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交换县长

　　刘更生为了拿到火浴秘籍，决定暗中释放邵世心。刘更生握着邵世心的手，语重心长：“邵兄，这次我悄悄放你出去，不为别的，只为你能够把火浴秘籍的确凿消息如实相告，等到拿到了秘籍，我一定向汤司令禀报，让重庆给你一张委任状，你就从大汉奸变成了抗日英雄，垦望邵兄不要错过这次为自己留后路的大好机会。现在，日本人还不知道你被我抓住，你赶快回去，你我见面之日，必是秘籍拿到之时。”
　　邵世心一脸的感激相：“刘兄大恩邵某铭感五内，一旦我拿到秘籍定当亲自面呈老兄。告辞告辞！”
　　刘更生送到客厅门口：“邵兄后会有期，更生静候佳音了。”
　　邵世心双手抱拳，信誓旦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刘兄留步。”
　　邵世心转身离去，刘更生看着他的背影轻蔑地自言自语：“老滑头，刘某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来，胆敢给我玩空手道，我马上把你曾经被俘虏的消息透露给日本人，你会死得很难看。”
　　邵世心走出刘更生的县政府大门，回头看着门口站岗的国军士兵，用手摸摸胸前揣着的火浴秘籍，狡黠地笑，心里说：“你姓刘的想独吞秘籍，嘿嘿，那你打错了算盘，宝贝到了邵某手里，谁也别想沾手，这是邵某的传家之宝，它将永远姓邵了。”
　　
　　蓬头垢面的磨盘失魂落魄地来到伪县政府大门前，哨兵看到他惊愕地张大嘴，半天才问：“队副，您您您咋变成了这个样子？邵县长呢？”
　　磨盘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他娘的甭多嘴多舌，待我换了衣服就去找县长。”说完，急匆匆地走进大门。
　　磨盘换了衣服走到院子里，一身短打扮，刚洗的头油光水滑，正急着朝外走，哨兵提着大强跑来：“报告队副，山口太君来了。”
　　磨盘打起精神，连忙说：“快快请进来。”
　　山口已经来到院子里，看到磨盘，不急不忙地问：“喂，我的问你，邵桑的在哪里？”
　　磨盘打了一个激灵，嗫嚅道：“太君，俺们县长，县长他……”
　　山口不耐烦：“邵桑的在哪里？我有有要事找他。”
　　磨盘不敢说实话，不知如何答话：“县长他，他，他不在。”
　　山口生气了：“邵桑地不在？快快给我找回来，耽误了皇军的大事统统死啦死啦。”
　　磨盘像找到了救命稻草，拉着哨兵说：“哈衣，这就去找，就去找。”冲哨兵瞪眼：“你他娘的还不快走，找死啊。”
　　哨兵恍然大悟，急转身，匆匆往外就跑，一抬头，睁大眼睛：“县长！”
　　邵世心一脸凝重地站在哨兵面前，怒斥道：“慌里慌张的，干啥呢？”
　　磨盘疾步上前，满脸关切：“县长，您脱险了？”
　　邵世心看到磨盘，一脸惊喜：“你小子也回来了？好啊，咱爷们儿这回有惊无险。你慌慌张张干什么去？”
　　磨盘惊魂未定，伏在他耳边说：“山口太君找您。”
　　邵世心抬眼看到院子里的山口，连忙走过去抱拳施礼：“山口太君。”
　　山口看到邵世心，满脸笑容地：“邵桑，你的来得正好，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
　　邵世心连忙说：“太君有何吩咐，请里面说话。”
　　山口：“吆西。”
　　二人来到客厅落座，邵世心探着身子问：“山口太君有事请讲，老朽洗耳恭听。”
　　山口摸着仁丹胡压低声音说：“邵桑，大日本皇军飞行员山田井马被蟊猴子捉去了，需要尽快营救。山田君是圣战英雄，曾受到过天皇陛下的召见，坚决不能让他落到蟊猴子手里。清水太君决定用蟊猴子的县长赵的与蟊猴子交换山田君，邵桑想办法把这封信交给蟊猴子，大日本皇军要与蟊猴子谈判交换条件。”
　　邵世心闻言，满脸苦楚的样子：“太君，蟊猴子来无影去无踪，不好找他们啊，老朽也弄不清他们到底在哪里。”
　　山口故作轻松地：“邵桑，我的有确凿情报，蟊猴子又回到了白马村，你的想办法找到他们，要尽快把山田君就出来。”
　　邵世心咧着嘴，摊着手：“山口太君，这、这、这。”
　　山口不满意地责问：“纳尼？”
　　邵世心吞吞吐吐：“太君，老朽与蟊猴子不共戴天，他们正到处抓我，您看这送信的差事……”
　　山口站起来一挥手，指着茶几上的那封信，不容置疑地命令：“我的知道邵桑有办法，两天之内必须得到蟊猴子对此事的回答。”说完，也不打招呼，抬腿就走。
　　邵世心在后面哀求：“太君、太君，这事您看。”
　　山口根本不听，头也不回的走出客厅，走进院子，迈出大门。
　　邵世心看着山口的背影，哀叹：“这这这，这不是要邵某的老命吗？刚刚死里逃生，这回硬让我自投罗网。”高声大喊：“磨盘、磨盘！”
　　磨盘从一个屋子里应声跑来，来到客厅门口，垂手而立，急问：“县长，啥事？”
　　邵世心恼怒地：“啥事？坏事！山口要我给老四送信，我刚逃出虎口，这会让我再进虎穴，你说咋办？”
　　磨盘挠挠头，啧啧嘴：“县长，这还真是个麻烦事，咱上哪儿去找老四去？就算是找到了，谁敢去送信？老四对汉奸恨得牙根痒，这不是去送死吗？”
　　邵世心深有同感：“说的是呢，日本人这碗饭越来越难吃了。”
　　忽然，磨盘灵机一动，凑上前来：“县长，我想起了一个人，让他替我们去找老四，说不定不要咱们出面，这个事就办成了。”
　　邵世心就像拾到了金元宝，急切地问：“谁？”
　　磨盘说：“十四纵队司令卢传宗，他现在也不是司令了，日本人也在想办法拉拢他，老四也对他有好感，最要紧地是，听说他女儿就是老四的县委书记，您说这个人是不是咱们最好的人选。”
　　邵世心一脸激动：“照啊，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可是，他是国民党的少将，咱们是大汉奸，他会帮咱们吗？”
　　磨盘有点小小的得意：“俺去找他准行。”
　　邵世心满腹狐疑：“你去，能行？”
　　磨盘大包大揽：“俺去，行，他是俺的亲母舅呢。”
　　邵世心大喜：“啊，你和他还有这层关系？你咋不早说呢，有这层关系，往后咱们用着他的地方不少呢，别看他被撤了职，说不定哪天又会官复原职出人头地，国民党那点事儿我最清楚了。有他这个靠山，刘更生那老小子就别想再捏着我。”
　　
　　霍成站在山坡上看战士们训练，卢春瑛急匆匆走来，老远就喊：“总队长！”
　　霍成微笑着看着卢春瑛大踏步走来，轻松地问：“春瑛，有敌情吗？”
　　卢春瑛手里拿着一封信交给霍成：“我父亲派人送给我一封信，是清水写给你的。”
　　霍成满脸惊异：“哦？清水给我写信？”他接过信展开，慢慢读着：“大日本皇军驻萧国县联队长清水秀男向新四军霍成总队长致意，非常敬佩霍总队长，想同总队长见一面，谈判释放我方飞行员山田井马，不知能否垂允？”
　　卢春瑛分析说：“看来鬼子非常重视这个飞行员，想通过谈判的方式把他要走。”
　　霍成拿着信沉思片刻，坚定地望着卢春瑛：“我看可以同清水见面。”
　　卢春瑛担心地问：“这会不会是一个阴谋，既要谈判释放山田，又要对你下手？”
　　霍成说：“山田在我们手里，他不敢轻率行动，况且我们把谈判地点放在山区，远离他重兵驻守的地方，他若敢动也讨不了便宜。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用山田换赵县长，避免营救赵县长造成的不必要牺牲。”
　　卢春瑛赞成霍成的分析：“好，我赞成你的计划，但要切实保护好你的安全，冒险的事情绝对不能做。军区主力撤离以后，我们各方面刚刚缓过气来，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霍成商量道：“春瑛，你看这样如何？我亲自去见清水，谈判交换条件，让彭六旎与我同去，你在外围指挥一切，命崔胜带部队占领制高点，掌握主动权，防止清水耍诡计。”
　　卢春瑛深情地看着霍成，默默地点头。
　　
　　天气有点阴沉，皇藏山区一个小山坡野花盛开，半山上有一个茅草搭盖的亭子，亭子里有一张石桌，周围摆着四个石凳。霍成便装端坐在凉亭里，身后站着穿着军装的彭六旎，拎着一把二十响驳壳枪，后背上插着鬼头大刀，气宇轩昂，威风凛凛。霍成把礼帽放在石桌上，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清水带着山本向山坡上走来，他带着礼帽，穿着便服，手里拄着一个文明棍。山本日军装束，腰挎战刀，皮靴锃亮。郑振邦一身中山装，面无表情。
　　走进凉亭，清水站住，打量坐在凉亭里的霍成，拱手相问：“敢问阁下可是霍总队长？”
　　彭六旎上前一步介绍霍成：“新四军豫皖苏边区独立第一抗敌总队总队长霍成。”
　　郑振邦也上前一步介绍清水：“大日本皇军驻萧国县联队长清水秀男大佐。”
　　霍成站起身，拱手到：“多有交往，今日才得相见，请。”
　　清水也拱手：“请！”
　　二人分别坐定，山本和彭六旎分别站在二人身后，互相对视一下，都面无表情。
　　
　　崔胜带着部队埋伏在山头上，手里紧握着一直三八大盖，枪口瞄准凉亭。在他身边架着两挺歪把子轻机枪，战士们沿着工事一字排开，枪口对着山坡。
　　崔胜轻声说：“大家注意，咱们今天不是来打仗的，是保护大哥谈判交换赵县长，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开枪，谁要是坏了大事军法从事。要是发现鬼子玩鬼点子，威胁到大哥安全，听我命令狠狠打，保护大哥安全撤出。”
　　战士们纷纷轻声说：“知道了队长，你放心吧。”
　　
　　山坡下，鬼子阵地严阵以待，机枪小炮排列整齐，头上的钢盔压在眉毛上，盯着山坡上的凉亭。
　　赵威乾被反绑着双手，两个鬼子兵用刺刀对着他。
　　
　　凉亭不远的树林里，卢春瑛带着县大队隐蔽在树丛中。楞子和牙子分别趴在山田左右，山田两眼紧张地盯着凉亭里面的动静。
　　清水假惺惺地发话：“在下久仰霍先生大名，一直想当面聆听教诲，只是军务繁忙难以如愿，今日一睹先生风采，果真是少年英俊，清水三生有幸。”
　　霍成笑笑，接住他的话茬：“霍成对阁下有所耳闻，知道阁下常以汉学家自诩。但是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是需要沉下心来潜心钻研的。”
　　清水说：“是啊是啊，在下父辈是帝国汉学的继承者，对汉学有独到见解，在下曾发下誓愿，要继承父辈的研究成果将汉学在帝国发扬光大。只是因为世事多变，无暇他顾，很是遗憾。”
　　霍成说：“中华民族有五千年文明史，三千年教育史，是一个优秀的民族，崇尚温良恭谦让，坚毅顽强，以德报怨，绵里藏针，以平等宽厚的心态与世界各民族和睦相处，这样的民族确实是难以征服的。”
　　清水有点尴尬，转移话题：“敢问霍先生令尊高寿，令堂是否康健？”
　　霍成严肃地：“家母因病过早仙逝，家父在日军霍冕村大屠杀中被杀害，霍成现在是孤儿。”
　　清水更加尴尬，无言以对，半晌才接上话题：“霍先生出身名校，天纵英明，在下佩服，今日与先生相见足慰平生。期待以后有机会经常面晤，以慰仰慕之心。”
　　霍成说：“阁下过奖了，我们愿意与世界上所有平等待我之民族友好相处。今日不是深谈的时候，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清水干笑几声说：“也好也好，霍先生快人快语，那就直说了。我们已将贵军赵老先生请到山下，敢问山田君现在何处。”
　　霍成说：“山田井马已经带到，就请阁下请出赵县长，交换现在开始吧。”
　　山本向山下挥舞一下手中的小旗子，两名日军士兵押着赵威乾向凉亭走来。
　　彭六旎朝小树林挥挥手，楞子和牙子带着山田走来。
　　霍成和清水都站起来，看着五个人慢慢朝这边走来。
　　清水目视前方，表现得漫不经心地问：“敢问霍先生，我们那架飞机现在何处？”
　　霍成说：“日军飞机到处轰炸中国城市乡村，杀害无数中国和平居民，老百姓见到它痛恨不已，已经被老百姓拆掉了，像这样害人的东西，留着也是祸害。”
　　清水无言以对，只有山风吹动林涛，发出阵阵声响。
　　五人渐渐走近，双方各自交换了人质。楞子慌忙为赵威乾松绑，日军士兵架着山田急急忙忙返回去。
　　
　　几个人站在凉亭内看到交换成功，互相对视。
　　清水率先拱手：“霍先生，你我已完成自己的使命，在下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霍成拱手说：“告辞，恕不远送。”
　　
　　清水办公室洋溢着快乐的气氛，邵世心和山口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清水兴奋地踱着步子，不住口地夸赞邵世心：“邵桑，这次营救山田君你的有功，没有邵桑送出那封信，交换山田君就不可能顺利进行，这说明邵桑在萧国县大大的有办法，火浴秘籍的查找邵桑责无旁贷。”
　　山口也说：“邵桑久居萧国，人熟地熟，对寻找火浴秘籍应该有办法，这次要有时间限制，一个月之内邵桑要找到秘籍，不然就按军法论处。”
　　邵世心一脸苦相，无奈地辩解：“太君，我对秘籍也是一无所知，一个月找到秘籍是在不敢保证。”
　　清水拍着他的肩膀：“邵桑，我的相信你，你的有办法，你要出城寻找，躲在城里秘籍不会自己找上门来。”
　　山口说：“是的是的，邵桑要出城去寻找。”
　　邵世心咧着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