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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烤烟栽培 01

作品名称:晏州寻梦(小说)      作者:遇上你是我的缘      发布时间:2017-11-06 21:33:21      字数:4750

  职业高中有一个最显著的特点就是理论要紧密联系实际。它跟普通高中完全不同,不仅是教材上的侧重点不同,而且难易度也存在着很大的差别,两者之间是不能划等号的。普通高中的立足点是面临继续升学,而职业高中的立足点是选择就业。只有先弄清楚了这些,才能做到有的放矢,心中有数,学习起来才会得心应手。
  赵禹老师说:“我们烤烟班的主要任务就是一边学习烤烟理论知识,一边亲自动手实践,一关一关地来,绝不能够马虎。既然是科学规范化种植,那我们就要按照理论值来试验。”与此同时,他还把烤烟班分成了六个烤烟生产小组,并任命周松(烤烟班班长)、王钊、李安平、尹成刚、丁章德和周俊分别为第一至第六小组组长,我被编在王钊所在的第三生产小组,本组成员有:我、陈胜先、舒道祥、王波、张涛(已故)、兰其华、黄小玲,刘晓勤等。
  1991年元旦前夕,赵禹老师带领我们着手整理烤烟的苗床用地,学校提供了初二教室中间的两大块空地.他先交代把地挖松,拍碎大土块,剔除石块杂草,然后从学校附近找来玉米秸秆厚厚地盖上一层点火,之后再喷洒农药波尔多液,用竹篾条等距离弯成拱形覆盖薄膜进行土壤消毒。大约过了三四天,把经过浸泡和催芽后的烟种K326和G28薄施于苗床,再覆盖薄膜观察。起初的一两天,根本就没有反应。接连过了一个星期,我们弯腰想透过薄膜来看看种子是否出苗。没想到那薄膜上却凝成了白白的一层状似白霜一样的东西遮挡了我们的视线。无奈之下只好弯曲手指头轻轻弹击薄膜,瞬间就见顶端周围的水珠子缓缓脱落,黝黑的土壤表面如星星点灯一般调皮地探出了不少小小的绿色小圆点。班长周松笑哈哈地说:“这就是烤烟出苗的状态,没种过烤烟的人肯定是没见过的。我们烤烟班用的烟种是直接从县烟办赵林主任那里拿来的,质量上绝对没问题。只要出苗了,就松了一口气。下一步就需要精心护理,遇到晴天的话还要揭开两头来适当降温,以免高温烧苗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听班长周松对烤烟生产说得口若悬河,我就在心里想,他家里以前一定种过多年的烤烟,并且自己也亲自动手过,所以才会那么熟悉。可是,对我来说,就先别说种烤烟了,我甚至连烤烟种子都没有看见过,至于其他的操作步骤也就可想而知了。我一直都没有否认,自己从记事起到读了13年的书,虽然我是农民的儿子,但我对庄稼更是一窍不通。农活与我毫不沾边,父亲含辛茹苦地日夜操劳着,多希望能培养几个大学生出来也好光宗耀祖。谁曾想我们三姊妹都枉费了他和母亲的一番苦心。其实,对于父母来讲,要是自己的孩子们争气听话,学习成绩又好,会懂得心疼人,他们就算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也是值得的。也许,这就是全中国普天之下尊敬的父母们共有的心声,真的是应验了“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古话啊。只怪自己当时年幼无知,无法领会他们的苦口婆心和良好希望。可能,也只有等自己长大了做了父母,到那时再回过头去这才发现,自己父母原来的所作所为不也就是今天自己同样重复着做的吗?
  趁着烟苗还未长成,赵禹老师继续给我们朝前上着《烤烟栽培》的理论课。我当时怎么也弄不明白,作为首届烤烟专业班的一门重要课程,居然会没有现成的教材,而是在课堂上听他在台上讲,让我们在台下记录。对他来说,真要去县烟办找赵主任(他的伯父)弄一份烤烟生产教材,根本就不用吹灰之力。再者,我倒是亲眼看见了他宿舍有一本厚厚的1982年上海烟草研究所出版发行的《中国烟草栽培学》,封面是绿色精装,大约有一千多页。我也翻阅过,里面的章节很多,而且讲得十分详细,我们做的笔记绝大部分就是从那上面转摘下来的,事先由赵禹老师备好课,然后再照本宣科。我在想,之所以不做现成的教材,一是可以节约纸张印刷费用;二来是想通过这种办法来集中大家的注意力,免得大家人在课堂心却在课堂之外;第三是通过现场做笔记的方法,让大家伙除了用耳朵听外,还要配合动手来写字。兴许还会有人边听边写不忘在口里默念着,用来增强记忆力。而记忆三到“口到眼到和心到”,其实也就包含了上述的内容。
  赵禹老师多次说:“烤烟生产的基本环节,用最通俗的语言来概括无非就是育苗、大田栽培和采摘烘烤这三关。而真正意义上说,最难的还是大田管理和采摘烘烤。因为,即使烟叶品质再好,但烘烤技术不过关,到时候烤出来的烟叶质量就差,自然就会影响到经济效益。所以,我希望大家都集中精力听课做好笔记、经常复习,以后的考试内容全部都在你们所做的烤烟笔记里面。都说理论指导实践,大脑中只有先有了理论知识,到动手实践的时候心里才会有数,不会漫无目的和无从下手。我也没有实际种过烤烟,但我请到了大坝有名的多年烤烟能手向元富老师担任烤烟生产实际操作方面的老师,大家有啥疑问,都可以向他请教。我们相互学习,共同提高嘛。”
  向元富老师,中等个子,留着平头,不胖也不瘦的体型,做活麻利,待人热情有耐心,自己知道的实际操作经验,都会毫不保留地和盘托出与烤烟班的同学们分享。而且语言表达准确到位,说话声音响亮。当然了,他还保持着中华民族最可贵的性格特征之一,那就是谦虚。我觉得这一点尤为重要,有些人就喜欢天南海北地胡吹乱侃,刚开始也许会给别人你口才好,能说会道的印象,但时间一长,自然就会露出破绽,让人家好钻空子。再说了,比如像种烤烟,你没种过就是没种过,再怎么吹都是扯淡,在能者眼里根本不值一提,硬是要有真本事那才能信服人。
  班长周松和向元富老师接触要比我们多一些。或许,我曾给向元富老师谈起过我的奶奶就是大坝本地人,根据他们向氏族谱字辈排列,我奶奶是承字辈,下一辈就是元字辈,这样看来,他还是我的长辈,但我还是叫他向老师,这样的叫法觉得更亲切一些罢了。时隔多年,我早已不太确定当时是否和他详细谈过我奶奶和他的关系。倒是还记得,我的父亲亲口给李嘉宾的爱人向承秀摆谈过,我也在现场。其实,对她来说,说与不说都还不是那么一回事,人家是做生意的,也不可能会格外地关照你,这个理我当然是懂得。也许是受到父亲怕麻烦别人的思想的影响,我也不太喜欢去攀亲戚,更不愿意去麻烦人家。反正,我口袋里如果有多余的钱的话,自然就会买份好菜来吃,若是钱不多,就吃差一些都无所谓。虽然,父母常说你们在长身体,每吨饭要吃饱,在学校想吃肉就要买来吃,不要让自己的身体吃亏。可是,我一想到自己的弟妹都还在读书,家里的主要经济收入一半依靠父亲上班那点可怜的工资,另一半就是母亲在家里做点小生意。心里想,能吃饱饭就是前提,菜嘛其实只要合口味就差不多了,除非心里发慌啥的,我才会考虑买份肉来解馋。
  向元富老师的老家我好像和同学们去过一次,大约在牛市街附近。他对于我,好像并没有多深的印象,似乎对我说得我奶奶也是大坝人,而且还是他的长辈不太相信。不过,对我来说,既然我已经告诉您了,至于您相不相信那是另外一回事,我也不想再去思考那么多。他的老家当时已盖了一层平房,相对来说还算简陋,但和牛市街周围那些土坯房而言,好像又要好很多,至少在牢固方面就要强得多,而且外形上也要美观些。向老师的烤烟房就建在他家平房的一侧的斜坡上。黄泥土墙,约十来米高,和战争年代的碉堡酷似,正前方开着一扇小门。打开门进入里面,黑乎乎的一片,在手电光下还是能看清内部构造。四周都圈着砂罐,一头连接烟囱,另一头与靠近小门的火炉相连,上下共分三层,每层均有横梁,便于悬吊编排好烟叶的烟竿。向老师的这个烤烟房在当时的大坝地区还算先进的了,其它的烤烟房都还是老样子,县烟办为了在全县范围内推广新法烘烤烟叶,自然批准了向老师所建造的新式烤房,并作为大坝职中首届烤烟班将来要建烤房的样板。只不过,烤烟班的烤房在拱垅子的时候,稍微做了修改,没有使用他的那种砂罐,而是选择了定好尺寸的水泥板来固定。用赵禹老师的话来说就是“砂罐升温不好控制,还是用平板拱垅好些,因为这种垅子升温比较平稳,便于实际操作和积累经验。”向元富老师没有表示异议,完全支持赵禹老师的说法。也许,他是想看看这新垅子烘烤和他的那种烘烤到底有啥优势,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来了解和学习。
  与此同时,学校出面承包的烤烟生产试验用地也已到位。地点有两处,一处在学校围墙后面的山坡上,另一处则在朝阳洞那面挨着董老师老家附近的稻田。我们过去时,这两片地都已经被犁过了,土质松软。土为黄色,这主要是因为大坝是喀斯特地貌,分布着很广泛的黄土,黄土的表面是一层褐色表土。而稻田里的土当然就是黑褐色,厢沟早已扯好(四川方言,就是挖好的意思),这样一来,但凡下雨天沟内积水也可以很快地排走,所以,扯厢沟那还是需要一定的技术含量的。
  我所在的第三烤烟生产小组的那块地里高外低,呈不规则的长方形,大约有一百多个平方米的样子。地的外沿有座高土坎,下面的斜坡上还有一大片地,那是第一、二、四组烤烟生产小组的试验用地,董老师老家附近的是第五的第六两个小组的试验田。
  董老师的职务在学校跟刘德香主任一样都属于后勤部门,他会泥水和修理,如果学校有啥要修缮的,通常都是他出面搞定。他时年四十来岁,瘦高个,平头,有吸烟史,酒量如何不得而知,主要是没有机会和他推杯换盏。他有个儿子在兽医班读书,名叫董发刚,那伙计长得挺魁梧,浓眉大眼的,一说一个笑。表面上看对人还算热情,时常笑呵呵的。不过,好像有些喜欢吹牛,跟他们班上的刘二歪(请原谅,我不知道那人的真名,只能用外号代替了)一个样。那次我是和几个同学去他们那面的烟田查看烤烟的长势情况,恰巧碰见了他,打过招呼后便邀请我们去家里坐坐,几个同学说:“去坐坐嘛。”于是便去了,刚好董老师也在,十分热情地招呼我们坐,发刚一会儿工夫就给每人倒了一杯热茶过来,保持着笑呵呵的表情。因为我们两个专业班都在新教学楼的四楼之上,他们兽医班在前边,平时下课在走廊上吹牛的时候,都可以看到他们班上好多熟人呢,有的跟我还是小学和初中的老同学。也偶尔会见到发刚,和他聊上几句,就这样大家便熟悉了起来。对了,记得他还有一个妹妹,名叫董发琼的,也在大坝四中读初中。他们的母亲个子不高,身体似乎不太好。还是那次在他家喝茶是见过一回,眨眼之间就已经过去了好多年的时光,也不晓得他们一家的近况现在怎样了?
  不经意间仔细一看,那两块烟田地理位置都还不错,地势平坦,水源也方便,唯一欠缺的就是路途有点远。不过,如果以学校2公里为半径画一个圆圈的话。其实那已经算很近的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最起码不用爬坡,运肥料和烟叶都不费多大的劲。我们那组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需要从学校围墙外边沿着山间较陡的坡肩挑上去。对我而言,以前常在家里挑过粪担,所以还能应付。倒是我那些城里的同学,一个个连走路都要捂着鼻子,更何况还要他们像农民那样挑着粪桶爬山?在他们看来,这很有失面子。心想在家里从来都没有干过这种活,没想到要在这里破例了。有的女同学很聪明,会耍小心眼,就会央求同组的男同学帮忙,起初倒还顺利。但精明睿智的赵禹老师当然也很清楚,便在课堂上对耍小聪明的女同学或者男同学提出批评:“大家既然来到了烤烟班,那就要放下架子,虚心学习,不要怕吃苦受累。职业高中最显著的特点就是要求我们既要学习理论知识,还有重要的就是要亲自动手实践。两者之间要很好地配合才能学有所用。我不希望再看到还有请人代劳的事发生,分配好的任务,就要完成。要不然,会影响到你们毕业的。所以,大家都要重视起来。”
  从那以后,我就看见以前拥有城镇户口的同学,咬牙挑着两个大半桶人畜粪,像喝了不少酒走路的人一样摇摇晃晃地迈着步子,汗珠一下子就从他们的脸颊上滚落下来了。我在想,他们之所以来到烤烟班,其主要的目的都是为了那一纸文凭,也就是红绸封面并加盖了宜宾地区教育局和大坝中学公章以及王校长签名章的职业高中毕业证书。至于以后种不种烤烟,那就是未知数。赵禹老师也有言在先,只有到最后荣幸留下来经过考核合格了的同学,才有希望被县烟办聘请为烤烟技术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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