蝙蝠一般。然马有双翼,虽天涯海角,则瞬间而至,比电比光还快三分。
  佛祖将宝马托于掌上,道:“此马名曰“白驹翼马”可通主人之心,想去哪便能去哪。我见你翔云翅受损,当贻之汝。南游路上多灾多难,你又孤立无援。你把手伸开,我给你写个字。”空幻先伸左手,觉得别扭,只好伸出右手,展开五指。佛祖隔空题字,只见空幻手心里出现一个“权”字。因笑道:“当初就是这个字把我害了八十辈子,今日我得了这个字也去害害别人。”佛祖道:“佛猿子,快去寻你师父去,今后要团结一致,不可分心别鹜。”袁空幻又叩了几十个响头,见佛祖已去,空幻叫“白驹翼马”。那马便瞬间而至,匍匐在地,空幻站在其背,叫声:“好马儿,找师父去。”
  且不说袁空幻得了白驹翼马,欣喜若狂。只说周长老和象三长逃出牢狱后,回原地寻找袁空幻,左找找不见,右找找不见。喊也不答应,叫也没回音。长老叹气道:“莛钟将去何方?”三长道:“别找了,他一定是觉得跟着师父受气受罪,决心不做和尚,回家做妖精去了。”三长道:“如此没有毅力,枉费当初救他。”于是策马疾驰,向南而去。岂知那草地下有几百处蚂蚁洞,蚂蚁进进出出搬食物,不料被一阵马蹄给踩死无数,蚁民不能自主,上告给百卉山千花洞里的黄蜂大王和地胆大王。黄蜂大王道:“可知那骑马之人相貌?”蚁民道:“我毫米之躯,所见仅三寸之光,焉知天人之貌?”黄蜂大王赐蜂蜜三千罐,以慰亡灵。地胆大王抓来一把风,嗅了嗅道:“有人臭气。”即点氓头将、蜓肩将、蝶腹将、蚊足将出兵追拿。  
  话说周僧策马扬鞭跑了七八十里路,只觉得腹中有些隔气疼。长老下马,放眼四望。左右皆有远山,近处是白草丛圪针林。前方山底露洞,是一处峡谷。长老肚子疼得厉害,叫三长踩出一坑,长老方便。正方便间,天上乌云密布,雷鸣一般。把长老惊的坐在坑里,问:“徒弟,被谁看见了?”三长指天道:“不是,天阴了,打雷了,下雨了。”长老提起裤子,看见天上蚊虫攒动,大惊失色道:“徒弟呀,不是天阴打雷,是蚊虫来袭。”话音未落,天上的氓、蜓、蝶、蚊如龙卷风一样将师徒二人卷走了,这真是:
  才从人间牢里出,又经虫界网中入
  未知生死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