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悬疑武幻>荒谬传>第二十四回

第二十四回

作品名称:荒谬传      作者:紫衫佛      发布时间:2017-11-06 13:26:40      字数:4188

  且说连过三座关隘,马便将我驮至一座厅堂之前。
  我下马细看时,便厅堂门上挂着一个如横竖交叠的牌匾,其上有五个大字,若竖着看时,便是“聚义厅”,若横着看时,则是“忠义堂”。我微微笑道:“这牌匾有趣!只是不知该唤此处聚义厅还是忠义堂。”说罢,便行入厅堂之中。
  此时,厅堂之中,有众人聚会,饮酒说笑。因见我行进厅堂,似皆相识,便来相见行礼。我连忙还了礼,便寻了一个无人坐的交椅坐了。
  继而将眼打量厅堂内的众人,便见其中衣衫不同,相貌有异。有男,有女;有文士,有武夫;有医士,有道长,有和尚,有行者;有猎人,有渔夫,有屠工,有工匠;有官吏,有刽子手。真乃是诸般皆存。遂暗暗惊奇道:“不曾想世间还有此般去处!”
  正惊奇时,有一个黑矮汉子站起身,说道:“众位兄弟,今日我等聚会于此,何不下山,至水泊边上,共赏景色?”众人欣然愿往。便皆出了厅堂。我亦随众人出了厅堂。
  只觉在依稀如幻之时,倏忽不察之时,我随众人便已出了三座关隘,行至水泊边。
  虽说耳边尽是众人说笑之声,我却不言不语,只将双眼看着水泊。忽有一个人在我耳边说道:“君不知,有缘自该来此处,不知何处可安心?”我看时,便见说此话之人已立于身边。
  细看时,只见他墨眉明目,白脸长须,头顶淡青色头巾,插一根檀木簪子,穿一领黑边紫布袍子,腰系一条青绿色丝绦,脚上穿一双麂皮靴子,手中轻摇一把鹤羽扇。很是温和文雅。
  我行了一礼,便欲说话时,他却先开口说道:“你不必多说。何处而来,便该往何处去。待缘降临,自然相识。”我欲问时,却教他推了我一掌。我不及躲避,往后倒去。
  待坐起身时,我仍在藏书阁二楼寝室内的卧榻之上。
  我略愣了愣,便起身离榻,出了寝室,下了二楼。熙陌道:“少爷醒了!方才沈少爷来了,欲见少爷。却因少爷未醒,不敢搅扰,因而去了。”我闻听此话,因而喜道:“师弟来了!”又道,“我师弟来了,如何不唤醒我!却教我师弟去了!”惠雨道:“少爷不知。沈少爷今日才来,先至烟云堂见了老爷与夫人,才来藏书阁。因见少爷未醒,不敢搅扰,故在阁内俟候。然后栗侯爷与小虎入来,与沈少爷相见了。栗侯爷因闻少爷未醒,故与小虎同邀沈少爷往云翠轩鹿刺史那里去了。”我道:“原来如此!”便出了藏书阁,往云翠轩去了。
  熙陌与惠雨说的“沈少爷”端的是谁?此人乃是我爹的徒儿,姓沈,名智良。其父沈勇元乃是我爹手下的一员猛将。每逢战事,必作先锋将军,抛生忘死,屡建战功,极是勇猛。后因一时不慎,以致毒箭射中左眼,不治身亡。那时,其妻廖氏,已怀了沈勇元的孩子。因闻沈勇元丢了命,廖氏悲痛不已。待产下沈智良后,廖氏无心留世,只欲追随沈勇元而去。遂寻机自缢身亡。皇上因念沈勇元的战功,遂追封沈勇元为益国侯,追封廖氏为贞贤夫人,教沈智良承袭其父爵位。爹因念昔日与沈勇元一同为大隋国出力之情,亦怜悯沈智良于年幼之时,便父死母亡,故与娘计议,欲将沈智良接至圣安庄,收其为徒儿。娘欣然应允。爹便奏禀了皇上,将沈智良接至圣安庄。他虽与我一同随我爹学医,年龄小我一个时辰,极是有缘,故此我唤他“师弟”,他唤我“师兄”。因他极擅长制毒用毒,故此人皆唤他作“沈毒尊”。
  待进了云翠轩,我便道:“师弟在哪里?真是想煞为兄了!”沈智良双手抱拳,单膝跪下,行礼道:“小弟拜见师兄!”我忙扶他起来,说道:“师弟在外游玩,今日回家,勿须多礼!”又笑道,“你这毒物,这些时日可曾毒害无辜么?”沈智良亦笑道:“师兄说笑了!小弟虽是制毒用毒,却受业于师父,怎敢做出有辱师门之事!小弟不敢违背良心!”我笑道:“好一个沈毒尊!”
  栗元辰近前说道:“今日兄长与沈大哥别后重逢,须叙旧情。因此小弟与鹿贤弟、小虎计议定了:今晚小弟与小虎在云翠轩内歇一夜。”我笑道:“休言歇息!今日乃腊月三十号,除夕之夜,咱兄弟何不于一处熬夜?”
  正说话时,夏露入来说道:“五位皆在哩!庄主与夫人教小的过来传话:请五位至益全厅同用晚膳。”我五个闻听此话,便与夏露出了云翠轩,而往益全厅去了。
  待进了益全厅时,爹娘还不曾到。鹿翔元见益全厅内摆了不少桌子,道问道:“今日晚膳何必摆了如此多的桌子?”沈智良笑道:“鹿贤弟不知,圣安庄有旧例:腊月三十的晚膳,师父、师娘、师兄与圣安庄众家仆及众家仆父母妻儿一同在此用晚膳。”鹿翔元叹道:“端的是上下同欢!”
  正说话时,爹娘便已入厅来。我与沈智良、栗景辰、鹿翔元、赤嘉瑞连忙行了礼,请爹娘坐于主位。爹娘道:“不必多礼,皆坐罢。”我五个道了声“是”,便坐了。
  钟管家来禀道:“启禀庄主,厨房内已将晚膳备齐。庄内众家仆与其家属皆在外俟候。”爹道:“请入来就座,教厨子将晚膳端上桌来,便可就座。”钟管家闻听此话,道了一声“是”,便去了。
  不多时,钟管家引众家仆与其家属入来行礼。爹道:“众位请起,莫要多礼,请就座。待晚膳上桌,便可用之。”众人道了一声“是”,便各安其座。厨子也将晚膳端上了桌,才就座。
  爹先教在圣安庄前以火焚烧了竹子,又见众人正襟而坐,脸面之上尽是肃然之色,便道:“今日乃腊月三十,一年终于此日。众位辛劳了一年,请吃喝随意,也不必拘谨。”众人皆起身行礼道:“庄主说的是!”爹道:“众位请坐!如此多礼!实是无趣!无趣!”众人便坐了。爹又端起一碗酒,道:“众位为圣安庄出力,我无以为敬意,只以此一碗酒,谢众位了。”便将碗内的酒吃净了。众人道:“庄主肯厚待我等,我等如何不肯出力!”便皆吃了一碗酒。娘端起一碗酒,说道:“众位为圣安庄劳累了一年,却未曾有什么怨言,我该以此一碗酒为敬。”便将碗内的酒吃净。众人道:“为圣安庄出力,乃我等之大幸,如何有怨言!若有怨言,天地不容!”便又皆吃了一碗酒。
  我端起一碗酒,说道:“我口舌拙劣,不会说话,圣安庄自建立至今日,幸有众位的扶持。我以此一碗酒,谢众位了。”便将碗内的酒吃净了。众人齐道:“少庄主不必过谦。我等得圣安庄收容,又得庄主与夫人厚待,自然该尽力以报大恩!”便又皆吃了一盏酒。
  三碗酒已吃过,众人也不拘谨。一时之间,益全厅内言语欢笑之声不绝于耳。
  娘笑问沈智良道:“智良在外游玩多时,可是有了心动之人了么?”沈智良笑答道:“师娘说笑了。师兄也未成亲,我哪敢为先!”又问我道,“师兄可有了心动之人么?何时成亲?”我笑道:“你的这张嘴竟如此能言善语!竟将这事引在我身上了。”栗景辰笑道:“常大哥不愁无美人在怀。”沈智良忙问道:“端的是哪一位能教师兄倾心?”我道:“你少听景辰乱说!哪有的事!”爹低低地笑了两声,说道:“今日午膳时,灵瑞庄的容姑娘教人送来容姑娘亲手包的饺子。分作两碗:一碗与我夫妻吃,一碗给震天吃。”娘笑道:“容姑娘包的饺子皮薄馅大,很是好吃。”沈智良点了点头,笑道:“果然是‘好吃不过饺子’!”栗景辰与鹿翔元闻听此话,皆掩嘴而笑。
  赤嘉瑞问栗景辰与鹿翔元道:“你两个笑什么?”栗景辰笑道:“不须多问,不须多问。”赤嘉瑞闻听此话,微愣。欲开口时,鹿翔元忙止之,笑道:“你休要多言,就是饺子好吃。”我谓沈智良与栗景辰、鹿翔元道:“你三个休要使坏!”又谓赤嘉瑞道:“‘近墨者黑’,休要学这三个满嘴乱说。”赤嘉瑞挠挠头,不言不语。沈智良与栗景辰、鹿翔元皆掩口而笑
  爹道:“过了今夜,便是一月一号。待过了一月十五号元宵节,一月二十四号便也不远了。那时,便可筹备震天与智良的生日筵宴了。”我道:“每年皆有生日筵宴,耗费钱粮,孩儿以为不妥。故孩儿以为今年不必筹办了为好。”沈智良道:“师兄所言极是。”爹道:“若今年不筹办,故惹流言蜚语。”我道:“无什么妨碍,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栗景辰道:“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爹道:“有什么不当说的!你说便是了。”栗景辰道:“常大哥与沈大哥的生日筵宴不可不筹办,亦不可大办。”爹问道:“何出此言?”栗景辰道:“常大哥与沈大哥实是尊贵。若其生日筵宴不筹办,岂不是教人轻视了么?若是大办生日筵宴,日后传到朝廷之内,皇上自不必说,只恐有居心叵测、用心不良之人搬弄是非。岂不是污损了圣安庄的清名么?虽说‘身正不惧影子斜’,却也要谨慎戒备。”
  爹点点头,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又问栗景辰道:“你以为如何是好?”栗景辰道:“依小侄愚见,一月二十四号的常大哥与沈大哥的生日筵宴,只请与圣安庄交好的亲朋好友便是了。无须声张,也不必多请。”爹问我与沈智良道:“你两个以为如何?”我道:“景辰所言极是。”沈智良道:“如此极好。”爹道:“既然如此,便是无异议了。就依此而行。”又谓我与沈智良道:“你两个也不必操心此事,到时也好欢喜一次。”我与沈智良闻听此话,连忙称谢。
  待至夜半时分,圣安庄大门前以火焚烧了竹子,众人便散了。爹娘亦回了烟云堂。我则与沈智良、栗景辰、鹿翔元、赤嘉瑞至藏书阁一楼坐了。
  熙陌与惠雨取来些许果子与五盏茶,我便教去歇了。
  沈智良道:“外出多时,师父师娘仍视我如亲子,师兄得我如亲弟,如此实教小弟感激。”我笑道:“你外出多时,今日回家,如何如此见外?休将自己作外人!虽说一家人该相敬如宾,却也不该疏远。”沈智良道:“哥哥说的是。”栗景辰笑道:“我便说我三个今夜不该在藏书阁!此时便好了,搅扰了二位兄长。”我笑道:“唯你知晓!也是我的不是了。”沈智良与鹿翔元、赤嘉瑞闻听此话,亦是呵呵大笑。
  鹿翔元道:“沈大哥因擅长制毒用毒,故有‘毒尊’之名。常大哥与沈大哥皆师从常伯父,却为何只有‘紫炁帝君’的封号,而无其他?”沈智良笑道:“鹿贤弟不知,师兄虽是与我一同随师父学医,却有不同:我擅长制毒用毒,且只会毒药。而师兄却精于丹药,亦会针灸之术。因此我兄弟两个虽是治病疗疾的手段不同,医术上却难分上下。然而师兄降生之时,啼哭之声响彻云霄,下邳县紫云群聚、祥光瑞霭之异象,大隋上下,皆知此事。故此无人不知晓‘紫炁帝君’之名,从而遮住了师兄非凡的医术手段。我则不如师兄,名声低微,‘毒尊’之名也只是相识之人谈笑之时的诨号罢了。”
  赤嘉瑞道:“怎么说你也是倚靠自己医术手段而得‘毒尊’之名。不似常大哥不倚靠自己便得了‘紫炁帝君’之名。”栗景辰见我微微皱眉,便忙道:“小虎休要乱说!”又轻咳一声,笑道:“今日兄弟相聚,何必说虚名!”鹿翔元亦笑道:“此也是我的过失!无事说这个作什么!该打!该打!”沈智良笑道:“不过相聚之时兄弟间的言语谈笑罢了,何必认真!”我问道:“待一月二十四号之后,师弟可还要外出游玩么?”沈智良叹了一口气,低头不语,良久,方才抬头,继而起身,跪在我面前。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