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张凯落难记

　　朔方市终于迎来了第一场大雪。这雪才叫大，带来了一整个冬天的寒冷，一夜之间朔方就变成了一个全副武装的白色世界。雪还在下，街道上已没有多少人了。这场雪也迎来了慕小白他们的期末考试，同时也意味着要和陈晓霞离别了。
　　最后一门课考历史，张凯依旧没来。张凯对于考试是很随意的，大家都习惯了他不来考试。考试结束的铃铛一响，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大家都在说“寒假快乐”之类的话。
　　出了考场，慕小白等上陈晓霞。陈晓霞说：“考的咋样？今年的历史很难啊。”
　　慕小白说：“还好吧，你考砸了吗？”
　　陈晓霞说：“也没有，就是感觉历史很难，不像你们男孩子，历史都还不错。”
　　慕小白说：“走，回家吧，今天还在下雪，很冷啊。”
　　陈晓霞说：“是啊，雪下个没完。”
　　校园里扫出了一条路，可是很快就被新下的雪盖住了。陈晓霞今天在校服外套了一件粉红色羽绒服，脚上穿的还是那双穿了很久的运动鞋。雪花落在陈晓霞的头发上，很快便把陈晓霞的头发下白了。慕小白笑着说：“你头发白了。”
　　陈晓霞说：“你看你，帽子上那一撮，富士山啊。”
　　慕小白哈哈大笑起来，可不见陈晓霞笑。陈晓霞脱下手套，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东西，站下说：“慕小白，这是送你的礼物。”
　　慕小白也站下，接过礼物发了两秒呆说：“给我的，礼物？”
　　陈晓霞说：“对呀，给你的礼物，你回去拆开吧，外面这么冷。”
　　这是慕小白第一次收到礼物，也是第一次收到女孩子的礼物。慕小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对陈晓霞说，毕竟自己也没准备礼物。慕小白说：“谢谢。”
　　陈晓霞眼睛里满含着泪水，不过有可能是风太大，刺激的眼泪泛滥。陈晓霞说：“你回去打开吧，我就你一个好朋友，这次分开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慕小白说：“不会的。”
　　陈晓霞说：“你还记得吗？我们几个跳皮筋的时候缺个人，我硬拉着你去撑皮筋。当时估计气得够呛。”
　　慕小白说：“没有，平时就我一个人，我还要感谢你拉我去呢！”
　　陈晓霞说：“以后我到镇里学校读书，也不知道那里的同学怎样，我想再也遇不到像我们班这么好的班级了，除了张凯。”
　　慕小白说：“你们什么时间出发呢？”
　　陈晓霞说：“差不多雪不下的时候吧，这几天雪太大了，或许就某一天吧，也说不准。”
　　慕小白说：“学校的同学就数你对我最好，这要走了，还真舍不得你了。”
　　陈晓霞说：“只要你有心，我就很开心了。等以后上高中了我就能来朔方了，到时间我们又是同学了。”
　　慕小白说：“好，到时间我们还是同学。”
　　雪越下越大，街上除了卖烤红薯的大爷还在坚守着，连个人影都很难捉到。慕小白和陈晓霞这样一路说一路感慨着。突然他们看到远处有人在打架，他们走近一看原来是张凯和三个小混混正在推搡。
　　张凯被围在墙角，三个人包住了张凯。只见一个黄色头发的少年说：“张凯，你大爷，我老婆你都敢抢？”
　　张凯说：“王八蛋，就那货？老子玩够了、玩剩下的，你还当个宝呢。”
　　黄头少年说：“给我打，看他还嘴硬不，往死里打。”
　　陈晓霞看到这一幕说：“慕小白，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打电话给老师啊？怎么办啊？”
　　慕小白说：“不敢打，打了张凯肯定要挨批斗了。那个我们过去救他吧。”
　　陈晓霞说：“慕小白你疯了吗？你忘了他平时怎么对我们了吗？这次让他也尝一尝别人打他的滋味。”
　　慕小白说：“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说着便走了过去。
　　慕小白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紧张得都不敢发出声。慕小白走到跟前说：“张凯，我们和老师正在找你咧，老师和其他同学在后面马上就到了。”
　　三个小混混一听后边有人说话，而且说有人要来了，就立马停下拳脚朝后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混混说：“超哥，我看后面确实来人了。”
　　黄色头发小混混说：“怕什么怕，老师来了一起打，教出了什么垃圾学生。”
　　张凯站起来说：“你说谁垃圾呢？”便一拳打在黄色头发小混混肚子上。三个小混混对张凯又是一顿拳脚才肯罢休。张凯过去拉人，也被莫名打了一拳。
　　三个小混混走后，慕小白和陈晓霞过去把张凯扶起来。张凯嘴里骂道：“妈的，不要让我再遇到这几个杂碎，否则老子定要剥了他们的皮。”
　　张凯看了眼慕小白，又看了眼陈晓霞说：“你们怎么在这里？”
　　陈晓霞说：“今天期末考试最后一门，今天放假。”
　　张凯说：“都最后一门考试了？已经放假了？你看我都不知道。”
　　慕小白说：“你伤的没事吧？”
　　张凯说：“我好着呢，这事儿不许告诉老师。”
　　慕小白说：“我们是不会说的，你打我还打的少吗，我告过老师吗？再说陈晓霞就要回老家了，她转校了。”
　　张凯本来是哈哈大笑的，然后听慕小白这样说心情一下子沉重了。看着陈晓霞说：“真的吗？”
　　陈晓霞泛着泪花点了点头。张凯说：“为什么？为什么要转校，是因为我吗？陈晓霞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欺负你的。”
　　陈晓霞哭着说：“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我，是因为其它原因才回老家的。”
　　张凯说：“陈晓霞我原来没有要欺负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那样很好玩，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就原谅我吧。”
　　陈晓霞说：“你快起来吧，这么大的雪，你躺在雪地里不冷吗？”
　　张凯说：“我也想起来，可是被这群混蛋踢到腿了，腿疼......”
　　慕小白说：“那我打个车吧。”
　　张凯说：“你看这么大的雪哪里有车？”
　　慕小白说：“那我和陈晓霞扶你回去吧。”
　　张凯说：“我不回去，回去我爸非要剥了我的皮。”
　　慕小白说：“那你去哪里？”
　　张凯说：“先去你家吧，明天外再找住的地方。”
　　慕小白说：“我家？不行不行，我还没带别人去过我家；再说我家那么烂，你会嫌弃的。”
　　张凯说：“快走吧，就去你家了，晓霞过来扶我一下。”
　　陈晓霞脸都红了，她把张凯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感觉张凯的胳膊很强壮。慕小白说：“好吧，那是你自己要来的，没人求你。”
　　张凯说：“别啰嗦了，话真多。”
　　朔方的马路灯昏昏暗暗，灯光在雪中柔和了许多每片雪花在灯光中散发着小白光。三个即将要离别的同学搀扶着走在雪地里，好像大家是第一天认识一样，都满怀热情又有所防御；又好像认识多年的朋友，不用多言便可猜透对方。但是这次雪中的搀扶前行如果放在历史课本里，那就是划时代的一扶。可能是我想多了，或许他们什么也没想，只是我一厢情愿地希望他们三个人能成为好朋友。但是他们三个人毕竟不是一路人，而且未来的路还很长，未来的事情谁又能知晓呢……
　　慕小白和陈晓霞把张凯扶到慕小白家。一进门张思雨还没看到张凯，便问：“小白，考试考得咋样，今天放假吧？”
　　小白应了声便招呼张凯和陈晓霞坐下。张思雨看到家里来客人了，笑着说：“小白，这位是你同学吗？吃饭了没有啊？我去给你们做饭吧。”
　　张凯笑着说：“阿姨不用了，我们吃过了。”
　　张思雨问：“你们打架了吗？怎么脸上有伤呢？”
　　张凯说：“没有，就是雪大，滑了一跤，没事的阿姨。”
　　张思雨说：“那好，你们几个有什么事叫我，你们玩，我去忙了。”
　　张凯说：“好的，阿姨。”
　　陈晓霞说：“那，我先回去了。小白、张凯再见。”
　　慕小白说：“走，睡觉。我的床小，你凑活一晚上。”
　　“慕小白，我给你说，对我好点儿，小心我揍你。”张凯低声说。
　　张凯进屋说：“慕小白，你这么邋遢啊，看你不像啊。”
　　慕小白说：“睡觉去。”
　　张凯说：“怎么睡，这么小的床？”
　　慕小白没有理张凯，从书包里拿出陈晓霞送的礼物。小白拆开一看是一个小人偶，小白把礼物放在一边躺下准备睡觉。张凯悄悄把礼物拿起一看笑了笑，然后把人偶从礼物盒里拿出来。张凯发现盒子里放着一张卡片，张凯打开看了看笑着读道：
　　亲爱的慕小白同学：
　　慕小白，我就要离开朔方，离开学校，离开同学，离开老师，离开你了。再次见面不知何时，心里很是不舍，可却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如何表达。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你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可我也说不清楚。你就是和别人不一样，有着自己独特的气质。或许我只能仰慕你，只能观赏着你。还有一件事就是少和张凯来往，他没少欺负你。
　　再见，慕小白。记得来看我！
　　张凯推了一把慕小白说：“喂，陈晓霞喜欢你啊，我早就说了，你们在交往，你还骗我。”
　　慕小白说：“睡觉。”
　　张凯并不想睡觉，一直在耳边问这问那。慕小白也一夜未眠。他不懂陈晓霞为什么要给自己写这样的卡片，更不懂卡片里说的那种感觉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