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日子就得这样过

　　仿佛是刚入睡，就有一只粗壮的大手在退自己的短裤，疲惫中的秋雨伸手把短裤向上提着，气若游丝地说：“你要干什么？”
　　张骁勇撇开秋雨无力的手。“我太想你了。”
　　秋雨睁开睡意正浓的杏眼，生气地：“你还让不让人睡了？省点劲。”
　　“他想回家。”张骁勇抓住秋雨的手放到他那膨胀起来的东西上。“他要到一个温暖的地方去。“
　　秋雨不耐烦地：“不行，都折腾一夜了。”
　　张骁勇半个身子压在秋雨的身上用嘴唇堵住了秋雨的双唇，那只没有离开秋雨短裤的大手像似捏了一把兴奋剂轻松地被他退了下来，一个翻身秋雨被死死地压在下面。这个身体各部位都已经成熟的男人，精力不是充沛而是旺盛，女人的一举一动都会像蚯蚓一样燃起他的欲望与占有欲。沉淀了多年的火山突然间爆发尽情地自由自在地弥漫着。
　　焉人出豹子，这个平时话语不多的人在性欲上却表现出动物的天性，动物是有发情期的，而他要比动物繁忙的多，从那一夜起，他好像就是过来的人，不再是看到女人的脖子就会想到女人的胸脯，见到女人的小腿弯就会想到女人的大腿，只要想到女人那玩意就会自然翘起，只要碰到女人的肌肤就要做事的妄想狂，而是一个真正拥有一个女人，一个让他心猿意马的漂亮女人。有了自己的女人就是有了自己私有财产，除了性欲外，他也把秋雨当做掌上明珠来的，也像一只被驯服了的豹子，对秋雨也是言听计从，甚至去偷鸡场的鸡，套人家的兔子给秋雨吃，但他作为一个男人，也有他自己的想法，要把秋雨含在嘴里不让她融化，就得时时刻刻满足她。一个不能满足自己女人的男人还算什么男人。
　　婚姻是两个相爱的男女拔河的最终结果，是两颗相依为命心心相印爱的续篇，是心灵达到必须用肉体来抚平烈焰的那一刻出现的甜蜜。一个还没有真正感受到爱情甜蜜的男女就这样在一个屋檐下做起了爱，没有爱的做爱对秋雨来说是一种沉重的压抑，她害怕的不仅是黑夜，也不是那张“吱吱咯咯”发出叫声的床，而是张骁勇那种甜言蜜语后的欲望和对性的贪欲。它对他有一种恐惧感，她无法忍受他强烈的欲望，有的时候达到是可忍孰不可忍地步，大白天被剥的像根白葱时，身子忍着，心里骂这个男人是强奸犯。事后推心置腹地说，你别拿做爱来爱我，咱们这是过日子，我也不是你发泄的工具，我是你老婆，不是鸡毛狗，咱们来日方长，要养精蓄锐，别图一时欢乐，要细水慢流。也就有了后来的的君子协定，一周只能二到三次。张骁勇对这个协定表面上是点头心存不满，违规那是常有的事，好就好在张骁勇还能用酥麻的话逗秋雨的心情，让秋雨生气而不斗气。
　　时间不久，张骁勇被调到值班三连任副连长。张骁勇也是一个创造奇迹的人，婚后的一个晚上，秋雨的心情特别的好，风雨过后，秋雨缠绵绵地对张骁勇说：“跟你商量件事。”张骁勇很奇怪：“跟我客气，咱还是两口子吗？”秋雨在黑夜里能听到男人的粗气看清他坚毅的轮廓。“骁勇，我们还年轻，我们不能被小家给毁了年轻的时光，你身体也很强壮，现在正是冬季拉沙运肥季节，听说有一个运肥大会战，还要开现场会，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你何不创造一个奇迹。真的放颗卫星让大伙看看，也让我高兴一回。”
　　“你说让我怎么办，只要你满意，我一定能做到。”
　　“我就知道，你能做到的，做的好我给你奖励。”
　　张骁勇像一个雪球似地拉着一辆架子车，车上装得满满的农家肥，一趟一趟地往四号地里送，他拉着的好像不是沉重的一车肥料，仿佛是在一个不规则的跑道上只有起点没有终点的跑，天气尽管寒冷张骁勇却像一个热气球一样，冒着热腾腾的雾气，雾气很快解成冰块，帽子上，眉毛上，就连脸上，没有来得及刮掉的胡子上全都挂满了白茫茫的冰霜。
　　张骁勇这一天是出尽了风头，地头的高音喇叭里不停地播报着他创造的奇迹，他真的成功。
　　秋雨盼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而且被她想的还要好的结果，她要把握自己就是要在命运的关键时刻，张骁勇站在了领奖台上，也就站在了升迁的起点上了。
　　秋雨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王建华给他出的主意。王建华很在意秋雨的婚事是因为他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要保住这个秘密就得把事情做到自然些，这种天知，你知，我知的事情只能放在肚子里，为了秋雨的快乐他必须用手中的权力给张骁勇一个机会，秋雨好了他也就好了。所以，他很想兑现事先他对秋雨的承诺，但兑现也是很有讲究的，他给秋雨分析了张骁勇的现状，最好最快的的方法就是露一手，就是在这次现场会上大显身手。果然张骁勇不辱使命，创造了奇迹，一颗新星升了起来。
　　张骁勇被任命为值班三连副连长。
　　张骁勇的升迁是秋雨预料到的事，没有什么让他感到惊喜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怎么快，放卫星似的。
　　张骁勇当然不知道自己升迁的真实原因，认为自己是拼出来的，现在谁也不会把他升迁的真相告诉他，有经验的人已经看出势头，张骁勇后台深，而在秋雨来说这只是王建华如意算盘的一个珠子。的确，王建华这个贪欲很强的男人也有自己软肋，这个时候正是自己的上升期，他最担心的就是男女之间的事再一次成为他的拦路虎，他已经被这种事搞怕了，却有改不了他本能的天性，总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总是对美女情有独钟，喜欢美女人皆有之，谁不爱美，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将相，江山社稷都败在女人的石榴裙下，英雄难过美人关，王建华一个普通的人自然也就有些花花肠子，做点寻花问柳的事，让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明星沦落到一个连队小干部，好在王建华没有被流放所压垮，他是决心革新洗面重新做人，但就是管不住自己那玩意的冲动，也难怪，自王建华下到连队来，老婆不愿意跟他到连队来，仍然住在沙河，做一名音乐教师，窈窕淑女的她不愿来农场，王建华是能体谅到她的难处，再说了在沙河市她会有更多的机会发展。这样一来王建华就过上牛郎织女的生活，别说一月有时候半年都难得见一面。像他这样身强力壮将军身板的男人对漂亮女人有点别的想法，似乎没有什么可谴责的。可他不是旧社会的黑帮行会，也不是土匪，是党的干部，既然是干部就得有纪律，平时，他总是在台上给职工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真的轮到自己身上纪律就失灵了，就干出了足以让自己再一次被罢免被流放的恶果。为了不今不虑前世之事，复循覆车之轨，他先是整治了张德发，稳住了秋雨，提拔了张骁勇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他还要做什么谁也弄不清楚，你也弄不清楚，就连秋雨都没有意识到王建华下一步要做什么。
　　秋雨的疲惫不仅来自张骁勇性欲的旺盛，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疲惫。她提心吊胆怕张骁勇发现真相，秋雨这样苗条身材的女人在怀孕初期一般是不显肚子的，她也一样，尤其在冬季穿上棉衣会把微微凸起的肚子隐蔽起来，不仅如此秋雨还在腰间缠了几圈绷带，让自己即使脱了棉衣也看不出自己凸起的肚子，但这不是一个长期的办法。亏了张骁勇在这一方面是一个粗人，对女人的身体变化没有在意过。
　　秋雨这几天琢磨着把怀孕的事告诉他，这样也许被他真的看出来更能接受。
　　秋雨上班的时候正巧碰到江梅，江梅穿一件军大衣急匆匆地丢了神似地，但秋雨一眼就认出了她，两人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江梅。”秋雨喊了起来。
　　江梅听到有人在喊她，回过头来，见是秋雨，喜出望外地：“怎么会是你。”两人就像重逢，扑上去抱住，脸都绽放了。
　　“当然是我了。”
　　“你怎么不来看我？”
　　“你结婚这么大的事，你也不给我们说一声，像做贼似的，我怎么看你。”
　　“都是我不好，我也没有想到我被什么给灌晕了。我真的感到命跟我开了个大玩笑。”
　　“还行吧。”
　　“就那样。”
　　“什么就那样，怎么他让你不愉快了，你给我说我们姐妹饶不了他。”
　　“没那么严重，还行，说说你自己，方正林怎么样？”秋雨这句话一拖口就后悔了，这个时候最不应该提到的就是他。
　　“就那样。”
　　“江梅，我知道你爱他，你比我强，敢爱就爱到底，我有时候做梦都能想起咱们童年的莫逆之交，好像咱们都有一种缘分，过去跟你也碰过，为了一个男人咱俩也掐过，现在想来我真的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还的多多包含。”
　　“你是不是把我当外人了，咱们之间能会为一个男人而不顾姐妹情，你也太小瞧人了，再说我也不是那种鸡肠小肚的人。”
　　“他怎么样？”
　　“谁呀？”
　　“你给我装。”
　　“秋雨，你在场部，你没有听说咱们可以返城了吗，他现在正忙着办这个事呢。”
　　“你也准备要走了？”
　　“现在知情点上已经走了一半了，走疯了，想想，我们吃了这么多的苦，也算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磨砺过，我爸上个星期就寄来了手续，今天我就差一个章子了。”
　　“有问题吗?需要我给你帮忙吗？”
　　“不用了，上次是人不在没有盖上，今天统一办，来的人肯定不少。”
　　“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你说我就差怎么几天结的什么婚呢，回城，我也想回城，可我怎么回城呢？”
　　“我会来常看你的。”
　　“一会办好了，到家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行，不过，还的看情况，你别忙乎，一会，去了再说。嗷，对了，这次金铃可能走不了。”
　　“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听说她没有接受的单位，她爸爸那个单位被解散后，也被下放到农场，具体你还问她自己吧，能帮一把就尽力而为。”
　　“我会去看她的，你去吧，我等你。”
　　望着远去江梅的背影，秋雨心里升起一阵酸楚。
　　一阵浓郁的葱花味在游荡着，秋雨要做一手好菜，让江梅他们痛痛快快地在家吃一顿，她买了三公斤的猪排。她知道江梅在连队很少能吃到肉，她能一次性地买到这么多的肉，多亏了王建华，是他给的肉票，在加上单位发的，她全都买了，她要煮上一大锅，大碗酒大块肉，让他们快快乐乐地在自己家吃个够。
　　多年了，秋雨没有像今天这样在厨房里做这样只有牧民们才有的一种传统的美食。她的两只眼发呆地盯着锅里沸腾的浪花，心里就像这不平静的翻滚的肉汤揪心地疼。
　　秋雨想到了她的母亲，她的父亲，还有小虎和秋月，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结婚成家，已为人妻，不久就会为人母，好像很快就会成为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了，她这么会落到这一步，手中的锅铲敲击锅沿，“铛铛铛”地有节奏地倾述着心中的不甘。
　　张骁勇踮手踮脚地从门边溜了进来。本来他应该大呼齐声地火火地进来的，今天却一改旧容，走到门口时，他嗅到了一阵浓浓的香味，一种刚蒸馏出来的烧酒醇香不动声色地勾起他的食欲，他好久没有闻到醉人的美味了，恨不得立马闯进去弥补那早已垂涎三尺胃口，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把这种深深地感受化作一种要融化的冰块，放慢了速度，把虚掩的门不动声色地推开一道只能让自己身子一闪而过的小缝，闪了进去。
　　秋雨正敲着无奈的锅沿，心绪乱乱的，突然，眼睛被一只大手死死蒙住，被一只粗糙有力的手死死地蒙住，这只手她熟悉了，这只手不知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多少痕迹，每一个毛孔都经历过他的洗礼，心惊肉跳之后的平静让他举起手里的锅铲，说：“你回来了。”
　　张骁勇把秋雨举起的手中的锅铲放了下来，说：“我知道你是不会动手的，想我了吧。”
　　张骁勇无语地像拧麻花一样把秋雨掰了过来，一双有力的双唇整装待发地向猎物扑去，秋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阵火辣辣的东西都住了双唇，一种能量巨大的磁铁把自己的舌尖吸到另一个世界里，被火焰无情地燃烧着，他的手开始触摸到她的乳房，在那个地方抚摸着，运动着，然后向下面伸去。
　　秋雨按住他的手：“别闹了。”
　　张骁勇不依不挠地要向下延伸。却被秋雨死死地拽住。
　　“听话，别闹了，江梅马上就来了，大白天的，让别人看到了。”
　　“没事，就一下。”
　　“说不行就不行。”
　　张骁勇燃烧起来的火焰被秋雨激烈地打压着，他已经没有时间顾忌秋雨的不了，开始解秋雨的裤子。
　　“张骁勇，你要干什么，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你是我老婆，怎么就不行。”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婆，你这是强奸。”
　　张骁勇大笑一声，“我就强奸一次。又怎么样。”
　　“张骁勇，你……”秋雨气得浑身发颤。
　　一场激战很快被闯进门的江梅给熄灭了。
　　江梅，金铃看到了这一幕。江梅的嘴快。“我们什么也没看见。”说得秋雨一阵脸红。“他刚回来，我帮他。”
　　江梅憋着劲说：“别摸了，越摸越黑。”
　　江梅的出现确实让张骁勇尴尬了一下，那种被钓起来的快感迅速消失。一脸的堆笑。“她就是这样一个勤快人。”
　　这顿饭费时不多，江梅她们还要赶着时点去办没有办好的手续，一个字，快。江梅走后，张骁勇还抱着他的酒瓶子在喝。秋雨没有收拾满座的狼籍，而是坐在张骁勇的对面说：“骁勇，你要当爸爸了。”
　　张骁勇受宠若惊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秋雨，“你说什么，我要当爸爸了？这是真的。”
　　秋雨不紧不慢地从身上掏出自己在医院开的单子给张骁勇。
　　张骁勇接过单子，“这个我有看不懂，医生这么说的？”
　　“医生让我保胎，这三个月是关键，咱俩也不能接触，你得忍着。”
　　张骁勇大口地喝了一口，用一种深邃的目光凝视着秋雨。
　　秋雨不知道张骁勇在想什么，但从他从来没有过的眼神里，她内心一震，素然无味地低下头。“你不高兴，要不咱们不要了？”
　　张骁勇笑了，大声地发自内心的狂笑，一个胜利者的喜悦，冲上去抱住秋雨。“我要当爸爸，我要当爸爸。”在脸上狠狠地亲吻了一下。“秋雨，你好好休息，我来收拾，过两天我把我妈接来，照顾你，反正她没事。”
　　“行了，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我会照顾自己的，别让你妈来了，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娇贵。”
　　张骁勇在房子里踱着，嘴角不停地絮叨着：“我要当爸爸了。秋雨，你说是儿子还是女儿？”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当然是女孩。我们家一帮子光头都烦死完了，咱们一定是女儿。”
　　“只要你喜欢，咱们就是女儿。”
　　来电了，夜幕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