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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陈玉栋痛失亲人 孙其久走马上任

作品名称:飞雁滩(小说)      作者:苍茫黄河口      发布时间:2017-11-24 13:52:01      字数:6890

  当罗胜利驾驶着柴油三轮运输车进村的时候,正赶上他的弟弟罗胜双和另外一名交通民警在村口勘察这起交通事故现场。此刻,闻听噩耗后赶到现场的陈玉栋老汉正因悲伤过度而昏厥过去。双喜的媳妇凤英搂着已经12岁的儿子小瑞坐在双喜的尸体旁哭得死去活来。
  罗胜利迅速地将柴油三轮车停在了路边,分开围观的人群,没顾得上和弟弟打招呼就将躺在地上的陈玉栋老汉抱在了怀里,右手拇指紧紧地点在了陈玉栋的人中处。
  “三大爷,你醒一醒啊!”罗胜利边喊边轻轻地摇晃着陈玉栋的身体,“三大爷,你醒醒,我是胜利啊!”
  半天的时间,陈玉栋终于苏醒了过来,令人伤痛欲绝的哭喊声顿时响彻了整个现场。“儿啊,儿啊,你大哥走了,你也走了,将来谁来照顾我这个孤老头子啊!孩子,你睁开眼再看看你老爹,再看看你的媳妇和孩子,爹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陈玉栋的大儿子陈迎喜和罗胜利同岁。十五年前,在一次抗洪抢险时因公意外死亡。那时,罗胜利正在生产队里当队长。那年秋天,黄河突然发大水,河滩中丰收在望的庄稼眼看要被大水淹没。急红了眼的罗胜利火速组织起队里所有的青壮年劳力愣是用一下午和一晚上的时间在河滩里筑起了一条一米多高的防汛堤。满滩的庄稼虽然保住了,但陈玉栋的大儿子陈迎喜却因疲劳过度在驾驶着拖拉机拉最后一车土时翻了车而被活活砸死了。为这罗胜利始终觉得愧对陈玉栋老人。要知道,那时迎喜正准备秋后结婚。然而,陈玉栋却没向生产队和大队以及公社上提任何要求。他反复说的一句话就是“俺迎喜做得对!”为此,罗胜利由衷地佩服陈玉栋。
  在罗胜利的记忆里,陈玉栋老汉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人。一米八的个子,胖胖的身躯,黑里透红的脸膛,两道卧蚕眉下一双满含笑意的眼,动不动就给孩子们讲一段他打猎的故事。至今他都清楚地记得那时一到秋天地里的庄稼收割完后,陈玉栋便抗起他那只长筒猎枪,漫坡遍野地去打猎。一天弄回三两只野兔是常有的事。陈玉栋打猎最大的好处是不管家里多么需要用钱,他所打的猎物从不拿到集市上去卖。因而,小时候的罗胜利便经常能吃到野兔肉。边吃兔子肉边听陈玉栋讲打猎的事,那才叫过瘾!记得在一个下雪的冬夜,陈玉栋喝了几盅酒后,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双管猎枪,满心欢喜地给胜利和迎喜他们啦起了猎雁的事。
  陈玉栋说,猎雁得用双管猎枪,大雁这东西精得很,就连夜里睡觉时都派一只雁站岗。据说,在雁群里没有同情这一说,站岗的雁往往都是那些没有伴的孤雁。稍微有点动静,站岗的孤雁便呱呱呱地发出警报声。不等猎人靠近,群雁早就飞了。因而猎雁通常在风高月黑的晚上进行。即使这样,猎人也丝毫不敢粗心,生怕一不注意弄出声响,一天的跟踪追击便彻底泡汤。猎雁时,猎人手中总是拿着几根点燃的香,用香火慢慢引逗哨雁使其疲惫。在悄悄地前进一段距离后,突然举起香火,哨雁发现火点,立即鸣叫,那些睡觉的雁立刻觉醒起来,但就在此时,猎人却又迅速地熄灭香火,耐心潜伏下去。群雁见无异常,不满地冲着哨雁呱呱鸣叫几声后,又安然睡去。如此三番两次之后,群雁便以为哨雁在有意捉弄它们,于是群起而攻之,将其啄得羽毛乱飞,哀鸣不迭。群雁发泄完怒气之后,仍留挨啄的哨雁放哨。此时就是再有点动静,哨雁也不敢随便发号施令了。这期间猎人便放心大胆地朝前移动,直至靠近雁群,突然举起双管猎枪,朝前乒的一声,群雁顿时乱了阵脚,惊叫着起飞。岂知这一枪是假,等到群雁飞起到离地一人多高时,猎人才真地举枪射击。随着嗵的一声巨响,火药催动着铁砂子呈扇子面状向群雁飞去。顿时,几只大雁扑棱棱一头栽落下来。死者、伤者便成了猎人的战利品。
  罗胜利对陈玉栋的感情可以说是经过了四个阶段:孩提时期的喜欢,少年时期的感激,青年时期的佩服,壮年时期的敬重。
  让罗胜利终生难忘的是他上小学四年级时夏天的一个晌午,陈玉栋冒着生命危险将他解救的那件事。
  那是一个艳阳似火的星期天的晌午。刚到棉花地里干活的人们被突如其来的一阵急风暴雨给赶到了一个砖瓦窑场里避雨。那时,学校里时兴养兔子,而所有的饲料都由学生们利用课余时间去准备。那天晌午,罗胜利便和其他的孩子们一起在窑场附近的一片空地里拔野菜。当一阵狂风携带着乌黑的云彩黑压压地刮过来时,罗胜利和同学们随着大人们的脚步跑进了凉晒砖瓦的空荡荡的窑场。突然间,一个篮球大小的通红锃亮的火球砰地一声将窑场的西墙壁撞了个大窟窿后飞了进来。窑场外,惊天动地的战雷响个不停;窑场内,通红锃亮的火球在人们的头顶上来回飞动。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人们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有的竟抱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罗胜利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眼看着那个火球就要撞到自己身上。就在此时,陈玉栋一把将正在发呆的罗胜利拖进自己的怀里,用他那宽厚的胸膛紧紧地抱着惊魂未定的罗胜利坐了下来。与此同时,火球嗖地一下钻到了陈玉栋的板凳底下。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声,火球在陈玉栋的板凳底下消失成了一溜黑烟,一厘米多厚的板凳被击成了碎片,而陈玉栋屁股上的衣服也顿时化为乌有。令人们奇怪的是不但他屁股上的皮肤没有丝毫的损伤,而且随后事情的发展更是令人嘬舌,他那有些斑白的头发竟像染了发、掬了油一样全部变成乌黑色,甚至比年轻人的头发还要有光泽,并且从此就再也没有变白过。罗胜利当然更是平安无事。
  长大后的罗胜利对陈玉栋老汉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
  罗胜利20岁的那年,陈玉栋的老伴和罗胜利的父亲相继去世。有人曾经撮合陈玉栋和罗胜利母亲的婚事,但陈玉栋却没有答应。他说我和胜利他爹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好朋友,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我决不能做违背道义的事情。就这样,陈玉栋一直没有再娶,罗胜利的母亲也一直没有再嫁。只是自此以后,陈玉栋对罗胜利一家的照顾更多了。
  “哥,赶快把三大爷他们拉回家去吧。我到医院太平间把双喜兄弟放下,至于交通事故的事咱们随后再说。”罗胜双拍了拍正随着陈玉栋的哭声掉眼泪的大哥。他知道,大哥对陈玉栋的那份特殊感情。
  痛失儿子后,陈玉栋老汉经受不住这沉重的打击,整日不吃不喝总是目光呆滞地盯着双喜生前的照片发愣。数日后,竟一病不起。
  罗胜利急坏了,他把承包土地的事情暂时抛在脑后,一心一意地照料着身体虚弱的玉栋老汉。
  一个星期后,一直高烧不退的玉栋老汉在罗胜利和他媳妇大兰的精心照料下总算慢慢地缓了过来,并逐渐硬朗起来。双喜的媳妇凤英在给双喜上完三七坟后,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一个月后,发生在村口的这起交通事故以孙其远负全部责任,承担全部的经济损失并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而宣告处结完毕。
  当双喜的媳妇凤英拿着孙其远赔偿给的两万五千元钱来到玉栋老汉的屋里时,玉栋老汉说:“孩子啊,你把这个钱存好,小瑞还小,将来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你啊也还年轻,若是有合适的就找一个吧。小瑞你愿意带就带着,不愿意带就留给我,毕竟这是双喜唯一的根啊!”
  “爹,我考虑过了,你老的年纪大了,一行一动都得需要人伺候,我还是留下来照顾你吧。”凤英有气无力地说着,眼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流了出来。
  “孩子,这可千万使不得。爹不能耽误了你的一生啊!你就放心吧,爹还能养活自己。只要你跟小瑞说别让他忘了爷爷就行了。”玉栋老汉断然拒绝了儿媳的好意。
  从此以后,凤英带着小瑞又回了娘家。
  这期间,罗胜利找到孙其久以非常优惠的价格顺利地办完了100亩荒地的承包手续。
  一天晚上,吃完晚饭后的玉栋老汉正闷头抽烟,罗胜利提着一个很沉的塑料袋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三大爷,我包地的事都弄好了,明天我就得去飞雁滩忙活了。我和大兰商量好了,她暂时不去飞雁滩了。这期间,你的生活由她照料着我也就放心了。等那边收拾出个名堂来,我就来接你。”
  “胜利啊,你就放心去吧,你三大爷还没老到那个程度,现在我还不需要人照顾。孩子啊,你坐下,三大爷给你讲一个老鹰的故事。”
  “那敢情好。你等着,我先去给你老人家泡上壶茶,咱爷俩边喝边聊。”罗胜利喜出望外地说着,顺手从提来的塑料袋子里拿出了桶茉莉花茶。
  “胜利啊,你知道三大爷我打了一辈子猎,平时也非常愿意看电视里的《动物世界》,可以说对咱们这一带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各种动物的习性了如指掌。电视里说,鹰是世界上寿命最长的鸟,它的年龄可达70岁,但是在40岁的时候它却要面临一场大灾难。这个时候,它的嘴变得又长又弯,爪子开始老化,毛也变得又密又厚,翅膀越来越沉重,捕捉猎物就非常困难了。这个时候,鹰只有两种选择:一个是等死,另一个就是得经历一次痛苦而漫长的蜕变。在这个蜕变过程中,鹰必须使出浑身的劲飞到山顶,用它的嘴不停地敲打石头,直到其完全脱落,静静地等待新嘴的长出。然后,它再用嘴把爪子上的老趾甲一根根拔掉。在新趾甲长出来后,它还要用新趾甲把身上的羽毛一根根拔掉。5个月以后,新的羽毛长出来了,鹰就又可以重新飞翔了,后边的30年就可以平安无事了。所以说胜利啊,遇到挫折不要灰心,挫折不可怕,人活一辈子无法料定自己会遇到多少不顺心不如意的事,就像你大爷我突然之间就失去了两个儿子一个老伴,热热闹闹的一个家说散就散了,这是我说啥也不会想到的。所以人要做的就只能是拿出勇气和胆量来面对挫折、解决困难。只有这样,你才能像鹰那样以胜利者的姿态重新出现在蓝天上。大爷真的盼望你能像鹰一样经得起摔打和考验啊!”陈玉栋老汉说完后目不转睛地看着罗胜利,眼中的热泪哗哗地流个不止。
  “三大爷,你老人家就放心吧,我决不会因选举的事受到影响。真要是那么熊,我以后咋在社会上立足。大爷,我还是那句话,你和大兰在家里等着,我先到飞雁滩开创出一片属于咱们的领地,到时候我再来接你们。但说好了,我走之后,你哪里都不许去,安安稳稳地呆在家里,先把身体养好养壮实。要不,你老人家就对不起我对你的一片真心了!”罗胜利紧紧地抓住玉栋老汉的手,眼中也分明有一种晶莹的东西在闪动。“三大爷,不知咋地,这一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老人家。”
  “孩子啊,你看你,有啥舍不得的,这不还没走吗?照我说还是去吧,去了也好散散心,心病只有心药医,自己看开了才能慢慢治好心病。”玉栋老汉说着在胜利的手背上慢慢地拍了两下,“你放心,我听你的,保准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身体养好。”
  
  上任后的孙其久没用多长时间没费多大周折就把性格懦弱年龄偏大的村书记老王给架空了。大权独揽的孙其久越来越觉得原来的大队办公室实在是有点太陈旧老化不跟形势了,书记、主任、妇联主任、文书等人统统挤在一个两间的办公室里办公,这不但非常别扭,而且根本突显不出他在这些人中的优越地位。于是,他命令文书拿上各个房间的钥匙逐一将那些闲置的房间打开,仔细地察看着每一个房间,盘算着究竟该干什么用,至于那些他认为毫无用处的东西则完全可以统统扔掉。
  当文书将仓库的房门打开后,一股霉味顿时扑鼻而来。透过屋里昏暗的光线,孙其久发现仓库的西墙根上有两个硕大的箱子一上一下地摞在那里。
  “那是啥东西?”孙其久急忙问道。
  “是好些年前置办的戏装和一些头饰等物品。”年仅27岁的文书董平回答。
  “打开看看。”
  随着箱子的慢慢打开,孙其久的脑海里翻江倒海一般地努力回忆着这些东西的来历和作用。
  那还是罗胜利的前任书记在任时,有一年黄河发大水,从上游冲来了一口棺材。那口棺材漂到村头时,被河套里的柳树拦了下来。洪水退却后,棺材淤在了泥土里,只有一个棺材头露在外边。既是棺材,肯定是装殓死人用的,于是便无人问津。可没过几天,细心的村民们便被棺材里那四溢的光芒所吸引。“莫不是里边藏有宝贝,要不哪来的珠光宝气?”当时的书记立即召集了几个胆大的青年,用铁锹将棺材撬开。正如书记所预料的那样,棺材里既无死尸,又无白骨,有的都是些银圆珠宝之类的好东西。在人们的一片唏嘘声中,书记郑重宣布,所有的财产充公,用来盖大队办公房和置办戏装。于是,当时罗家村的村戏不但在唱技上高出临庄,就是在行头上也盖过了他们一大截。从此,罗家村村戏便越唱越红火,越演越热烈。为此,该任书记没少受到老百姓的称赞、上级领导的表扬,说他给当地老百姓办了一件大好事,活跃了村民们的精神文化生活。
  “孙主任,这些东西是不是也处理了?”董平见他好半天不说话,又不知他在想什么,便试探性地问道。
  “不,不,不,这些东西可不能随便就处理了。告诉你,这可是些好东西。咱们留着将来大有用处!”一个想法已经在孙其久的脑海里产生了。“找几个人将这些东西拿到外边晾一晾,也好散散霉气,要不就真的发霉了。”
  “是啊,这些东西最少有10年没用了。”董平说。
  “你是说罗胜利在任时根本就没用这些东西?”
  “现在家家都有电视机了,谁还会冒着寒冷到空地里去看自己演的戏?”
  “这你就不懂了。告诉你,这叫地方特色,属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范畴,现在可是上级部门大力倡导和保护的。”孙其久踌躇满志地说道。
  走出仓库,迎面跑来了两匹小马,一红一白,红的在前边跑,白的在后边追。
  “这是谁家的牲口,怎么跑到大队院子里来了?”孙其久吓了一跳,边后退边开始发火。
  “是大队院子对门的陈玉栋家里养的马。可能他没拴好,大队院子又没有大门,不知怎么就跑了进来。”董平解释道。
  “这还了得,大队领导办公的地方简直就成了跑马场了。你去告诉陈玉栋,让他抓紧把马赶回去拴起来。再跑到院子里来,小心吃了他的马肉。”
  董平刚想走开,就见跑在前边的那匹小红马突然一下陷进了地里,正拼命地往外拔它的右前蹄子。
  “怪了,咋的回事,拿上张铁锨看看去。”
  董平去找铁锨的工夫,那匹小红马已经挣扎了出来,兀自又和那匹小白马嬉戏起来。
  小红马陷下去的地方霍然露出一个大口子。
  董平自不怠慢,赶紧用铁锨将窟窿进一步扩大,末了竟从地下的泥土里发现了四只摆放整齐的黑坛子。
  “赶紧挖出来!”孙其久又吃了一惊。
  董平小心翼翼地将四只坛子弄了上来,擦去上边的泥土,揭开了坛子盖。
  “啊?”孙其久和董平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
  四只坛子里装的都是满满的清一色的袁大头。
  “封锁消息,任何人都不能告诉。这叫吉人自有天相,我还愁修理装饰咱们的大队部没有资金呢,这下可解决了燃眉之急。”孙其久高兴了起来,他再看马时的眼神也似乎在瞬间变得柔顺起来。
  “孙主任,地下文物属于国家,咱大队私自留下妥吗?”董平小心地问道。
  “什么地下文物?你知道这个院子最早是谁家的吗?”
  “不是说过去是一个大地主的院子吗?后来被咱村改造成了大队部。”
  “就是嘛,老地主的东西还算文物?这纯粹是剥削的农民血汗,咱们用于维修大队院落正好是还民于公道,也算用之于民。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最好不要乱声张。否则,一切后果由你承担。明白吗?”
  “好,我不说就是了。”
  “尽快联系收购文物古董的,悄悄地卖掉,所得款项全部用于改善大队办公环境。嗨,我都让你给说糊涂了,什么文物古董?充其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是地里冒出来的!”
  董平应诺着转身往外走,却又被孙其久给叫住了。“你干啥去?”
  “我去找玉栋大爷,让他把马牵回去。”董平说。
  “算了,别去了。让它们继续跑吧,万一再跑出几坛子来岂不更好。”孙其久一挥手说道。
  之后,孙其久并没有再继续过问这件事,而是任由董平私下联系、处理。他则带领各个小队的队长实地查看了本村所有的土地种植状况,后来他带领这些人先后到了寿光、金乡、长清、邹平长山、兰陵庄坞、曹县等地方,实地参观学习了人家的种植蔬菜大棚、露天大蒜、圆葱、山药、牛蒡、芦笋等的经验和成功做法,并聘请人家的技术员定期到罗家村来举办学习班和进行实地指导。参观回来没多久,各个生产队命令村民除留下必要的种植粮食的土地外,其余的一律改成塑料大棚,实行高科技种植高效益蔬菜。
  等各队老百姓的蔬菜大棚都种植起来的时候,孙其久又决定在村口规划开辟出一块闲地,建成了一个比较上档次的带有塑料顶棚的小型蔬菜批发市场。等这一切都基本完成时,大队院子的维修已基本进入尾声了。
  冬季的第一场雪开始飘落的时候,孙其久请来了懂得道路施工的专业技术人员开始实地丈量起了从镇上通往罗家村的道路。在这之前,他对大队的其他领导任务进行了暂时分工,由书记负责村戏的训练、编排和演出;由文书董平负责道路的丈量、配合施工队伍的预算、演出村戏所需购置的一切东西,以及后勤保障等方面的问题。而他则每天坐着他自己的那台他弟弟发生交通事故的桑塔纳轿车出入与罗家村有占地关系的油田各个单位领导的办公室和县交通局局长办公室,协调、求援来年用于村级道路建设的所需费用。当然,孙其久到油田单位求援和到交通局求援所采用的方法是截然不同的。到与罗家村有占地关系的油田各个单位求援时,孙其久实行的是一套软硬兼施、不卑不亢的方法;到县交通局求援,则是低三下四、委曲求全。因为孙其久明白,只要油田单位不答应他的要求,那么他也会相应地采取一些措施,让油田上的施工车辆不那么顺畅地出入罗家村和罗家村的土地。而县交通局则是万万不敢惹的单位,他手里的那些道路建设拨款是完全看求援、协调者的态度和本事而定的。
  这一年,罗家村村民的秋冬大棚蔬菜开始初显成效。年底,当人们品尝着丰厚回报的喜悦时,大队办公场所的修葺任务也竣工了。每天人们经过大队队部那两扇紧闭的铁质豪华大门时,都可以听到院子里传出学唱杨琴和吕剧的声音,以及婉转悠扬的丝竹之声。人们不仅私下里议论,难道停唱多年的村戏今年要重新登台演出?孙其久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莫非孙其久真得有一套别出心裁的治村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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