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斜口街遭遇
作品名称:力量 作者:漠沙利亚 发布时间:2017-12-04 09:46:32 字数:6766
一六四、十里铺打假
胡青从长乐坡回到乔家,告诉乔掌柜的道:“我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头的动静。就安心过日子吧!不要想得太多。”
长乐坡上的树林里,唐鹏按照朱嵘的指导进行训练,演习着花胳膊走路的动作习惯。长乐坡上下走动的土匪,都开始称呼唐鹏“四哥花胳膊”了。唐鹏也得意地真把自己当成了花胳膊,每时每刻都在模仿花胳膊的举动,直到朱嵘认为“像模像样”的程度。让鹿民观看。鹿民看了看说:“还是貌似神不似。接着装!”
朱嵘伸脖子说:“还要练习,不过,“四哥”这个称呼还是当得起的,鹿民老大,杨建老二,我朱嵘老三,唐鹏也是四哥嘛!嘿嘿嘿。”
唐鹏听了朱嵘的话,来了精神,吃饱了就练习,在脑子里回忆花胳膊的一举一动,伸胳膊抬脚步都学着花胳膊的架势。
这天,鹿民,朱嵘领着唐鹏出去。留着杨建看守长乐坡,他们来到城隍庙门外的街口,安排一群土匪在前面喊:“快看!四哥花胳膊来了!”
城中百姓都听说有个花胳膊,很少有人认识,在街上做生意的人,赶庙会的人,都伸长脖子观看,想见到哪个是花胳膊。唐鹏走在街上,身后两个跟随贴身相行。人们开始拥挤,鹿民安排其他土匪,趁机抱走了生意人的财物,唐鹏摆出花胳膊走路的神态,走过了一条街,又去另一条街。土匪分成四伙,一伙前面放话:“快看!四哥花胳膊来了!”一伙跟着唐鹏助威。一伙跟着鹿民打劫,一伙跟着朱嵘抢劫财物。不到半天时间,他们满载而归。
城隍庙门前的滩主们,听到的是“四个花胳膊”,后来,发现自己的财物丢失了,已经为时已晚。鹿民领人回到长乐坡,清检拿回来的上等布匹,观看数目和颜色。还有几件羊皮大衣,收银柜里拿回来的银元数目。高兴地给杨建说了“花胳膊”的效应。杨建听了也觉得朱嵘智慧过人。朱嵘开始对周围的庙会、集市的日子进行排列。哪里是逢集的日子,哪里是庙会的日子,领着唐鹏招摇过市,借机敛财。有些商贩,也是跟着集市、赶庙会做买卖,发现了这帮人的手脚,私下告诉自己认识的人,要提防“花胳膊”的到来。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南门外,刘德他妈第一个听到消息,在人群中进行了反驳说:“不可能的事情!花胳膊在家里,没有出门,怎么会在庙会上?”
人群里有人说:“他刘娘,听说有四个花胳膊哩!廖家只是一个吧。”
刘德妈来到廖家,和廖员外说:“听说出了四个花胳膊。”
廖员外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刘娘又说了外面的传闻,和“花胳膊”在庙会的事情。廖员外听了抬起眼皮说:“树正不怕影子斜,由他们胡说去吧!”
夜里,胡青来到廖家,和廖员外、管家说了最近“四哥花胳膊”的一些传闻。廖员外抬眼皮看着胡青,怪异地笑了笑说:“你四哥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我告诉外边人,你四哥去了甘肃,哪里去过集市?都是胡说八道!管家,叫他四哥出来和胡青见面。”
花胳膊和管家一起出厅房,大家听了胡青叙述的情况,分析了胡青的耳闻。廖员外说:“胡青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下次哪里有集市,你和你四哥一起去看看,弄个究竟。”
胡青笑着告辞。第二天,到处传说,花胳膊夜里抢劫了西城,几家商号被打劫一空。廖员外哈哈大笑道:“敢把事情扣到我们头上的人,想必也不是一般的人!”
这天,十里铺逢集,胡青和花胳膊骑马来到十里铺,把马拴在圆圆的舅家,躲在街道店铺一侧,等到太阳中天,街上人流涌动,就看到有三个人身穿黑色短衣衫,腰间系白色布带,带着一身威武霸气的架势走了过来。人群中有人喊道:“快看,花胳膊来了!”
听到的人们,都开始张望,中间一人,看上去和花胳膊个头相近,走路的动作也很相似,快到胡青近前时,胡青看了看说:“四哥,有点像唐鹏。”
花胳膊几步从人群中拥挤过去,抓住那个“花胳膊”的腰带,提起来走出人群。唐鹏被花胳膊一只手提到空中,横在胯间,两只脚在空中乱蹬。花胳膊就像提了个肉布袋,走到街边,把唐鹏扔在地上问:“你是谁?”
唐鹏回头时认出了花胳膊,滚坐在地上,用手抓下脸上的贴面纸,露出了一张黑黝黝的面孔说:“四哥,朱嵘的主意,有本事就别打我。”
“唐鹏!”花胳膊觉得唐鹏现在的形象很可笑,他笑道,“你真行!”
跟着唐鹏的两个土匪见了,撒腿跑了。鹿民和朱嵘也在不远处看到前面纷乱,紧接着就有人报信说:“唐鹏露馅了。”
鹿民把手上的手帕举到空中,左右摇晃,土匪们见了鹿民发出撤离的信号,纷纷撤离十里铺。朱嵘和一个土匪在街口接应唐鹏。唐鹏看到花胳膊抓住了自己,知道跑不掉了,坐在地上不动声色。街上的人都开始围观,有人说:“这是个假货,冒充花胳膊的土匪。”
“哎呀呀!冒牌货!”人群开始拥挤过来。
花胳膊心里知道,唐鹏就会这一手,他自己离开街里,到圆圆舅家拉马出来,骑马走了。胡青看到花胳膊走了,心里很生气,把脚在地上跺了跺说:“没打他就走了?!嗯!”
胡青挤到人群后面,准备打唐鹏几下,可是,他被人群挡住进不到唐鹏身边,听到人群中乱喊:“打狗日的!打!”
胡青发现,长乐坡朱嵘和一个土匪从街上过来,看到人群就喊:“让开让开!小心大刀!”
有个土匪手里举着大刀喊话,人群后散,唐鹏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土匪离开了。
胡青也牵马出街,到了街外,已经看不到花胳膊的去向,只好自己回南门外报信去了。
花胳膊骑马来到长乐坡,寻找朱嵘。杨建留守长乐坡,看到花胳膊满脸怒气,笑着对他说道:“四哥是好汉,和朱嵘计较什么,朱嵘早就不在这里了,去了哪里我真不知道!四哥能来,我很高兴,进屋喝水!”
花胳膊进草屋,四下走了一圈,没有发现朱嵘的影子,气愤地骑马回南门外去了。杨建马上派人去给朱嵘报信,让朱嵘今天先不要回长乐坡。
一六五、斜口镇遭遇
朱嵘在灞河边上等唐鹏,唐鹏看到朱嵘,把脸一沉,坐在地上说:“都是你!都怪你!花胳膊来了。”
朱嵘得到长乐坡杨建派人送来的话,就安慰唐鹏道:“是,是我不好,你出卖我就自己解脱了?花胳膊去了长乐坡,咱们先去咸宁玩几天。”
朱嵘领着唐鹏,带上两个土匪,经过咸宁时,一路赶集回家的人们看到了,有人小声说:“那个人就是冒充花胳膊的人!”
大家都开始议论,朱嵘听到了,安排两个土匪不要在咸宁停留,尽快回长乐坡。他和唐鹏两个人一路向东游荡,傍晚时分,他们到了斜口镇。斜口镇的街道上,刘掌柜的粮食店旁边开有一家当铺,紧靠着就是药店,石器店。唐鹏就趴在当铺门前不走了。
粮食店里的小相公,在门口看那坐在大烟馆墙前的女人,看到女人们开始对自己嬉笑,觉得从来没有过的欣喜,也对着女人笑了笑。后发现不对,女人的笑不是冲着自己,回头看到,一个大个子身边,有个壮汉,到了当铺门前停下,架势十足。小相公急急忙忙躲进粮食店,悄悄告诉刘掌柜的。
刘掌柜的安排大相公即刻收好钱柜,几个相公抬着钱柜进了后厅房,刘掌柜的打发管家守在柜台前,察看事态。
唐鹏趴在当铺前的窗台上喊话:“当!当东西!”
当铺相公问话道:“掌柜的要当啥东西?”
朱嵘靠近说:“哎!伙计,怎么骂人呢?谁是啥东西?你是啥东西?骂人不行!”
唐鹏伸出一只带有黑炭的手过去,抓住当铺里的相公不放,相公辩解道:“哪里敢骂人?我是问他当啥东西。”
“他是人,你把他当啥东西,你啥东西?”朱嵘阴阳怪气地说。
当铺老板出来,满脸赔笑道:“好汉,好汉,不要动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朱嵘过去拉了一把唐鹏,大声说道:“老板开店也不容易,不要把当铺给砸了呀!走!走走!”
唐鹏放了相公,扬起脖子对朱嵘嚷嚷说:“你是干啥的?开铺子的!说对了,我还真是砸铺子的,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花胳膊。听说过没有?”
朱嵘笑道:“花胳膊?惹不起!惹不起!”转身退到一侧。
“知道知道!”店铺掌柜的赔笑说,“到堂前喝茶!堂前喝茶!”
唐鹏说:“我没喝过茶?是不是?”
店铺里的相公,吓得躲在里面,听到他们说自己是花胳膊,想起隔壁粮食店里小相公说过花胳膊,讲了很多花胳膊的故事。急急忙忙从后门出去,绕道粮食店的后门,进门去找粮食店里的小相公,喊道:“你师父花胳膊来了,正在当铺找茬。”
“避远!避远远的!我都看见那几个人了,有他?我能不认识?再说,他能不到这里来,先去你们当铺?”小相公头都不抬地说。
刘掌柜的看了一眼管家,抬了一抬下巴,示意管家关门。
管家和大相公用木板穿进门槽子里,按照编号,一块一块把木板放进门槽,把门关了。小相公趴在窗缝边,从木板缝隙看了看当铺外面的人,回头用手打在当铺相公头上说:“都不是的!敢胡说还打你!”
当铺相公也趴在窗子缝隙上看了说:“就是那个留着短头发,中等个头的人说,他,就是花胳膊。”
刘掌柜听了,上了木楼,从楼上的通风窗侧看下去,确实不认识这两个人,更不是花胳膊。他下木楼,对当铺的相公说道:“我看到了,没有花胳膊,这两个人来者不善。回去告诉你家掌柜的,给几个钱算了。”
正说话间,就听得当铺那边“哐嘆嘡”东西被碰倒的响声,紧接着就是银元的响声。刘掌柜和相公们手里拿着木棍,从后门跑过去,进得当铺后堂,看到当铺掌柜的坐在地上,收银柜被砸烂,地上到处都是银元,唐鹏怀里抱着钱,漫步而去。
当铺掌柜的满脸痛苦,起身哭道:“这不是打抢吗?跟土匪一样,还有王法吗?”
唐鹏走在前面,朱嵘在后边喊:“不要跑!这不是抢人吗?等我追上打断你们的腿!”
唐鹏听了朱嵘的呐喊,跑得很快,朱嵘后面举手追赶道:“我就不信追不上你?哪里跑!”
朱嵘回头偷看一眼当铺,发现后面没有追赶唐鹏的人,就故意弯腰停下来喘气。看到唐鹏跑得很远,又开始追赶。斜口镇就一条通往临潼的路线,唐鹏就顺路向临潼方向逃跑,快要出斜口镇时,对面过来一辆卡车。司机发现前面跑过来一个人,再加上夕阳西下,太阳的光辉正照在司机脸上,司机就停了车,意思等人过去自己再开车。唐鹏远远地看到过汽车,这么近的距离还是第一次遇到,他傻眼了,站在路边不敢轻举妄动了。
斜口镇当铺的相公,手里拿着木棍,瞪着眼睛,看到这个人停了下来,开始跑步奋力追赶过去,口中大喊:“拦住这个土匪!”
汽车上坐着一个人,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伸手就抓住了唐鹏。朱嵘在路上看到后面有人开始追过来,他在路上等相公到了自己身边时,朱嵘故意把身子倒在相公身上大喊:“累死我了!”
汽车上的人,中等个头,体态丰满,满脸红光,头上戴着军帽,身上穿着一身军人服装,听到街上人们喊话,看到唐鹏怀里抱着东西,抓住唐鹏问道:“东西可是抢来的?”
唐鹏也不搭话,回身向朱嵘这边张望。刘掌柜的和当铺掌柜的在街道看到有人拿住了土匪,个个手持木棍,追打过来,朱嵘故意躺在地上,喊:“抓住,抓住。”
斜口镇的商人和民众从朱嵘身边跑过去,要打唐鹏。
那个拿住唐鹏的军人把手一举说:“慢!等我问清楚了再打不迟。”
当铺掌柜的喊道:“他说他是花胳膊,你可要小心!”
“你是花胳膊?哈哈哈!你!你是花胳膊?”抓住唐鹏的人开怀大笑道,“好!那就把他扔到车上去!看看花胳膊的本事!”说完,抓住唐鹏腰间的带子,两手用力,就从路上把唐鹏扔进汽车后面的大车厢里,唐鹏重重地摔在车厢里的麻袋上。怀里的银元从布袋散落出来,传来遍车响声。
一六六、相聚南门外
朱嵘坐在路边,假装脚疼,脱了鞋,抱着脚,在为唐鹏如何解脱想方设法,寻找着有利时机,从卡车里有个人下来,上车厢里,把唐鹏按在车上,拿住唐鹏那人上了车,吩咐司机开车。
汽车慢慢启动,当铺掌柜的用木棍指着唐鹏哭喊,大家帮着为掌柜的捡拾地上的银元和铜板,汽车快行驶到朱嵘面前时,朱嵘装着让路,唐鹏趁机爬起来,准备跳车,谁知,汽车厢里的麻袋里面,装满了军用鞋子,看着紧紧地放在一起,唐鹏一用力,车子晃动,麻袋就移动一下,唐鹏的腿就被车上人抓住。唐鹏屁股坐在了麻袋上。汽车绕过朱嵘开进斜口镇,一路不停地颠簸着走了。唐鹏看见朱嵘在路边坐下了,心里反而特别高兴地笑了起来,心想,回家不用走路了,坐车回家了,嘻嘻。朱嵘,慢慢走回来吧!
汽车经过灞桥时,唐鹏得意地笑着。突然,汽车停了下来,前面的司机下车,拿住唐鹏的人也下车说:“这就是灞桥,天快要黑了,就在灞桥先吃点饭,城里乱,店铺关门早。”
车上的人对唐鹏说:“下去吧!”
唐鹏下了车,准备回家看看,被人拽住说:“你不是说花胳膊吗?他在哪里?”
“南门外。”唐鹏不小心说了出来。马上又后悔了,心想,自己不是冒充花胳膊吗?这下说漏嘴了。
“哈哈哈,还挺实在,见过花胳膊吗?我今天夜里,就带你去见他。”那人笑道。
“我不去,他要打我!”唐鹏这回真怕了。
几个人相对而笑,唐鹏趁机跑到灞河边,跳下河岸,沿着河边的荒草逃走了。
廖员外坐在厅堂,看着黄昏时分,家里的老母鸡领着小鸡回家,他心里数着小鸡的数目,算着哪个鸡还没有回家。等家里大小鸡回家后,准备关门。忽然间,大红公鸡扬着脖子,“咯咯”叫着从外面慌张进门,在院子里回头看了看身后,急急过厅堂,回中院去了。门外有人喊话:“廖员外在家吗?”
“嗯?”廖员外从鼻子里“嗯”了一下,心想,谁呀?声音有点耳熟,慢慢站起来,用手把老母鸡和小鸡赶进中院,回身走出厅堂,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材中等,体态稍胖的人。天色将黑,廖员外看着来人面貌模糊不清,又怕认错了人,就笑道:“哎呀!明天天气不好,可能要落雨。”
“唵?这不是晴得好好的吗?员外在家里忙啥呢?”来人语言和气地问道。
“忙着看鸡娃回来够了没有,厅堂里坐下。我这就点灯。今天鸡上架晚,明天就要落雨。”廖员外笑嘻嘻说。
“咯!还有这一手看天气的变化呢?”来人乐了说,“四哥可在?”
廖员外猛然站直身子问:“老了,你看这眼睛,还没有认出你是谁呢。嘿,咳咳!”
“唵?没认出来?肯定认不出来了,快十年没有见面了,嘿!”来人笑道,“给你家收过庄稼,杜刚。我是今天在路上碰到个人,抢了人家钱,还说他是花胳膊,都到灞桥了,跑了!我就想见四哥一面,那个人到挺诚实,说四哥在南门外。”杜刚站在廖员外面前说道。
“杜刚?杜刚?哎!记不起来了,进屋里,进屋里,他还没有回来。鸡都回来完了,他比鸡都回来得晚。”廖员外进厅房点亮油灯说,“管家,出门看看去。”
门外一声马叫,花胳膊拉马进门,杜刚上前问话:“四哥?回来了?”
花胳膊扔掉马绳,用手摸着杜刚身上的衣服说:“杜刚?这些年混得穿上制服了?快进屋坐着,我拴了马就来。”
“拴啥马呢?叫胡青他们来见个面嘛!”廖员外突然想起了杜刚这个人,是从说话的声音分辨出来的。
“胡青他们在哪里?”杜刚问话。
“你坐着,他们很快就会来!”花胳膊拉马出去了。
“管家,叫二媳妇做几道菜来!”廖员外吩咐。
杜刚快步走出门外,提回一个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双军用鞋说:“叔,你试试能穿上不能,不合适就换一双。”
“这?……”廖员外看着杜刚。
“唵!我在军需处做事,今天给西安送军用物资,其实就是鞋,拉了一汽车,给你们都带一双来了。”杜刚笑道。
“这……不大妥当吧?”廖员外问话。
“别的啥我没有,鞋子是工厂加工的。我经常去工厂,部队订用他们的鞋子,工厂里的人每次都是送几双鞋子给我,穿不完,这次就带回来了,不会有事情的!”杜刚笑了。
廖员外看着手里的鞋子,是用胶皮做的鞋底,心里非常感动,就穿在脚上试了试,高兴地说:“噢,这大小正合适,正合适。”又脱了鞋子放好说,“杜刚现在发达了,没有忘了我。我也想起来了,还有你一斗粮食,你没有拿去,这回,给你再加一斗。”
杜刚笑道:“你老人家多心了,我不是要粮食来的。我多少年没有回家去了,部队上有人来西安,我就让他们给家里捎带些面粉。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
“那可不行,你的粮食就得给你。”廖员外坚决地说。
“粮食我吃了!杜刚,出息了!嘿嘿嘿!”田喜从外面跑进来说道,“你走了,你的粮食我都从廖家给你送回去了!怎么又来要粮食?”
“嘿嘿,喜子哥,哪里是要粮食,叔在这里跟我客气呢!”杜刚大笑道。
乔棍棍进门说:“拿粮食客气呢?谁不要?我要!粮食可是真东西。”
胡青紧接着进门咧嘴说:“哦……杜刚!把事情干大了?你走了,田喜说你不该去,我就说能骑上那样的洋马我都想去!看见么?田喜,看人家杜刚多美!”
杜刚过去,打开布袋说:“一人一双鞋子,自己试着试穿,合适了就行,不合适就等下回吧!”
田喜看了惊讶地道:“哎呀妈呀!新鞋。杜刚在哪里发财?”
“我在河南,属于部队后勤军需物资处。哪里需要什么鞋呀,粮食呀,水壶,就给部队配送。今天是给西安送鞋子来了。唵!在路上碰到一个打劫人家当铺的花胳膊,我抓住了,拉到灞桥的时候,跑了!他知道四哥在南门外。”
花胳膊不知什么时候进中院,从屏风后端着盘子上厅房说:“菜来了!”
廖员外让胡青和乔掌柜抬八仙桌子,放在堂中。花胳膊从盘子里拿下四个菜,放在桌子上,又返身而去。廖员外叫过胡青,在厅房下的地窖里选了一坛酒,抱到厅堂。
胡青把酒放在桌子上说:“今天我把员外叔的老底给抱出来了,闻闻,隔着坛子都是香的!”
廖员外笑道:“难得有这么多人来,今天我就陪你们热闹热闹。这坛子老酒,还是韩掌柜的给儿子满月的时候送来的,韩子平恐怕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吧!”
“叔!这还真是你的老底子?”胡青笑问。
“你看那几坛子酒也有年头了,最少也有十年以上了吧!没舍得喝,叔喝的都是一般的酒,好酒舍不得一个人喝。”廖员外坐下说,“来!都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