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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抗命罪岂可相容之三

作品名称:血海乾坤剑      作者:未杲      发布时间:2017-10-31 10:02:00      字数:3506

  季秋菊月,秋高气爽。司州刺史鲁秀却心烦意乱。尽管司州兵马南下势如破竹,可行军交兵,哪有这等好事?
  一路上,雍州治下诸郡莫不城门紧闭,任由司州兵马如过无人之境。虽说正合鲁秀与荆州兵马夹击襄阳速战速决之意,然而,鲁秀乃将门之后,焉能不知风平浪静里往往危机四伏?而兄长鲁爽,举兵为刘义宣刀头舔蜜,将鲁氏一门送上不归之路。这襄阳一战,若能大获全胜,那刘义宣或许能与刘骏有得一拼。要不然,鲁氏一门如何尚有活路?
  鲁秀心神不定来到汉水边,过了汉水便是襄阳。但见水流滔滔,碧波萦带,遥望襄阳城城郭巍然,旷野萧索……想必农人避战火,逃命去了。可荆州兵马又在何方?自己与刘义宣有过约定,此时荆州兵马应在汉水南岸接应,司州兵马过江后合力拿下襄阳,然后水、陆并进,直捣建康。
  鲁秀心乱如麻理更乱,莫非荆州兵马已攻占襄阳?抑或那刘义宣竟将约定当儿戏?要说自己这举兵虽是无奈之举,却也算择主而事。主若如此,情何以堪?鲁秀顿萌退兵之念,却又明白开弓便无回头箭,进,尚有一线生机。退,死无葬身之地。心一横,下令渡江。
  鲁秀亲领悍勇步军及弓弩手率先过了汉水,命上岸将士一字排开严阵以待。正自默祷后续渡江兵马平安无事,忽听号炮若雷,襄阳城里冲出千军万马。
  鲁秀大惊失色——原来雍州早有防备!而司州兵马上岸者不过十之二,三,如何禁得住雍州千军万马气吞万里之势?倘若叫这千军万马逼近,岸上司州将士固然走投无路,亦害苦了江上兵马五面朝水一面向天,往哪里逃?幸而鲁秀毕竟久经战阵惊而不慌,当即命弓弩手射住阵脚待江上兵马上岸后再战。
  然而,雍州兵马却有备而来,以健卒持盾牌于前,长矛手、快刀手紧随其后。所到之处,司州兵马或血染江岸,或坠水而亡……阵已不阵,何来阵脚?鲁秀见势不妙,正欲下令退回北岸,却见江面上司州兵马近南岸者已纷纷北撤,而北岸兵马偏还拼命涌向江滩南渡!这南渡者往南,北撤者往北,汇于江心,乱成一团。
  鲁秀仔细一看,北岸上旌旗招展,竟然是雍州兵马。怪不得自家将士进退失据,只是不知汉水北岸那雍州兵马从何而来?却已顾不得追本穷源了。
  鲁秀自然明白大势已去,欲回司州,然而汉水北岸既有雍州兵马,如何尚有自己退路?唯有前往荆州,尽管看这阵势,荆州情势未必风色独好,只可叹不去又能如何?幸而自己精通水性……这鲁秀别无选择,狠狠心舍弃了众将士,独自一人假水遁逃往荆州。
  原来,贺振日夜兼程来到襄阳。果不其然,陈显达眼见得荆州刘义宣即将发难,自己尽管与朱修之相交甚善,却不敢妄自做主,将雍州兵权与朱修之共掌。而朱修之虽有荆州刺史之职,却无荆州刺史之权。虽已着手募集兵马,仓促之间又如何成得了气候?眼见得刘义宣举事必先图襄阳,而豫州刺史鲁爽既已率先发兵取历阳,司州刺史鲁秀能不紧随兄长之后,与刘义宣夹击雍州?要说雍州财富兵强,只须分兵由朱修之南拒荆州来犯之敌,自己则率精兵北歼司州兵马于汉水之北……然而,雍州刺史柳元景却远在建康,陈显达职在守城,擅自调动兵马乃乱军之罪,焉能造次?
  陈显达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先生从天而降,这叫柳暗花明。
  贺振顾不得鞍马劳顿风尘仆仆,命陈显达请来荆州刺史朱修之,将自己一路上谋划之策说道:“刘义宣举兵东犯,必先除雍州后顾之忧。而司州刺史鲁秀,定然倾司州兵力,助刘义宣攻克襄阳,以期荆、雍、司三州联结成片,然后放开手脚,与江州会合,兵临建康。若果能如此,一场兵燹之灾将殃及江南大半!为今之计,我亲率精兵一千,潜往江陵城北二十里八岭山设伏。荆州兵马北犯襄阳,必经此过。有我在,定不叫其过八岭山半步。”
  “朱将军可率精兵一万,助新野守军固守城池。而鲁秀意在襄阳,十有八、九绕城而过。若不出所料,朱将军便率一万兵马悄悄尾随其后,待司州兵马渡汉水过半,襄阳号炮声起,即大张声势将司州未渡兵马逼下汉水。切记降者不杀,兵卒无罪,谁无父、子、兄、弟?降者更可编入朱将军所募之军。”
  “显达则固守襄阳,城头设哨楼日夜观望汉水。见司州兵马渡过汉水者有十之二、三,遂放号炮出城迎敌。鲁秀自分司州兵马尚未全数过江,力不能敌定然以弓弩相拒。显达可命盾牌手在前,长矛手、快刀手紧跟……这一战,鲁秀腹背受敌,更有汉水无情。司州兵马无接应,孤军深入犯了兵家大忌,片甲不回理所当然。”
  汉水之战,果然不出贺振所料,司州兵马全军覆没。仅只鲁秀一人,卸甲假水遁逃出战场,于一山村农家,以身上玉佩换得一驴及数日干粮,惶惶似漏网之鱼,直奔江陵。
  是日来到八岭山。这八岭山又称龙山,由八道崇岭而成,八岭山名副其实。
  八岭山绵亘三十余里,势若群龙腾舞,千骑竞发。是时已入暮秋,鲁秀牵驴过山,但见杉海松涛,烟云笼翠,莽莽幽幽……鲁秀不禁怅然——堂堂将门之后一刺史,本应虎步一方,如今却似丧家之犬。
  鲁秀哪有闲心观赏这大好山景?凄凄惘惘来到“跑马泉”。这跑马泉水味清醇,明澈似镜,相传汉寿亭侯关公行军至此,马跑出泉。
  鲁秀饥渴疲顿,好在尚有些许干粮。如此境地,哪里尚有如许讲究?就泉水,狼吞虎咽。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鲁将军近来无恙?”忽有人问候道。
  鲁秀饥不择食,未免狼狈。邂逅故旧,能不尴尬?硬硬头皮举目看去,这一看直看得大惊失色,叫声“苦”,不知高低。有心脚底抹油,溜之乎也。却又明白遇见此人,溜是溜不成了。索性死猪不怕滚水烫,抱拳施礼道:“秀运交华盖,先受家兄牵累,后有先生阻路。秀认命了。”说罢,束手待毙。
  这先生正是贺振,亲率精兵一千来到八岭山设伏。未几,果然有江陵兵马欲过八岭山,前往襄阳会合司州兵马。贺振待其先锋来得近了,一声令下,专射马上将士。
  江陵将士几曾料到自家地盘上竟有敌军奇兵出没?一时大乱,以至自相践踏。又听高处密林中鼓角齐鸣,杀声雷动。恰似千军万马万马千里气贯长虹!
  荆州兵马死伤狼藉,唯有逃回江陵。领军之将竺超民怕担失利之罪,未免将八岭山上敌军之势夸大其词。刘义宣本就无多大主见,一时里方寸大乱,不知八岭山敌军是否意在攻打江陵?若果真如此,岂可分兵接应鲁秀?
  刘义宣这一优柔寡断不要紧,却苦了鲁秀孤立无援,以至司州兵马全军覆没。鲁秀单人匹驴逃至八岭山,贺振远远看见,自然明白司州兵马已然了账。这鲁秀先是追随刘劭为虎作伥,继而见风转舵投靠刘骏,这又举兵助刘义宣攻城略地……即便迫不得已,难道就不能遁逃潜形?非得赔上身家性命,方为一世之雄?其实就是贪得无厌可怜虫。
  贺振与鲁秀无冤无仇,并不想赶尽杀绝。尽管鲁秀仓皇而来,应是投奔刘义宣去。然而一断脊之犬,且由他去……贺振忽又心生一计,遂现身与其相见。鲁秀以为贺先生阻路,自己插翅难逃。乐得挺直腰杆又道:“任凭先生处置!”
  “鲁将军小看我了。”贺先生似乎并不打算为难鲁秀,淡淡一笑道,“世事多变,天道好还。鲁将军虽是穷途末路,却非穷凶极恶之徒。我理当得饶人处且饶人,本不打算与将军照面,因见将军饥不择食,这才送来米酒肉食,何来阻路之说?并有直言相告:刘义宣心比天高,却又胆小如鼠。哪有拥劲旅畏缩不前,任由偏师勉为其难之理?又或许其人太过自以为是,竟不明白龟甲虽坚,其实任人宰割。江陵城高,岂可坐困孤城?守之上策,乃以攻为守,刘义宣非但不知兵,且不知分寸莫名其妙,欲得天下岂非白日做梦?鲁将军好自为之。”说罢,留下米酒肉食,逍遥游“翩若惊鸿”,片刻之间便消失于杉海松涛之间。
  鲁秀张口结舌呆若木鸡。这贺先生英气逼人不怒而威,刘骏得其辅佐,刘义宣入主建康岂非痴心梦想?好在贺先生气度宽宏,非但未曾为难自己,且赠予酒食及金玉良言……鲁秀感激涕零。怎奈退路已绝。除却追随刘义宣或许能有一线生机,已别无良策。饱餐过后,死心塌地犹自直奔江陵。
  刘义宣见鲁秀单人匹驴而来,未免失望,却也不无歉疚。然而事已至此,不可不安抚道:“胜负乃兵家常事,鲁将军安然无恙便已足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么!孤有水军十万,舳舻数百里。待兖、豫二州捷报传来,孤遂亲率水师东进,与江州兵马会合,踏平建康!”
  “殿下雄师所向无敌,攻克建康易如反掌。”鲁秀见刘义宣自鸣得意,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无知到以为有兖州、豫州两支偏师,便可将自己推上皇帝宝座而乐得坐山观虎斗……禁不住心灰意冷,却又不得不死马当作活马医道:“然而秀自分司州兵马并不弱于兖、豫二州,汉水一战,若非孤军深入,似不至于全军覆没。而兖州、豫州两支偏师,一攻彭城,一取历阳,各行其是已是兵家大忌。殿下若不当机立断,举兵进袭建康,以呼应之势令刘骏顾此失彼。一旦兖、豫二州兵马重蹈司州覆辙,殿下失去羽翼,只恐与建康成相持不下之势,后果则难以预料!尤其秀路过八岭山,探问出刘骏之师贺先生已率精兵于此凭险扎营,意在虎视江陵。贺先生谋略神鬼莫测,武功出神入化,江陵即便固若金汤,能保殿下万无一失么?唯有以攻为守,方为守之上策,尚请殿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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