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连长张海涛》第五十五章

　　尽管欧阳连长已经觉得有打仗的可能，可也不能随便对战士讲，以免影响每一个战士的情绪，对他搞好连里的工作有影响。也有战士在议论这一话题，不过这些都是猜想的。
　　欧阳连长只是对他们说：“你要记住：我们解放军练成一套过硬的军事技术，不是这样就完了的，我们要想到用这一本领保卫祖国和人民。”
　　“连长，是不是要打仗了？”梁有明由此想到这一个问题就问。
　　“我知道这是上级的事。”
　　“那你怎么这样说？”
　　“你不要想这么多。打不打仗是上头司令员的事，我看你还是不要想多了，先把自己的本领练好才是。”欧阳连长认真地说。然后，又说，“目前，你的射击技术还不行，在战场上，第一就是射击技术。你差了，而敌人比你强，这会是什么后果！”欧阳连长说到这里，就没有说了，他觉得这话应该会使梁有明警觉的。
　　梁有明听连长这样说感到射击是那样重要，是保存生命的可靠优势。欧阳连长觉得还是让自己战士加紧练习，他总觉得：打仗是不会很远了，而如果在打仗前，自己战士都掌握了更好的军事技术，就是有备而发，总比被动好。
　　“梁有明，继续练习。”
　　“是，连长！”
　　之后，欧阳连长就看着他和一些新战士练习了一个下午，他就像一个认真负责的大哥，在教自己兄弟一样，亲自教他们……
　　欧阳连长到一个不熟悉的地方就要想早点知道熟悉这里周边的情况，这是中国军人的战术特性。在第三天，他带着六连的干部、战士到广西龙邦边境的山林进行训练。他认识到：如果，中国和越南一旦打仗，这一广大的边境山林地带极有可能是解放军战斗的地方，尽管他不确定到底是他们军的哪支部队会在这里作战，但是，作为解放军连长，一旦打仗(或不打），至少他能心里有底这是打胜仗的保证。
　　“你们看，”欧阳连长站在山上，对站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仅仅是一种喊训练就跟着进行的官兵们（假设战斗般）说，“前面过去就是越南的边境。如果一旦打仗，越军就从我们对面的山沟过来，你们再看，从这条沟向东西两边，基本上是山林地带。如果往东部有些山只是太低了，容易被看见，那往西的道路就远了。敌人根本不会绕道走。现在，我们跟前是一片山高林密，过这里只要三公里，就会接近我们部队防区。所以，我们必须要对这一片山林的进出道路，严加防备。”
　　说到这里，欧阳连长问：“你们怎么看？”他在把军事训练当着他们在经历此时的敌情般来启示自己的官兵，他可能意识道：我军打仗的可能性在增加，尽管他不知道何时开始，但必须要做到有备而防。
　　“连长讲的非常实际。”二排长陆向东说。
　　“看来这一大片山林极有可能给越军过境提供天然的通道。”三排长严春感到也是这个情形。
　　“可越军万一，从另一面，往东过了你说的那一片小山，往前呢?”四排长向瑞兴觉得事情很难说，通过他们学习越军的作战特点，他觉得越南鬼子和日本鬼子一样，神出鬼没的。
　　“所以，这就需要我们把事情都想透，只要我们想到了，就绝不会跟越南鬼子一点机会。”欧阳连长说。也觉得必须是这样才行。
　　然后，又说：“同志们，我们到西侧山林去看看。”
　　欧阳连长觉得自己不能光说，决定去西侧那边山林看看，让战士们处于战术训练的氛围，对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打仗也是有益的，就是不打仗对战士们的战术意识也是一个提高。
　　“是，连长。”战士们回答。
　　“走。”欧阳连长非常干脆说。
　　然后，欧阳连长就和自己的官兵转身向前面的一片黄里呈黑绿的西侧林子走去……
　　接下来，欧阳连长带着连队的排班、指导员等在相应的边境地带上查看这一地势，进行了演练，达到了他满意的效果后，回到连里。这时，要到中午了。战士们在自己营房歇了一阵，到十一点50后都去饭厅吃饭。而一回来，欧阳连长根据记忆马上在连部制作沙盘。两个小时不到，他制作成了，快接近吃午饭了。欧阳连长不去吃饭，他应该是尽量或者最大限度熟知边境上更多的地形特征，想在未来的有可能要打仗前的一段时间里，不至于对敌人的情势被动和手脚无措，这是一个解放军连长的特性。欧阳连长知道尽管这不是打仗，但是，他把在边境上的一切军事训练看着是打仗前的实用手段，因为，龙邦边境对面就是不时打死中国边民的越南。
　　由于广西在冬天都不太冷，气温适中，欧阳连长热得脱下军服，敞开白衬衣，一个平头，就一只脚踏在沙盘下的凳子上，在潜心观察沙盘，他想极力熟悉边境山地的每一个角落和特点，连吃饭的时间都忘了。此时，他还在专注着沙盘，二排长陆向东跑来说：“连长，你怎么不吃中午饭？”
　　正在看制成的假山的欧阳连长似乎没有听到，还蹲在凳子上，身子都挨近沙盘，用他清亮的眼睛、稳沉英俊的方脸还在留心地看。听到了陆向东在身边说。他才转过脸，看到目光机灵而温和敦实的22岁的二排长陆向东，才想起该吃中午饭了：“好，咱们吃饭去。”两人就走出连部办公室的帐篷，就去饭堂帐篷，看到战士们都端坐在八九张桌子旁吃饭。
　　欧阳连长打了一碗米饭，加了一些菜，也没有要坐下来吃。有战士就招呼他：“连长，坐下来吃。”
　　一般情况下，欧阳连长对军事训练就是看着对打仗的感知；而现在，他就有打仗的感觉，他很想把自己制作的沙盘熟记在他脑海里。
　　他觉得：尽早了解和熟记边境的山林地貌是很有必要的，不管以后是打仗或不打仗。
　　就对这战士说：“你们慢慢吃。”
　　二排长陆向东看到自己的连长想急于离开，看来是需要回连部。他了解自己连长，是想尽量在短时间内熟悉沙盘，仿佛过了今天，明天就要真的打仗了似的。
　　有战士说：“连长，你就走了？”看来，他们多么希望和自己的好人连长一起吃饭。
　　欧阳连长急于离去，就对自己战士直接回答：“我去连部研究沙盘。”又说，“同志们，我走了。”
　　然后，欧阳连长就边走，边吃饭，边快步走回连部帐篷。只要自己战士问他，或他有什么事都实说，他绝不对自己的战士说谎、搞假。他站在沙盘旁，边看边想边吃边记在脑海里。时不时，吃上一口，或者把饭碗放在他后边靠近灰色帐篷的板凳上，他几乎注视和观察着沙盘，完全想把它们装在自己的脑海里，好像战斗就要来临似的。
　　第二天早晨，大家吃过早饭，二排长陆向东就集合好二排和欧阳连长向龙邦边境的山林走去。为什么会是这样？在这一段时间，欧阳连长是分批把每一个班、排单独带到边境的山林地带进行在针对不一样的情势条件下，进行训练，比如：登山、侦察、阻击等训练。
　　欧阳连长先前对多个班排进行了多种山地的作战训练。觉得还没有把山林作战的一些或有可能遇到的细节和将要面临的相应的事想透。为了更好地锻炼队伍，
　　欧阳连长根据这一思想，带着战士们来到一处陡斜的山崖下。冬日的山里还是有些黄里带绿的野草在他们身边、四周一带。在这一稍高的土坎上，是打到战士们小腿的带点绿色的干枯野草。
　　而欧阳连长脚下边，就是一些在或黄或绿的小草细条的叶子丛，间或泛着淡红色的泥土，在往上，就是不太高的灰色的山崖和仍旧是黄灰色山壁。
　　欧阳连长对战士们说：“同志们，你们都看见了，我们前面是一处山崖，大概有一百米高。我们要做的是：怎样在这样的情形下对付敌人？这个时候，我们要学会在这样的条件下，假设山崖上有‘敌人’，这个时候，我们当然非常被动。可是我们要利用地形，进行仰射和卧射来及时打击敌人，达到消除‘敌人’的目的。”
　　欧阳连长说到这里。有新战士问：“连长，我们可以绕道走，这样，我们就避免冒险。”
　　欧阳连长听了后，没有回答，就等着。他觉得还是等战士提出一些问题，这样，才展开思路。
　　“连长，我们为什么要进行仰射、卧射？”有战士不解地问。
　　欧阳连长还是没有说话。
　　“连长，我们可以躲一下，不让敌人看见我们。”有一个战士说。
　　“连长，就非要走这里吗？”还有一个战士问……
　　欧阳连长看到都是新兵在问，更多的是迷惑。听完后，等大家都说完了，欧阳连长就走近他们的跟前，用温厚英俊、机智润泽的脸对着大家仿佛是侃侃而谈：“如果，我们设想上面就有敌人，这里是必经之地，怎么办？”
　　“我们就跟敌人对开枪。”有战士说。
　　“怎么开枪？”欧阳连长又问，并提出这一问题。
　　战士们就似乎难了。都看着自己略有些严肃而可亲好汉的连长。
　　欧阳连长看到了大家一片茫然。就觉得这事需要示范。就又走近站在自己跟前的战士，抬起放在他紧系朱红色皮带的腰间旁的右手，对一个战士说：“胡海波，把你的枪给我。”
　　站在他跟前的一个长的强壮的战士就把挎在肩上56式步枪卸下来，交给自己连长。接过枪的欧阳连长就对战士们说：“这个时候，我们来到山崖下，看到了山上有敌人，怎么办呢？就应该首先开枪，争取主动打死敌人，然后马上就地藏起来或闪开，我们最好把情况想糟糕一下。比如，我们身边是平地，我们就立刻仰倒，或在地上进行仰射，并在‘敌人’没有来得及还击我们就马上打死他，来保证自己活着完成任务。”说到这里，他觉得自己要亲自做一番。
　　然后，他做了一个射击的姿势，就马上扑到在崖下泛着红土有一些发干的小草上。他又假想说：“这个时候，敌人被打中了，或听到了枪声，就会向下面看，这时，你又开枪，打完后立刻往旁边一滚，这个时候，他们（敌人）就向你射击。这样，就不会打中你。趁这时，你立刻又开枪，尽量消灭敌人。明白吗？”
　　欧阳连长一翻身，身子一仰，把拿在他紧系着朱红色皮带肚皮上的双手里的步枪，倒举起，做了一个往崖顶上射击的姿势。