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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难舍难分

作品名称:苦尽甘来(长篇小说)      作者:秋海      发布时间:2017-10-11 10:20:21      字数:4588

  姚三庆为了缓解他两个默默行路的气氛,借大地美景找话题。“心茹,我离开家乡十年了,没想到咱农村的冬天大地还是这么美!”
  彭心茹直截了当回答:“三庆,农村是千百年来让人公认的自然美,特别咱农村土地承包到户以后,家家户户治沙整田,显得咱们平原大地更加美丽。”
  姚三庆故意找话题继续谈吐,指着路边的茅草和野花。“心茹,你看,这花真顽强,它不怕霜打,仍然绽放出那么鲜艳的花。”
  “是啊,万物未必生死息,人生未必品性齐。”
  姚三庆突然跨步到自行车前面,双手扶住车把亲切说:“心茹,来——我推一会儿自行车,这沙土路像海绵似的软,自行车太沉,我替你推一程。”
  彭心茹缓缓松手离开自行车把,慢慢从自行车后面绕过,走在自行车的右边继续和姚三庆同步齐行,不舍的语气:“三庆,你这一走,咱俩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一次面。”
  姚三庆耸耸肩膀,脸仰朝天,然后又缓过头来轻瞟彭心茹一眼,语调含情。“心茹,咱俩什么时候再见面,我真不敢确定,因为部队纪律严明,我不能随便承诺你,这是军人的一贯作风。”
  彭心茹自然大方地说:“三庆,没事,我既然嫁给军人,就做好两地分居的心理准备,因为我崇拜军人,所以我要嫁给军人。”
  姚三庆推着自行车前进,突然停脚,伸出右手主动向彭心茹示爱,握住彭心茹的一只手,感激地。“谢谢你,彭心茹。”
  彭心茹眼含激动的泪花,哽噎的声音。“三庆,你是军人,我是教师,咱俩是美满的一对。”
  姚三庆连连点头:“是,是。”
  笛笛——两声汽车喇叭声把姚三庆和彭心茹幸福美满的交谈之心吹醒。
  彭心茹抬起右手连续抹两下洒满面颊的热泪,泪中带笑望着姚三庆。“三庆,你看,到马路上了,这段路平坦,而且没有沙土,来——我骑上自行车,载着你快走。”
  姚三庆坚定不移地说:“彭心茹,不行。做男人对妻子不但有爱心,而且要有责任心,来——我骑车,你坐车。”
  彭心茹双手松开自行车把,慢慢闪身后退,把自行车让给姚三庆,跟在姚三庆身后继续前行。“三庆,你骑上车走吧,还有几十里路程呢。”
  姚三庆双手推着自行车阔步前行,他听到彭心茹的指令,扭头朝彭心茹淡然一笑:“走——”迈腿耷上自行车,稳稳地蹲在自行车座上,两脚随着自行车脚板的转动而转动。
  彭心茹右手紧紧地抓住自行车后架,跟着自行车跑几步,左手猛抓姚三庆的上衣,脚尖一点,闪身稳稳地坐在姚三庆骑的自行车后架上。
  姚三庆感觉自行车前把一甩,自行车后架一沉,自行车三脚架叽哇一声,侧面说:“心茹——坐稳啊!”
  彭心茹嘿嘿一笑“坐稳了,你大胆地蹬吧!”
  姚三庆硬着手脖,两脚像弹花锤似的交替轮转,披着初冬的西霞,哼着愉快的小曲儿,潇洒地奔驰在宽阔的公路上。昂首挺胸,目望前方,愉悦的心情,放生朗诵:“心茹坐车上,三庆喜洋洋,天生配一对,结婚成鸳鸯。”
  彭心茹坐在姚三庆身后的自行车架上,抬左手啪一声,朝姚三庆后背上打了一下,含羞默默地。“三庆,你注意你的军容啊!”
  姚三庆加快自行车速度,穿过公路大桥,闪过迎面的汽车,很快来到火车站附近,快到市里的一个东西南北十字路口,他扭头提醒心茹。“茹,下车,前面十字路口有交警,路口骑车载人是违章的。”
  彭心茹双脚脚尖点地跟在姚三庆身后,她在人声鼎沸的繁华城市里东张西望,激动地说:“三庆,城里就是比农村好。”
  姚三庆耐心开导,“心茹,城市和农村各有特色,城市热闹繁华,高楼大厦,农村幽静辽阔,空气新鲜。”
  彭心茹惊奇地,“啊——姚三庆,你看,火车站到了。”
  姚三庆推着自行车驻足停靠马路边上,亲切地说:“茹,回吧,你返程还有几十里路,要不,你回家天就落幕。”
  彭心茹轻轻摇摇头说:“三庆,天黑我不怕,我把你送上火车再走”
  姚三庆严肃认真地神情,“那怎么能行啊!”姚三庆捏着一张火车票在彭心茹面前晃来晃去。“茹,你看,我这张火车票上的时间,整点开车晚上九点,你如果把我送上火车再回家就是深更半夜了,我能放心吗?”
  彭心茹呆立在火车站广场中间,双手提着姚三庆的大皮包放在膝盖前面,羞涩的面容,低头不语,两行泪珠似蜡油滴答滴答垂落。
  姚三庆身穿整洁的军装,在广众面前,为了保持自己的军貌,不能和普通人一样。他与彭心茹保持一定的距离,他看见彭心茹落泪,心里顿时波涛汹涌,心疼地叫一声。“心茹,你看你,别这样好不好?”
  彭心茹在姚三庆的再三劝解下,最终鼓足勇气,抹干眼泪,泪中带笑说:“三庆,给——你走吧!”彭心茹说着把皮包递给了姚三庆。
  姚三庆接过彭心茹手中的皮包,缓缓离开彭心茹,连连摆手示意:“茹——回吧!请回吧!”一步一回头与彭心茹摆手再见。
  彭心茹伸长脖子仰高头,踮起脚尖隔着茫茫人海的缝隙张望目送姚三庆,她目追到姚三庆在人海中消失,才缓缓转身,推着自行车,迈着沉重的步子返程。彭心茹骑自行车出了市区,沿着宽阔平坦的公路用力蹬车疾驰而飞,朝着回家的方向前行。渐渐地,夕阳西下,金色的平原大地和赤背裸体的杨柳树被艳丽的晚霞笼罩,整个平原大地似火海燃烧,她的浑身上下也被晚霞浸染。
  尚秋叶做熟晚饭在家坐立不安,她一会儿从厨房走出来。到院子里仰视看天,隐隐约约看见细得像秤钩似的月牙在云层里缓缓移动,偶尔从云隙投下几缕银白的光亮。满天密密麻麻的小星星,像珍珠玛瑙闪闪烁烁,再回过神来,望望院子四周,一棵棵大槐树上,大榆树上飞来跳去的小麻雀减少,叽叽喳喳的麻雀叫声渐渐消失。她再次从院内走到门前的大路上,往大路的两头望去,暮色已经朦朦胧胧,她仍然站在门外焦急地等待彭心茹。
  彭心茹飞速自行车驶向门口,她叽哇双手握闸,扑通——从自行车上跳下,满怀激情地喊:“大嫂,您站门口外面干啥?”
  尚秋叶温柔体贴的语气:“心茹,我在等你!”
  彭心茹感激地语气:“我的大嫂啊!您真是个善心肠的好大嫂,走——咱回家。”彭心茹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拉着尚秋叶的一只手走进院内。
  尚秋叶站在彭心茹身边关切地问:“心茹,你把三庆送到火车上?”
  彭心茹笑着回答:“没有,三庆担心我回来摸黑,他不放心,不让我把他送上火车。”
  “哦——好。把自行车放好,快进厨房吃饭吧!”
  彭心茹把自行车扎稳,回头告诉尚秋叶。“大嫂,你们吃吧,我不饿。”
  尚秋叶心疼地说:“心茹,你骑自行车往返几十里路,怎能不饿呢?来——快吃饭。”
  彭心茹没有回应尚秋叶对她的谆谆关怀,也没有回头,她路过大哥的北屋房东山,快步走进后院自己的房屋。
  尚秋叶被彭心茹的突然凉场感到遗憾,一时琢磨不透彭心茹为何这种态度。她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望着彭心茹走过的一小段路呆呆站立。渐渐缓过神来,只好无奈地慢步走进厨房,提高勇气召唤自己的四个孩子和丈夫聚用晚餐。
  姚大庆全家六口围坐饭桌吃着晚饭,姚大庆环视厨房今天这顿饭是前所未有的一顿饭,以往由于三个弟弟跟自己长大,吃饭时少不了几个弟弟的轮番存在。而今天虽然是自己的亲一堆儿聚集进餐,但姚大庆心里却不是个滋味。他拿起筷子缓缓放下,看着坐对面的尚秋叶,问:“秋叶,心茹去城里送三庆还没回来?”
  “嗯,回来了。”
  姚大庆严肃地说:“回来她为什么不来厨房吃饭?”
  “她说她不饿。”
  姚大庆瞪大眼睛瞅着尚秋叶,“她说不饿就不管她,秋叶,心茹虽然是外姓人,但她是三庆的媳妇,成咱姚家的人啦。”
  尚秋叶慢条斯理,“大庆,你怎么动不动就发脾气,我是个心眼儿实的人,心茹说啥我信啥。”
  姚宏志机灵看着姚大庆的神色,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一个跨步跳出门槛,回头说:“爸爸,我去喊三婶来吃饭。”
  尚秋叶定神望着姚大庆,耐心地说:“大庆,妯娌本来就没有血缘,没有亲情,要想处好妯娌关系是靠真心实意去交换,咱俩夫妻十几年了,你还不了解我?我不会虚心假意,花言巧言,心茹说不饿,我就当真。”
  姚宏志一手推着一扇木门,忽啦推开,跳过门槛,走进暗间,站在彭心茹面前,清脆而嫩稚的声音。“三婶,别睡啦,起来吃饭吧!”
  彭心茹侧身躺在床上面朝后墙回答:“宏志,我不饿,你快回厨房吃饭吧!”
  姚宏志单纯幼稚,听彭心茹说不饿,他转身回厨房转告母亲。“妈,我三婶说了,她不饿。”
  尚秋叶放下手中的饭碗,走出厨房,走进彭心茹的房间,站在彭心茹面前,轻音柔和。“心茹、心茹。”
  彭心茹由面向后墙缓缓转过面向尚秋叶,声音微微。“大嫂——”
  尚秋叶仔细观察彭心茹的表情,彭心茹两鬓留有泪痕,并且两眼的眼窝仍有泪珠,尚秋叶借着电灯的光,清楚地看到彭心茹的泪水与灯光互闪。尚秋叶问:“心茹,你不舒服啦?”
  彭心茹竭力掩盖自己的难隐之痛,但是意志不坚强的彭心茹内心还是控制不住她与三庆感情的真情流露,她勉强吐出。“大嫂,我没有不舒服。”
  尚秋叶眼看彭心茹流泪不止,难言表达,她缓缓退步。“好啦,心茹,你先休息吧!”
  姚大庆看见尚秋叶回到厨房,他问:“心茹还是不来吃饭?”
  尚秋叶闷闷不乐回答:“不吃。”
  姚大庆愁容满志,“唉——多一个人多操一份心,多一个人多一份麻烦。”
  尚秋叶站在锅灶旁,把煤火掀开,拿一口小锅放到煤火口上,扭头朝姚大庆。“你嫌麻烦,过日子要你自己不麻烦。”
  姚大庆抬头看见尚秋叶掀开煤火又放上小锅,问:“秋叶,咱不是刚吃过饭吗?你又把煤火掀开干啥?”
  “我给心茹搅碗面汤,现在正是日短夜长的时候,心茹不吃饭我心疼,夜饥难忍啊!”
  姚大庆嘿嘿笑道:“好、好,家有贤妻,万事顺利。”
  尚秋叶站在锅灶旁边,左手端着碗,右手握着一双筷子咔咔搅面。然后她又缓缓放下碗和筷子,望着姚大庆。“大庆,心茹去送三庆回来突然不高兴,她不是想闹分家吧?”
  姚大庆理直气壮地,“秋叶,你不用瞎猜,她要是不想跟咱们在一起过,三庆在家的时候她就提出分家了。”
  尚秋叶打开蒸汽腾腾的小锅,端起面碗,把面汤搅好,盛在碗里,把面汤碗里放些红糖,轻轻地搅匀,抽上一双筷子,双手捧起一碗面汤轻手轻脚走进彭心茹面前,把汤碗慢慢放到床头柜上。轻身坐到心茹躺的床沿上,用手缓缓掀开彭心茹身上盖的被子,柔声细语。“心茹,起来吧,把我给你搅的一碗甜汤喝了吧,喝了暖暖身子。”
  彭心茹把面朝墙的脸慢慢随身体转过,望着一碗冒着缕缕白烟的热汤,心情跌荡起伏。心想,一位与自己毫无血缘,毫无亲情的大伯嫂子,对我这么关心,这样恩戴德重的人值得敬佩。这碗里不是简单的水和面,而是蕴藏着不可计量的;大嫂对我的深情和厚意,还有真心实意。彭心茹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扭身离床下地,感激万分地说:“大嫂,你不要这样,我那能让您给我端吃端喝啊!”
  尚秋叶连忙用双手轻轻扶着彭心茹,“他三婶,你不用去厨房,你把这碗汤在这儿喝了,我把碗拿走行了。”
  彭心茹双手接过尚秋叶递过的碗,“大嫂,谢谢。”微笑看着尚秋叶,“大嫂,走——咱俩一起回厨房。”
  姚大庆看见彭心茹双手捧着汤碗,尚秋叶甩手跟在彭心茹身后一起走进厨房,他问:“怎么,心茹,你为啥把汤碗端回来?”
  彭心茹笑笑:“大哥,我大嫂伺候我太不应该了,我在这儿喝汤。”
  姚大庆起身默默走出厨房,走进了北屋。
  尚秋叶坐在小凳子上,背靠着煤火台,借着电灯微弱的光,看着彭心茹一口一口把汤喝完。
  彭心茹舒心口畅地:“哎哟,喝了大嫂给我做的这碗汤,暖气骤然疏通浑身管道,太爽啦!”
  尚秋叶亲和地目光盯住彭心茹,“心茹,你心情不好,我心里也难受,因为三庆不在家,照顾好你是我的责任。”
  “大嫂,您不要多想,我心情不好不是因为您对我照顾不周,是因为三庆走了,我的心里猛然失落。”
  尚秋叶笑道:“心茹,常言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互相依赖心连心。”
  彭心茹面容颜丽色润地望着尚秋叶。“大嫂,您说的真对,我和三庆难舍难分。”
  “心茹,人的一生没有如愿以偿的事,总会遇到聚聚散散的相盼,你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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