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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徐坝子密林跟踪 柴指挥误会红颜

作品名称:秀坝娘(小说)      作者:雏燕      发布时间:2017-11-03 15:50:51      字数:3858

  红军经过秀林山,他们只做了短期停留后,就去了武城。柴忠祥得知消息时,已经是两天以后,他知道这股红军在川陕甘边境占领几个县城后,折回丽城境内,在西江边遭敌阻截伤亡甚大。他悔恨自己没能很好地给以策应,送些兵员。他派张占元到武城去打探红军的情况,顺便再了解一下武城国民党军队的情况,至今还没回来。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丽城国民党王钧部,由于围攻红军集结在秀林山南麓不远的西江边一带,不能不防。他又派老贾一行人去红军战斗过的地方,寻找失散红军,掩埋红军战士的尸身。目前,自卫队的人员是加强了,但作战能力还是个问题,都是农民平时打个野物啥的,那见过打仗,得好好训练。不知老贾对昨夜的事情咋处理了,防止内奸出现可不能忽视。一蚁之穴会毁千里之堤。柴忠祥觉得千头万绪,责任重大。
  他望着莽莽秀林山林海,心里就像那起伏的群山,云舒云卷,风雨兴绎,变化莫测。自从去年那次到菜子沟的会见,他们的音容至今映在脑海里,浑身是力量。他是一滴水,渴望融入一条大河里去,宁可化成大河里的一朵浪花,回到大海里去。柴忠祥浮想联翩,想着想着头脑里倏忽乱如麻,时而觉得清晰,就如秀林山里的阴天一样,云时聚时散的。柴忠祥搔了搔头发,他推开窗户,一阵风又把他的头发撩乱了,向后乱飞,昏沉的头脑清醒了许多。望着山间雾气开始弥漫,远处透出薄薄的蓝天来。
  这时,他看见红娘子端着一个窠垴走进来了,窠垴里装有几个菜碟子,和几个白面馍馍。红娘子走进来把窠垴里的东西摆在饭桌上,边放边说:“咋啦,发傻门子呢,快吃饭吧,天底下的女人就我把你当男人待。”不时地用眼光瞟看柴忠祥。
  柴忠祥看着红娘子的一举一动,说:“放下吧,你歇缓去吧。”
  “歇缓啥呢,不乏人,我愿意,我要看着我男人吃完,我才心里安然。”调皮的眼睛看着柴忠祥,双眸流光,如电如火。
  “你出去吧,你看着我不会吃了。”
  “一个大男人,怕啥妇人家?我就爱看着你吃饭。”
  “哎呀,你咋这样烦人啊。”
  “就烦你,就烦,烦你一辈子,咋啦?”说着就用身子来撑柴忠祥。柴忠祥向后退,红娘子向前撑。谁知柴忠祥退到炕沿上,由于惯性炕边子把柴忠祥的上身倒向后,躺在炕上,红娘子顺劲压过去……
  “你这个不讲理的妇人,你这个不讲理的……”
  “哈哈,我就是一个不讲理的夫人。”红娘子把“夫人”是咬牙重重地说出来的。她的一双手在柴忠祥身上乱抓,用身子紧紧地压住柴忠祥的双腿;她的力气比柴忠祥的力量大得多,柴忠祥挥舞着双手奈何不得她,气得哇哇乱叫。红娘子看着柴忠孔气得要流泪的样子,说:“能人眼里火出来,瞎人(没出息的人)眼里水出来;把你娃出息了,日头从灶眼里出来了……”
  “老柴,老柴……”是老贾的声音从外传来,红娘子忽的一声从炕上跳下来,低头理着头发,眼的余光斜瞟进来的老贾。柴忠祥只得坐在炕上答应着老贾。
  老贾一脚踏进门,一双狐疑的眼光扫了一下屋子里,急冲冲地说:“太激烈了,红军牺牲了一百多人,整整一天苦战啊。”红娘子递给老贾一碗水,老贾接过就喝。
  “没遇见一个掉队的红军?”柴忠祥边收拾边说。
  “没,红军的尸体也没见着。据了解,红军撤走时,把死者就地掩埋了,一些被当地老百姓给埋葬了。”
  老贾说:一名红军副连长率三名红军藏在山洞里,躲避敌人的搜捕。村里有一个妇女天生嗓子大,看到国民党兵在洞口附近大搜查,忍不住要说话。结果村人没啥堵她的嘴,就用绑腿塞住嘴巴,绑在一个大石头上,不让她乱动乱说话,怕暴露了红军。后来由于情况紧急,人们忘记了她,结果她活活憋死了。那名红军副连长为了掩护其他三名战友,就与敌人在洞口不远处战斗牺牲了。
  柴忠祥松了一口气,对老贾说:“丽城的国民党有何动静?”
  老贾嘿嘿一笑说:“西江沿岸村庄的墙壁上都贴着通缉你的布告,都有人在站岗盘查来往的人,围剿红军的国民党军队有些追到武城去了,一部分没走。”
  柴忠祥沉思着说:“敌人走后,可能会腾出手来,我们要早做准备。你是陇城地下党的骨干,在游击队里干过,懂战术,把人都要训练训练,这些人没见过打仗的阵势,再派几个人到城里打探打探情况。”
  “好,我去做。”
  老贾看着饭桌上的东西,肚子里早泛起了止不住的饥饿感。柴忠祥叫他快吃饭。红娘子拿来一双筷子递给老贾。柴忠祥看了一眼红娘子拿起筷子也吃起来。二人有说有笑的吃起来,不一会儿,风扫残云一般,碗空了,碟子见底了,白面馍馍一个也没剩下。红娘子慢慢地收拾着碗碟,装进窠垴里端走了。
  老贾看着红娘子一件一件地收拾东西,眼珠子乱转,目光扫描红娘子,眼睛的余光瞟了瞟几眼柴忠祥,似乎心知肚明。红娘子精心准备的一桌饭,说没就没了,她尽管面带微笑,但投向柴忠祥的眼光里流露出埋怨的眼神来……
  徐坝子这几天心里恐慌极了,心就像一只兔子活蹦乱跳的,撞得心口子疼;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的,绒毛丛里射出幽幽的光,阴森森的,一阵一阵的凉气从脚底往身上冒,打摆子似的,接着又是一身热汗。徐风吹来,撩起浑身毛发虽然舒服了许多,可生怕柴忠祥他们看出庐山真面目,露出馅来。徐坝子心里如山火焚山,一时想不出一个万全的法子来,蔓延的山火熬干着他的心血和浑身的液体,特别是陈秀秀最危险,他最熟悉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个咳嗽声有可能会露出破绽,引起她的警觉,招来麻烦。
  他知道能瞒过她一时,瞒不长久。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陈秀秀认出他之前,处死她或者消灭自卫军。他也知道只要陈秀秀认出他来,杀他一百遍也解不了心头之恨,觉得每伸出一步都会踏进陷阱里的。他浑身像筛子一样抖颤不已,腿伸不开一点劲都没有,就如坐在枯井里,四面漆黑,走不了一步就到绝路了。突然,屋梁上掉下一块泥巴,“吧嗒”一声落在地上碎了。徐坝子惊了一个后背跌在地上,好半天才拾起来。抬头一看,两只老鼠在屋梁上乱来窜去地耍着。坐在地上的徐坝子忽然眼珠子乱转,瞳孔放大,两只眼睛里放出绿光,似乎就像两把锥子把谁一下子刺死似的凶狠。
  山的影子慢慢被夜幕遮掩住了,树林里传了树叶簌簌的响声,寂静的夜里不知啥时天上积有了一层厚厚的黑云;星星是看不见的,远处山涧的溪水流淌声清晰的很,四周的树木,山影都融化在夜色里成为一体。天要变了,山里要起一场风雨。然而,村庄在沉睡,河水在静默里流动,山里的一切是在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之中。
  在这黑魆魆的夜里,一个黑影在树丛间向村外移动,躲躲闪闪,一跛一瘸,摇摇晃晃,像一个幽灵消失在黑黝黝的夜幕里。
  
  几天后,人们才意识到长毛瘸子不见了。
  陈秀秀最先觉得长毛瘸子几天没看到了,讲给柴忠祥。柴忠祥等人也觉得是这样,各人做各人的事去了。老贾这几天比较忙,训练队伍,打枪,藏身等技能;柴忠祥也过去看过几次。
  这几天,陈秀秀的脑海里总是抹不去长毛瘸子的身影,她觉得长毛瘸子的身影在她的脑海里有条根,似乎扎得很深,在她的记忆里一时半刻还不清晰;就像阴霾天从迷雾里看星星,只显微光不见其形。她把每个人如站在立轮磨上飞速转动,就是在记忆里找不到这个人清晰的形象来,时间就像磨轮下的流水,陈秀秀又不愿意放弃琢磨,不停地消耗脑汁。其实记忆的筛子是真实的,岁月如梭,命如蒿草,蒿草是渴望向上的、渴望阳光的,经风雨,受霜雪,送走日月,迎来朝霞,一结一节的生长,味道却是苦的,是小人物的命,注定长不成参天大树,再壮也是烧炕烧火的命,只求活着,争自己能挣到的雨露,过自己能过的日子,只要不被风雪提前折断身子就不错了,把活着的时光不虚度就知足了。山里的女人就如山野里长的蒿草,婷婷玉立,倔强好强,有时被其他动物踩上一脚,倒了或折断了,在风的扶持下又站起来,张扬着小生命的顽强,展示着自己的生命价值。人就应该是这样,忘掉痛苦,重新开始。陈秀秀还是不要回忆起过去的往事,回忆清楚了,伤疤又被揭开,伤口上又流血,增添新的痛苦。怎么开始新的生活呢?日子的车轮是无情的,不会按人的意愿所转移的。陈秀秀撵转反复愁思苦想,走不出的烂泥滩,心里漂浮着一片阴惑。
  山里几天阴沉沉的,既不下雨又不放晴,云低沉沉似乎往下坠,高大的杨树梢抵着云层,树梢也不摆动,远处山与天的连接处的白雾浮着不动。陈秀秀坐在炕上,边做针线活边想,想的最多的还是柴忠祥,和那个长毛瘸子。对于长毛瘸子一时想不出所以然来,就对柴忠祥琢磨开了。那天看到红娘子的一幕又浮上心头来。柴忠祥也是个怪人,这样的男人少见,秀林山里的男人都是丑苍蝇,见女人如遇上了臭肉,女人粘糊哪有不上身的?可他死活不肯,为啥?忽然他想起柴忠祥说过一句话,他是个命系在裤腰带上的人,说没命就没命了,连累别人干啥。秀秀停住手里的活,想了想,又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他是一个好人,不会伤害一个女人的。”陈秀秀的脑海忽然又冒出了长毛瘸子来,心想他怎样就不见了,他到哪里去了?在哪里他在干什么?他回来不回来了?……陈秀秀感到头有点昏,就爬下想睡一会儿,谁知就睡着了。
  陈秀秀又回到了陈家堡上娘家的院子里,还是残墙断壁,遍地蒿草,院里院外一片寂静。不知啥时候,她一转身,忽然发现她姑姑站在她的身旁,一声不啃的站着,头上流着血,衣服上湿淋淋的,也有血迹。好奇怪就是看不见姑姑的下身,刚要问候姑姑一声,一眨眼,姑姑又不见了;她四下里姑姑的叫,就是听不见姑姑回应她,她到处找姑姑,那里也找不到,她不小心失足滚下路,掉进沟里的水里,在水里挣扎不起。这时,她看见徐坝子拿着一块大石头向她砸来……秀秀惊慌万分,就是爬不起来,大声叫又叫不出声音来。
  陈秀秀惊醒过来,浑身是汗,忙地坐起来,才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噩梦。这时,她的大脑里记起了徐坝子,但是她只有的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了,并没在心里多上心一会儿,过了一会儿,连梦也记不完整了。陈秀秀努力回忆梦,就已经残缺只剩几个梦的残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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