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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深谋远虑有妙方

作品名称:胡杨花(小说)      作者:黑沙枣      发布时间:2017-10-25 20:37:04      字数:4571

  天意呀,徐炳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望着远远离去的马蹄声徐炳辉心里翻江倒海地痛骂,痛骂这帮强盗,他对淑娟说道:“此地不能久留。”
  淑娟一脸的愤怒,骂道:“流氓。”
  徐炳辉安慰道:“别跟这帮人计较,应该说咱们是胜家,起码咱们的目的达到了,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告诉我们,小心,小心还是小心。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去,回家。”淑娟很坚决地说。
  徐炳辉仰望天空,天空瓦蓝瓦蓝的,太阳已经跳到树梢。“回家?淑娟这个时候咱们怎么能回家呢,你想想他们这伙人,就是为了点吃的,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回去刚好验证了他们的判断是正确的。不能回。”
  “你说怎么办?你快点告诉我。”
  “既然他们怀疑我们是带着东西上路的,我们就应该再走下去,他们尽管把包抢走了,一旦找不到他们要的东西就会回来,在咱们身上找他们需要的东西,咱们就应该向前走,这样他们会以为东西就在我们身上,让他们跟着咱们转圈子,然后再来一个金蝉脱壳。回家。”
  “老徐你这办法好是好,可我有一种不祥之兆,我必须回家,要不我不放心。”淑娟急切地恳求着,一脸的烦躁。
  徐炳辉看出来淑娟的心情,其实,他比她心里更着急,殊途同归。但心里很复杂,他想到的不是回家的路途难走,而是,放在家中的龙凤玺。不安地问淑娟:“你放心,那东西放的神秘着你,没有三头六臂别想拿到真金。”
  “可,我总是不放心,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要发生你也挡不住,还是回家再说吧。”
  “不,再走走,也许就是希望,就是成功。”
  淑娟犹豫不决还是跟着徐炳辉向深山里走去。他在这原始森林里,歪歪扭扭地走了几个来回,很快就把盯梢的甩到阴沟里。
  徐炳辉之所以没有在这里久留是因为他要抓紧时机,尽快避开眼线回家。他心急如焚,惦记着家中的事,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而已。
  徐炳辉去的这片森林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小煤矿,徐炳辉曾经在那里蹲过点,有几个同命运共呼吸的战友,出了林子,徐炳辉一路隐蔽一路小跑,来到一个姓赵的司机家,赵司机当年就给徐炳辉开过车,徐炳辉对他不错,两人一见如故。徐炳辉单刀直入,让他开车送他回城,赵司机说吃点东西再走,徐炳辉告诉他来不及了。赵司机二话没说开着车直奔城里,到家已经是子夜时分。
  徐炳辉站在自家的门前长吁短叹,被人砸坏的路灯至今没有人来维修,自家门前一片漆黑,总算到家了,他多少年来第一次发出怎样的感叹,人走千里总有个惦记,想家,有家的感念,家就是自己栖息的落脚点。
  奔波了一天的淑娟这会儿真的感到累了,在车上就打盹,头一直倚在徐炳辉的肩头,迷迷瞪瞪被送到家。“老徐,累不?”
  “能不累吗。年龄不饶人呀。折腾不动了。”
  “我看你的气色还行,刚才在松树林走的架势,不减当年,那会儿我就在想,辛辛苦苦都快一辈子了,为了沙河市的发展鞍前马后流血流汗,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呢?我真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
  徐炳辉安慰道:“为党工作咱们还能讲什么条件,党培养我们怎么多年就是要让咱们像种子一样在人民群众中生根开花,把家乡建设的更好,我们要相信党,相信群众,要相信党的实事求是的办事原则,眼前这点小插曲算不了什么,再说了他们能把我怎么着,你就别担心。乱只是暂时的,共产党的天下翻不了大浪的。”
  “行了,你就别安慰我了,还是想想下一步怎么办。”
  “老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走,进家。”
  徐炳辉的心里也是十分矛盾的,他的矛盾不在于运动的本身,而是在于,昨天还是领导好,转眼之间,说打倒就打倒了呢?真的是世态凉炎,人心莫测,人应该是懂感情的怎么能说变化就一夜完全背离了呢?但这种苦恼他从来都不流露从来,这就是人坚强的另一个方面,有的人表现的突出,会喜怒于色,而有的人会不动神色,后一种人能在事态中找到自己宣泄的方式,所以,这种人永远是赢家,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中,还有什么战无不胜呢?身处逆境而信心百倍就是徐炳辉做人的原则,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更像一个男人,需要保护自己的家,保护自己的家人,需要保护自己的承诺,为了这句用鲜血捍卫的承诺他要用自己一生的智慧保护她。
  徐炳辉扶着淑娟走到房门时,觉得不对劲,房门微微地敞开,徐炳辉用怀疑的目光瞟了淑娟一眼,似乎在问:“门怎么没锁呢?”淑娟果断地说道:“走的时候明明是锁死的,老徐,怎么会是开的呢?”
  “别急,会不会是秋月回来了。”
  “她回来也不会黑着灯呀。”
  两人推门进屋,顺手拉开了客厅的灯,顿时黑夜被驱散,而眼前的狼藉让徐炳辉两口子一头雾水。
  客厅里的沙发换了一个方向,翻了个个仰面躺在客厅中央,落地灯的灯罩被踩得变了形,灯架斜躺在沙发旁,茶几上的果盘四分五裂地洒落在客厅的角角落落,靠着窗户下的写字台翻得乱七八糟。
  徐炳辉的第一反应就是家被人给盗了。迅速地上二楼奔去,看到自己的卧室被翻的底朝天,也不顾及了,他把床头柜再翻了个个,见底子好的,才松了一口气,和跟上来的淑娟对视一下,笑了。
  这是谁干的?
  徐炳辉夫妻两人像木偶人似的发呆地伫立着。“老徐。赶快报警。”
  “别说了。咱不能报警,你想,这一定是有人有目的的干的,你说现在报警行吗?”徐炳辉置疑地看着淑娟。
  “报警,不报警还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淑娟,我看咱们暂时别报警,只要东西在,他们还会再来的,肯定会来的,咱们要利用他们不知真相的情况,把咱们的事先做好。”
  淑娟哭了,哭得很伤心。
  徐炳辉夫妇这一夜没有来的及收拾客厅的残局,累的倒在乱七八糟的床上睡了一夜。
  这一夜对于徐炳辉和淑娟来说都是无眠之夜却睡的如死去无知觉一般。徐炳辉还想多看几眼残局但是被疲惫征服了,一切都可以过去的,也不会在乎这一时的,睡好好地睡一觉,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忘记休息实际就是忘记了自己的本能,生活的本能。现在睡一觉胜过活神仙,是一种甜蜜的享受。
  这一夜对徐炳辉来说是终身难忘的,当自己的睡意正酣时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朦胧中他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当他再一次不再怀疑自己的听力的时候,他有一种兴奋,一种憋了好久的激动,一翻身推醒淑娟。
  “淑娟,你听,外面是什么声音。”淑娟呆板地像一个木雕伫坐在一叶小舟上。
  空气里传来微弱的:“爸爸。”
  淑娟一阵惊喜:“是虎子。”
  淑娟披了件毛衣和徐炳辉向楼下而去,在大门前扶起有气无力的徐小虎。
  徐小虎完全没有了风华正茂的青年的形象,破衣烂衫,头发相似原始人一样,脸色蜡黄,一双深邃的眼睛失去了他昔日的光芒。
  徐小虎真的把徐炳辉夫妇吓着了。“小虎你这是怎么了?”
  小虎微微蠕动嘴唇,欲言而至,徐炳辉扶起小虎,说:“小虎咱们回家。”徐炳辉把小虎抱在怀里,回到家中,说:“淑娟,水,快点。”淑娟端来一杯水徐炳辉把杯子边尽贴在小虎的唇边慢慢举起杯子,让水自然地流到小虎的嗓子口。放下杯子,用淑娟递过来的毛巾在小虎的脸上擦了起来。
  小虎喝下去热水后渐渐地恢复了体力,睁园了眼珠,露着微笑:“爸爸,妈妈。”说着泪如泉涌。
  自从上次在开徐炳辉批斗会自己站在台上高呼口号后就失踪了,那么小虎究竟去了哪里呢?小虎站在台上并不是在荣耀自己而是感到一种自责在谴责着自己,自己也知道,会有很多人认为他与家里划清了界线依然要遭到他们的耻笑,他觉得自己是一只过街的老鼠。他不敢回家,乔八爷的人也不让他回家,这个时候的徐小虎已经没有多少人身自由了,或是限制了人身自由。
  在乔八爷的眼里徐小虎就是一张优质牌,是他们的一根稻草,为了使这跟稻草变成香草,乔八爷真是煞费心机,他知道徐小虎喊口号不是真心的,那是做给人看的,要想让他成为自己的人,就得帮他一把,你既然还想着徐炳辉,那么,这就来个反戈一击,成为保皇派,这多少迎合了徐小虎的需求,这时的徐小虎觉得只要乔八爷在真正地帮自己。日子久了,也和乔八爷混熟了。他想回家看看,每一次小虎提出这个要求都被婉言谢绝了。有一天,乔八爷与他喝酒后说到了正题。“小虎听说你家有一件明代的宝物,你知道吗,明代的听说是一个官印。”小虎愣了:“不知道。”“小虎,你觉得大哥对你怎么样,我亏待过你吗?说说你家的宝贝,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喜欢古玩的人,上次让你到我家,你看了吧,我家也是保护古玩的。徐小虎到过乔八爷的家多次,有一次是专门让他看他家的古玩的,他说:“这些失散在民间的古玩如果没有人来保护,很快就会被破坏,现在,我把他们保护起来,为国家做了一件好事,我来保护,谁敢破坏。放在自己家,那是一种麻烦,什么事都怕贼惦记。你想,现在有这么乱,谁能保证这些古玩被失传呢,所以,咱们要有这个责任,也有这个义务来保护,小虎,如果你发现有什么给大哥提一提,我们好保护起来。”
  “大哥,我真的不知道。”
  “小虎,你早就不够意思了。”在一旁的人称老三的黑脸说道。“既然大哥说了,你以为是白说,你什么时候见过大哥说过没有把握的话,实话告诉你,你今天不把东西交出来,当心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被称为李大哥的发话了。
  小虎当时吓得脸色苍白,他亲眼见过他们是怎样对待不听话的人。小虎绿豆芽菜的身子经不起恐吓和皮肉之苦的,没动几下就昏厥死去。醒来后,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小虎真的不知道家中有什么古玩,编瞎话,他惊慌失措地连一个假话都编不圆。
  这样折腾几次后,乔八爷没有捞到一点油水,便把徐小虎给关了起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软折磨最后的结果就是磨掉你的菱角,让你在失望中悔过自新。
  乔八爷没有时间等到徐小虎觉醒后再动手,当他知道徐炳辉乘着月色,背着小包向山里走时,被压抑了许久的欲望突然爆发出来,觉得是时候了。
  乔八爷蓄谋已久的夺宝计划开始了,人员兵分两路,一路直奔山里守株待兔获取宝物,为防万一,一路在家对徐炳辉家中实行挖地三尺夺取宝物。
  徐小虎就是乘乔八爷实施这一计划的空隙跑了出来,躲藏在一家菜窑里,天黑后才战战兢兢摸回来家。他已经几天没有进食了,本来就虚弱的身体加上饥饿,临到家的那段路让他耗尽了体力,在发出最后的呼唤后晕了过去。
  回来就好。徐炳辉的心里是多么的于心不忍。徐炳辉是一个受过苦的人,当看到这一幕时还是思绪万千,但他还是忍住了愤怒。这就是徐炳辉。
  徐炳辉这几天琢磨的问题依然是如何保证龙凤玺万无一失,现在被靠边的干部都在分批下放到农场接受再教育,他可以算得出自己出行的日期,也许有人会在这一天对自己的龙凤玺进行疯狂的掠夺,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跳入他的脑海,这些人在家翻箱倒柜时,为什么没有动挂在客厅的毛主席的画像呢?上一次机关开批斗会时,他义正词严,把自己当年朱总司令视察南泥湾时与开垦者合影的照片举起来,说自己是受过红司令接见过的八路军战士,是红色种子。他的这一招,也算绝招,整他的人也望尘莫及,草草收场。
  想到这里,徐炳辉茅塞顿开。他去了商业街,这个平时不上街的人,不知道向东向西,反正只要走就能找到自己要买的东西,在一家文化用品店他看上了一件塑像,拿在手还是放下,就这样转了大半天,最后在一家艺术品店,这家店不大,买的东西挺齐全,一尊毛主席半身塑像让他耳目一新,他急忙让店员把中间的一件拿过来,放在手里仔细地琢磨起来,雕塑的精细当然是他的首选,更重要的是他在看底座的时候非常仔细,不停地点头,好像心里的冀希全部在这一时刻得到了满足,让店员包装好,匆匆抱回了家。
  徐炳辉精心选购一尊毛主席半身塑像,他要干什么呢?从徐炳辉脸上露出的笑容就知道他有了自己的主意。
  徐炳辉不愧是一名久经风霜的运动员,很会知道在复杂情况下保护他需要保护的东西。更重要的是精明之处在于不动神色,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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