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胡杨花(小说)>四十二、险情突发不慌张

四十二、险情突发不慌张

作品名称:胡杨花(小说)      作者:黑沙枣      发布时间:2017-11-21 14:27:28      字数:5040

  沙河,这个曾经养育自己的塞外城市今天对秋雨来说多少有些陌生了。她的陌生不是因为城市在发生什么变化,而是自己在感觉上觉得自己好像落伍了,自己似乎是被遗忘的一批人,你看不到路或者是有路而不知道路的尽头在哪儿,当年,自己就是城里人。是这个城市的主人,而现在自己好像是一块抹布随处可扔,有点还要被狠狠地踩上一脚,一个由主人沦落为一个多余的人,找工作被比找老婆还难,到处人头攒动,人满为患。你人可以从乡下回来,回来,不客气,就是失业。要不就是逼着老家伙退下去,把位子让给回城的子女。
  对秋雨来说,别人遇到的问题她不是问题,她的问题是找一个什么样的工作问题,谁都会知道,一人当官鸡犬上天。有徐炳辉这棵大树故,秋雨应该算是一个佼佼者。但她遇到一个铁面无私的父亲,有权却不做越权的事,自然也就不管秋雨的工作之事,可有人为秋雨操心,回城后也就待了个把月,去了一个厂校当了一名语文教师。
  当教师也是万般无奈之举,可,秋雨不是那种敷衍了事的人,既然做了一个教书匠,面对学生不是你喜不喜欢的事,而是一种圣神的事业,她骨子里就想做点事,因为现实教育了她,她必须加倍珍惜。
  秋雨回到城后遇到三件棘手的问题,一是是最主要的问题,住房问题。一家三口到哪住,按说完全到张骁勇父母家住。张骁勇父母家住的是一个二十来平民的平房,兄弟姐妹六个,四个下了乡,现在都回来了,都没有单位接收,让谁住不让谁住,老父亲急得头发都灰白了,张骁勇别看在家是老大,却与父亲关系紧张,所以,他压根就不想回家住。没办法,只有住在秋雨家。他们也想过租个房子,等有单位了再说,就先住下,一住就是半年。二是,当然是工作问题。张骁勇父母亲也着急呀,决定办理病退,给儿子让出一个工作岗位来,张骁勇也算有工作了。事情也巧秋雨也有了工作,三是苗苗入学,苗苗入学是在秋雨落户后才解决的,秋雨落户也是拖了一段时间的,但总算是解决了。
  秋雨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教书也一样。
  暴雨来临时秋雨正在给学生上语文课。秋雨上班的学校名字是:红旗职工子女学校。是随着工厂诞生而建起来的,当年职工们加班打土坯,加班加点盖的,后来扩建了一下,还有几间教室是学生和老师一齐打土坯一齐盖起来的,现在看上去还不如沙湖学校整齐划一,错落有致,没有围墙,教室多年失修,桌凳的油漆都有脱落的,但学生学习的气氛却很高,也许是工厂不景气,发不了工资刺激了学子的心理,有一股苦学之念。就这一点让秋雨很感动,教起学来也是一个拼命三郎。
  空气被阴霾笼罩着似乎有意在挑衅,秋雨不忍地痛骂一句:“该死的,你要下就痛快下,老吊着脸,我可不欠你什么。”
  秋雨的痛骂激怒了龙王,漂泊大雨从天而降。
  上课的铃声在暴雨声中响起,铃声就是命令,秋雨收住烦躁与不安,在门前的镜子前照了一下自己的倩影,这是她的一个习惯动作,她非常注意这点小节的,她认为这是教师最基本的礼仪,身上的衣服,发型以及鞋子都要利利索索的,她追求的当然不是时尚,但她要求的是一种素雅,一种能让学生对你有一种敬畏之感,是一种自然大方,这是一个人的标签,是一种无形的影响力。她专门做过这方面的实验,注重仪表与忽视仪表效果大厅相径。
  秋雨对自己上课是满意的。别看她初为人师,但心有灵犀,加上对教学的悟性好,特别是她的声音就像一块强大的磁铁能把五十多颗心紧紧第贴在一起。有人说她应该教音乐,教语文是站错了队。
  “蒲松龄笔下的狼狡黠、生动、真实。篇幅短小,但情节四起,借助动作、神态的描写,把狼的凶恶狡诈的本性刻画的木入三分,故事三波,波澜起伏,引人入胜。”
  她的声音如蜜一样滋润着每一位学生的心田,如涓涓流水清辙透亮,她的脸上每一个细胞都跳跃着一个个闪烁光芒磁力,在甜美的声音中焕发异彩。
  秋雨能把课讲得出神入化除了自己的勤奋因素之外,还得益于教研组长张子清的指点。
  刚从团场上来,就要站在三尺讲台上,面对几十双渴望的眼神,她觉得自己不是去教育他们而是会被他们的眼神看的六神无主,所以,她不想做教师,教师不仅是辛苦,关键在于,现在是一个知识膨胀的社会,家长的期望,孩子的企盼,学校的期待,所有一切压力得会集中在教师一身,一旦出现纰漏那可不是那个人能承担的了的,他所毁灭的将使一个人,毁灭的将使一个家庭的希望。可是,外面的世界是精彩的却对于秋雨来说的无奈的,本来她是有一个好的去处的,就凭着父亲的关系在机关或在其他部门找个工作是完全可以的,可是,谁都知道徐炳辉这个人铁板一块,秋雨回家的第一天,他就告诉她们,现在工人停产失业回家的人不少,加上回城的知青,还有每年要就业的学生,就业难呀,所以,工作你们自己,找不到就自谋生路,现在个体万元户不是遍地开花了吗,我觉得干个体有什么不好,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徐炳辉可以不管,淑娟不能不管,所以,秋雨就被安排在市红旗制造厂子女校当教师,张骁勇被安排在第四机床厂当工人。他们算是幸运的,回城没有几天就有了工作,这对于多少知青回城无事可做的来说是一件好事,所以,秋雨三思后还是决定当一名教师。
  秋雨是一个好学的人,为了做好教师,能从容地面对学生,她找来了一些必要的书籍,像马卡连柯,陶行知等人的教育专著,和有关的心理学和教育学,特别读了《青少年犯罪心理学》,也就是说秋雨是有备而来的。
  她不摆老师的架子,喜欢混在学生中玩,她与女生称姐妹,与男生称朋友,经常挽着男学生的胳膊,一路打着招呼,在校园操场上招摇而过,考试的时候她经常与学生打赌,谁输谁请客,有时候她会请学生吃饭,请三个或是请一个,请一个学生吃饭,多半是这个学生出现纪律涣散或是成绩下降,只要吃了她的饭,也不要她说什么,这个学生会百倍地痛改毛病,而且是立竿见影的。
  教学是要有激情的,她好比一个演讲家,能在瞬间把哪些渴望的眼神尽收眼底,教师又好比一个主持,做的是脱口秀,但秋雨并没有意识到教学的深刻,可她的第一节课就上的绘声绘色,非常出色,这是学生的评价,对于这个评价立即引起了非议。
  秋雨对自己上课能取得学生认同,她后来反思主要得益于她那天的新。她说她一看到学生就会想起自今年的当年,当年他是一个非常专注的学生,希望每一节课都有自己的收获,学生那明亮的眼睛就是当年自己那双闪烁的眼神,她觉得自己应该讲好,给学生第一印象是深刻的,当年凡是她们班换了新教师,第一节课后都会评头论足的,现在的孩子当然也少不了,她对自己做了精心包装,她穿了一件街上流行的红裙子,她在选择这条裙子时就做了充分考虑,学生究竟喜欢什么,就是你喜欢课上的好,这个好会表现在哪儿呢?这个表现不是说你的内涵多么深刻,一节课也表现不出你的深刻,所以一个教师的深刻首先应该在于外在的,她想到了电影《乡村女教师》主人翁的形象,所以,她觉得穿一件红裙子正是电影《街上流行红裙子》给自己提供的与学生交流的媒体,另外,对发型也做了修饰,把在农场的羊角辫放开,披在肩上如高山流水遇知音,有一种动感,再加上头发的自来卷与自己简单的化妆,让自己的亮点足以征服所有好奇者。
  秋雨的这种想法当然的无可挑剔的,而且效果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创意就是自己实现梦想的机翼。
  但秋雨的麻烦或者说让她刻苦铭心的打击就发生在这一年的教师业务考核前,青年教师大奖赛时。
  青年教师大奖赛对于一个教师来说,是一个极好的表现机会,多都想得到,她不仅是荣誉更多的是一块巧门砖,她可以砸开你通往梦想之门,是机会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学校也为了推出新人,举行了校内选拔,学校当然也要抓住这样的机会来给自己贴金,也要派最好的。
  秋雨当然也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也是做了充分准备。她对她自己是很自信的,而且,她的讲课得到了听课老师的认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感觉一定会投自己一票的张子清却在评课会上给了自己一闷棍。
  张子清陕西大毕业的高才生,对教学悟性好,曾经夺过自治区教学能手奖,也是沙河市唯一获得此荣的教师,当时,市一中调他去,学校死活不放,也有省府调他去,说是单位不放我们从建档案,也没有打动他的心,张子清不走在一段时间里成了一些人茶余饭后作料,但无果,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你说他清楚,可在秋雨评课会上他大发侃词,说出了秋雨教学中三个别人没有发现的失误。而他的发言是至关重要的,甚至,掌握着一个教师的生杀大权,他的声音很轻但有力量,不是蜻蜓点水到是掀起一池微波,秋雨像是被一只马蜂给蜇了一下,脸迅速膨胀起来。张子清讲话会眼观八方,秋雨的丝微变化自然躲不过张子清用心灵打造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的话是重了些,但这些话事情他是给秋雨说过的,而且,他必须这样做,这样做的另一个效果就是让大家进一步认识秋雨。
  张子清所说的问题正是教学中亟待解决的教学难题,既然是难题,就要有解决难题的钥匙,而秋雨的讲课正是这种难题的探究,问题是前进中的问题,如果这个问题能解决得好,说明我校的教学研究上了一个新台阶。
  张子清这个人不讲情面,在他的字典里,他觉得秋雨就是一块正在打造的钢块,如果给她蘸了水,不光是块钢更是一块坚硬无比的利剑。他有一种预感,后来也证实了他的预见,他与她之间还会争吵,弄不好会翻脸,但张子清不想看到这样一种结局,他会不失时机趁热打铁。每当秋雨与张子清争论过后,秋雨就有一种后悔,她觉得张子清讲的有道理,可她不是个示弱的人,她可以按照张子清的方法去做也不愿意在张子清面前认错,张子清心知肚明。
  拿了大奖的秋雨没有飘起来,而是,做出了一件让所有教师咋舌的举动。参加学校中层领导的竞争。她选择的是教务主任,说来也巧,这个职位就三人竞争,一个还没有竞争就被调到另一个学校担任副校长了,还有一个到第二轮就宣布退出竞选。秋雨的值班车毫无悬念地做上了教务主任的位置,尽管的干部了但所带的课依然不减,还得她的班级她的课。
  人要想做一件事别人是挡不住的。秋雨既然做了,她当然要做好,她让张子清做她的助手,其实,在教学上当了她的大半个家,照秋雨的话说,你办事我放心。这时的秋雨,讲课已经名声大噪,打她注意的学校也不少,学校为了稳住她又给提了一级,升任为副校长。秋雨知道这个升级完全是因为自己给学校办了几件难题,比方冬季取暖用煤,教师工资久拖,还有正在跑的老师的住房,反正,秋雨是个能人。学校建议她别带课,她不肯,说自己就是教书的,不教书,她别扭。
  秋雨当然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她对自己讲课要求也是很严格的,今天的讲课,她做了充分准备的,讲的是蒲松龄的《狼》。
  “一狼得骨止,一狼仍从,复投之,后狼止而前狼又至,骨已尽,而两狼之并驱如故。”秋雨把课本背到身后,一字一句地背着原文。古文在于读,读的越多体味才能更深,她要求学生不仅是背的问题,而是要深入到情境中,有触景生情之感。
  “少时,一狼径去,其一犬坐于前,久之,目似瞑。”
  “老师,房子漏了。”
  陶醉于狼的狡黠中的秋雨并没有理睬学生的叫声,依然滔滔不绝地讲课。当教室一角突然间爆发出一阵混乱时,她如梦初醒,发现顶棚的角上,顺着墙角一股浑浊的泥水泻了下来。
  秋雨忘记雨是什么时间下起来,不是雨水来的突然而是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雨会下得入注。很快刚才裂开的一条小缝顿时变成了一条小溪,顶棚迅速开了一个天窗,就像一个被撕碎了羊皮袋在扩张的同时夹杂着麦草四溅,桌子上座位下被肆虐的泥水侵袭着,教室一片狼哭鬼嚎,有人在骂老天爷,也有人在发出许多惊喜的恐惧,反正教学秩序被突如其来的暴雨给搅和了。
  雨越下越大越猛烈,教室的前面也开始漏雨了,不一会的功夫教室里水流成河,整个屋顶像一把筛子漏了起来,男生开始向外跑了。冲出去的男生有的有返了回来,外面的雨更大更猛,没有出门就被浇成落汤鸡。
  教室里的雨水夹杂着泥水开始肆虐地脱落砸在学生的身上头上,刚才还是嫩稚的脸,一下子就变成了小泥鳅在攒动着。
  “大家不要慌。”秋雨也被浇的黄不拉几的。她把两个小个子女生紧紧地搂在胸前。
  “咚”的一声,教室后面落下一大块泥巴糊,一根椽子顺着被雨水冲刷出来的深沟划了下来。“同学们。危险,快跑。”
  险情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冲出教室后,秋雨停了下来,她又折了回去。她觉得似乎少了一个。女人的这种感觉让她返了回去。果然,愣了神的余小静发抖地缩在教室的墙角。“余小静,快跑。”
  余小静没有反应,秋雨发疯似地吼着冲向前,拉起余小静,余小静却死死地像被黏住,秋雨很冷静地:这是危险,快走。
  余小静真的被眼前吓呆了。
  “余小静,你必须跟我走。”说着一把抱起余小静向门前冲去。但已经晚了,就在她要跨出门槛的那一刻,一声闷响淹没了秋雨和余小静。秋雨被屋顶倒塌压在了下面。
  秋雨眼前一黑似乎天塌了下来,但她抓住余小静的手没有松开,像一把铁钳死死卡住她的手。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