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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4月24日星期一

作品名称:一个血透病人的自白      作者:清水闲人      发布时间:2017-11-06 11:07:28      字数:3038

  中午12点多些我到了医院。
  休息室里的灯怎么还没有修好,小小的休息室,很暗。看看墙上的床位表,名字和床位我也看不清楚。我只好把它掀下来拿到明亮处去看看。
  我今天的床位又是24号。
  透析室的门我进来时就已打开,里面出来了好几个上午时段的病人。我想,自己也应该进去看看自已24号床位的情况。
  在医护站边上就看到了24床上的病人已经下机,是个女病人,下机还坐在床上休息。血透病人下机后是不能就急着起来下床的,特别是下机时出现高血压的情况,必须在床上躺着再休息一会。
  25床还是姜师母,她的儿子老姜今天来的早,已站在床边在等。他见到了我进来,就一边同我打着招呼一边向我这边走过来。我则在医护站边上的一条凳子上坐下。
  “你今天这么早来中饭都还没吃吧?”我对已走到我身边的老姜说。
  “吃过了,家里简单吃一点就来了。”老姜说。
  “你妈这做上午,虽然来接她有时间了但你这中午来接,回家后午睡就没时间了。”我说。
  姜师母以前也是做下午时段的。只是后来老姜考虑到做下午时段,这下机时间一般就在五点上下,单位里要五点半才玻璃,自己还没下班出不来,不能及时到医院接人,而做上午时段的一般在中午12点左右下机,自己已经下班,且有一大段时间可以用来接老人,不影响上班。于是,他向医生提出了让他妈妈做上午时段。
  “还好,回家后还可以躺上半个小时。”老姜说。
  这时25床那边已有护士在给姜师母下机了。老姜也就走过去了。
  
  护士站边21床病人方春仙在叫张红。
  “张红,张红。”方春仙微弱的声音。透析刚下来,还没有力气说话。
  “有什么事吗?”张红来到21床床边问。
  “帮我到休息室里去叫一下我的老公让他过来,我要起来了。”方春仙对张红说。
  方春仙早已下机,一直躺倒在床上休息。她的身体很弱,下机时常常出现低血压的情况,每次下机护士都要叫她在床上再躺一会,不要急着下床。以前曾有几次起床下地后摔倒过。
  一会,休息室里传来张红的声音:“方春仙的老公,方春仙叫你过去了!”
  张红回来时对着大家笑笑说:“我又不知道方春仙老公叫什么名字,只好叫方春仙老公了。”
  随后,一位头发和胡子也都全白、走路自己也一颠一颠的老头子从休息室那边走过来,到了21号床边,撑扶着方春仙起床。哦,今天没有看到他推轮椅,就看到这老头撑扶着方春仙一步一步离开21床向休息室方向走去,像是跛脚人走路的样子。其实方春仙中风后走路就是跛脚的。
  
  二点多钟,韦仙在检查机器运行情况。这是护士们的“例行公事”,全部病员上机后当班护士要相互检查一遍对方包干区床位边的机器运行情况,包括脱水量、低分子使用情况和机器运行是否正常等。
  “吔,老柴,原来还戴着的手套怎么不戴了?”韦仙在问躺在21床床上的病人柴祥春。这老人每次都很不情愿到这里来做透析,所以,大多护士在上机前或上机后都要安慰老人一番,同他说说话。
  “他不戴了。”柴祥春没说话,倒是他的老婆代说了。
  “这样冻着是不好的。”韦仙还是关心地对老人说。
  “他还要用这只手拿水壶。”老太婆似乎在告状了。
  “哦,这样不行呵,这对保护内瘘是不好的。”韦仙也批评起老病人。“平时尽可能不要用这只手提重物,注意保暖。”
  去年在杭州浙一医院做内瘘时给我做手续的医生也就告知我做内瘘的这只手不能提6公斤以上的重物。否则,会损伤内瘘的。
  “她做做都已做好了。”我听到隔壁有谁在说。
  “谁啊?”是祝灵仙的声音在问。
  “是我村村主任的老婆。”还是原来的那个声音。“她是急性肾炎。医生说了,急性肾炎是可以治好的。在中医院那边做了几次就没再做了。”
  记得去年住进浙一医院的第一天,一位姓金的医生就告诉我说,我的病是糖尿病肾病,要比其他肾病病人亏得多。其他肾病也许还可能通过适当的治疗能治好,而我的糖尿病肾病是不可逆转的,是不可能治好的。
  “医生说我的病人也是糖尿病肾病。”是祝灵仙的声音。“这一世我不指望这病人能治好的了。”
  “她做了几次也就没再做了。也许是已治好了。”又是原先说话的那个人的声音。
  “有些肾病吃点核桃是很好的。”我们这边房间26床的病人在同正在打扫卫生的张红说。
  “核桃吃吃是很好的。”张红也这样说。“核桃肉是补肾的。”
  “核桃是不好吃的。我吃了后身上会发痒。”30床郑贞妹接着她们的话说。
  “你是不会拉尿的原故。”正从隔壁过来给郑贞妹量血压的韦仙对郑贞妹说。但韦仙没有说为什么。我想是核桃含磷多,吃下去的磷不能排出在身上积累多了身上是会发痒。
  “你吃的是山核桃吧?”26床病人回了郑贞妹的话。
  “唉!”28床周月仙重重的一声叹息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怎么了?又有什么不舒服了?”正在給29床病人量血压的韦仙在问。她刚才给郑贞妹量好血压后就过来給29床病人量了。
  “又——开——始——了——”周月仙拖着长音在说着。“这么慢呵!做了多长时间了?”她在问韦仙。
  “现在才两点多些,你才做了一个小时呵。”韦仙对周月仙说。
  “唉呀,这么慢呀!”周月仙无奈地说。
  “你跟大家聊聊天吧。”30床郑贞妹对周月仙说。“谈着天的时候这时间感觉就过得快了。”
  “那你就同我说些什么吧?”周月仙对郑贞妹说。
  “贞妹,你现在家里还养鸡吗?”周月仙的话刚说完,23床的周光仙问起郑贞妹了。
  “养的。”郑贞妹说,“养了二十多只。”
  “哦,你养的鸡也算多的。我也只养了十几只。”周光仙说。
  “我养的鸡给它们吃的是萝卜、蕃薯,每次我都把萝卜或是蕃薯切的一粒一粒的,撒给它们吃的。好多人吃了我的鸡都很想再买我的鸡。”
  “你这个鸡还真的是土鸡。”周月仙插话说。
  “我女儿对我说,妈,你这鸡别卖了,要留着养到将来你儿子不给钱时你可以再卖了当药费。而我的儿媳则在想,这鸡应该给她们吃的,是她们的老公给我钱医病的。”
  “哈哈,你女儿教你“养鸡防老”了!”我则也开玩笑地对郑贞妹说。
  “我养鸡是很仔细的。”郑贞妹并不介意我的话,她接着说。
  “到时你得一定给我留一只呵!”周月仙说。说着话她似乎也已经忘记了时间过得慢了。
  
  “呵唷,难堂死了!”三点多钟隔壁第二病房谁在叫,“韦仙,来给我量一下血压。心里好不舒服。”
  “要不要叫徐医生来看看?”是韦仙的声音。
  “你一个星期两次了,少做一次可能会好一点吧。你是毒素排得太清了吧?”不知道是谁在边上这样说,不知道是戏谑的玩笑还是无知的妄言?我们这些病友中还有几个一个星期只做一次的。他们来自农村,经济负担不起,一个星期只能做一次,平时就只有抗着。
  “那天你儿子不是哏我们说了,你这一个星期做两次后,可能是毒素排得太清了,你可能一时还适应不了,要你还是少做一次。”仍然是刚才说话的男子的声音。
  “哪有这种事的。毒素排清了人更舒服。”是徐医生的声音,她也是过去看看病人的情况的吧。
  
  近四点,我听到护士站几个护士在议论急诊室里的事,好像是又有一个新病人要做血灌。不一会,金妹来给我量血压,我同她开玩笑,问她:“又有谁这么想不开喝农药了,到你们医院来做血灌了?”
  “这死人的,我们医院老是接到喝农药的人。”金妹一边给我的手臂上捆上绷带一边同我说。我来到这医院做血透一年多的时间里好像听到好多次有人喝农药到这医院来抢救的事。看来是让我说中了,是接了一个喝农药送到医院来抢救的人。这抢救的方法就是做血灌,也是要这里的护士过去帮忙做的。
  “这些人怎么这样想不开呢?一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就喝农药。”我说。
  “唉,这些人生活也刚刚好起来就这样了。”金妹说。“现在农村里好多人家男人在外面挣钱,女人在家闲着没事做,一方面婆媳关系不好,一方面又担心着男人在外寻花问柳,这样的日子长了,心里也发慌,大概是忧郁症的人也就多起来了。”
  “生活富裕起来了,而精神则空虚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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