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挫败敌寇

　　刘更生、吴振俊趴在一个山坡上，看着彭六旎砍杀。
　　刘更生捅一下吴振俊：“别说嗨，彭六旎这小子倒是一个不怕死的爷们儿！”
　　吴振俊幸灾乐祸地说：“这下子可好，彭六旎这个土匪就是有上天日龙的本事也别想活着下山了，省得我们动手。”
　　刘更生沉吟半晌：“不成，我们得拉他一把，别管咋说，这帮人也是中国人。再说，要是我们不救他，往后这事传出去，在萧国县咱就别想抬头了。”
　　吴振俊若有所思：“也是，要是彭六旎被鬼子灭了，往后老四那帮人就更难对付了。”
　　刘更生笑了，拍拍吴振俊的肩膀：“吴主任不愧岭南训练班出身，有战略眼光。快，叫弟兄们狠狠打。”
　　阵地上突然响起一片枪声，国军的长枪短枪手榴弹全泼到了日军冲锋队伍的身后。
　　
　　山口被背后射来的子弹打蒙了，他转身举起望远镜对着枪响的方向观察。望远镜里出现的是身穿国军军服的士兵。
　　山口气恼地：“八格牙路，国民党也来和大日本皇军作对，这是两面夹击，皇军大大不利！”
　　
　　霍成等进入皇藏峪。
　　卢春瑛和霍成、饶建堂商量：“我们已经进入皇藏山区，这里已经安全了。”
　　霍成点点头：“让部队休息一下，等等在后面阻击敌人的慧能他们。”
　　饶建堂坐在一个大石头上，抓下军帽扇着风：“霍成同志，你真是神机妙算啊，提前在我们撤退的路上埋伏下部队，让鬼子进退不得。”
　　霍成说：“咱们人少，只有这样和敌人摆迷魂阵，让他们摸不清咱们的虚实，这样，他们才不敢贸然进入山区。”
　　牙子跑来报告：“卢书记，西南方向有枪声。”
　　众人仔细谛听。
　　霍成若有所思：“西南方向是是瑞云寺，那里响枪，不好，敌人在进攻瑞云寺，这是两路进攻。一路堵截县工委，要彻底消灭萧国县的抗日武装；一路进击瑞云寺，这肯定与火浴秘籍有关。卢书记，咱们不能休息了，要立即向瑞云寺靠拢，阻止敌人进入瑞云寺。”
　　卢春瑛点点头：“部队出发，跑步前进！”
　　霍成胸有成竹，指着陡峭的山崖：“卢书记，走大路肯定来不及，这里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直插瑞云寺后山，那里是进入瑞云寺的必经之路，咱们就在那里把敌人截住。”
　　
　　山口躲到一个大石头后面，摊开地图，趴在上面凝视片刻，对日军士兵说：“这里是瑞云寺后山，翻过这个山头就是瑞云寺。命令部队兵分三路，一路不理会当前敌人，直插瑞云寺，另两路顶住敌人进攻。我一定要包围瑞云寺，找到火浴秘籍！开路！”
　　鬼子兵端着枪，猫着腰，躲避着来自山上的枪弹，直向瑞云寺开来。
　　枪声在前面的密林中响起，日军队伍迅速卧倒。
　　山口望着茂密的树林，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子弹射出来。
　　山口回身察看，后面的日军还在与两边的敌人纠缠。山本思忖：“三面临敌，敌情突变，看来皇军这次进剿情报泄露，这是蟊猴子扎好的口袋，我的不能白白送掉大日本皇军士兵宝贵的生命！”
　　
　　清水放下望远镜对山本说：“鸠山什么的干活，不去追击蟊猴子县工委，和山上的小蟊贼纠缠，军人的不是，战术的不懂。”
　　山本哈腰：“哈衣，鸠山君一定遇到了阻击，不消灭阻击的敌人难以前进。”
　　一个日本兵持枪跑来报告：“大佐，鸠山少佐追击蟊猴子遇到阻击，正在攻击阻击的蟊猴子，蟊猴子县工委已经逃脱。”
　　日本兵报告完转身离去。
　　清水疑惑地对山本：“怎么会忽然窜出这么多蟊猴子？”
　　又一个日本兵持枪跑来：“报告大佐，山口少佐进击瑞云寺遭到蟊猴子三面围攻，已经撤退。”
　　清水挥挥手，让日本兵下去，紧皱双眉，来回踱步。
　　山本跨前一步向清水分析说：“大佐阁下，山外来了一股蟊猴子，山里出来接应一股蟊猴子，鸠山又遇到了一股蟊猴子阻击，这已经是三路蟊猴子。山口君又遇到三路围攻，我们的情报大大的不准确，蟊猴子的实力大大的有！”
　　清水点点头：“山本君分析得有道理！战机已失，敌情突变，纠缠下去对皇军大大的不利，传令统统撤回县城！”
　　
　　瑞云寺后山，到处冒着烟，彭六旎光着膀子，满身是血，拎着大砍刀，离老远就喊：“霍英雄，大哥！”
　　霍成伸着双手，大步赶过来：“彭大当家，贤弟！”
　　两人走到近前，彭六旎当啷一声丢下大砍刀，双手和霍成握在一起：“咱老彭今儿个遇险，多谢大哥相救！”
　　霍成高亢的大笑：“抗击日寇，凡事爷们儿的都会伸手搭救，况且咱还是自家兄弟，说谢就见外了。”
　　彭六旎：“对对对，自家兄弟自家兄弟，哎，还有刘县长呢，杂八队这回也给咱老彭出力了，俺得谢谢刘县长！”
　　刘更生拄着文明棍，慢悠悠踱过来：“大当家，老朽在此。”
　　彭六旎抱歉当胸：“刘县长仗义相救，咱老彭没啥说的，请受一拜！”说吧抱拳作揖。
　　刘更生赶紧上前捧住彭六旎的双手：“大当家何必客气，你我莫逆之交，同吃一处粮，同喝一河水，危难之时舍身相救，这是本分，呵呵，本分！”
　　彭六旎招呼石磙：“二当家，招呼兄弟们打扫战场回山寨，今天我要在山寨大摆筵席，弄它一百桌全羊宴招待我的恩公！”
　　石磙拖着瘸腿招呼众喽啰打扫战场。
　　刘更生竖起大拇指：“大当家豪气干云，刘某人不胜钦佩，愿做半个地主，奉陪霍贤侄！”转脸看到吊着胳膊的卢春瑛“这位女英雄是？”
　　卢春瑛满面春风：“刘县长不认识我，我叫卢春瑛。”
　　刘更生恍然大悟地：“哦哦哦，卢书记，贵党人才济济，卢书记英名远播，早有耳闻，今天相见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卢春瑛微微一笑：“刘县长客气了，您是一县父母，我应该尊为前辈。”
　　刘更生以手加额，若有所思地：“嗯，不知游击第十四纵队卢传宗司令可是卢书记一脉？”
　　卢春瑛不卑不亢地：“当然是！”
　　刘更生故作大惊：“哎呀，我说呢，将门出虎女啊，卢书记原来和卢司令是同宗，不愧女中魁首，巾帼英雄。我与卢司令同为党国前驱，信仰三民主义，还望卢书记以司令为榜样，为政府排忧解难，实现先总理遗训！”
　　霍成看刘更生话里有话，上前一步说：“前辈若有教于我等晚辈，可否请移驾白马村，霍成愿与前辈煮酒论英雄，此地不是说话之处。”
　　彭六旎大喊：“那哪行啊，俺叫二当家回去安排了，去山寨吃全羊宴。”
　　刘更生冲彭六旎摆摆手：“既然霍贤侄、卢书记不去大当家宝寨，刘某也就此作别，后会有期。”刘更生拱拱手，带领吴振俊等一干常备队士兵呼呼啦啦撤了下去。
　　彭六旎也冲霍成抱拳拱手：“大哥，小弟也扯呼了，日后有用的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霍成说：“贤弟一路顺风！”
　　慧能满身硝烟跑来，到霍成跟前：“报告，俺回来了。”
　　霍成欣慰地拍拍慧能肩膀：“没被敌人咬住，能顺利撤回来，慧能长本事了。伤亡情况咋样？”
　　慧能沉了一下脸：“伤五人死一人！鬼子火力太猛，俺有点吃不住劲。”
　　
　　部队到达瑞云寺，霍成等与雪岭法师重逢，大家心情舒畅。
　　霍成、卢春瑛、饶建堂、崔胜坐在一张长条桌周围。
　　雪岭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一脸兴奋的梅雁。
　　大家慌忙站起来，请法师入座。
　　雪岭单手竖于胸前，高诵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诸位施主请坐，老衲欣闻今日一战击退倭寇，保我古刹免遭战火，甚是感佩，已备下斋饭犒劳抗日将士。梅雁姑娘有自制的上好茗茶要献给抗日将士，我把她带来了，善哉善哉。”
　　梅雁怀抱一个陶瓷罐走到桌子跟前，飞眼瞟了一下霍成，羞涩地低下头，把陶瓷罐放在桌子上：“这是俺爹在世的时候教俺的制茶技巧，俺采制留给霍大哥的，今儿个这么多抗日英雄来了，俺都拿来了，犒劳大家。”说罢，又瞟了霍成一眼。
　　看到梅雁羞羞答答的神情，卢春瑛和饶建堂对视一下笑了。
　　崔胜冲霍成挤眉弄眼，霍成推了他一下：“去去去，多大了？还没正形？”
　　梅雁脸上彤红，娇羞地一扭身，扭着身姿跑出门。
　　雪岭慈祥地看着梅雁出门，对着大家说：“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有大事商量，老衲告退。”
　　大家站起来送他：“法师慢走！”
　　崔胜上前关上房门，飞快来到桌子前，打开陶瓷罐的封口，把茶叶掏出来，分别放到大家的碗里：“来来来，尝尝我大哥妹子特意为我大哥炮制的茗茶。”说罢，挤了一下眼，学着梅雁的腔调：“这是俺采制给霍大哥的！”
　　众人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梅雁走出房门，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两手绞着辫稍，神不守舍的样子。她一会儿来到封闭的窗前谛听，一会儿蹑手蹑脚来到房门转悠，想推门，又不敢的样子。
　　慧能抱着一抱柴火走来，见梅雁低着头，神不守舍的样子，高声大气地问：“梅姑娘，还没见到霍大哥呀，他们在开会呢，你耐心等一会儿。”
　　梅雁被慧能的声音吓了一跳，手指放到嘴上“嘘”了一声：“别大声说话。”
　　慧能被她大惊小怪地神情逗笑了：“呵呵，梅姑娘啊，至于吗？大声说句话也不会吓到你的霍大哥的。”
　　梅雁躲了一下脚：“慧能师傅，你咋老拿俺开玩笑呢，俺替霍大哥着想有错啊？”
　　慧能笑嘻嘻地说：“没错没错，俺没说有错啊，这是好事，好事，呵呵。不过，梅姑娘以后不要叫俺师傅，俺都还俗了，参加革命队伍了，你得叫俺慧能同志。”
　　梅雁嘲笑他：“吆吆吆，你还成精了，不能叫师傅了，要叫慧能同志了。”
　　慧能得意洋洋地说：“哎，对了，以后叫俺师傅别怨俺不答应你。”说完，做了一个鬼脸，走进一间房子里去了。
　　
　　卢春瑛对崔胜说：“一袋烟，坐下，别闹了，我现在向霍成同志介绍一下边区党委给我的任务和军区的指示。”
　　崔胜伸一下舌头，坐在霍成身边。
　　面对霍成：“霍成同志，我们这次返回萧国县前，彭司令员专门找我做了指示，明确了我们的任务。”
　　霍成说“那你传达一下吧！”
　　
　　豫皖苏军区司令部悬挂着“豫皖苏地区敌我态势图”，桌子上摆放三部电话，几张木椅摆放四周。
　　司令员站在地图前向卢春瑛介绍情况：“萧国县是边区重要的战略支撑点，北连苏北、山东八路军，东南隔津浦路与新四军盐阜根据地相望，是我军经微山湖通往延安的战略通道，地理位置和战略位置都很重要。而且，火浴秘籍也沦落萧国县境内，中华瑰宝绝不能让日寇窃取。”
　　卢春瑛神情庄重，深感责任重大：“首长，这么重要的战略要点要派一个有能力、有经验、有威望的同志担任领导，我去，怕不能完成边区党委交付的责任，影响我军的对敌斗争。”
　　彭司令员与卢春瑛隔着桌子相对而坐：“中央和中原局已经指派霍成同志到萧国县工作，负责军事斗争和寻找火浴秘籍。中原局已经有电报来，霍成同志跟随中原局书记胡服同志一道从延安出发，因为与霍成同志同行的还有一个延安社会部选派的特情人员百灵同志，所以他们半道上与胡服同志分别，到徐州接转关系。但是，边区派去的接头人员身份暴露，没有与霍成同志接上关系。中原局从萧国县特殊渠道得到情报，最近萧国县突然冒出一支打着新四军旗号的队伍，智取王集据点、伏击日军运输队，声势很大，估计可能是霍成同志已经到达萧国县，这支武装有可能是霍成同志组织的。你到达萧国县后想办法和他取得联系，成立武装，发动群众，创建根据地，保护火浴秘籍。军区指派骑兵团政治部主任饶建堂同志与你一起前往，协助你工作。”
　　卢春瑛站起来立正敬礼：“克服困难，坚决完成任务！”
　　司令员也站起来，微笑着和卢春瑛握手：“边区党委相信你们！”
　　
　　穿着各色服装的队伍整齐站在瑞云寺前面的空地上，霍成、卢春瑛、饶建堂站在队伍前面，雪岭、梅雁、众和尚站在队伍旁边。
　　崔胜走到队伍前面高喊：“立正！稍息！”转身正步跑到霍成、卢春瑛、饶建堂面前，敬礼报告：“报告，部队集合完毕，请指示！”
　　饶建堂还礼，命令：“归队！”
　　崔胜跑步回到队列。
　　饶建堂大声说：“同志们，按照边区党委和军区司令部的指示和命令，决定成立中国共产党萧国县工作委员会，卢春瑛同志任书记，霍成同志任副书记，饶建堂同志、崔胜同志任委员。”
　　部队鼓掌。
　　雪岭高诵佛号：“阿弥陀佛！”
　　饶建堂继续宣布：“决定成立新四军豫皖苏边区独立抗敌第一总队，任命霍成同志为总队长，卢春瑛同志为政治委员，饶建堂同志为参谋长兼政治部主任，总队属于军区战斗序列，不属于军分区。”
　　部队再次鼓掌。
　　饶建堂摆摆手，让大家停住鼓掌，继续说：“总队决定成立便衣大队，崔胜同志任大队长，慧能同志任副大队长，原瑞云寺僧侣抗日队全部编入便衣大队，原县工委警卫班一并编入便衣大队！”
　　崔胜高呼：“坚持抗战！”
　　部队齐声高呼。
　　崔胜继续高呼：“保护国宝！”
　　部队齐声高呼。
　　崔胜再次高呼：“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
　　部队齐声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