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青干班

　　西南服务团一团四支队秀山中队，于1949年11月19日到达秀山，11月20日以秀秘字第1号《秀山县人民布告》宣传接管秀山政权后，当务之急，既要征粮支前，保证西上大军的粮秣供应；又要抓上层统战工作、收编地方武装，稳定局势。还要迅速组建各级人民政权机构，开辟新区的各项工作，真可谓千头万绪，百废待举。
　　面对繁重的工作任务和巨大的工作量，秀山中队的干部包括勤杂人员却只有64人，在南京、常德留守处的6人尚未到达，实际只到58人，除分配到县委、县人民各部门29人外，分到各区的只有三十多人，乡镇一级政府派不出干部了，基本上由原留用的旧乡镇长管理日常事务。要治理拥有36万多人、39个乡镇的县，显然干部太少。在这次政权新旧交替之际，工作开展十分困难。
　　虽然县委、县府按照党的政策，对国民党的各级旧人员，凡是来人民政府报到的，一律任用，照旧供职，但是，由于处在新旧政权交替之际，工作不免掣肘，因而到处都急切需要派出干部，以致干部数量与需求的矛盾相当突出。
　　关于解决新区奇缺的问题，邓小平政委在入川时就指示：“要培养当地知识青年，扩大干部队伍，并依靠他们开展农村工作，发动组织广大农民群众。”待局势稍定，县委、县人民政府即根据邓政委的指示和上级党委的安排，作出了开办青年干部训练班（简称青干办）的决定。
　　为了解决开辟新区干部严重不足的问题，除了开办培训班教育旧人员外，还吸收青年学生办了两期“青干班”，培训了200多名当地青年干部，充实到各部门、各区乡抓宣传和征粮等工作。
　　青干班，即青年干部训练班。举办青干班是中国共产党秀山县委和秀山县人民政府在解放初期，采取公开招收当地具有一定文化知识的青年，经过短期培训后分配工作，来解决开辟新区干部不足问题的一种办法。
　　办班的组织领导，由当时县委委员、组织部长李同担任，并负责制订全盘培训计划。
　　讲课的教员，由县委书记、县长于吉仁，副县长汤吉震等主要领导兼任。报到、录取、口试、笔试、学习辅导、生活管理等事务工作，则由组织部的青年干事张友谷和组织干事李宗山共同办理。学习场地，就近用紧靠县委的税务局和银行的空余楼房，县委礼堂为集中讲课的课堂。招收对象，限于在校或失学、失业的中学学生，培训的内容，主要是灌输中国共产党的基本知识，进行形势、任务和政策教育。
　　12月10日，县委决定由组织部长李同负责招收有一定文化的知识青年，举办第一期青干班，培训地方干部，以扩充干部队伍。
　　各项准备就绪，县委、县人民政府于12月初，面向社会贴出举办青干班的通告。
　　通告的基本内容大致以下四点：一、凡是拥护中国共党、拥护《共同纲领》，热心于人民解放事业，具有初中文化程度的男女青年，都可以报名参加培训学习；二、报名的证件，在校学生凭学校或学生会的介绍信，城乡青年凭区公所的介绍信，即可到县委报名；三、学习期间由培训班供给，个人衣被，日常用品全部自带；四、每期学习时间半个月，结业考察合格即行分配工作。通告贴出后，各区乡都进行了广泛宣传。我也深入到县城内的秀山城内的秀山中学、秀山师范和秀山女子中学，联系校方和学生会抓好对学生的宣传动员工作。
　　在人民解放事业奔腾向前的大好形势下，一贯向往革命的青年学生，大都积极响应，奔走相告，踊跃报告参加。如秀山中学高中毕业班的40多名学生中，就有30多名前来报告参加青干班学习，剩下的十来名学生成不了班，只好就近转至酉阳龙潭中学去合班读毕业。
　　彭涛仁原在龙潭中学高九班读书，因家庭贫寒，无力继续筹措学费，被迫停学，饱受失学苦闷的熬煎。见到招收青干班的通告，高兴得简直无法形容。立刻跑去找母校——秀山县立中学，要求学校给他写一张介绍信，拿起就到青干班报下处，找张友谷登记报名，认真回答了她的口试提问，直等到榜上有名，加入了第一期青干班听课才放了心。
　　当时不仅家庭贫苦的青年踊跃报名，家庭殷实的也有不少人报名，他们觉得家境虽好，还是不如革命好。而且秀山地处偏僻，封建意识浓厚，历来女子很少参加外界社会活动，地些女学生听了工作人员宣传共产党、人民政府实行男女平等政策，妇女是半边天，男同志能办的事情，女同志也照样能够办得好的道理，见张友谷是女同志，又听了她放弃上海大城市的优越条件而投身革命的介绍，都觉得在家里虽然生活舒适，还是不如参加革命队伍有奔头。于是有十个女同学也被发动起来，冲破家庭的阻拦，前来报告参加学习。杨淑兰就是其中一个。
　　她父亲得知淑兰参加青干班学习后，暴跳如雷，带起七、八个人来青干班门前悄悄观察，一见淑兰，拉起就走，边走边骂，逼她脱离青干班，回家安分守己，否则便要她的命。在以死相威胁的情况下，她还是坚决要求参加革命工作。青干班领导知道后，立即派一个班的解放军由胡德华同志带路，赶至东门外堡上，把她接了回来，从此，她更加积极学习、工作。
　　还有一批积极报名的学员是秀山地下党外围组织“稚心社”的成员，因当时上级党的组织没有经县委介绍这个情况，还没有依据认定是地下党的外围组织，这些同志思想很活跃，在社会上也起到一定的影响和推动作用。
　　由于当时许多学员，都把加入青干班看成是人生最大的转折，是踏上革命征途的起点，生活环境虽是艰苦，但热情很高。那时政府初建，财政困难，青干班的学员，除了吃饭照每人每月40斤大米的标准供给外，没有分文工资，衣被鞋袜行李都是各人从家里自带自用，睡的是地板大铺，吃的是米饭南瓜汤，却没有哪个闹情绪。
　　总之，由于当时宣传工作比较广泛深入，许多学员把参加青干班看成是人生的转折，是踏上革命征途的起点，热情很高，所以比较顺利地接连办了两期。第一期150多人，于12月10日开学，25日圆满结业。紧接着又招收100多名学员办第二期，这一期在培训期间，尽管遇到土匪威胁有少数人被迫离班，但仍有70多名学员坚持学完全部课程如期结业，分配工作。
　　先后举办了两期青干班，分别学习10—15天。培训完毕后，多数留在县委工作队，一面工作，一面锻炼。少数分配下区，充实基层。有了干部，各项工作逐步铺开，各方面进展都比较顺利。
　　县委书记、县长于吉仁和副县长汤吉震等主要领导人，都亲自兼任讲课的教员。培训中的一切具体事务以及学习辅导工作，由组织部干事李宗山、张友谷共同办理。场地设在县委旁边的税务局和县银行，并以当时县委的礼堂为集中讲课的课堂。学员的招收对象，限于具有一定文化知识的青年，主要是在校的或失学、失业的中学生，也包括旧人员中有一定文化的青年人。一律实行自愿报名。凡对人民解放事业有一定认识，靠扰人民政府，要求参加学习班，凭学校或区里的介绍，经口试考查，当面填报简历表，撰写自传，目测体验，审查合格，张榜公布之后，便可成为青年干班的学员。
　　青干班的培训方法，主要采取听报告，上大课，然后分小组讨论谈认识，学文件。要求认真做笔记，勤写心得体会，努力掌握报告和文件的基本精神，启发大家充分认识中国革命的光明前途。学习的内容，侧重于形势教育、政治理论和党的基本政策。学习的主要文件有《中国革命与中国共产党》、《新民主主义论》、《目前的形势和我们的任务》、《共同纲领》、《将革命进行到底》、《土地法大纲》，还有引导知识分子加强思想改造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等，总的就是灌输人民革命必胜的道理，用革命的理论来武装学员的思想。为了活跃学习生活，在课前课后，还围绕学习的中心内容，教唱革命歌曲《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解放区的天》、《谁养活谁》、《你是灯塔》、《走！跟着毛泽东走》等，以激励学员的高昂斗志，增强革命斗争精神。由于培训的目的明确，学习的内容集中，大家听的是新道理，议论的是新事物，事事都感到很新鲜，时间虽短，而收效颇丰。归纳起来，普遍认识得比较深刻的有三个方面：一是对当时全国革命的形势和大局有了比较系统和全面的了解，懂得了只有跟着共产党、跟着毛泽东走，才有光明的前途，解决了走什么路、做什么样人的问题：二是初步懂得了为人民服务的道理，转变了立场，树立了革命的人生观众；三是懂得了共产党的基本政策，明确了具体任务，学会怎样去宣传群众、组织群众，为巩固和发展人民解放事而努力的工作方法。这对广大学员坚定革命的信念，走向工作岗位，在斗争实践中锻炼成长，打下坚实的基础。
　　由于学习目的明确，内容集中，大家听的是新道理，议论的是新事情，都感到很新鲜，时间虽短，而收效很大。一是对形势和大局有了比较系统的了解，懂得了只有跟着共产党、跟着毛泽东走，才有光明前途，解决了走什么路、做什么样的人的问题。二是初步懂得了为人民服务的道理，转变了立场，树立了革命的人生观。三是懂得了共产党的政策，明确了当前的具体工作任务，知道怎样去宣传群众，组织群众，为巩固和发展人民的解放事业努力。
　　青干班在学习中，除了课堂报告、小组讨论之外，还大教大唱革命歌曲，在课前课后、课堂内外，总是洋溢革命的热情，或引吭高歌或低声吟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走，跟着毛泽东走！”、“谁养活谁”、“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你是灯塔”等革命歌曲。非常丰富而充实的精神生活，激励着学员坚持为革命而学习，使两期青干班都达到了预期的目的。第一期于1949年12月10日开学，150多人参加培训，半月后于25日便圆满结束，除输送30多人进“军政大学三分校”外，110多人在秀山分配工作。1950年元月3日开学的第二期青干班，培训的一百零几名学员中，尽管由于匪患四起，部分学员因家庭遭到土匪威胁，被迫离班，而多数学员（70多名）任你匪势猖獗，仍坚持到底，在元月18日结业后，毅然走上了革命工作岗位。
　　两期青干班培训220多名青年干部，除去第一期有30多名进了“军政大学三分校”外，其余197名都相继分配充实到县、区、乡各级部门，计有县公安局6名，一区（中和区）33名，二区（梅江、石耶）18名，三区（洪安）17名，四区（清溪）19名，五区（龙池、石堤）20名；六区（溶溪）14名，在县委工作队作机动力量的有70名。这些同志在工作之初，都先由各区领导或县委工作队长带领下乡、下村，言传身教，耐心指导正确贯彻党的政策策略，讲求做群众工作的方式方法，尔后再放手让他们独当一面担任重担。如当时情况比较复杂的美沙乡人民政府的第一任乡长杨昌玖，就是县委组织部长李同亲自带领下乡，做了一段工作考验合格才宣布的。由于领导的关心和高度信任，这些青年同志工作热情高，成长快，全县39个乡镇人民政府中，由他们担任第一任乡长的就有25个。那时财政极度艰难，生活十分艰苦，没有工资，每月只供给40斤大米保吃饭，不仅无人闹情绪，而在同残余反动势力进行殊死搏斗中，显得革命立场更加坚定，他们经受住了血与火的考验。如蒋太瑶、杨荣华、张清旺、黄福龙、杨正刚、吴文模等同志，都在平定暴乱的战斗当中，为保卫人民政权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此时，王烈如和刘朝栋、李宗贵等同志研究决定，我们“六一社”社员要带头参军参干，以我们的行动去影响全体“稚心社”社员和青年群众，很快，秀山城掀起了轰轰烈烈报名参军参干的热潮，王烈如参加了二野军大三分校学习，离开秀山进军川南泸州。
　　刘朝栋先参加中共秀山县委举办的“青干班”，后转到二野军大三分校，行军到黔江，遇宁育珪同志从重庆转组织关系回来，见到刘朝栋后便与三分校政治部反复交涉，与川东区委、酉阳地委电话联系，要求军大把在秀山招收的40多名六一社、稚心社社员退回地方，直至晚9时，才达成刘朝栋、李宗贵、池应兴3人跟宁回到地方的协议，3人跟宁到酉阳地委报到后分到地委宣传部工作，至此，他们全体社员都转入新的党团组织。
　　两期青干班结业的197名学员，全部分配到各区和县委工作。一区（中和）33名，二区（梅江、石耶）18名，三区（洪安）17名，四区（清溪）19名，五区（龙池、石堤）20名，六区（溶溪）14名，县公安局6名，县委工作队70名。这些同志在工作之初，都先由各区领导和工作队队长带领下乡下村，耐心指导正确贯彻政策和策略，以及做群众工作的方式方法，而后再独立工作。因而绝大多数学员不仅立场坚定、旗帜鲜明，而且懂得一定的工作方法，能够完成党交给的任务，也经得起血与火的考验。
　　例如第一期青干班结业的蒋太瑶，分到溶溪区政府工作后，一直兢兢业业。元月23日，留任的溶溪乡长陈光佩突然发动武装暴乱，攻打我溶溪区政府。在这敌众我寡的生死关头，他同副区长宋健刚一起，奋勇打击来犯的敌人，直至为革命流尽最后一滴血。这样奋不顾身、英勇与敌搏斗、壮烈牺牲的同志，青干班培训出来的新干部还有杨云华、黄福龙、张清旺、杨正刚、吴文模等同志，他们的精神永远值得人们赞颂和崇敬。
　　在长达一年的剿匪清匪斗争中，青干班培训出来的许多新干部，都能做到不怕苦，不怕死。如第二期青干班学员舒修珍，就曾经多次机智勇敢斗顽敌。一次，他在其他同志配合下，将土匪中队长唐正和活捉归案，再一次是孤胆击毙匪中队长陈彪（小名陈腊狗）。他多次受到县剿匪指挥部的表扬。
　　县委、县人民政府针对敌情，在1950年元月30日凌晨实行战略转移时，青干班的全体同志都毫不犹豫不决地跟随县委、县人民政府，与敌人周旋于高山东深谷间。当天黑时下观音山，经红岩洞出官庄时遇枪声大作（事后才知是因前队发现敌人切割电话线而打枪），走在先头的青干班部份学员，一直紧随县委且战且走到了龙潭，而张友谷所在的后续队伍在黑夜中被冲散，幸得同路的青干班学员田泽荣将张友谷掩护于其家中，由其母亲照料，接着又得到另三名青干班学员严松龄、严循凯、严守岳的帮助，把她接到更加隐蔽的严守岳家，直到县人民政府恢复秀山后才安全归队。走散掉队的青干班学员中，除个别变节外，绝大多数都恪守革命宗旨，及时到县人民政府报到归队，继续坚持革命，成为各部门的骨干力量，为推进秀山人民解放事业以及后来几十年在秀山的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中做出了应有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