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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歹徒是谁

作品名称:女市长(小说)      作者:朝朝      发布时间:2017-10-30 08:08:12      字数:6376

 
  肖建平和熊炎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俩的病床相邻。肖建平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人,坐在床沿上,定眼一看,哦,她不是摩哥董广元的妻子方翠玉吗?
  “醒来了啊!”方翠玉高兴地对肖建平解释说,“你俩从我家走出去后,我站在门口望了好久,突然发现一辆没有牌照的摩托车,跟在你们后面,一路驶过去。我心里很急,怕你们出事,就跟丈夫说了声,又拉来邻居守摊,自己紧追上去。想不到我刚走到小区口子上,就发现你们出事被人打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我赶忙打‘120’急救电话,把你们送到医院来了。”
  这时,熊炎生也醒过来了,他感激地望着方翠玉,说:“方嫂子,又得感谢你了。”
  方翠玉说:“这是应该做的,你们二位对我家这么好,我能不见死不救吗?”
  肖建平问:“你看清了骑无照摩托车的人是两个什么样的人?”
  方翠玉回忆说:“当时我只看见他俩的背影,好像前面驾车的个头高一些,坐后面的那位个子矮一些。”
  熊炎生忧心忡忡地对肖建平说:“你们大湾市啊,又出乱子了,真叫人不放心啊。”
  肖建平不安地问:“熊先生又有想法了?”
  熊炎生说:“事实不得不让我有想法啊!”
  方翠玉听熊炎生这么说,忙问他:“先生不是本地人?”
  肖建平说:“他不是本地的,是广东人,来这里投资的。”
  熊炎生说:“这伙歹徒打我俩,究竟要干什么呢?”
  肖建平说:“无非是谭家人报复我吧。”
  熊炎生狐疑地反问道:“如果是谭家人报复你,那冤有头,债有主,只打你啊,怎么连我也捎上了呢?我被打得真冤了。”
  肖建平说:“是啊,恐怕歹徒们还有更大的企图吧。”
  熊炎生说:“那他们更大的企图是什么呢?”
  肖建平摸摸有些晕眩的脑袋,说:“我也不知道,但事情终究会搞得清的。”
  这时,市委一些领导也来医院看望他俩了。代市长张曼琳表示,这事一定要查个清楚,要把殴打二位的歹徒、以及他们的后台连根挖了出来,严惩不贷,确保大湾市一方平安。
  张曼琳还向医生细致地询问了二位的伤情。医生说,歹徒在肖建平的后脑勺上敲了两棒,引起颅内淤血和细微的脑震荡。等伤情再稳定一些后,再做淤血引流手术。熊炎生只挨了一棒,而且遭受的冲击力轻一些,伤势不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熊炎生躺在病床上,将方翠玉介绍给张曼琳,说:“这位女子是我和肖建平的救命恩人。她叫方翠玉,丈夫董广元五年前帮助我夺回了文件包,现在因病瘫倒在床,女儿也遭车祸残废了,肇事司机逃之夭夭。唉,他们家真可怜,是不是……”
  方翠玉一听熊炎生这么说,脸红了,说:“熊先生已经帮助我们家了,我表示万分感谢呢。”
  张曼琳说:“哦,我明白熊先生的意思了。这样见义勇为的一家子,应该在社会上广为宣传,发动大家踊跃义捐。”
  熊炎生说:“张代市长说得对,但是,方翠玉家的困难,一方面是因为下岗引起的,另一方面是因为违反人性的强行拆迁造成的。”他转而对方翠玉说,“翠玉,你说说工程拆迁工作人员,是怎样对待你们的。”
  方翠玉起初不敢在市长面前说,但在熊炎生和肖建平多次催促下,她终于开口将不合理的拆迁安置费、工作人员强行拆迁以及“四包两停”等一五一十地全部讲给张代市长听。
  张曼琳听后,气愤地说:“有这种事情?首先我得检讨自己这一段时间没有过问新城工程,对于周江南他们搞的‘四包两停’确实不知道。感谢你们向我反映了真实情况,我会在市长会议上督促他们进行整改的。”
  张曼琳安慰了他俩一番后,因去赶赴一个会议而匆匆离开了医院。
  当天,张曼琳和马源商量对强行拆迁进行整顿的问题。他们将周江南叫来,询问“四包两停”措施到底是怎么出笼的?
  周江南说:“这一阵子,我主要是抓工业改制去了,工程拆迁的事,主要由建委的人在抓。”
  马源说:“他们没有请示过你吗?”
  周江南说:“记得建委递来了一个报告,我匆匆看了一下就转给他们了。这是我工作粗心失误,以后一定注意这个问题。”
  张曼琳说:“还有肖建平和熊炎生他们被歹徒暴打的事,你查出个眉目来了吗?”
  周江南说:“这事麻烦,因天黑,没有看清那两个人的脸相,车子又没有牌照,很难查的。”
  马源说:“你拟一个拆迁工程的整改方案,交市长会议上讨论。”
  周江南一口答应下来。
  两天后,周江南拿出一个工程拆迁整改方案,请马书记过目。马源看了后,觉得力度不够。为了慎重起见,张曼琳建议,以前做出的最低补偿规定一律作废。新的房屋拆迁补偿价格,由市物价局牵头召开拆迁户听证会,广泛征求拆迁户的意见,慎重敲定拆迁房屋的补偿价格之后,才做出决定。
  张曼琳的建议顺应民心,在市长扩大办公会议上,得到市委市政府多数领导的支持。但是,也遭到一些人的强烈反对。
  持反对意见的,多是建委和工程指挥部的一些人。他们认为,如果按新的价格,给予拆迁户房屋补偿的话,那么,整个拆迁工程将会大大超过预算投资。这给本来投资存在着很大的缺口,带来雪上加霜的后果,弄得不好,就会因资金严重匮乏也全线停工。
  正在正反两方意见相持不下时,市里关于整改拆迁户房屋补偿价格的消息,传到了正在医院养伤的熊炎生耳朵里。他立即给张曼琳打电话。
  “张代市长,我向你提出一个请求。”
  张曼琳说:“熊先生不是还在医院里吗,是不是医院服务质量欠佳啊?”
  熊炎生说:“哪里啊,是请求你同意我参加你们的拆迁房屋价格补偿讨论,我有话要在会上说。”
  张曼琳说:“好啊,只是你的身体健康状况不允许吧?”
  熊炎生说:“别担心我的身体,我顶得住的。现在要紧的,是我想在讨论会上,帮拆迁户说几句公道话。”
  张曼琳当即同意了熊炎生的请求。
  第二天,在市委会议室举行新城工程拆迁房屋补偿价格听证会上,熊炎生向那些对提高房屋补偿价格持反对意见的人,开了一炮。
  他说:“大家可能认识我吧。我就是新城拆迁工程的投资方熊炎生。可能有人说,我是挨了歹徒一铁棒,才从医院拔掉针头走到这里来的,可能我对新城投资要打退堂鼓了。可我要告诉这些人,你们的想法大大错也!如果说,我对‘11·18’扛尸事件的发生,对大湾市的投资环境产生了怀疑,于是我主动抽回投资,这种做法是糊涂行为的话,那么,今天被歹徒狠狠地敲了一棒之后,我终于被敲醒了。我终于清醒地认识到,新城工程与我的生命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我再也不能离开它,今后不管大湾市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那些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人,不断地向我使绊子,甚至放黑枪,企图威胁我抽回对新城的投资,我都不会轻言放弃。我觉得,投资建设新城就是我最大的心愿,我会不遗余力地投入全部精力和财力,争取早日建成商贸新城。”
  他喝了一口水之后,继续讲了下去:“前几天,我和肖建平先生去工地作了一番调查,发现现行的拆迁户房屋补偿价格低得离谱,难怪大家不愿意拆迁。奇怪的是,我和肖建平就在这次调查回来的途中,遭到了歹徒的袭击。我想,这些歹徒是不是想阻止我们深入调查下去?或许这样低廉的补偿价格后面,掩盖着一个不可告人的阴谋?目前不得而知。但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都会搞得一清二楚。我现在正式表明自己对这次补偿价格的态度,那就是完全同意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同志提出的大幅度提高补偿价格的意见。当然,提高补偿价格,广大拆迁户是受益者,而对于投资方的我来说,意味着大大突破预算开支,意味着我的钱袋大大缩水。打个比方说,原来一万元钱,现在变成只有五千元钱了。但是,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我这是经过反复思考,顾及到工程的长远效益才慎重提出的。我们决不能只顾眼前的利益,把这千秋大业的新城建设,被市民指责为黑心工程、坑民工程,那是对大湾人民极大的犯罪。”
  熊炎生的讲话,赢得了一片热烈掌声。
  会议最后同意了提高拆迁户房屋补偿价格的决定。这样一来,拆迁工程一下子区猛增了七千万元开支。熊炎生不得不进行追加投资。
  熊炎生这种为民请命的精神,感动了广大拆迁户,他们集体商议,请求市里将熊炎生先生,评为大湾市最佳荣誉公民,并在大湾市的媒体上广为宣传。
  同时,见义勇为者董广元一家,也受到媒体的关注。董家那间光线黯淡的屋子里,突然拥来了一批又一批记者。电视台、《大湾日报》、“大湾之声”人民广播电台以及《新城工程报》等传媒,纷纷刊载了董广元和他的妻子方翠玉与大富豪熊炎生生死搭救、结成深厚友谊的故事,还发动广大市民们对处在病魔折磨之中的董广元和他的残疾女儿,进行义捐。董广元一家的苦难故事,感动得市民们潸然泪下。
  一位住在新城工程拆迁区内的市民向媒体说,董广元五年前替熊老板夺回了文件包,却做了好事不留姓名。五年后,等熊老板找到他时,董师傅却父女两个病倒在床上,不能动弹。一家三口,全靠妻子一双手里里外外地操持。他们家生活可真苦,但是人品却是最棒的。这样的好人,虽然落了难,遭受病魔的折磨,我们都愿意帮帮他,让他们家早日脱离苦海。
  众多的市民看过有关电视和报刊后,就向媒体打电话,表示愿意义捐。一时间,董广元一家收到了上万元的捐款。
  更让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一位在监狱服刑的犯人,看到董广元见义勇为的英雄事迹之后,他幡然猛醒,流泪写出五千字的悔过书,承认那次骑无照摩托车,在超市对熊炎生进行抢劫的,就是他和另外一个弟兄。《大湾日报》摘要刊登了这位犯人的悔过书,大湾电视台也在新闻联播中,播送了这份沉甸甸的悔过书。
  令人惊讶的是,这位写下五千言悔过书的犯人不是别人,正是已去世的湾东县前建设局长谭旭日的大儿子、二十一岁的谭顺成。他表示,董广元的事迹对他触动太深了。现在他痛悔自己犯罪行为的同时,也替董广元师傅处在重病之中,感到深深地担忧。他正在学习一种针炙技术,还有半年就要出狱了。他愿意出狱后,无偿替董广元进行针炙治病,争取早日让董师傅恢复健康。
  
  傍晚,大湾东路中段的金美洗浴中心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莺歌燕舞,生意好不红火。
  在一间包厢里,韩皮和谭顺义,在接受两名小姐的服务。两位漂亮的小姐,可是他们老板特地犒劳他们的礼物。
  原来,那天晚上袭击肖建平和熊炎生二位的,就是韩皮和谭顺义。
  广州之行,他们扑了个空,挨了韦明宝一顿臭骂,心里当然很不舒服。特别是韦明宝警告他俩,如果下次还出现这样的情况的话,他要采取强硬措施,让他俩永远消失。韩皮知道明哥是个说得出口、就敢下手的人,为此他深感不安。所以,他每天在大湾市新城工程和建材城转悠,等待肖建平露面。
  以前几次,肖建平和熊炎生身边的人太多,又是大白天,韩皮他们不好下手。这天傍晚,韩皮终于捕捉到肖建平和熊炎生去了董广元家访问的好时机。于是,他准备了一辆摘掉了车牌的摩托车,叫上谭顺义,来到了小区的菜场,潜伏在离董广元家只有一百余米远的地方,时刻窥视着肖建平他们的行动。
  好不容易等到肖建平他俩走出董家,向停在小区外的大道上的小车走来。待他俩走出菜场的拐弯处时,韩皮便发动了摩托车,载着谭顺义,尾随肖建平二人跟了上去。
  他们追到肖建平的车旁,他俩正要上车时,韩皮的摩托车已冲到面前。车子没有熄火,车后的谭顺义向肖建平和熊炎生二人抡起了铁棒,狠狠地在肖建平后脑勺上连打两棒,将他打翻在地。他见肖建平痛苦地躺在地上,深度昏迷的样子,心里立即产生一种替父报仇的快感。当然,熊炎生与他并没有多少仇怨,但是主子交代过,要收拾就二人一块收拾。于是,他向熊炎生也挥舞着铁棒,朝他的后脑勺上砸了下来。
  公安局在案发后,立即组织警力,在全城范围内展开了排查。他们调查了目击者方翠玉,根据她的回忆,去寻找那辆歹徒乘坐的“好运来”骑式摩托车,试图通过摩托车寻找到凶手。
  可是,公安人员在十来天里辛苦排查,查询了五百多辆“好运来”摩托车的主人,都一一排除了他们作案的可能性。由此,线索断了,这事也就暂且耽搁下来。
  此时,砸肖建平和熊炎生二人的凶手韩皮和谭顺义俩,躺在金美洗浴中心的按摩床上,一边舒服地享受着小姐的按摩,一边聊开了这次出击的话题。
  韩皮说:“你最近看电视没有?”
  谭顺义说:“没有。”
  韩皮说:“你的哥哥在牢里写了一份悔过书,你听说了吗?”
  谭顺义说:“哦,你说的是这事啊,母亲打电话告诉我了。”
  韩皮说:“你不觉得,你哥哥为五年前抢夺熊炎生的文件包,痛苦忏悔,而你五年后你痛打熊炎生,说不定你也要悔疚的吧?”
  谭顺义说:“我不悔疚。五年前哥哥是为了搞钱,才去抢熊炎生的包。今天我是为了报父仇才向他下手。虽然熊炎生与父亲的死无关,但主子说了,要连肖建平一块搞,我能不执行吗?”
  韩皮说:“好一个孝子。”
  谭顺义说:“父亲在世时,我对不起他啊。不知为什么,我一想起建材城就恨那里所有的人。这跟我在那里曾经有过痛苦的经历有关吧。我上中学起,跟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在一起,染上了毒品,把家里的钱偷出来吸光后,又骗了同学一万多元钱,逃学跑了出来,跟一些狐朋狗友们花天酒地。父亲知道后,向局里请了假,包了一个车,来找我……“
  韩皮说:“你父亲不是建设局长么,怎么还花钱包车找你?不用自己的专车?”
  谭顺义说:“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父亲就是这个死性子,他绝不用公车办私事,更不接受人家的请客送礼。家里穷得叮当响。你如果去我家看看,我家的电视机,还是八十年代出产的第一代韶峰牌十七吋彩电,你就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建设局长的家里。”
  韩皮说:“那你父亲太倔了,苦了自己和家人。”
  谭顺义说:“父亲先是追到大湾县,我刚在那里落脚。听同学说父亲追来了,我便赶紧离开大湾县,来到湾南县。父亲七找八寻又跟到湾南县来找我了。我又连夜跑回大湾市,就在建材城对面的农民新楼三楼租了一间房子,跟我那帮死党们吃粉蹦迪,好不快活。可是,第二天,父亲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马上从湾南县回到大湾市。就在建材城这一带,他问遍了几乎所有的住户,终于访寻到我租了这家姓顾的新楼三楼。当天上午,他向房东说明了情况。房东支持他,给他房门钥匙,他一个人悄悄地摸上来,脱下鞋子,只穿了袜子,打开房门,我正和一位新认得的小马子睡觉呢。父亲扑过来抓我。马子尖声大叫,把我从睡梦中惊醒了。我赶紧溜下床,打开铝合金窗门,不顾一切地从三楼跳下去。父亲在后面大声喊道:‘顺义伢子,不要跳!’可他再喊也迟了,只听得‘扑通’一声,我掉在地上,是双脚先着地。我只觉得五脏六脏都碎了似的。我当时并没有倒下去,想稳住脚跟后立马逃走。可是,哪里走得动,全身骨架散了似的,踝骨也像是脱了臼,一沾地就疼得我直冒冷汗。我这才痛苦地倒下了。我朦胧感觉到一双大手托着我,坐上了车……在车上,我昏死过去。待我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父亲坐在床头,两眼满布血丝,充满担忧地盯着我,问我还痛么?我这时才发现,父亲脚上没有穿鞋,只穿了一双尼龙袜子。那是冬天,父亲双脚一定很冷。父亲告诉我,他上到建材城租房三楼追我时,为防我闻声逃跑,是脱鞋进屋的。在我跳楼后,他顾不上穿鞋就冲下楼来救我了。这时候,他的皮鞋还留在建材城的租屋里呢……”
  韩皮听了谭顺义的这一番话,似乎深有触动,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听你这么说,你父亲生前对你还是蛮关心的嘛。只是你太不争气了。”
  谭顺义说:“有样拣样嘛。我不争气,是因为家里有一个比我还不争气的哥哥。顺成哥不吸粉,但我吸粉与他有关。那天,他带了一个吸粉的兄弟来家里。我正患重感冒。那人对顺成说,给你弟喂一些粉,感冒就好了。顺成哥信以为真,同意那人喂我白粉。我吸了粉之后,重感冒好了,可从此以后就染上了毒瘾,想戒也戒不掉了。哥哥恨透了那个给我白粉吸的人,召集了一帮子人,把那人打成了植物人。于是,被判了七年刑。”
  韩皮问:“那你哥哥五年前在大湾市抢劫的事,如果他不说,公安不知道吗?”
  谭顺义说:“是的,哥哥是看了董广元的事迹后,也许是良心发现,他主动招了出来。不过,他没有加刑,还减了一年刑呢。”
  韩皮说:“那是因为你哥哥写了悔过书,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谭顺义说:“说老实话,我的仇也报了,如果不是在家筹集毒资困难,我真的不想在这里干了。念在明哥给我开销、对我还不薄的分上,我还是硬撑些日子吧。”
  韩皮说:“还是好好干吧,不要有贰心。明哥的帮规是很严厉的,他决不允许你进来了,又想出去。”
  谭顺义说:“好吧,我收起这个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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