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南门外和诗

　　一五〇、罕见的日蚀
　　花胳膊守在家里，跟着三个哥哥，把挖窑洞取出来的土，做成泥团，用泥团做成砖瓦胚子，放在太阳下晒干，再把土瓦放进瓦窑里，用麦草烧成砖瓦。满山遍野伐木砍树，选梁找栋，抬回木料。取土做土坯，经过三年多的劳苦，在村子里建造起了两院住宅。宅院前面的住房以土木为主，当做厅堂，后面是两面窑洞，作为洞房，一院留给大侄子成婚所用，一院留给花胳膊居住。
　　大掌柜的领着弟弟们，刚把住宅修建好，就到了收秋种麦的季节。大掌柜一面派出媒人，去青菜沟为儿子交涉婚期，一面领着弟弟们收割黄豆、玉米。一场秋雨过后，这天早上，全村老少出动，牵牛拉马忙着种地，太阳慢慢爬上了天空，人们低着头颅，奔走在田间精心播种，红日当空，四野如画。突然，天地处于昏暗之中，大地沉浸在黑暗里，天空暗淡无光，满天星斗出头露面，挂在头顶上的太阳不知哪里去了。正在种地的父老乡亲，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邻村的人们开始用木棍敲打铜盆，大声吆喝:“不好啦，天狗把太阳吃掉啦——咣铛——铛——”
　　大掌柜的见天色黑暗，吩咐大家停下歇息，二掌柜抬头看了满天星斗说:“日月无光，广受兵荒。大哥，战争可能还要扩散到很多地方。”
　　大掌柜的站在土地中间，心里一直在想着自己派去青菜沟、王财东家里去说亲的媒人，心思着亲家能把儿子的婚期放在什么时间，根本没有听到老二在说什么，只知道他在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所以，就没有吭声。二掌柜说:“大哥，是不是？”
　　大掌柜猛然间听了弟弟的问话，就含糊应答道:“哦，哦！”
　　天下的事情，有人做，就有人效仿。一个村子有人敲打铜盆、喊声吆喝，别的村子就有人跟着敲打秤盘、学着吆喝。一时间，四周的村庄都有人敲盆打锣，声音四起，太阳又从天空中放出光芒。午饭时分，大掌柜的领着弟弟他们，走在回家吃饭的路上，碰到两个村子里的人聚在一起，瞧东村人和西村人打架。东村人说:“太阳是我用秤盘子敲打出来的，不然，早让天狗吃去了。”
　　西村人说:“太阳分明是我用铜盆敲打出来的，就你个烂秤盘子，个头没有锤头大，敲打的再响也跟蚂蚁放屁一样，能吓走天狗？”
　　“你的铜盆还不是跳蚤打鼓不起声。”
　　“太阳是我敲打出来的！”
　　“是我！”
　　“我！”
　　“我！我！我！”
　　各村观阵的人，自然向着自己村里人讲话，谁也说不清，到底是谁敲打出了太阳。
　　二掌柜走在前面，被西村人挡住问话:“二哥，你听到我敲铜盆了没有？”
　　二掌柜的笑着道:“听到了，听到了。”
　　东村人马上过来问道:“二哥，我敲打秤盘子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你们俩都有功劳！”二掌柜的说完走了。
　　“两面派！”西村人听了生气地走了。
　　一场争议不了了之，大家各自散去。花胳膊想着这两个人，不由得自己笑了起来。三哥听到了问:“你笑啥哩？见人一笑，毕竟差窍。”
　　“见人不笑，不懂礼貌！”花胳膊接了一句。
　　“你还敢嘴硬？我拿鞭子抽你！”三哥抡起鞭子要打。花胳膊飞身跑上地埂走了。
　　大掌柜的在家里囤积面粉，集中棉花，购买布匹，饲养大猪，蒸籽压油，忙着为儿子婚礼做物资储备，足其所需。花胳膊也跟着做豆腐，开油梁。忙前忙后，几经周折，媒人和青菜沟达成共识，决定来年正月初九为儿完婚。大掌柜安排三掌柜跟着媒人，把彩礼送到青菜沟里的王财东家里。家里妇女做衣服，缝纫被褥，制作新鞋，绣花枕头。外备吃穿内备线，都在忙着为婚礼筹备所需。花胳膊骑马给亲戚送信，告诉亲戚侄子的完婚时日。二掌柜搬着指头，拿着黄历算着日期。紧张一冬的大掌柜的，又开始忙着过年的礼物。春节过后的正月初七上午，张之悦和乔棍棍领着宋琪，拉马驮酒进住家里。张之悦把宋琪领到花胳膊面前，介绍了宋琪寻找四哥的事情。
　　花胳膊听说后，忙招呼坐在自己新修的房子里，宋琪高兴地说:“想见四哥十几年了，今天才如愿以偿。”
　　花胳膊也高兴地说:“能来家里就是朋友，不要客气，吃好喝好就是了。”
　　中午时分，廖二哥领着儿子，带来了两头羊也住进家里。大掌柜的见到了，高兴地安排轿子去南门外，抬来了张之悦的母亲和廖员外家里的二娘。顺便把花胳膊的儿子也领了回来。二哥、三哥家里的亲戚也前来恭贺新禧。大掌柜的家里客人居住不下，村里家家户户帮衬着借住在村子里。夜里高悬灯蜡，映照村红。
　　张之悦、宋琪、廖二哥跟着花胳膊在庙门外挥臂练武，村子里孩子、亲戚中的武术爱好者一旁观看，也有人跟着抬腿迈脚，冲拳出掌，跳跃翻身，学习战术招数。
　　正月初八，各路人马进村，村里安排接亲的队伍出村去了青菜沟。夜里鼓乐吹起，戏班子开始唱响喜曲，沉静的乡村，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正月初九早上就开席吃饭，村中老幼、亲戚朋友从早上吃到中午媳妇进门，又开始给新亲开席吃饭，到中午才算把早饭吃完。
　　羊城馆辛掌柜也安排相公前来送了贺礼。斜口街上刘掌柜的儿子也前来恭贺。青菜沟王财东家里的亲朋好友，跟随着花轿，把十六岁的妙龄女，用红衣妆扮。但见，小脚花鞋，鞋上绣红花绿辦；长裙缎褂，锦上肩袖添花；耳环玉镯，新鲜精致；红唇粉脸清秀眉，巧鬓插花机灵眼。下轿子众人围观，迈小脚伴娘搀扶，红盖头边脚黄花。人们左右围观，孩子前后拥挤，一起进到家里。在堂前行礼跪拜，夫妻入洞房，亲朋入席吃饭。闲人看戏听曲，热热闹闹整一天，婚礼结束后，居住较近的亲朋，告辞回家去了。远路客人仍然住在村里看戏，吃茶饮酒，一夜欢乐。
　　第二天早上，大掌柜的早早安排饭菜，各路亲戚朋友用膳后相继离开。花胳膊的儿子跟着舅舅廖二哥去南门外，等待景先生开春上课。张之悦和乔棍棍看到胡青和田喜要走，张之悦就用轿子抬着母亲也一起出村告辞。青菜沟前来送亲的亲戚，也开始骑马坐轿，出村回程。
　　廖二娘被廖小姐挽留，商议过了正月十五再做打算。沸腾三日的代湾村，才在香气飞飘中，慢慢安静了下来。
　　
　　一五一、南门外和诗
　　过了正月十五，廖二娘要求回南门外，花胳膊又忙着帮大掌柜修缮木楼，没有时间送她回去，就又住了下来。廖二娘住到端午节前，花胳膊也手头闲了下来，这才带着媳妇和廖二娘出村，一路颠簸来到南门外。
　　端午节这天，廖员外心里十分高兴，开摆酒席，请景先生和家人们一起入厅饮宴。景先生手摸胡须笑道:“几个孩子跟着我，读书识字几年了，今日就用方上为韵，六言四句成诗，谁作了好诗，就入席就坐，不会作诗就站着吃饭。”
　　廖员外听说心中大喜，一只手放到身后，一手伸到景先生面前笑道:“就以先生为头，后者看谁能跟作而定。”
　　景先生笑道:“好！桌子四四方方，砚台放在中上。毛笔来来往往，书写天下文章。”
　　廖员外高兴道:“先生上坐。”
　　萌萌想了想唱和道:“砚台四四方方，墨汁聚散中上。生攉来来往往，描绘万里风光。”
　　廖员外看到二孙子萌萌唱和而作，高兴地说:“萌萌娃快坐。”
　　花胳膊的儿子唱和道:“书本四四方方，汉字印在中上。手指来来往往，熟读古今篇章。”
　　花胳膊心里为儿子着急，听了和诗才放心笑了起来。廖员外高兴万分，要二娘也来和诗，二娘推出女儿，廖小姐和道:“柜子四四方方，锁子挂在中上。钥匙来来往往，取出四季衣裳。”
　　儿子听了鼓掌，拉妈妈就坐，廖员外兴奋，逼二娘和诗，二娘和道:“锅台四四方方，铁锅安在中上，勺把来来往往，盛出豆豆米汤。”
　　廖员外高兴得直笑，大家都笑了起来，二娘被笑得红了脸说:“你是一家之主，怎么说你也要作和作和，不然，今天就站着吃饭。”
　　景先生也跟着说:“堂主快请！”
　　廖员外听了，笑着在桌子前走了走和道:“古城四四方方，钟楼盖在中上。游人来来往往，喜看千载风光。”
　　花胳膊本来是没有人让他作诗和句，这时，儿子看了看现场的人员，多了一句话说:“就剩我爸爸了。”
　　景先生手摸胡须说话了:“看看，廖员外的诗嘛，气度非凡，气度非凡啊！二娘的诗也是出自生活，巧妙啊巧妙！小姐的诗意义深远，意义深远！两个学生的诗，也是思路敏捷，啊！思路敏捷。孩子都知道谁还要站着啦。嘿！”
　　花胳膊摸摸头说:“石槽四四方方，把水倒在中上。骡马来来往往，喝着白水清汤。”
　　正在这时廖二哥拿着酒进来，花胳膊的儿子喊道:“我二舅没有作。”
　　大家就开始把题抛给廖二哥，廖二哥笑道:“庙台四四方方，神像安放中上。香火来来往往，哄骗妇女儿郎。”
　　大家都高兴地笑嘻嘻，管家把廖员外的大孙子从后院推出来说:“人家都在和诗，你在后院不出来，快来，快来呀！”
　　廖员外也说:“大孙子咋么才来。”
　　萌萌也说:“哥哥，轮到你了。”
　　廖员外的大孙子羞羞答答地说:“木斗四四方方，横梁安在中上。米谷来来往往，情系天下粮仓。”
　　景先生高兴地说:“还是这孩子，能胸心百姓，好啊！”
　　廖员外大喜，开席用饭，举杯笑道:“我的诗，大气，你们呀！小气！”
　　二娘看了看说:“你作的诗大气是大气，大气得和逃荒的差不多，绕着城墙转到钟楼，可不是逃荒吗？”
　　哈哈哈……一家人笑得停不下来。廖小姐说道:“要说谁的诗和得最好，我感觉我妈的诗，最有生活气息，民以食为天嘛，离开啥都可以，一天没有锅，就一天吃不上饭。最不行的就是，有些人，不会作诗就站着吃饭算了，硬是说出来个‘白水清汤’为自己找个座位。”
　　哈哈哈，哈哈哈……一家人又笑了起来。花胳膊说:“我没有听过几天课，也认不得几个字，跟着胡乱编的。嘿嘿。”
　　廖小姐听了说:“检讨做得比较及时，那也要罚酒一碗。”
　　景先生笑道:“还是喝了吧！不然，又该说你了。”
　　廖小姐又说:“还有我二哥，非说骗的是妇女儿郎，今天娃娃多，个个是儿郎，二哥也要喝一碗。”
　　廖二哥就和花胳膊对饮一碗。廖员外说道:“这个主意是景先生出的，这里只有他识文最多，为难的是大家，罚酒一大碗。”
　　景先生笑道:“你是一家堂主，我借花献佛敬主一碗。”
　　于是，景先生和廖员外对饮一碗。大家正在高兴，突然，张之悦推门进来，廖员外拉住张之悦说:“娃，来得正好。”
　　张之悦笑道:“伯，我回来给我妈和三爷送些粽子。这是给你带的，灞桥的粽子。”
　　“娃来得正好，快给娃拿筷子来！想走，你是走不了的；想坐，娃，要和诗找坐。听着，伯的诗作的好得很。”廖员外高兴地把自己的诗说给张之悦听，“古城四四方方，钟楼盖在中上。游人来来往往，喜看千载风光。好不好？”
　　张之悦说:“好，就是好。”
　　廖员外笑道:“说好也不成，你得和，和上了才有坐。走，不要想，没有退路。”
　　张之悦看见桌子上菜盘子满放，灵机一动说:“饭桌四四方方，盘子放在中上。筷子来来往往，吃尽鱼肉菜香。”
　　花胳膊首先给表弟鼓掌。廖员外笑道:“好得很，好得很！”
　　廖二哥急忙给张之悦看坐，花胳膊问道:“之悦，想不到你这诗和得还真巧。”
　　廖小姐说:“表弟和诗，就地取材，奖励美酒一大碗。”
　　张之悦喝了酒，放下酒碗，抬头看见屏风后面有个人影，就起身过去，看到廖二嫂子在后面传茶，上去就抱着胳膊拉了出来，笑道:“二嫂子还没有作诗和句，就自己坐在后面传茶，被我抓出来。”
　　二嫂子红着脸笑道:“我又不是吃饭，我是在传茶，没有我的事情。”
　　“不行，传茶就坐下了，座位要和诗出句才有的，这是今天的规则。”张之悦抓住不放。
　　二嫂子走不得，也就羞红着脸和道:“窗户四四方方，福字贴在中上。春风来来往往，吹老当年儿郎。”
　　
　　一五二、蛤蟆嘴放账
　　蛤蟆嘴鹿民的心里开始憎恨周启光。他悔恨张太极没有被花胳膊打死；他后悔自己没有看清周启光这个人，竟然会对自己下手，多年的金银财宝都被周启光一口吞没了，还得硬着头皮给周启光金条，祈求一条生路。鹿民气得几天不吃饭。朱嵘进言道:“想开些，那些值钱的东西，都是抢来的，哪一样是你自己的？只要你身体好，想要什么，我们再抢什么。”
　　鹿民张开蛤蟆嘴说:“我是觉得咱就是抢人的，最后被周启光抢了，来了个连窝端。”
　　朱嵘笑道:“还是看看唐鹏吧！吃饱了，啥事都不想了的好。”
　　鹿民查看了身边的人员，三龙四虎十八彪都死的死，走的走，跟着周启光去了。只有朱嵘、杨建和唐鹏还跟着自己。剩下的都是看到花胳膊就尿裤子，跟着吃饭的人。也有几个胆大的，身上没有武艺，手上没有功夫，都是些恶人的菜，善人的害。遇到弱者懦夫还算得上是一群虎。
　　鹿民权衡利弊，开始对抢劫对象做了新的调整，主要针对附近大户人家进行抢劫。方式方法也进行了改进，主要利用深夜潜入，来个突然袭击。白天在长乐坡小打小闹，声势大，收获小，给人们的印象是他们靠长乐坡打劫为生。
　　唐鹏从灞桥来到长乐坡，大摇大摆进门来告诉鹿民说:“周启光滚蛋了，咸宁人在灞桥坐长官了。”
　　“听谁说的？”鹿民起身问道。
　　“都在说，我进乡公所看了看，都是不认识的人。”唐鹏坐到鹿民的椅子上来。
　　鹿民听了唐鹏的话，心里马上感到十分轻松，他走到唐鹏身边，一手按住唐鹏的肩膀，长长出了一口气说:“人，为啥要吸气？”
　　唐鹏嬉皮笑脸说:“不吸气活不成了。”
　　鹿民张着蛤蟆嘴说:“为的是争一口气。唐鹏，人，为啥要呼气？”
　　唐鹏涨红了脸说：“不出气憋死了！”
　　鹿民大笑道说：“那是人要出一口气。不管咋么说，周启光离开灞桥，也算是给我出了口气。”
　　唐鹏看到鹿民桌子上放着好吃的糕点，起身上去，一把抓过来三个，走到炕前，蹲在地上就开始吃了起来。鹿民斜了一眼说:“都拿去吃吧！”
　　唐鹏边吃边说:“不要了！”
　　鹿民咧开蛤蟆嘴道:“没有让你吃，你过来就抓；现在让给你吃，你反而不要了？混蛋东西！”
　　朱嵘从外面进来，接过鹿民的话，说道:“哈哈，这世上，有几个不混账的？有个办法，就是放账。最近，地里有了些收成，饭饱生余事，我发现一些人吃饱了，嚣张起来了，有想盖房子，有想娶媳妇的，有喜欢赌博的，还有想把孩子送到学堂里认字的，开弓没有回头箭，半路上钱不够，就得借，咱们就给这些人‘能人’算个账，专门挣灵人、能人、犟人、没有脑子跟着别人走的人、稀里糊涂的人的钱。钱不抢自来。”
　　鹿民沉着脸，认真地说：“能人、灵人的钱不是咱们说赚就能赚的吧？”
　　“哎哟！因为他“能”，所以他就想超过别人，想超过别人就得做出点新鲜的事来，盖房子呀，买地呀，让孩子读书呀，把屋子收拾漂亮呀！要干这些事情，身边差一点钱怎么办？事情不办了。能人，就不能让事情不进行下去，想做好得借，咱就专门借给他，利息就是收益。”朱嵘笑了一下说，“有一个‘能人’出来了，就有几个‘灵人’照着做；有人照着做了，就有跟风吃屁学着做事的人，这样的人就多多了；还有本身就没有钱，硬是打肿脸装胖子的‘犟人’，不行也要行的人。”
　　在朱嵘的启发下，鹿民很快就办起了借贷中心。开始放高利贷。一手抢劫，一手做起了一本万利的生意。
　　朱嵘笑着说:“和不识字的聪明人算账，就是赚他的钱，和混账算账就是挣钱，被混账算来算去，赚的都是能人的钱。”
　　鹿民的借贷中心，经过半年多的运行，鹿民高兴地对朱嵘说:“没有料到，没有料到啊！原来别人的愚昧，成了我们的财富。他们还高兴地点头哈腰呢！”
　　朱嵘喜悦地说:“世界上怎么说也是傻子多，明白人少。钱，是对那些聪明的人借的，赚的是傻子的，账压在他们脖子上，我们坐享其成。”
　　鹿民点头说:“这就是拿钱挣钱，给你抽红，年底结。”
　　正在说话时，荐福寺的和尚进来，鹿民急忙让人上茶，朱嵘就陪和尚说话:“师傅，借贷中心赚钱了。”
　　和尚伸出一只手说:“看到手指没有？大拇指代表聪明人，在手上占的位置最小，也最短，说明什么？聪明人就像大拇指一样短缺。剩下的四个手指，都是平常人的代表。食指，是在人群中间偏于聪明的人；最多是中间人，不聪明，也不傻，就是中指；无名指比食指长，代表偏于傻子的人多于聪明人；小指，是傻子的代表，说明是少数人。为什么人在看到什么的时候，首先伸出的是食指？因为，不是很聪明，又带一点聪明的人，不知道危险，爱出风头。哈哈哈。”
　　朱嵘听了深受启发说:“形象，具体，有意思。有意思啊师傅。”
　　和尚笑着说:“从小出家，师傅多，听得多，走得路多；吃的百家饭，看的百家事，自然也知道百家情。”
　　鹿民张着蛤蟆嘴笑道:“我虽然没有出家，跟着师傅转了西安城不少地方，也算是跟着师傅学了些见识。”
　　和尚说:“世道就是道，道是啥？通则成道，什么事情都想通了，你就得道了。道就是灵人哄闷人，闷人哄瓜子，一个哄一个，看谁会哄人。都是假的，假就被认成了真；都是真的时，就开始怀疑真中有假。所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哄一个也许就哄了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