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众人催债 情愫顿生

　　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尽管太阳想用自己微薄的力量给人们带来温暖，但早晨的温度确实不怎么争气，以致于光线洒在大地之上仍旧无法阻挡些许寒意的肆虐侵袭。这天，小陈办完事情准备回家去吃午饭，他行着行着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这个声音有点似曾相识，于是停下了匆忙的脚步，回头他看见了一人。
　　“廖师傅，怎么是您，什么风儿把您吹来了？”小陈半开玩笑地说。
　　“咱哪，无事不登三宝殿！”廖师傅敞开话题讲。
　　“啥事儿，但说无妨！”小陈随即应道。
　　“哦，下礼拜一是我母亲七十大寿，帮我带个话给二老！”廖师傅郑重其事地告诉对方。
　　“这个理所当然！”小陈微笑着讲。
　　“那就有劳你了！”廖师傅客气地回应。
　　“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先走一步？”小陈以征询地语气说。
　　“嗯，好的！”廖师傅说完，自己便转身离去。
　　回到家中，小陈不知怎的有些觉得全身酸软，以往他是没有这种现象的，就坐在椅子上歇息，不料很快便睡着了。母亲见了，也没去打扰，待饭菜弄好了后，这才去叫醒他。
　　“咱爸呢？”小陈醒后，发现屋里少了个人便说。
　　“他帮忙去了，要下午才回来！”母亲微笑着讲。
　　小陈没有再问，许是太饿的原因，竟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慢点儿，别被噎着！”母亲见对方这副模样，微笑着说道。
　　吃完饭，见时间差不多了，小陈便准备去村办公室，却不想刚走到自家院子，便被一群人给团团围住。说实话，一下聚了那么多人，小陈有些担心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识理了理自己的思绪，放眼望了望，原来这些全是认钱不认人的主儿，理由很简单，母亲生病期间欠下了他们的钱，今儿是来讨债的。有一点，让小陈很不明白，自己家的情况那些人是再清楚不过，为何今天竟然破天荒的聚集了那么多人？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小陈很快便想到了上次救下小梅的事儿，两下联系起来，他越来越觉得定是有人无意中得知了消息，才有了今天这个尴尬的局面。
　　“真没想到，老陈家的人竟是这副德行，有钱不还，还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今天大伙儿来评评理！”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两手叉腰像是要与对方宣战。
　　“是啊，这不明摆着，自以为当上了村支书就可以一手遮天，想要赖账，告诉你，老娘还真不怕你！”一位中年妇女高声嚷道。
　　“咱哪，明摆着瞎了眼，把钱借给这样的人，真是晦气！”另一个中年男子没好气地讲。
　　“我呸，要是把咱惹急了，咱上乡里去告他！”又一位中年妇女也没好气地说。
　　“我看告他是便宜他了，让他里外不是人才对！”这句话很刺耳，是一个身子微胖之人讲的。
　　听到这些话，小陈本就已经大所失望，尤其是最后一个人讲的，要知道他可是一个家族里的，此刻，他再一次深深体会到了世态炎凉的真正涵义所在，内心是一阵震颤。瞧着紧张的场面，小陈总觉得有些左右为难，你说要教训这群人，他自会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但这些都是村里的父老乡亲跟自己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如果处理不当自己反而会陷入囫囵的被动局面当中，更甚者自己村支书的位置也会因此失之交臂。小陈不是那种没有理智的人，权衡再三终究还是没有出手，他在心底给自己下了一个死命令，为了使事态不往坏的方面扩大，自己只能暂时忍上一忍。
　　有道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当小陈犯难之际，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出现在骚动的人群里。
　　“请让一让，我有话对大家说！”刘师傅手里提着一个牛皮箱子边讲边朝着小陈这头走了过来。
　　“刘师傅，您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在铃兰父亲公司？”小陈见了一脸疑惑的样子。
　　“小子，算你祖辈上积德，你用铃兰生前给你留下的钱救了一位姑娘，这件事被铃兰父亲无意得知，他很欣赏你的为人。同时，也想到你一定会遇见一点麻烦，这不，铃兰父亲让我给你带了些钱来，让你先把这些恼人的债给还了。”刘师傅有条不紊地把事情的经过告知了对方。
　　“刘师傅，这，这，这，我怎么消瘦得起！”小陈见了自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小陈，你就拿着吧，你的为人我们大家是看在心底的！”刘师傅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手中的箱子递了过去。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陈见对方态度异常坚决，也就不再推辞。
　　这时，小陈母亲许是自屋里听见院子有些声音，也走了出来，她看见眼前的情景时，心头一下轻松了许多。与刘师傅打完招呼，三人便忙碌起来。小陈先将牛皮箱子交予母亲，自己和刘师傅到屋里搬来桌子和凳子，想想还得有个记账的本子，他进屋里找了找就出来了。安排妥置，刘师傅负责收欠条，小陈负责在账本上对账，母亲则负责钱的支付。
　　“张三，李四，王庭辉，李光富，刘万友……”这次的战果很辉煌，原本碍着些面子的也都来了，到最后一个人为止，一共偿还了十七万七千五百元的债务。忙了好大一阵，三人都已有些疲惫，小陈母亲就到屋里端了一杯茶给刘师傅。
　　“既然事情已经办妥，我还得回去复命！”刘师傅喝完茶，起身说了句。
　　“不等吃了饭再走吗？”小陈母亲客气地问。
　　“不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办！”刘师傅这般应道。
　　“孩子，你送送刘师傅！”小陈母亲继续说着。
　　俗话说，好人终有好报，由于小陈辛苦默默地付出，为母亲看病而欠下的债总算还清了。钱还请了，大伙儿自然也就散了，而这次意外的危机也在一种无形正能量地驱使下被瞬间遏制在萌芽状态中。钱还清了，小陈一家自是如释重负，这次意外的经历也给众多的人带来更深层的思考与反思。
　　送走刘师傅后，小陈便往村办公室赶去，恰巧遇见村长老吴。
　　“你小子，可吓坏我了，我听说好些人到你家要债去了！”老吴略有担心地讲。
　　“哎，已经没事儿了！”小陈很认真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老吴不住地叹道。
　　算上认识小梅，那是一次偶然事件，要不是小陈急中生智将她从死神里救了回来，恐怕她早已成了水中亡魂。掐指细数，其实两人认识是在小陈与铃兰相识之前，只是因为当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铃兰阴差阳错差点儿成了小陈的结发之妻。然而，天公并不作美，铃兰早早的逝去，对小陈来讲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者小陈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哪有不犯错的时候。就拿小陈来讲，目前已经到了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的黄金年龄，而对于小梅来讲，更是不在话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虽然小陈现在很想找个贴心的人来与自己共度一生，但他并非是那种做事不负责任的人儿。铃兰的离去，才短短的时日，小陈是很在乎一个人是否对爱情忠贞的看法，所以他给自己定下一个规矩，如果自己要试着接受其他的人走进生活，至少要等明年过了对方的祭日才能谈及此事。小陈的心思，大家都可以看透，他们不是那种往人家伤口下撒盐的始作俑者，所以只好将尚未成熟的思绪烂在肚子里暂时作罢。
　　一个月影婆娑的夜晚，天空繁星点点，宁静的夜幕下偶尔飞过几颗流星，那情那景完全可以让人想起自己已经逝去的美好童年。这天晚上，小陈屋里来了个人，她是小蔡，因为今天白天处理的事情比较多，小陈就委托她去镇上买了两包奶粉回来。小陈原本是准备去村办公室等着小蔡的，奈何处理完事情的时候离家有些近，就适当偷了个懒回了家。
　　吃完饭，给家人唠嗑了一阵硬是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要不是小蔡找上门来，怕是已经丢到九霄云外。说起小蔡，眼下可没人敢打她的主意，因为人家已经名花有主，而且已经结婚快一年了。话说一个出嫁的女子，大晚上跑到一个大男人家里那是要招来非议的，小蔡将奶粉交给小陈后，趁着月色索性就回了家。
　　“怎么办，那个小家伙还在等着自己手里的奶粉呢！”小陈在心里念叨着。
　　“不行，是得去看一下，咱已经够苦的了，再苦也不能苦了小家伙！”小陈这样想着，便起身前去。
　　走近婆婆的院子，小陈听见不大的水声。借着婆娑的光影，他隐约看见一位扎着麻花辫，身穿朴素衣着的人，正在用清水洗着那一头乌黑亮泽的秀发，如此的动作一直重复着，小陈突然在心里觉得这是一副多么温馨的画卷。洗完了一遍，接着又再是第二遍，大概是里面的人感觉这样子洗，会把自己的衣服弄湿透，于是趁着四下没人的时候，就将自己的衬衣脱了下来。如此情景，小陈自是尽收眼底，特别是那高高的乳峰，在光影下一颤一颤的，让人魂不守舍，也是这个原因，差点让他手里的奶粉落了地。院子有了些许声响，小梅顿时开始警觉了起来，她怕有人图谋不轨想要玷污自己，立马便将衬衣穿在身上。
　　“谁？”有些惊怕的小梅这般吼道。
　　“是我，小梅！”小陈这样应道。
　　其实，在小梅开始警觉的一瞬间，小陈就已经迈着步子走了进来，因为他觉得如果再不进去的话，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小梅，你在洗头啊，我是来给小家伙送奶粉，今天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就晚了些！”小陈边往院子里走边说。
　　“哦，婆婆在屋里呢！”小梅说完，便接着洗头去了。
　　走进屋里，婆婆正守着小家伙睡觉，见小陈来了，就起身去迎。
　　“那么晚了，还要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老人如此说道。
　　“这没什么！”小陈面带笑意地讲。
　　“那坐一坐，我去给你倒杯茶来！”老人客气地讲。
　　“婆婆，不用了，我马上就要回去！”小陈觉得时间已晚，就这样说了句。
　　“不去看看小林子吗？”老人突然提醒着讲。
　　“不了，最近事情有点多，我过些时间再来看你们！”小陈话语中透着些许无奈。
　　小陈再次前来婆婆这里，已是一星期以后，这一次与上一次的情形完全不一样，小林子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玩耍去了，因为婆婆还要照顾小家伙，况且她年事已高，所以小梅就把挑水的活儿揽给了自己。依旧还是那个院子，小陈到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当时小梅正挑着水往水缸里倒，许是累了等倒完了水之后，她用纤细的手儿在额间擦了擦女人独有的香汗。当画面定格，小陈在想如果有台相机留住这温馨的一刻，那便是人生一次美好的回忆。
　　小陈自是盯着这情景不愿去打扰的，哪想屋里婆婆正心有所思的走了出来，只见她脸上微微一笑，同时嘴里吐出这样的话：“我说小陈，你怎么来了也不进屋坐坐！”婆婆是刻意把声音提得老高，话语驱使着小陈回过神来，他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由院外迈出了步伐。刚才婆婆的举动，小敏自是听出一点玄机，因为上次的事儿，她有意无意的便会联想起小陈来，也是这个原因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脸红通通像个大苹果。
　　其实，在小梅心头一直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在铃兰死后不久才有的，她觉得小陈冥冥中救了自己两次命，这应该是上天的安排，既是上天的安排，他们两人结合在一起那又何尝不可？本来小梅一直在为自己的这个念想而觉得不切实际，那天夜晚一幕的出现让她坚信小陈对自己还是有所好感的，今天的一幕更加让她有了大胆追求的欲望。
　　有一点，小陈必须把某个因素考虑在内，铃兰才逝去不久，如此近距离与小梅频繁接触必定会招来非议。为了堵住某些不怀好意人的嘴，小陈每次来的时候，总是没坐好一会儿便独自离去。
　　日子在无声无息中消逝，而对于小陈与小梅来说，那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又必须做出一副远在天涯的样子，这情景，这无奈的声音，可以说是度日如年。不过，在他们看来，权当一次历尽艰难的爱情考验，或许等到风雨过后，两人坚信必是美丽的彩虹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